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7 你可不是工具
我醒了过来。 啊啊——感觉很久没睡的那么舒服了。 「你终于醒了……」我看见连明诚在我旁边。 我看看周围——嗯，我似乎在保健室的样子。 「啊，你醒了啊。怎么样？上课时间睡觉感觉不错吧？」那个爱开玩笑的保健室阿姨说。 「哈哈……」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嗯，我以前都上课睡觉呢。对了，你可以再休息一下再走。」说完，她把帘子拉起来。 我点点头。 「你这傢伙……」旁边的连明诚低声说。 「嗯？」 「别再这么令人担心了好不好……」 「呃，抱歉。」 突然觉得好难为情喔…… 在这种真情流露的场面，我总是感到浑身不对劲。 因为感觉很尷尬…… 「你啊，每天最好十一点就给我上床睡觉，小说什么的，比赛什么的，这些可没有你本人还重要喔？」他瞪着我说。 呃呃，这种话听起来令我觉得好尷尬…… 而且—— 「我可是把小说跟我看的一样重要。」 我低着头说。 「……你真是没救了……」 「嗯，我知道。」 「但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说完，他突然抱住我。 「欸、放开我！」 我开始挣脱。 「先听我说完。」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让我不敢再乱动。 他把我抱紧，开始说： 「你这傢伙就是太重视别人的想法了，你都把事扛在自己肩上，就算是勉强自己，也都不依赖一下别人……」 「我……我没有勉强啊！」 「最好是，不然你现在怎么会躺在这里？」 「唔……」 「唉，你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你在你心中的地位真的就这么低吗？你觉得你是工具吗？你以为坏了还能修吗？拜託，不要以为你今天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觉得事情没那么严重，要是你再这么下去，可就不是睡着了这么简单而已啊！」 接着，他吸了口气，然后说： 「别忘了你在我、同学、家人心中，可不是你想的工具。」 …… 听到这番话的我，无言以对。 而且听了觉得很害臊…… 「好了，这下你明白自己的重要性了吗？」 他温柔的说。 我……我似乎知道了，但又好像不太了解。 「所以我在你心中是什么？」 我不明白，我也没把我自己看作工具啊？我跟你们的想法有什么不同吗？ 「……你在我心中，就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啊。」他缓缓的说。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把我自己看的不重要？」 「……唉，你是不是对自我认同有点障碍啊？」 嗯——我真的不知道。 「算了，反正你只要答应我，有事别勉强自己。」 他放开我。 「毕竟还有我在这里啊。」 他微笑着说。 ……又是那个令我感到温暖的笑容。 「谢……谢谢。」我低着头道谢。 也许，就像他说的，偶尔依赖一下别人也不错？ 「那个……到下礼拜的时候，我就会间着了，毕竟最后一场比赛就是后天了。」 我想约他一起出去。 「嗯。」他嗯了一声。 「所以……那个……我们再去一次书店吧。」可是我只想的到这里。 「……嗯，好啊。」 他说完，我就听到鐘声…… 欸？这不是上课鐘声吗？ 「嗯？刚才是下课？」我问他。 「喔，对啊，不然我怎么来看你？」他理所当然的说。 我马上起来，拉开帘子，问保健室阿姨： 「欸？刚才是下课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嗯，是啊。」她微笑着说，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时鐘。 「对了，你睡掉了两节课喔。」 两节课啊……睡了两节课这种事，我从来都没做过呢。 感觉神清气爽的。 「欸，现在好歹也上课了，我们快回教室吧。」 连明诚走到我面前。 「嗯，阿姨再见。」 我走出保健室。 「掰掰——」她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们回到教室，默默的坐回位子。 