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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上春娇 第63节

    这是要守通夜不让它熄的岁火,宁妍旎望着窗外,那还未沉下的夜幕。她想静着心提醒他,但是又觉得实在犯不着和这人有多的什么话。

    殿内铺上了绒毯,两人坐在凳上,就这么静静地盯着那一团燃着的岁火,焰光跃在他们眸中。

    有人守着岁说着笑,有人开始打着鼾,像他们两人这么安静无言的,应该不多见了。

    只是守着岁火的红木明漆凳有些矮了,宁子韫的月退伸展得有些费了力。宁妍旎也看到了,但是她没说。

    宁子韫也没说,他也不知道是怕自己搅扰了这么难能平和的相处时刻,还是其实他也不算费力。

    酒盏正放在他们之间,两杯,他们都没喝。

    直到外头的宫人脚步响起来,有人到了门前,在殿门上轻敲了三下,又退了下去。

    这意思是,还有三刻钟,便要熬过了这个年。

    月挂中天,宫内开始忙碌了起来。殿外遽然燃起了火,映得本就通亮的殿内更是如在白昼。

    “你要不要喝一杯。”宁子韫将她杯中冷了的酒倒了,重新斟了一杯热的。

    她的小日子已经过了,而且已经过了三日有余。宁子韫是知道的,只是这几日,他没问,她也没说,他也还是就只抱着她寝着。

    忍着,这人总是忍不了多久。

    宁妍旎看出了他眸光之中那赫然的谷欠念和想要。这不是纯粹的酒,是来止疼的。她微微垂目,接过他手中的杯盏。

    宁子韫看着她接过酒杯,和他的手交错而过。她接过饮了下去,饮得太急,眼尾都辣得沁出了泪。

    宁子韫伸着手到了她雪腮旁,却被她避了开。

    她又喝了一杯,泪晕在她姣姣胜月的脸上。好一会,她才发出声音,“你轻些。”

    宁子韫没应声,伸手将她抱离了凳,但他没有往鲛绡帐走去。

    他望着那还在燃着的岁火,那么烈,那么盛,是不会灭的。但鬼使神差地,他现在就是信了那一套迂腐得不行的俗论。

    他不想明年有什么不如意,是他没办法掌控到的。他要看着这岁火,直到真得过了这个年。

    所以宁子韫低声问着她,“在这里,可以吗?”

    宁妍旎的唇_齿扣着。

    殿内的绒毯迤逦工致,缠上枝的芙纹染着红线在明黄之下。彩丝短茸,线虽然车欠,但媚人儿未着寸缕的白肤更娇。

    罗袜绣鞋的最后褪下,掌腹的砺感摩了身,宁妍旎便忍不住将手环在了身前。

    她卧在玄色龙纹衮服和丹红的锦绸裙袍之上,美人如画惹眼,很是荒唐,很是让人持不住。

    宁子韫覆了上去,他的十指勾着她的手,一指一指地将她指缝盈满,一如他的火烫,寸寸分分。

    暧昧在他们之间拉成了丝,尔后暖意将它溶溶化成了渠。岁火的焰炭不时发出一声啪响,隐隐还能听见响声中的水作潺潺。

    她的鬓发散乱在地,他为她佩上的那耳珰,上面的玉珠正不住地相碰作响。

    一殿的羞明隐晦。

    “唤出来。”宁子韫轻闯着,身_下的芙蓉枝间明明受不住。

    他这次行事放缓了许多,她一直受不住,他便一直等着她。也许也是因为他这次温柔了些,她反而更犟了些,一声低泣一声哀求都未发出来。

    真不唤,他轻笑。闯得更进,让她因着他的力,攀着他往他火处送。这么猝不及防地一下,终于让她五感都忍不住地跟着悸栗。

    她呜了一声,终于回过脸看他。峦满处又是遍红,任他摆布着,媚绯一点点漾上她的脸。

    花愈发地红,他埋在花间,推得热流淌在芙蓉枝间,淌流到宫毯之上。

    此时的她,都是他的。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宁子韫不由地将行事的幅度放得更小更慢,也将这一场的凌迟拉得更久。

