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乌鲁卡基那
弥额尔·阿莫尔鲁爵士临危受命，为威德使。他决定马上赶去拦截已经兵临西帕尔城下的巨龙军队。与国王告辞后，弥额尔便啟程了。乌鲁卡基那的龙之军队以破竹之势前进着，十条巨龙在进入苏美尔地区以后排成了整齐的三角形队伍，而他本人所在的那条龙就在队伍中央靠后的方向，被团团保护着；打头的龙吐息着烈焰，将两排的敌人烧得焮天鑠地，那些城垣上的巨石也被地上狂奔的魔兽撞得满地翻滚；当它们逼近西帕尔的时候，乌鲁卡基那示意他们放慢速度，因为看见西帕尔城墙上站着七个人，其中六个有着两对以上的翅膀，发着微光，而最中间的那个人没有翅膀，穿着普通但朝着他们挥手。当他的龙靠近的时候才看清楚，那是他的朋友，许久未见的阿莫尔鲁。 『阿莫尔鲁！你在这里做什么？不要试图阻挡我们前进的道路！』 『乌鲁卡基那，我们必须谈谈！相信我！』 乌鲁卡基那示意周围的将士和自己一起下到城墙上去与弥额尔他们谈判。两方的人互相提防着对方，而其他的龙也暂时停了下来，盘旋在空中。 『乌鲁卡基那！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你，但是我太过瞭解你了。在拉格什我们共事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的有些脾气真的傻得可怜！你这样的人在官场中一定会遭遇挫折的。但你可绝对不是什么魔鬼！而是会为了作好一件利国利民的事而一连几夜都不睡觉的那种人！你是真的关心这地上的百姓，关心这世界的命运；你上任大祭司以来所做的事，我一直都在关注着。你所行的仁政，无一不是为了地上最穷苦的眾生命，其他人可能会怀疑你的初衷。但是与你同事一场的我，从心底里知道你所做的事情都是你发自内心所做的……』 『所以你想说什么？！』 『乌鲁卡基那！我代表欣而来，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相信我，他决定要和你好好谈谈，听听你到底想说什么话。只要你能够停止现在的战争行为。既然你也想拯救这些生命，那又何必再製造更多的灾难和生灵涂炭呢？』 『但我本来就是要赶去乌鲁克与欣见面，告诉他事情真相的：这一切都是杜姆齐德的阴谋，他用我的毛发来避免欣的侦测；他对我族人的祖先下咒，让他们身体隐含的内容得以表达，从而接触到这液体后就会其反应而变成这些残暴的飞龙和走兽！』他说着掏出了那两个小瓶子，『这里面装的就是证据，我所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从这里飞到乌鲁克去。把一切都告诉还蒙在鼓里的欣，这样他就会停止战争，停止屠杀我的族人！』 弥额尔被震惊了，半晌才回过神来：『那太好了，如果你有证据的话。那所有事都会很顺利了！欣不希望你到乌鲁克去，你的军队可能会恫吓住那里的百姓。他约定与你在旷野中见面，就是西面的哈米吉多顿。如今，陷害你和古惑欣的杜姆齐德已经死了，现在我们就走，把这两个证据和你的证人带去给欣，我向你保证他一定会相信你的！他会结束这场战争！并且他一定会下令停止迫害你的族人！我向你保证！』 弥额尔说着自己就跳到了一条龙的背上，乌鲁卡基那被他真挚的话语打动了；龙的军队便啟程朝着西面飞去。当它们到达了米吉多山的时候，发现那里乌云密佈。但旷野中望不见有任何其他人的影子。乌鲁卡基那不解地问道：『欣在哪里？』 弥额尔也一脸迷惑地摇摇头。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如同雷鸣的巨响，数百颗巨大燃烧着的陨石从天而降，砸落在他们地面周围。当即有几条龙就被砸死；见中了埋伏，龙背上的勇士们纷纷割腕自刎，变成为新生之龙救助他们的首领乌鲁卡基那。陨石如雨一样的洒下，弥额尔也被震到地面上晕厥过去，他的位置靠近陨石雨的边缘。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醒了他。 『弥额尔！醒醒！醒醒！』那人把两个小瓶子塞在他的衣服中，『龙都死了，我们就要全军覆没了！欣他欺骗了你和我们！弥额尔！无论我能否活下来，请把这两瓶药带回去给他，这是我们族人最后的希望了……』不久，那声音消失了。 弥额尔猛地站起来向着陨石雨外奔跑。等他回过头来，看到整个哈米吉多顿山丘已经被烈焰包围，一片浓烟滚滚。他愤怒不已，疯狂地咒駡着欣和加俾额尔的名字。磕磕绊绊地朝远处走去，走了很长的一段距离后他向乌鲁克的方向飞了回去。 弥额尔冲入了王宫。欣惊讶地说道：『他在这里吗？为什么我没看到你走进来！』 弥额尔掏出那两个小瓶子，狠狠地拍在欣的面前，什么话也没说。 