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开心都不久所以珍贵，烂事则像垃圾一样只会越积越多。

    两点一到，徐镇涵上楼了，叶泽东也直接打卡回家，留下王筱楠把最后的地拖完便可以离开。她发现到一件事，一天下来相安无事的话，徐镇涵跟叶泽东通常会煮泡麵来吃。

    王筱楠把器具摆好，吁一口气走到员休室拿出包包。想到早一点曲嘉幸这么难过的样子让王筱楠感到很心疼，也有一股遗憾上来，如果萧雉苹真的不会原谅曲嘉幸咧？

    啊……那再也看不到这两个超级好朋友一起来风藏喝杯酒了吧？也看不到他们两个在那边斗嘴、打闹了。

    晚一点曲嘉幸哭过后有好一点，讲起了跟她萧雉苹变这么好的原因让心情舒缓点，可是第一次看到曲嘉幸离开时是拖着落寞的背影真是让人看了也不好受。

    王筱楠拖着脚步把外面的灯关掉走出门，蹲下将门锁好起身、转身走到对面停机车位置。拿出安全帽盖上座垫时忍不住转头抬颈看一眼风藏的招牌，意外看到徐镇涵的侧影站在顶楼围墙边垂低着头，拿起手中的鸡尾酒杯仰颈喝一口，然后放下酒杯维持抬头看天空的样子。

    王筱楠把身体转过去看着徐镇涵，无法看清楚徐镇涵的表情，但绝对可想而知她很苦闷。先是lucas，再来是曲嘉幸……原来她是会一个人到顶楼喝闷酒。

    徐镇涵从头到尾没发现到王筱楠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王筱楠想起那天叶泽东在伦敦桥讲起徐镇涵当调酒师的原因时，不禁想着：『谁来陪伴你？』

    这时候风藏的门打开，王筱楠惊了一下看着徐老大穿着外套走出来一副要去附近便利商店买东西的样子，王筱楠赶紧放下安全帽衝过去说：「等一下！」

    徐老大抖一下说：「吓死我了，原来是你啊。」关上门的问：「怎么还没回家？」

    「嗯……我可以找涵吗？」

    「呃……我想她现在应该不希望有人打扰她。」

    「我不会打扰她啊。我就站在旁边都不讲话。」王筱楠以一种掛保证的阿莎力口气说。

    「喔……那也算是一种打扰，而且显得很诡异。」徐老大摸摸下巴鬍子端详王筱楠上下一眼后说：「好吧。」

    「咦！？」王筱楠好意外这个临时改变。

    徐老大耸个肩膀说：「但不要刻意放轻脚步走向她，会吓属伦。」

    王筱楠赶紧鑽进门缝里，徐老大努努唇走向不远处的便利商店。

    虽然他只会在徐镇涵或叶泽东休假时才下来补空缺，这期间他不太会跟员工们互动，但他还是会关心般的问徐镇涵店里跟员工状况，像叶泽东说过的，徐镇涵几乎不太会觉得谁很有趣—客人除外—当他前不久问起王筱楠的状况时，徐镇涵回答给叶泽东同样的话。

    身为她老爸，他对徐镇涵的了解怎么可能比叶泽东少？他知道徐镇涵的障碍。也许……这个她觉得很有趣的王筱楠可以有效陪伴她。

    徐镇涵确实需要一个朋友。

    「嘿……」王筱楠还是轻轻走到徐镇涵旁边了。

    徐镇涵抖一下张大眼看着王筱楠说：「你怎么可以上来？」

    「我爬着阶梯上来的。」王筱楠说，见徐镇涵只是微蹙眉看着自己，王筱楠自讨没趣说：「我要求徐老让我上来的。」

    徐镇涵面无表情眨两下眼看着王筱楠几秒后问：「有什么事吗？」王筱楠咬咬唇靠向围墙往下看，底下是卸货区那一边。「就算有什么事也应该要明天来再问或传讯息吧？有很重要的事？」

    「就……」

    「不想干了吗？」

    「没有！」

    「不然呢？再不说的话快点回家休息吧。我想要一个人。」说完重新面向前方端起酒喝一口。

    王筱楠拽拽唇说：「我只是想陪你而已。」

    徐镇涵没有看过去，不动声色回：「陪我干嘛？」

    「喝酒啊。」王筱楠弱弱说：「可是我没有酒……」

    「你等下要骑车回去也不行喝酒。」

    王筱楠点点头跟徐镇涵沉默许久后，王筱楠突然说：「我大学时有个同学，有一次她中午跑来跟我说：『小楠……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我问她：『怎么了？』她吞吞吐吐说：『就是……我爸最近失业……我今天去买早餐的时候发现裤子破洞……我哥上礼拜其实跟我借了两千块……可是他说他明天才会还我……但是……我也不好意思跟我爸讲我裤子破洞掉钱这件事……所以……』」

