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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零之普通夫妻 第67节

    姚聪真是没眼看,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同情江心被这样的蠢货缠上,还是该同情小周娶了个搅家老婆。

    高奇功和曾冲锋赶紧踢了周水发一脚:“快给师长和政委道歉,说你们是开玩笑的!”

    玉兰也终于反应过来了,师长这是在讽刺敲打他们夫妻,和周水发战战兢兢站起来摆手:“都是玩笑话,玩笑话!我们住家属楼就挺好的,不需要搬走!”

    “那今天的事儿,周连长,你还想说什么?”鲁师长实在不乐意明天一早还来处理这些破事儿,他一天到晚忙得很!

    “是我冲动在先,让江嫂子上火了,我该打!”小周这时反而清醒了,这人也是奇怪,当着领导的面能冷静,当着比自己弱小的人就上头。

    玉兰不服气,还想辩解几句,被周水发拉住,不让她开口,用眼神警告,再多说一个字就送你回娘家!

    姚政委也开口了:“小周,小江那头,可是一直要闹着去镇上报公安的,你自己掂量掂量,这件事值不值得。”

    周水发也折腾了一晚上了,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低下头,眼睛里有着浓郁的仇恨,师长政委就是偏心霍营长,他自己的两个长官也不肯帮忙求情,他们都是坏的,他们都欠自己的!总有一天,他要爬得比鲁师长还高,要把今日受的屈辱都讨回来!

    可是一抬起头,他眼神里又充满了歉意:“是我冲动,我爱人也受了教训,这件事请江嫂子高抬贵手,别给公安同志添麻烦,就到此为止吧。”

    这种事,只能是口头调节,也没个字条手印,话说到这里,事情就成了,后头就看大家怎么做了。

    鲁师长挥挥手:“高团长和曾营长,把周连长带回去吧。”

    两人敬个礼,带着下属走了,走的时候,脸上的恼怒都能滴出水来。

    鲁有根和姚聪各自回了家。

    到家后,鲁师长的爱人何知云替他把脱下的衣服接过来,放到鼻子底下闻了闻:“今天又抽了多少根?这么重的味儿。”

    “心烦,事儿多,就多抽了几根。”鲁师长洗了澡,换上家里穿的衣服,“给我下碗面,多放一个西红柿。”

    何知云年纪比鲁师长小一些,行动间有种大家闺秀的风姿,优雅美丽,秋水盈盈的笑脸,年纪大概在四十,保养得好,这些年估计没怎么吃苦,说是三十五六也不为过。

    她去厨房煮面,多煎了个鸡蛋卧在上面:“烫,吃慢点。”又站起来给老鲁倒了杯水。

    “怎么说?一忠的新媳妇和人闹起来了?”事情都传到她这儿了,那整个家属村和家属楼的人都知道了。

    “别提了,那小周夫妻,狗rou上不了台面!”鲁有根喝了口面汤,把最后他们在会议室里的话和何知云说了,还把姚聪和江心的对话也说了。

    “一忠这新媳妇这么厉害呀?”一开始有人传江心是利嘴婆子,她还半信半疑,今天老鲁回来也这么说,总不会有假吧?

    何知云对江心的观感很复杂,因为她很看得上霍一忠前妻林秀,不然也不会把当时最有前程的霍一忠介绍出去,书生门第出来的女孩子,从祖上七八代人开始就是读书人,哥哥jiejie都是大学生,可惜遇上这场运动,林秀出生晚,念过书,又上不了大学,家庭成分摆在那里,弄得不上不下的,不然哪里会和霍一忠结婚。

    何知云祖父在民国时担任过教育部的官员,祖母是大学老师,父母留过洋,她和几个兄弟姐妹都上过大学,因缘巧合嫁给鲁有根这个刚开始只会写自己名字的粗人,结果浩劫开始,全靠鲁有根的安排,她和家人才能避过这场运动最难的时候。

    霍一忠和林秀离婚后,何知云还愧疚了一阵,后头想想,小霍配不上人家林秀,离了也好。

    鲁有根就不同意,他一直觉得是林秀配不上霍一忠,读过几年书又怎么样,肩不能提手不能扛,兄姐还不是要靠着霍一忠养了两三年才缓过来,等过了最难的那几年,就跟人家提离婚,这是什么女人!无情无义!

