第八章 第一回/各自的结果
会不会有那么瞬间，会觉得做的决定其实是错的，或者明明坚信是对的事情，到了最后却觉得走了越来越无力？ 「别睡了，要到了喔～」吴成燕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吵醒，我搓揉着眼睛，伸了一个懒腰。 『这么快啊？』我糊里糊涂说着，在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吴成燕微微上扬的嘴角。 「快起来，真的要下车了。」 我清皱了眉头，吃力地站了起来，吴成燕一手拿起我放在置物架上的行李箱「这不知道的人看到会以为我们去一个礼拜吧？」他的碎嘴声就这样传到我耳里。 『啊？』我可能还没睡醒，一时间竟无法思考他的话。 『损我啊？』这三个字比以往慢了半拍才脱口。 「刚睡醒的你比平常的你可爱多了，不会回嘴。」他用着有点宠溺的语气说着，可能是刚睡醒吧，我没有一丝鸡皮疙瘩，反倒觉得心暖呼呼的。 我看了旁边一眼，惊觉沂跟林轩用着姨母笑的表情看着我。 『少噁心了！』我立马转变态度『快走吧，不然等等来不及下火车。』 「刚不就你在拖吗？」林轩立刻补了一句。 「唉唷，你干嘛这样？」沂拍了林轩的后脑勺，林轩嘻笑的吐了舌头。 我们各自拿着各自的行李，往车门的方向移动。 『我还以为这次的旅游不会成行欸！』毕竟我们有大忙人沂，结果沂一得知我有想要出游的讯息，就开始审视自己的行程表，硬挤了可以跟我们搭上的时间。 真的是太感动了，而现在就是我们百般努力敲时间终于敲定了今天出游的日子，我还以为在期待下的旅游，时间会过得更缓慢呢，结果意想不到一下就到了。 「我可是很期待这次的旅游欸，又是要去离岛！」沂戴上了明星御用款墨镜，再加上休间草帽，一身淡蓝色洋装的她看起来又更美了。 「君沂你这样戴上墨镜，反而让人更觉得你是明星欸！」吴成燕打趣说着。 『我的宝贝沂不管怎样都难掩盖她的明星气息拉！』我附和吴成燕，对沂露出满意的笑容，我的沂果然是最美的小天使。 「哪有阿！别取笑我了。」沂害羞的憋着嘴。 就这样我们四个人浩浩荡荡的下车，而我走在第一个迎面而来刺眼的太阳光线，让我有点睁不开眼睛，吴成燕的手就在我不经意的瞬间伸到了我的斜上方，帮我挡住了那道光，单单这样的举动就使我不自觉的收紧的心跳。 但他的手上都没东西吗？我下意识这样想着。 「鱸鱼你要太阳眼镜吗？我有多带唷！」沂的声音从我后面传来。 紧张的心情伴着沂那声鱸鱼也稍稍减缓。 『不用了，太阳好像也没那么刺眼。』因为他正帮我挡着。 「那你需要的时候在跟我说喔～」沂对我展开了笑脸。 说实在的能把沂带出来放松心情也好，毕竟她真的非常忙碌，几乎有什么工作她都接了，剧本也几乎是有什么脚色就演什么脚色。 我突然想起那天在咖啡厅的我们，沂明明满眼的泪水却还是对我展露笑容，那样的她真的让我感到很心疼。 在后来的某天晚上我问着沂为什么要这么辛苦接这么多工作？ 那晚我听着沂的呼吸声缓缓，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后，我听到沂小小声的说着“我不想变”。 当时房间内的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沂的表情，总隐约感觉着她似乎笑了，但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脑袋却浮现她的那张笑脸沾满了泪水… 「鱸鱼！」沂的声音把我拉现实。 『嗯？怎么了吗？』我稍稍吓了一跳。 「你在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她一脸疑惑的看我。 我也不能说我刚在想她的哭脸吧… 『嗯～』我拉长音『想你啊～』我装作撒娇的样子。 可我的确在想她，这不算说谎，只是没有说白在想她什么罢了！ 「我的君沂只能我想！」林轩插了话进来。 我无奈地翻了白眼，说的君沂是你的一样，我对他吐了舌头办了鬼脸后就不理他了。 我们就这样拖着行李，找到了拿着立牌的民宿老闆然后前往民宿休息，一到民宿的我们都非常的满意，我跟沂的房间整个超有质感的，走的是工业风的设计，而从阳台那看去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海洋，甚至可以微微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 当我和沂把行李放好出来后，林轩和吴成燕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你们这么快啊？』