欣接过瓶子，打开了其中一个，当他看到那一根头发的时候便瞬间明白了一切；他把头发扔到火里，然后就能看到另一个瓶子在某个未来的景象了：在之后的时间里，欣探寻这药是用来做什么的时候，他安排的试验者在一个闪族死囚的身上用了这药，又用锐器伤害他的身体，那死囚就变成了一条巨龙。 这两个证据将前后所有事情连成了一条完整的线：在乌鲁卡基那把欣接回乌鲁克以后，在欣每次与乌鲁卡基那秘密会谈时，那些周围的僕人走漏了风声，于是那些被制裁的官吏便知乌鲁卡基那的能力并不来自于欣；当它们猜测所有来自乌鲁卡基那这个存在的事物，哪怕是他的头发，都会限制欣的能力以后，就用乌鲁卡基那掉落的毛发来做实验。果然印证了他们的想法。然后他们便拿头发试探欣，发现欣每次看不到未来的时候，就只会以为乌鲁卡基那在那附近；于是那些恶人就委託那些佣人，收集乌鲁卡基那掉落的头发；用这个秘密製造了如此巨大的一个骗局。事到如今阴谋虽已被戳破，但都太晚了。 欣立刻泣下如雨，他追悔莫及，至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在冤枉那个人——那个善良的灵魂，他惊慌失措起来：『快去，下令停止所有对闪族人的战争和迫害！快去！叫他们所有人住手！所有人都去救他！』欣朝着刚从哈米吉多顿回来不久的加俾额尔大喊着，『我要用我剩下所有的生命向他赎罪！』眾祭司纷纷飞向米吉多山，但那里只剩下了尸骸遍野的焦土。 突然，整个乌鲁克的百姓陷入到巨大的惊恐之中。他们看到一条红色的巨龙盘旋在头顶。吐息着烈焰，哀鸣般地嚎叫着。人们不知道他会做什么，只是疯狂地向各个城门奔去。欣和弥额尔跑到天台上。那条龙刚毅的眼神中带着忧鬱，他独特的气息让欣瞬间认出了他。 『乌鲁卡基那！乌鲁卡基那！』欣哭着跪在地上，『哦，我的乌鲁卡基那！我错了！是我错了……』欣撕心裂肺的喊着，声音渐渐颤抖起来。那条龙好像听到了欣的哭喊声，便朝这边俯衝过来。欣站了起来，张开双臂喊道：『乌鲁卡基那！我在这里！过来吧！』 『您在做什么呢陛下！危险！他已经不是乌鲁卡基那了！』弥额尔说着拔出剑，冲了过去。 欣继续叫喊到：『就在这里了结我的生命吧！杀了我吧！让我为你死去的人民赎罪！为你而赎罪！』那条红色的大龙，就快要飞到了欣的面前，它张开蜥蜴般地巨口，准备喷出熊熊烈火将眼前这个罪人烧成灰烬。欣闭上了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此刻他的内心终于达到了从没有过的寧静。然而，那条龙却停住了，就停在欣的正前方，没有继续攻击。 欣再次张开眼睛，看到那条红龙巨大的眸子闪着泪光，温柔地注视着他，好像在说：『我原谅你了。』正当欣打算上前拥抱他的爱人。弥额尔恰好冲到了龙的前面，奋力地向前一击，割断开了龙的咽喉。那条龙便闭上了眼睛，那深红色的巨大身躯从高空坠落。龙的身体蒸发殆尽，露出乌鲁卡基那的身体。 『不！』欣失声痛哭，向前一跃飞下去接住了即将掉落到地面上的乌鲁卡基那。并抱着他的身体向远方飞去。 乌鲁卡基那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欣，微笑着说：『你看，你不是能带着我飞吗……』然后就永远地合上了双眼。 『不！乌鲁卡基那！你不是说还要带着我在你家乡买一块田地，现在我们就飞过去！我们就在那里永远的远离世俗的喧嚣，过普通人的生活，好吗！不！我的乌鲁卡基那……你醒醒啊……』欣的眼睛被泪水完全地模糊了，他失去了方向，便停了下来，向下落在一片田野之中。他就那样陪着他跪在那一片金黄的麦子里，不知过了多久；等到他再次环顾四周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哭不出来了。乌鲁卡基那的身体完全的消逝了，化作了虚无。他突然之间感觉自己想不起来发生了什么让自己这样难过，也想不起来自己失去了什么样的挚爱之人让自己的心如刀割、如火灼烧；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独自坐在这片田野之上，看着夕阳西下。于是，时间就这样停止在了这一时刻。 注释： 西帕尔：sippar（苏美尔语：zimbir）是一座位于幼发拉底河东岸古代近东苏美尔和后期巴比伦城市，其台形土墩位于今伊拉克巴格达省阿布哈巴（abuhabba），巴比伦以北60公里，巴格达西南30公里，曾出土过《吾珥南模法典》的副本 米吉多：megiddo，是连贯非洲与亚洲的古代着名地方，位置连贯两洲军事与贸易路线的要衝，『米吉多』的希伯来文意思是集合地点或军队的结集，这地方亦是歷史上一古战场，现今米吉多有一座可俯瞰山谷的70英尺山丘，是米吉多城的故址所在。米吉多城是基顺河流域的古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