    这件事,鲁有根和何知云就抬过好多次杠,谁也说服不了谁。

    老鲁把面吃完,何知云坐过去,又靠到他肩头,还像刚结婚时那样亲密:“那你说,林秀和一忠现在的这个媳妇江心,哪个好?”

    这是什么问题?他老鲁又不是村头爱嚼舌根的老头老妇人!

    不过想了想,鲁有根还是照实说:“林秀傲气,江心是烈性。一忠碰上哪个都不容易。”这是心里话。

    “总得有个更好,更合适的。这两人你都接触过,说说嘛。”何知云温柔地催促,让自己的丈夫说出个所以然来。

    鲁有根想了又想,想摸根烟出来,被何知云制止住了,在家不能抽烟。

    最后鲁有根才说:“一忠自小没有父母长辈引导,性格上一直有些优柔,男人做事当断不断很要命,还是需要一个烈性点的女人平衡一下,现在这个适合他。”

    何知云怏怏不快,拧了丈夫的手臂一把,老鲁怎么不和她站一起呢!

    作者有话说:

    烈女不怕死,但凭傲气~

    第72章

    外头天已经完全黑了, 也不知道几点,霍一忠和江心找后勤借了把电筒,二人肚子饿了, 就边走边把手上捏变形的馒头分着吃了。

    “霍一忠, 路太黑了, 我害怕。”江心停下, 拉着他的手臂撒娇,她向来怕黑的。

    “别怕,我背你回去。”霍一忠把电筒交给她,蹲下,让江心爬上来。

    江心爬上去, 有个高大的丈夫真好, 她贴近霍一忠的耳边,亲亲他耳垂:“我最喜欢你了。”是他喝醉那晚抱着她说的话,她也想说给他听。

    霍一忠在黑暗中咧着嘴笑,看着眼前的一点电筒光, 背着自己心爱的人,往家里走, 天大地大都没有回家的事儿大。

    到家门口的时候,霍一忠把江心放下来,两人都没有提刚刚的事情, 缓口气, 明天再说, 准备去敲郑团长家的门,得把两个孩子接回来, 往前看, 却看到自己家里亮了灯。

    霍一忠推开门, 见郑婶子带着芳芳圆圆和霍明霍岩四个孩子在客厅里学写字,水池那头堆了两个没洗的碗。

    郑婶子和几个孩子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一脸皱纹笑,对霍明霍岩说:“你们爸妈回来了!”

    霍岩一见霍一忠和江心,立即丢下手里的纸笔,往江心那里跑:“妈!”

    这一冲,把江心撞得往后退了两步,这小孩儿最近养重了点。

    霍明也丢下手上的笔,跑得比霍岩更快,最后几步的时候却慢了下来,看着江心的眼神有些畏怯,小声嚅嗫道:“爸,小江。”

    江心就知道,完了,她后头估计得要花更多的时间去帮助霍明建立她的安全感了。

    “妈,今晚我们在家吃了面!郑奶奶做的!”霍岩被江心抱着,搂住她的脖子,和往常一样亲她的脸,像是忘了下午江心的狰狞的模样,“我还写了字!”

    “弟弟真棒!”江心亲亲他,让他下来自己走路。

    霍岩见大人回来,下午那阵哭就过去了,被江心一夸,又屁颠颠地去写他的一二三。

    霍明则是低着头,站在院子里,江心过去抱住她,她有点抗拒,推了两下江心,江心还是用力抱住她:“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吓着你了。今晚郑奶奶做的面好吃吗?”

    “你做的好吃。”郑婶子是老一辈人,做饭做菜不放油,味道寡淡。

    霍明的声音小小的,从未见过她这样胆怯过,就是第一天在长水县接到她,她也是活泼明亮、敢说敢哭的,看来下午失控的江心让她对大人的性格和周遭的环境都产生了怀疑,只是人小,不知道怎么表达,整个人表现出来的就是畏葸不前。

    霍一忠过来,让他们别蹲在院子里讲话,天儿晚了,赶紧烧水洗澡。

    郑婶子见家里大人回来了,也准备带着两个孙女儿回家去了,路黑,江心拿了刚刚的电筒,把她们送到家门口才回来。

    “两个孩子是好的,你们走之后,不愿意在我家,非要回自己家,自己开灯自己吃饭,小的哭了大的哄。小江,往后不能这样了,孩子也是有心思的。”郑婶子替她擦擦泪,让她回去,“今天你难受了,回去吧,再委屈也要和家里人在一起。”