我随口问着。 「不是要环岛吗，你们都有擦防晒乳吧？不要晒伤了。」吴成燕看着我，活像是那句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 『这么担心呀？』我用着俏皮的语气说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妈呢！』 「不是男朋友吗？」我看着他挑起一边眉毛这样说着。 真不晓得为何吴成燕都可以这样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这些话，而且还这么若无其事的态度，叫人怪生气的。 但…我也没有那么讨厌就是了。 毕竟我跟他现在的关係就是有点怎么说呢？恋人未满？友达以上？曖昧？反正就是没有在一起的关係，却时常的走在一块。 学校早已沸沸扬扬的风传我们的各种谣言了，甚至不知道为何会有我大一就跟吴成燕交往的消息，一定是有哪个认识的傢伙看到我和吴成燕一起去看我哥演奏会表演的那晚！ 但仅管知道这些的我和吴成燕，但我们谁也没有想去解释或制止这些谣言。 『还不是。』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哎呀！我们快出发吧！再不出发天都要黑了！」沂打断了这对话，拉起我的手往外走。 一踏出民宿就看到老闆站在摩托车旁边。 「来来来！你们的摩托车在这！检查检查啊！我一边跟你们说明怎么使用～」老闆热情的跟我们打招呼后就开始讲解机车的相关规定、cao作方法啊、还有一些小岛上的交通问题，就连地图的路线也讲解了一遍，听到他讲完后我们都很有礼貌地跟他道谢。 讲完后我毫不犹豫的往吴成燕那边走去。 「鱸鱼你要给成燕哥载喔？」沂调侃说着。 我一愣突然惊觉自己连想都没想就往吴成燕那走去了！只能说习惯真的是很可怕的事情！我竟然就这样习惯给吴成燕载了！ 正当我想解释着什么，吴成燕一把将帽子戴在我的头上。 「上车！」他对我露出了好看的微笑，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默默上了他的后坐。 而沂则越笑越开，活像是在看什么恋爱偶像剧的大妈，不过是非常美的那种。 在岛上的第一天，我们就这样慢慢的环岛，我看着偶尔超过我们的林轩和沂的身影，那么的幸福快乐，但有时候我却会发现沂有些奇怪，但我却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有时候我真的会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生气，我想我应该早点发现的，如果能早点发现是不是就能阻止一些改变？ *** 「天啊！这潜水用的保暖衣也太紧了吧！」眼前的沂正努力把潜水衣套在自己身上，而我自己也正在努力跟这衣服奋斗！ 「你们好了吗？」林轩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你们好了？』我有点惊讶！这么难穿的东西，怎么他们穿这么快。 「哦，对啊！我跟燕哥都穿好了！我们先去教练那边喔！」 我跟沂同时应了声好回去。 『可以帮我拉一下拉鍊吗？』我转身将背朝向沂。 「那等等也帮我拉一下～」我感受到拉鍊往上的动作，拉好后衣服整个包覆住我的身体，这感觉也莫名的害羞，我也顺手将沂的拉鍊拉好。 看着眼前的沂总感觉这是这是不是要拍广告了，果然沂是自带滤镜的女明星！ 我跟沂带着愉悦的心情从更衣室出来，然后朝外面走去，这时候教练跟他们都已经在等我们了，我跟沂小跑步到他们面前。 「都到了，那我开始说明一下潜水的手势跟注意事项…」教练认真的讲解注意事项跟遇到状况的解除方法还有一些小规则，我们都很认真地听。 「请问…」在我们上货车前，讲解的教练叫住了我们。 「你是不是那个明星…陈书沂？」 沂露出了笑容「对啊，我跟我朋友们出来玩。」 那教练似乎有点害羞「啊～朋友啊，我是你的粉丝拉，我可以跟你拍张合照吗？」 「可以啊！但可以拜託你不要现在上传社群吗？过几天在传…」沂用着微微拜託的口气说着。 「当然可以！谢谢你喔！」教练开心的拿起相机跟沂拍了照片，也请我们帮忙拍，拍完后我们就上车前往潜水点了。 我们几个人坐在货车的后面，风把我们的头发吹杨了起来，我看着沂的头发绑成了单马尾辫子，任由风吹着，而吴成燕则是到处乱看，偶尔我跟他都会不经意的四目交接，在那瞬间心底都会默默的开心。 到潜水的路途并不远，一下子的车程就到了，我们各自背上了氧气筒然后跟着自己的教练走。 不得不说氧气筒的重量真的很重，然后又要走礁岩路，想要一探海底的风景果然是要先辛苦的，走了一段我们终于到达了潜水点。 