    殿外宫人行经的脚步愈发匆忙,无人知,殿内已是一室的旖旎。

    宫城的崇文钟杵响起时,宁妍旎已有些失了神,这年终于是熬过了,却还有五个月。

    然而在她身上还在行事的宁子韫,在这一霎,有些没了分寸地弃了缰绳,直直地进到峡底谷深那端。

    在又一湍污流淌到毯上时,他覆上了她的唇,让她的娇咽不甘都进了他的唇齿。

    比岁火的焰还要灼人,她在他的身_下忍不住到达了顶点,宁妍旎哽着,止不住的身子轻轻簌着。

    宁子韫却舍不得这媚绯自她脸上消减,他留在峡底,在重新进退之间不定着。

    宫城之外已是满城的烟火。但是只有在此刻,她才管不住自己。

    她的眉目在一番颠捣之后,盈着漾起水光的亮。

    鲜活的烟火气也只有在这一刻,才浸进了她的身子,让她的骨血,都跟着热滚了起来。

    “我们守完岁了。”宁子韫哑着声在她耳旁道着。

    这是他们一起度过的第一个年节。在这个年节里,她没有任何的团圆可言,是他将她扯在了他身边,是他要和她抵死缱_绻攀_缠。

    宁子韫让人传了水进来。

    他用那袭玄色龙纹衮服拥着她,却不从她身上离开。宫人垂着首,往殿内送热水时,宁妍旎只敢卧在他怀里,蜷着。

    待宫人离了殿,宁子韫将宁妍旎放入水中。水花声响,又一轮的折闹在热水之中又流了出来。

    暖流淌入之处酥麻,抵触闷响在水里溅起花淌,声声响得宁妍旎只觉难堪不已。

    偏他今日犯病,直至屏挡都被濡_湿,她无力攀附在他身上,他才加快了些。

    “现在,在你身上能这般妄为的,是宁子韫。”宁子韫哑着声,伴着她,看了今年第一幕璀璨夺目的焰火绽着。

    这一沐桶的水是不能再用了。

    宁子韫看着无力伏在他怀里的宁妍旎,止不住地生出了几分怜惜。

    他让宫人重新传了热水进殿,这一次,在水中,他抑着不再起什么坏心思。

    这样为她拭着身子的宁子韫,放在之前,他自己只会觉得是多么的可笑。

    但是现在,他想,他可能开始有些贪恋起了宁妍旎。他不想她每次别开脸不看他,他亦不想她再服什么避子的汤药。

    拥她回了沉香榻,宁子韫一夜望着她,无言。

    年节之后的第一日,以及接下来的五日足足,都是不用开朝的。

    大臣将官们这难得的休沐期间,也可以陪陪家眷,相约好友。

    御和殿内,直至天光已亮,他们的新帝也未起榻。

    他正垂首看着,宁妍旎窝在他怀里,整夜眉间也还是难受地蹙着。

    是他的错,昨夜太过无度。

    只是每次行事之前,宁子韫也都想抑着,但到最后,总会莫名地就失了分寸。

    宁子韫伸手,刚想帮她抚下酸楚,殿外适时的脚步声便响了起来。

    这是杭实,有事要找他。

    而且还是急事,不然杭实也不敢在主子传了两遍水的这一日,来叨扰他。

    宁子韫起了榻,把罗衾掖好,随手披了件衣就出了殿门。

    待殿门阖上,杭实便上前低声道着,“主子,一切顺利。前太子已经找到,余大人将他直接下了狱。”

    兹事体大,将前太子下了狱,杭实不敢有半分的耽搁,就立即来汇禀了宁子韫。

    也很是时候,就在昨儿的大年夜,他们在大家都以为松懈了的时候,顺着季经彦的边,还是找到了前太子的居所。

    “季大人好似完全不知。我带着人过去时,他还愣怔在原地。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我还是将季大人一起请了回来。”

    “成国公现在应该也快知道这事了,等下估计会来御前闹。”杭实一一有条不紊地说着。

    季经彦是成国公的独苗,成国公会来闹,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要如何对季经彦,宁子韫现在不太在意。

    他通夜周身的沸烫消散不久,对着宁妍旎的心思愈深,他便对着前太子愈恨。现在一听到前太子,宁子韫的脸色便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宁子韫阴鸷着眸,转身回殿内准备更衣,沉声吩咐着杭实,“有关的人去清一清,我现在就要见他。”

    作者有话说:

    ? 第五十九章

    宫城上灰蓝的天升布起金光, 今年第一日的阳光下移至透过窗柩打洒进殿内,连着沉香榻上也点染了些许光影。

    宁妍旎是被闷热醒的。

    她醒来时,宁子韫已经不在榻上了。

    不知道宁子韫存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最近天气有些微的回暖,然而他还是在罗衾下塞了好几个小暖炉。

    再加上殿内一直未断过的炭火, 宁妍旎醒来时, 放在罗衾下的手心已然是落出了汗。

    “长公主。”卢嬷嬷在宁妍旎刚睁眸时, 就走近榻边来准备伺候了。

    宁妍旎从罗衾之下伸出手, 让卢嬷嬷搀着她起榻。养了好些日子的身子,今日又是酸疼乏力。

    罗衾随着她起榻的动作慢慢滑落,宁妍旎身上明黄的绉绸里衣就显了出来。

    对上宁妍旎那蹙眉的问询, 卢嬷嬷不敢再抬眼看, 只低声说着,“昨儿夜间, 陛下与长公主守岁后,长公主便困得睡了过去。”

    “老奴等进来送了水, 将岁火请了出去。其余的事,陛下都将老奴等喝退了。”

    昨夜的荒唐情状蓦地,幕幕回笼。

    在她无力攀附在他身上,随着水漾四起暖流酥麻之后, 宁子韫抱着她,帮她洗了身子, 抹了药, 着了衣。

    宁妍旎攥紧了身上这明黄的绉绸里衣。

    卢嬷嬷已经端了熬炖了许久的窝茸补物,轻舀了舀, 在宁妍旎将温茶水吐出后, 便一勺勺喂着宁妍旎喝下。

    里面放了些蔗浆, 宁妍旎分辨了出来。但是她还是想先安下心,宁妍旎制住了卢嬷嬷的勺,便说着,“嬷嬷,汤药先端上来罢。”

    近来宁子韫的行事和他之前有些不一样,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虽然已经沐了身,但是服了汤药,才能让她的心更安定些。

    宁妍旎说完,卢嬷嬷没有回话。宁妍旎不由又看向卢嬷嬷,“嬷嬷可是还未煎药?无妨,嬷嬷现在去罢,待会端来予我也是行的。”

    她定定地看着,卢嬷嬷的神色已变得有些难看。

    卢嬷嬷是前所未有的为难,她俯首在地,“长公主,这汤药,这避子的汤药,陛下已不准老奴再熬煎予长公主。”

    “陛下这么做,应该是有陛下的用意在。但是老奴没那资格置喙,只能听陛下的命行事。”

    他的用意。

    一想到他,宁妍旎总止不住地烧心发寒。每一次的欢_好,她都似在油锅蒸笼里,熬煎灼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