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一天
「你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吗？」 「什么？」 「我想要有人吻我。」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激情的在草地上翻滚亲吻，我和欧巴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心里却早已跟着波涛汹涌，至少我是这样。从欧巴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看来，他也绝对不是如表面上的那么不为所动。 一股极度曖昧的氛围狂妄地在我们之间流窜，因为尷尬让我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萤幕，安静地看着萤幕里的男女忘情的拥吻。 终于，电影到了尾声，男女主角依依不捨的在火车站离别，并浪漫的预约几年后的下一次相见。我这才稍稍的放松了身体，刚刚紧张曖昧的气氛也随之退去。 「好看吗？」欧巴关掉播放频道，转头微笑地问。 「嗯嗯！很好看，我很喜欢！」 「那就好。」欧巴笑咪咪的，似乎很开心我也喜欢这部电影。 我们谁都没有提起刚才的曖昧，两个人都装得落落大方，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但其实刚刚有一瞬间，我的脑海里曾经想像欧巴也过来吻我的画面，然后又马上为自己的幻想感到羞愧，不知道欧巴是否也跟我一样呢…？ 我们又坐回地板上，继续喝着剩下的啤酒，边交换着对刚刚那部电影的感想。 「你不觉得这部电影虽然都是男女主角不停聊天的内容，但是却会让人家很投入，好像自己也参与了那些聊天内容，而且女主角的言行举止真的很有魅力呢！」欧巴滔滔不绝的分享他的感想。 「对阿，让人感觉很轻松，很像在听朋友聊天一样，但是又很浪漫，女主角真的很可爱，可是我觉得男主角很爱泼冷水，要是我才不喜欢咧！」 「没错！！我也觉得！真不懂女主角为什么会喜欢他！」 「哈哈哈对阿，欧巴平常最喜欢看什么类型的电影啊？」 「嗯…爱情、喜剧和温馨的都蛮喜欢的，或是那种看完会有很多感触的。」 我瞪大眼睛，「没错没错！跟我一样耶！我还以为男生都喜欢看动作片和惊悚片之类的呢！」从以前到现在，我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喜欢看爱情片胜过动作片的男生。 「那我可能比较不一样吧，看来我们不止要常常一起吃饭，还要常常一起看电影了。」欧巴微笑着说。 「对阿。」我也笑着说，本来觉得以后的日子将会一片黑暗，现在却突然有点期待了起来。 我平常其实不太喝酒，可以说是几乎不喝，但奇怪的是我的酒量好像还不错，我和欧巴就这么喝着喝着，不知不觉喝掉了五瓶啤酒，我还是一点醉的感觉也没有，但欧巴似乎眼神开始有点迷濛。 「那个…紜希对不起，其实欧巴酒量很不好，而且喝一点就会开始很睏，我可以先趴在桌上睡一下再回家吗？」欧巴略带歉意的说，泛红的脸上明显的带着睡意，连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现在都瞇成了一条线。 「唉唷不用趴在桌上啦，欧巴上去床上躺着睡一下吧没关係的。」说完，我起身扶着欧巴的手臂，让他坐到床上。 「真的很不好意思耶…那我只躺一下下就好，谢谢你紜希。」欧巴说完就乖乖的躺平，才一转眼就沉沉的睡去。 「哇…真的好快就睡着了…」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欧巴的睡顏，然后转身收拾桌上的垃圾。 我轻手轻脚的把瓶瓶罐罐放进垃圾袋里，连同炸鸡盒一起拿到外面的垃圾场丢弃。我回到房间，踮起脚尖小声的把门带上后，再躡手躡脚地回到床边，欧巴持续的熟睡着，整个房间安静的只听见欧巴平稳的鼻息声。 