接着我们慢慢地往海里移动，海浪的浪潮让我有点站不稳，但教练小心翼翼地拉着我慢慢地走入海中，然后我帮戴上面罩，一切准备就绪后，我跟教练一起往海底潜去了。 我们慢慢的往下沉，直到到达我们要的深度后，教练便帮我套上了蛙鞋，接着游到了我的背后，拎着我开始探索这海底面貌。 我看到了在海底生活的珊瑚礁，是那么美丽，而鱼群就这样成群的在我身边伴游，此刻的我异常的幸福，因为眼前的美景顿时让我觉得之前的辛苦的不算什么，我稍稍抬头向上看去，看到光的折射打在海的上面，那是种无法形容的美丽，我想这样的风景会永远在我的脑海里存在着。 在海底是如此安静，我只能听到自己吐气的泡泡声，我突然有种烦恼都随着这些，正一点一滴的消失。 像是被大海拥抱着，而我的烦恼像随着那些水流那般悄悄消失，这样的感觉让我异常的轻松，我想着一辈子都被大海拥抱着也好。 潜水的时间过得更快了，我就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被教练慢慢地往地面的方向带去，然后一下子就被带上岸了。 一上岸后我只觉得背上的东西好沉重，甚至有些站不稳，幸好教练在我的后面稳住了，接着我看到林轩、吴成燕最后是沂都从海下上了岸。 沂上岸了时候面带笑容，像是心满意足那般的样子，当下我总觉得沂像美人鱼，是那种美丽的神祕存在，如果迪士尼要拍小美人鱼真人版，那她一定可以胜任那角色的。 后来我们还完装备后，就骑着摩托车回到民宿冲澡了，待大家都整理完后我们一起去了小岛中最有名的烧烤店吃晚餐。 就这样我们随意地游玩着小岛，有天晚上我们被民宿老闆的介绍下，找到了一处私人秘境，在往秘境的路途，完全没有路灯，我跟沂原本还有些害怕想打退堂鼓呢，但被另外两位勇敢的男士坚持，我们还是硬着头皮去了。 也幸好我们有去，待我们一穿过小树丛后，我看到小小的海滩连着一望无际的大海以及满天星辰在天空闪耀着，而这里竟只有我们四个！ 「这里好美喔…」沂愣愣地看着天空，我看到她的眼里映着星辰闪闪发光，她的嘴角微微了上扬，明明看起来她是开心的，但我却有种她好像想要捨弃些什么。 『真的很美吧。』我缓缓走向沂，然后牵起她的手往海边走去。 沂的手有那么点冷。 也许是因为旅行来到了尾声，我竟有那么点的感伤，感觉到我的眼眶似乎又那么点热。 「沂…要不要跟我去那边看看？」林轩站在沂的旁边，可他没有看着沂，眼光望向的是前方的那片汪洋大海。 「可以啊。」沂笑着主动牵起了林轩的手「也该两人世界一下～」 林轩原本稍稍紧绷的脸因为沂的这句话也放松了下来，我想林轩一定也注意到了什么，我看到他们牵着手并肩走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某种东西正在消逝。 这时吴成燕走到我旁边，拉着我一屁股坐在了这沙滩上。 「我好像曾经说过你的眼里像是染上了星辰那般耀眼吧？」我看向了他的脸，可能是因为此刻真的有星星在我们的头上，而他的眼眸也似乎被这样的色彩染上了那些闪耀。 「可能不止你的眼睛像星辰吧，在我眼中你本身也很闪耀。」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认真诚恳，我竟一时感到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我的心脏正大力的撞击着，那声音似乎有点震耳欲聋，都可以盖过在身旁的海浪声。 我紧张的别过脸看像那星辰夜空。 『我哪有你耀眼…』我默默嘀咕。 耳边传来了他的笑声，我有点不知道所措『笑什么？』 他把手搭到了我的肩上，我反射的看向他，我突然意识到原来我看他的时候也是要稍稍抬头才能对上他的眼睛的，我看着他上扬的嘴角，他用着好认真的眼神看着我。 「书瑀…我们交往吧。」最后我听到他这样对我说，我傻傻地看着他，一句话也没说，直到看到沂和林轩的身影，我慌乱的站了起来往他们的方向跑去，留下吴成燕在原地。 而后来谁也不会知道这次旅行的回忆，竟是我多年后最常想起的且怀念的事情，而当时的我们可能都没想过这会是我们四个第一次的旅行也是最后一次。 我始终记得那时的我们像是没有烦恼的笑着，彷彿世界上没有难过的事情，我始终记得那年那刺眼的朝阳，那使人稍微不舒服的气温，每晚的满天星辰我们在星辰下玩着烟花，听着海拍打在岸边的声音，那时我们的欢笑声，在记忆里的我们。 但我没有看到的是，那晚沂和林轩的异状，以及被我丢在原地吴成燕的表情，似乎某些当下的欢笑现在想来是不是也只是逢场作戏而已，大家都各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