下课时，同学们纷纷来到我位子关心我。 「吴易格！你还好吗？头会痛吗？」 「对不起……是因为我们太不自律了，你才会这么累吧？」 「如果你有什么事，随时可以拜託我们帮忙啦！」 看到这么多人在关心我，我实在是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还挺高兴的。 「谢谢。」我轻声回覆。 这群傢伙也吓到了吧，哈哈。 「吴易格已经醒了吗？」教室门外传来老师的声音。 「我在这里！」我从位子起身。 周围的同学纷纷让出一条路，让我走到门外。 老师把我拉到一旁的走廊说： 「易格啊，老师对不起你，让你承担这么多事，还没注意到你的状况是我的错。」他自责的说。 「老师，不会的，这些工作刚好可以当成训练。」我赶紧摇头说。 「你不用这么拚，照顾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你的努力老师看的出来，如果你真的觉得负荷不了的话，一定要跟老师说喔。」班导拍着我肩膀说。 「嗯、嗯。」 「后天就是最后一场比赛了，之后你就是专心准备会考，班级事务老师会交给其他人，你就别这么cao心了，尽好学生本份就好。」 「好的，谢谢老师。」 说完之后，老师就叫我回教室了。 「你看吧，自己这么拚命，结果倒下了，大家会多么担心你啊。」 一进教室，连明诚就过来跟我说。 「啊哈哈……」我不好意思的笑了几声。 接着，有一个同学走到我面前说： 「吴易格，刚才英文老师请你改的考卷，大家帮你改好了喔。」 啊？为什么！ 「等等！不要抢我的……」 本想跟她抗议为什么要抢我的工作，但说到一半被连明诚用手摀住了嘴。 「没事，吴易格只是想说很感谢而已。」他笑着说。 「不会，你平常帮我们这么多，偶尔也要让我们帮你才行啊！」 她说完，就微笑着离开了。 然后连明诚终于放开他的手。 「……」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就连要抗议的事都忘了。 「嗯，大家都有看到你的付出呢，有没有很感动？」他笑着问我。 嗯……有种很复杂的感觉涌上心头。 这是你说的感动吗？这种有点想哭，但很高兴的感觉。 「或……或许是吧……」我抓着头说。 「偶尔把自己的事交给别人，也不是件坏事喔。」他笑着说。 但他的笑容又垮下来，然后说： 「对了，你刚才这样说很伤人欸……拜託下次遇到这种状况，除非是很重要的事，请你不要随便否定别人为你做的事啊。」他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我只能尷尬的点头…… 「嗯，很好。对了，好期待下礼拜去书店喔。」他把我推回我的位子。 「对啊。」呃……这次不要买太多书好了…… 「到时，我想给你个东西。」他认真的看着我说。 「什么东西？」我问。 「这个……你到时就知道囉，哈哈。」他摸了一下我的头。 ……好喔。 放学了，我高高兴兴的走出校门，跳上mama的摩托车。但那时，我还不知道回家后，会遭到怎样的惨烈痛骂…… 回家后，我发现爸爸今天回到家了！他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 我本想过去跟他说话，但他抬头用严厉的眼神看向我。 「吴易格，去楼上把书包放了，然后过来找我们。」他用可怕的声音说。 怎……怎么了？ 爸爸平常总是很温和的，但生气的时候真的很恐怖啊…… 嗯……我做了什么吗？ 我硬着头皮走上楼，放下书包后又走了下去。 「吴易格！你最近到底在做什么？你都没休息吗？」mama开始质问我。 我一句话都不敢说。 是说，原来是这件事喔…… 「你这样子会让爸妈担心！你知不知道啊！」爸爸也开始斥责我。 结果，我就这样被猛烈的骂了一顿…… 不过一想到他们也是担心我，就觉得好像……心情不错？ 「好了好了，下次别再这样勉强自己了，我也不想一回来就生气啊。」爸爸说。 「嗯，是啊，你半夜别再偷爬起来了啊！」mama补上一句。 我点头，然后回到房间，开始写作业。 晚上了，后天就是最后一场比赛了，不过我无心准备。 我开始放飞自我的写小说。 嗯，我不想再继续坚持这个我不想做的事了。至少，就让我任性个两天也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