我坐在地板滑手机滑了好一阵子，觉得屁股坐的有点疼，于是像猫一样的偷偷溜到床的另一边，缓缓的躺到欧巴的旁边，我用手撑着头，凝视着欧巴熟睡的侧脸，「真不可思议…这个人现在竟然睡在我的旁边…」我情不自禁地抬起食指轻抚他的脸颊，触碰的瞬间彷彿才让这一刻有了点真实感，我勾起嘴角，替欧巴盖好棉被之后，我躺回床上看着天花板，回想着今天有如坐于霄飞车般高迭的一切，白天被狠狠掏空的心，晚上却又被着实的填补，痛苦与幸福无痕的交错，让我到现在还是觉得茫茫然，弄不清自己到底是哪一种情绪。 我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鐘，我只感觉到身旁似乎有些微sao动，还有隐隐约约的灼热视线。我闭着眼睛，呼吸开始有些急促，我不确定欧巴是不是已经醒来，也不确定自己感受到的是不是真的，所以只好继续装睡，静静的等待那被注视的感觉退去。 但，那视线不但没有退去，反而更加的灼热，我感觉自己的头被轻轻地抬起，某个结实的东西伸到了我的头底下，取代了原本的枕头，因为倾斜度的关係，我本来面向天花板的身子整个往欧巴的方向咕嚕的滚了过去，整个人就这样突然陷入了欧巴温暖的怀里。 我紧张的全身僵硬，却还要拼命的装睡，因为我实在没有勇气打开眼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进展。 欧巴慢慢地把手放到我的手上，然后拇指…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一根一根手指的轻轻牵起我的手，深怕吵醒我似的，就这样食指交扣的拥抱着我。 天哪天哪天哪…我在心里疯狂吶喊着，再继续装睡下去也不是办法，我缓缓的睁开眼睛，抬头一对上欧巴炙热的眼神，马上又害羞地低下头去，感觉胸口里的小鹿疯狂的衝撞，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我的身体似的，我感觉呼吸有点困难，但又不敢大口的喘气，这时欧巴把手轻轻的扶住我的下巴并稍微使劲的把它往上抬，我再度对上欧巴那让人融化的眼神，在我的脑袋「逼——」的一声呈现空白状态时，欧巴低下头吻住了我。 在还没有恋爱经验之前，每次看到萤幕上男女主角接吻的画面时都觉得接吻真是一件美好又浪漫的事情，直到自己交了第一任男友之后，那些幻想正式宣告破灭，因为我不仅没有感受到彼此心跳的频率，也没有时间静止般的美好错觉，儘管有心跳加速的时候，但终究只是两个人的嘴唇碰在一起的感觉罢了，甚至有时候还让我觉得好像在人工洗牙，对方总是用舌头仔细的清洗我的每一个牙缝，让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付健保费给他。从此我就认定，电视上果然都是美化过的，因为有美丽的背景和浪漫的配乐，一切才会看起来如此美好。 欧巴本来抬起我下巴的手轻轻移动到我的脸颊，闭起眼睛温柔的吻着我的唇，我本来因惊吓而大大睁着的眼睛也慢慢的闔上，全心的感受欧巴带给我的宠溺和怜爱，我彷彿听见耳边响起了浪漫的音乐，此刻的我们好像不是在我的房间，而是在黄昏的塞纳河畔。 「原来电影演的都是真的…之前我感受不到…是因为我还没遇见你。」 欧巴慢慢的离开了我的唇，用温暖的双眼凝视着我，「紜希，我喜欢你，你喜欢我吗？」 「喜欢…很喜欢…」我认真的看着欧巴说，想要把自己的心意百分百的传达给他。 「谢谢你紜希。」欧巴笑着把我紧紧地搂进怀里。 「我才要谢谢欧巴呢…谢谢你喜欢我。」 我也紧紧的抱住欧巴，抬头看向他，「所以…我们今天是第一天囉？」 「那当然。」欧巴笑着说，轻轻的在我额头上一吻。 谢谢你在我坠落的时候接住了我，如果没有你，我不敢想像今天的自己。 虽然评选会结束了，但在发表结果之前，大家还是照常到公司练习。虽然我的心情已经平復了许多，但在前往练习室的路上，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沉重，儘管拥有了别的幸福，但现实终究还是得面对的。 「欧逆，早安阿。」恩英走过来说。 「早阿。」 「欧逆，你还好吗…？昨天都连络不上你，有点担心。」 「嗯…抱歉昨天都没看讯息…」 「没关係啦，欧逆没事就好。」 「谢谢你恩英。」我对她微笑，本来想问她昨天表现的怎么样，但最后还是决定把话吞回。 我们一起走进更衣室换衣服，过了一会子暄也走了进来。 「紜希！你昨天怎么都不回讯息啊？我传了很多给你耶！