    江心进家门前,把眼泪擦了擦,挤出一个笑。

    睡觉的时候,霍明和霍岩都和往常一样,在床上滚两圈就睡着了,结果到了半夜,就听到霍明在梦里哭,哭得很小声,呜呜声,像只猫崽子在叫,眼泪却很大滴,顺着眼尾留下来,身子一动不动,魇住了。

    她一哭,霍岩过了一阵也跟着哭起来,两人哭都是闭着眼,没醒来,好像做着同一个梦。

    霍一忠先醒的,他推了推江心,江心迷蒙中也听到了,吓得立即坐起来,摸黑去拉了灯绳,灯泡亮得刺眼,回头一看两个孩子哭得睁不开眼睛,一人抱一个,拍他们的背,给他们顺气,叫他们的名字,擦汗擦眼泪,急得团团转:“快醒醒啊!”

    江心拍了拍霍明的脸,又去拍霍岩的:“霍明霍岩,宝贝快醒醒,醒来咱们去镇上吃rou包子!”

    过了一会儿,霍明不哭了,吸了吸鼻子,在江心怀里眯眯着睁开眼,翻了翻白眼,再过两三秒才正常,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到眼前焦急的霍一忠和江心,冒出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小江别不要我。”像句梦话一样轻,说完又闭上眼睛睡着了,这回没有再哭,发出了正常的呼吸声。

    江心的眼泪“唰”就掉下来了,怪她怪她,都怪她,为什么要和那样不值得的人起冲突,发什么脾气,把孩子都吓着了!往后她江心再也不做这样的事儿了!

    霍岩那头则好一点,他哭一哭,呛咳了两声,被江心抱在怀里哄一哄,拍拍背,就没有再哭,跟他jiejie一样,止了哭,就继续睡着了。

    把两个孩子放在床上,新装的白炽灯还默默亮着,发着自己的光。

    江心伏在霍一忠怀里痛哭起来,哭得真心实意,哭得脸红气短,哭得不能自已:“霍一忠,我错了我错了!”

    她错在不该一开始到家属村就这么着急,急着改造房子,急着过上自己想要的田园生活,花钱没有计划,弄得家里现在钱票短缺,还和这人那人起争执,明知道这些事情肯定要引起讨论的,甚至受到攻击的,她以为时间能帮她平滑这些不持久的麻烦,却没考虑到两个孩子还小,霍一忠有前程在这里,他们的生活在这里,受到的影响是各方各面、无孔不入的。

    想法从来虚幻,具体的是生活。

    她的自以为是让她付出了代价,高调跟不合时宜的做法,让她的生活和身边的人都受到了反噬。

    霍一忠不知道江心怎么哭成这样,和她结婚以来,她从来都是有主意的,遇到什么麻烦事儿,她都是坚定地说他们是夫妻,总是要站在一起的,今天的事情是不好看,但是他也没有怨言一句,因为江心前阵子所有的坚持,他和孩子都是受益者,况且夫妻一体,就是要在内团结,对外一致的。

    他想想可能是周水发玉兰夫妻吓着心心了,咬着牙:“等下回交叉训练,我要让周水发场场都败给我的兵!”他下场打回去的可能性不大,那就让其他兵替他教训教训这小子!

    江心还是哭,眼泪流不断,这是从21世纪来到这里最憋屈最难受的一次,那种失控感让她没办法轻易放过自己,她似乎要把自己毕生的眼泪都在今晚哭完。

    霍一忠一连说了好多件事,江心都没有回应,只记得哭了,最后看了看两个熟睡的孩子,才想到最可能是这件事,他拿帕子给江心擦泪和鼻涕泡:“孩子大概是受了惊吓,明天就好了。”

    “周六我们一家人去镇上吃rou包子好不好,心心最乖,给你吃两个。”看她这哭法,霍一忠怕她哭晕过去,努力逗她笑,可惜他就没哄过女人,最多就只会用吃的勾引她,“我藏了两颗糖,不给霍明霍岩,都给你吃,好不好?”