    等了几秒后徐镇涵眨几下眼问：「所以？」

    「我竟然神领悟的问她：『你要跟我借钱吃中餐是吗？』她惊喜的说：『对！你可以借我两百块吗？』」

    徐镇涵眼珠子移向王筱楠说：「你怎么办到的？」

    王筱楠耸高肩膀说：「也许我有那天份吧。」

    徐镇涵点点头问：「你跟我说这件事是……？」

    王筱楠掰掰指头说：「也许我可以试着去理解你想说的话……」

    徐镇涵张大点双眼看着王筱楠说：「谁告诉你的？」

    「你老爸。」赶紧栽赃给比较不会被挨骂的人。

    徐镇涵皱点眉露出反感的样子，旋即哼笑一声低下头拿着橄欖在剩不多的酒液里搅拌几圈说：「我没有那么夸张好吗……」吃掉橄欖吞下后看着王筱楠说：「一但我说出口才不会乱章无序咧……」又笑一声把剩下的酒喝光，咋咋舌后再笑一下看向王筱楠。「好白痴。」便低下头露齿笑了出来。

    王筱楠看着徐镇涵绽放笑容的侧容，一股成就感涌上来说：「你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啊。不用担心我会不耐烦或无法理解。」

    徐镇涵抬起头看着这个几乎与她平视的王筱楠微笑说：「谢谢你。」然后将双手盘在围墙上说：「但是……但是……我……时至今日……我……」

    「结果跟我同学也半斤八两嘛。」

    徐镇涵尷尬吞口水说：「可能酒喝得还不够多。」王筱楠笑出来。「不过我心情有好一点了，所以……谢谢你。」

    「确定吗？」

    徐镇涵点点头回：「非常确定，日子总还是要过的。」

    「好吧。那，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想讲的话可以跟我说，如果你需要的话啦……」王筱楠搔搔脸颊说：「我可以陪你啊。」

    徐镇涵听到最后那一句话露出一个温暖微笑目不转睛看着王筱楠许久后回：「嗯。」

    「我先回家了？」

    徐镇涵点点头说：「我送你下去吧。」

    走到二楼后王筱楠小声说：「虽然你家有点老旧，却有一种很寧静的感觉。」

    徐镇涵勾起嘴角拉开通往一楼的门说：「老旧这句话就免了吧。」

    「可是旧得很有味道啊！我的意思是这样的。」王筱楠跟徐镇涵一起走下楼梯问：「你从小到大住在这吗？」

    「对啊。」徐镇涵打开门跟王筱楠一起走到店外说：「骑车小心点，早点休息。」

    「你也早点休息。」王筱楠跟徐镇涵给彼此一个浅浅温和微笑后，徐镇涵看着转身走到对面骑着机车离开的王筱楠，表情退不去笑容。

    王筱楠真的很有趣。

    回到家以后，陈帧妍从床上起身问：「你今天怎么又比平常时候晚回家了？」

    「涵心情不好所以我陪她一下啊。」王筱楠边脱制服边说：「可是我没喝酒哦。」陈帧妍听了不知道要回答什么。「你去工作得如何？」王筱楠将衣服掛好问。

    「还好啦。只是有点间，老闆因此都会叫我们努力做清洁。」

    王筱楠微弯腰挑着换洗衣服问：「老闆应该不至于到很机车吧？」

    「是没有你们老闆机车。」

    王筱楠停下动作转头蹙眉说：「我们老闆一点都不机车，如果你是指涵的话，她、她并不会啊。」想着自己从来没有说过徐镇涵机车，是靠北，但跟机车差很多，机车毕竟是z掰比较好听的说法，z掰可是比靠北还要让人更加难以忍受。

    陈帧妍耸一个肩膀躺好，看着王筱楠拿衣服走出房间准备去洗澡，晃晃下巴想着一些事情。

    等王筱楠洗完澡、吹乾头发躺床准备睡觉时，陈帧妍从旁搂住王筱楠说：「涵还满有魅力的。」

    「对啊。」王筱楠拿着手机设定闹鐘回：「她是真的还满迷人的。」便把手机放回床头柜上转身面向陈帧妍吻了一下微笑说：「晚安。」即靠在陈帧妍怀里闭上眼睛准备好好睡个觉，明天一早再起来练酒，这几天累到一个翻。

    陈帧妍的双眼在黑暗中转一圈后问：「她应该很多人喜欢吧？」

    「应该吧？但是是哪一种喜欢？如果是一个客人喜欢这个调酒师的话倒是真的不少，朋友的喜欢应该也很多，情感上的喜欢我就不知道了。」

    「觉得她是一个连女人也会喜欢的女人。」

    「满多女客人喜欢她的啊。像嘉幸啊、雉苹……我第一次看到她时也很喜欢她啊—在我是客人的时候。」王筱楠抬起头看着陈帧妍问：「难道你不喜欢她吗？撇开我之前会跟你抱怨她跟tony很靠北，只是工作上的牢sao而已。」

    「也没有啦……」

    王筱楠重新靠回陈帧妍的胸前说：「坐在她的对面时……很难不喜欢她吧？」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也要成为那一个坐在自己对面的人都会喜欢自己的调酒师。

    「嗯……」陈帧妍思忖良久后说：「我的意思是，喜欢上她。」说完见王筱楠都没有回应便低头看一眼王筱楠，王筱楠早就睡着了。

    陈帧妍吐一口沉闷的长气，刚刚王筱楠的回答口气跟平时聊起一个朋友或谁一样没有特别异常，但是内心那股不安与猜忌还是无法因此消弭。

    参杂在其中的，还有一股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