打电话也不接！」子暄一看见我就蹙着眉说。 「啊，抱歉啦昨天都没看手机。」我逃避着她的视线，假装整理着置物柜。 「真是的，你昨天评选会还好吗？」 「就…普普通通囉，欸我换好了先出去囉，你们慢慢换。」说完我赶紧走出更衣室，这个时刻实在不想再讨论评选会的任何事情，这样我的心情才能维持在水平面上，不至于沉没。 中午的时候，恩英拿着便当向我跑来，「欧逆欧逆，我们一起吃吧！」 「嗯，好阿。」 我们走到了落地窗前面的地板坐下，子暄则站在阳台外面讲着电话，她皱的眉头语气激动的说着话，看起来好像在跟谁吵架。 「欧逆，子暄是不是在跟那个男生讲电话啊？看起来好像有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我没有过问他们的事。」 「谈恋爱感觉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我姊姊也暗恋她的同事，但可能不太顺利，每天都看她愁眉苦脸的。」 「看来你跟你姊姊感情很好喔，这种事她都跟你说。」 「对阿！我们从小就无话不谈，什么事都会和对方说。」恩英笑着，似乎很骄傲自己有个感情很好的姊姊。 「真羡慕你。」我笑着说，从小我就羡慕有兄弟姊妹的人，如果我也有，在那个家应该会比较幸福吧？说不定就会有人是站在我这边的了… 「欧逆，你的水可以借我喝一下吗？我懒得去更衣室拿水壶了。」恩英吐着舌头问。 「当然可以阿，只是我昨天没有重新装，这是昨天剩下的水喔，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昨天评选会前才喝了两口，所以今天就直接带来了。 「唉唷，水没差啦！我不在意。」恩英挥挥手说。 「好，那你拿去喝吧。」我把水壶递给恩英，继续低头吃着我的鸡胸rou。 「咦…？欧逆，喝完你的水舌头有点刺刺辣辣的耶。」恩英皱着眉头，仔细的揣摩嘴巴里那奇异的感受。 「啊，你也觉得吗？所以不是我的问题？」一直以为是我自己火气太大，现在有另一个人也有一样的症状，我突然有点震惊。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好奇怪，但是我喝我的水时不会有这样的感觉阿。」恩英困惑的歪着头。 这时子暄讲完电话，推开阳台的门走了进来。 「子暄子暄，你来一下好吗？」恩英向子暄招了招手。 子暄疑惑的走了过来，「怎么了？」 「你喝喝看这个水。」 子暄拿起我的水壶喝了一口，「就是水阿，怎样吗？」 「你不觉得有点辣辣刺刺的感觉吗？我跟欧逆都觉得有欸。」恩英说。 「有吗？我没有感觉耶。」子暄若无其事的说。 「咦…？奇怪了…」 「你们两个味觉是不是有问题阿？」 「应该不是吧…」恩英皱着眉头嘟着嘴。 子暄把水壶递还给我，「我喝是没觉得奇怪啦，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这样。」 「那可能是我们两个都火气大或是太敏感了吧。」我接过水壶说。 「可能吧。」子暄耸耸肩后就走开了。 「欧逆可是我还是觉得怪怪的耶，说不定是子暄嘴巴太迟钝才会没感觉。」 「是吗…？」 「我也不是很确定啦，会不会是欧逆的水壶材质有什么问题？或是…欧腻的水里被加了什么？」恩英开始煞有其事般的揣测着。 「材质问题的话，子暄的水壶是跟我一样的阿，而且谁会在我的水里加什么啦，你电影看太多吼。」 「哈哈才不是咧！这也是有可能的阿，欧逆太强了，所以有人不想在评选会上输给欧逆就下了药！」恩英瞇起眼睛说。 「你真的是想太多了，而且我水壶随时都放在身边，更衣室大家也都进进出出的，怎么可能下药啦！」我摇摇头笑着说。 恩英歪着头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有点困难，哈哈哈。」 「是吧。」我用手指推了一下她的头。 虽然跟恩英打打闹闹的，也觉得她的推理很荒谬，但似乎在我心中形成了一小片涟漪。如果因为不想输给我…… 我看向坐在对面戴着耳机，正闭着眼睛歇息的艺琳，不禁回想起那次在首尔艺高公演的后台，我不小心听到艺琳跟别人说的话… 「要不是她，那个位子本来应该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