    江心看着傻不愣登,满脸着急的丈夫,又“噗”地笑出来,还打破一个鼻涕泡,丑死了。

    她自己拿着帕子擦泪,霍一忠拿起水壶的水浸湿另一条帕子,给她擦了一下脸:“爱哭猫,比霍岩还爱哭。”

    “霍一忠,我以后,一定更爱你,更爱两个孩子。”江心哭过后,下了决心。

    身边的这三个人,每一个都真心在维护她,养了霍明霍岩这些日子,他们两个甚至无条件信任她,每日都围在她脚边呱呱乱叫,给她的生活平添了许多单纯不求回报的快乐,她也要珍惜这样的关系,不能再把傲慢和理所当然带到这里来,说句不好听的,她江心以后一定夹着尾巴做人!

    “好,我也会保护你,一直保护你。”霍一忠请求她随军的时候,说的就是这句话。

    第二日,江心带着两个孩子睡晚了,霍一忠出门去训练,他没叫醒他们,自己把早饭都做了,顺手把昨晚的碗筷也洗了,出门前,见到郑婶子在院子里摘嫩黄瓜,过去和她说了两句话。

    郑婶子年龄大了,睡眠少,起得早,见霍一忠过来,喊了他一声。

    霍一忠说:“两个孩子昨晚好像受惊了,江心也没睡好,婶子您有老经验,晚点帮我看看他们。”

    郑婶子弯着老腰,手上拿着一根嫩黄瓜,让他吃,点头:“哎,好,你去上班吧。”

    霍一忠走到部队,有不少人都看着他,高奇功团长拍拍他的肩,也没说话,早训结束后,张伟达团长找他,让他一起去姚政委办公室。

    姚政委和柴主任都在,张伟达坐下,让霍一忠也坐。

    “昨晚的事情,小周和他爱人那头说不追究了,大家都是战友,各退一步。”姚政委直接对霍一忠说了结果。

    霍一忠自然不服气,要说两句话,被姚政委制止了,他从抽屉拿出两封信,上面写着举报信,里头写的是举报霍一忠在部队四五年,黑了两三千块钱,不然怎么会有钱建房子,还说他乱搞男女关系,离婚再娶,还在大庭广众和江心搂搂抱抱,作风不好,家属不团结群众等等,部队应该把他开除!

    霍一忠恼怒,这种捕风捉影的事儿还没完没了了!

    姚政委让他别动气:“这是匿名举报信,前阵子有人偷偷放到柴主任桌上的,我们一直没和你讲,是对方说的不属实,这点我和柴主任、张团长都可以为你证明。”

    还有一点,里头的信错字连篇,一句话都连贯不起来,要诬陷人,连人家的名字和罪名都写错,让人家怎么去查!

    柴主任再看不顺眼霍营长和鲁师长的关系,也不过是使使绊子,但这种关乎一个军人名声的事情,是做人的原则性问题,他还不至于把自己的底线拉得这么低,何况若是有人在军队贪污两三千块钱,最该被追究的就是他这个监督费用支出的主任。

    “昨晚小周夫妻的事情,加上这些莫须有的举报信,我们决定把你找来,就是想让你和你爱人这段时间,尽量保持平常生活,与人为善。”这是姚政委能想到的最婉转的说法了,他总不能说,你们最近别整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了,保持低调!

    这是霍一忠第一回 在部队感觉有些疲累,他不作声,想起昨晚江心的哭声,他心里有话也忍了下来,不能再把自己的妻子推入旋涡中。

    张伟达只是十分同情霍一忠,昨晚的事情他全程在场,任谁碰上小周夫妻,都是一身sao,鲁师长姚政委还帮着拉了架,最惨的是高团长和曾营长,听说他们俩儿一大早就挨训了,师长的怒气估计还得持续一阵。

    柴主任则是一直不讲话,举报的人也是歹毒,知道他和霍一忠家里不和,还想借他的手去查一个营长,他可能是吵不赢江心,可他不是蠢,这种事当然第一时间交给自己的上司姚政委去处理。

    今早一到办公室,柴主任就听说江心动手打人了,还把人嘴巴给打歪了,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想起杨组长的那句感慨:“江嫂子是个人物。”

    等中午回去,霍一忠整个人都非常低沉,有些沉重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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