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破案冠绝京华 第20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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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蔓延开来,他不再动弹。 越来越多的人举着火把靠近,他们围到跟前,又一人倾身,一把将浑身是血的人翻了过来,翻过来的刹那,一张沾满了血的,琼姿玉貌的脸映入了众人眼帘。 秦缨口鼻溢血躺在雪地里,早已断了生息。 谢星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 秦缨回府时,便见秦璋好好地在经室抄经。 走到门口,秦缨问秦广,“长清侯可来过?” 秦广笑,“来了,坐了一刻钟,又走了。” 秦缨也笑起来,待进了门,便道:“我还想爹爹是不是要被请动了。” 秦璋抬头看了看她:“你爹爹可不是那般好请的,世家间的应酬本就无趣,更别说他们还想打乖女儿的歪主意!” 秦缨笑意更甚,秦璋又问:“崔慕之去找你了?” 秦缨应是,又上前帮秦璋侍墨,“去了,被我拒绝了。” 秦璋便道:“而后在戒毒院忙到这样晚?听说城中进了不少流民,如今不甚太平,就算沈珞在,爹爹也不放心你——” 秦缨犹豫一瞬,弯唇道:“今日稍忙了些,以后女儿定早些回来。” 秦璋便不再多言,待陪他用过晚膳,秦缨回院中歇下。 临睡前,秦缨又仔细看了三张药方,翌日大清早,乘着马车直奔百草街。 腊月天寒,百草街上的医药铺子开得不多,独陆氏医馆内人影攒动,秦缨下了马车,门口的伙计眼尖,立刻迎了上来,听闻陆柔嘉在,秦缨快步走了进去。 陆柔嘉正带着红玉整理药材,见秦缨来了自是欢喜,但看她面色凝重,便知是有事,秦缨也开门见山道:“我要你帮我看几张方子,看看有无古怪。” 陆柔嘉面色微肃,带着她进了西厢,秦缨掏出方子递给她,陆柔嘉只看了两眼,便道:“这是治疗疫病的方子,我曾见过,两张内服方,一张外用方,这药方虽然不常见,但好像也没什么奇怪之处,缨缨,这方子是做什么的?” 秦缨此前请她帮忙查问丰州之事,眼下便不隐瞒,“是太医当年给我母亲开的药方。” 陆柔嘉一惊,“十多年前的方子,你怎会知晓?” 秦缨叹道:“派人去了那位太医的老家,查问出来的,你确定方子无异?” 事关重大,陆柔嘉并不敢立刻下定论,“我回去问问我父亲。” 秦缨缓缓摇头,“先不让陆伯伯知晓。” 陆柔嘉面容沉肃了些,“好,那你给我两日时间,这里头的有几味药不常见,我得仔细翻翻药典,给你弄个明白。” 秦缨沉吟一瞬道:“我知道药理中,多有相生相克一说,你且仔细辨一辨,看有无什么常人看不懂的玄机隐藏其中。” 陆柔嘉惊道:“莫非你怀疑公主殿下病故是用药之错?” 秦缨苦涩道:“这位太医故去之前,有些言行透着怪异,我不得不质疑,只希望是我多想了,此事我父亲还不知道,你亦要替我保密才好。” 如此一言,陆柔嘉更不敢大意,“好,交给我便是,一旦有了结果,我去你府上告知。” 秦缨自然信任陆柔嘉的医术,交代万全后也不多打扰,又直奔城南而去,到了戒毒院,刚一进门,秦缨眉头一挑。 正午时分,戒毒院众人皆是忙碌,可她却看到个眼熟的身影。 秦缨上前两步,“崔阳?” 崔阳正帮着两个衙门差役抬一桶药汤,一听此言转身看来,立刻露出个笑脸,“县主您来了?” 秦缨皱眉道:“你怎在此?” 崔阳将药桶交给旁人,拍了拍手道:“公子在兵部当差,此刻还未下值,小人是来帮忙的,县主若有什么吩咐,只管交给小人去做。” 秦缨无奈道:“衙门从坊间征召了杂役,人手已够,不必你来帮忙的。” 崔阳笑呵呵道:“县主有所不知,昨夜又来了五个瘾君子,小人来时问了汪太医,汪太医说的确有些吃力,小人这才留下来的。” 秦缨往正房看去,崔阳道:“汪太医正在试药——” 秦缨叹了口气,“罢了,既是如此,你愿意留在此也无妨。” 她说完抬步进门去,便见汪槐正捧着几张书稿苦思,转头见她来,汪槐忙起身行礼,秦缨摆手,“这是在看什么,如此艰涩难懂?” 汪槐摇头,“这是在下从医经上抄来的方子,不是难懂,是在下道行不足,难定用量几何,只怕用药过猛会生毒性。” 秦缨眉尖微蹙,“还是那本《永泰内经》?” 汪槐应是,这是目光微闪,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左右看了看,走到秦缨跟前道:“在下终于知道那本医经为何要用年号为名了。” 秦缨疑惑地看着他,汪槐轻声道:“因作那本医经的太医,当年犯过案,他被判了刑,家也被抄了,这医经本是留不下来的,乃是先帝爷开明,令其改了名字,这才保留下来,但前朝的御医们都知道此事,便令其蒙尘了。” 秦缨道:“太医犯案?犯了何事?” 汪槐语声更低,“说是先帝初年,这位太医用药有误,害死了一位尚在腹中的皇子……” 电光火石间,秦缨脑海中闪过一念,她惊问道:“这位太医是否姓姜?” 汪槐眼瞳一瞪,“您怎知晓?” 秦缨陡然生出一股子荒诞巧合之感,她深吸口气道:“月前南下楚州时,我们曾到过一个叫慈山的小县城,那地方的百姓世代药农,家家户户都会看病,还出过一位御医,虽过了四十多年,在当地仍有几分余名,当地人说,这位太医医术高明,因缘际会之下被选入宫中为肃宗陛下医治头疾,但到岱宗永泰一朝,却因一位嫔妃流产失子而获罪。” 汪槐没想到还有这么一段故事,也唏嘘道:“原来您早就听说过,在下本不知此事,还是今日因为治毒,总往几位老太医府上跑,这才听闻些许。” 秦缨失笑道:“当初在慈山,我便起过好奇心思,但这事是宫内禁忌,回京之后便不曾专门探查,未曾想到,你研读的医经,便是那位老太医所作。” 汪槐摇头感慨:“不知此事之前,在下还好奇怎么好好的医经,却被同僚们忽视了这般多年,甚至连著作者的署名都没了,知晓真相后才明白缘故……当年的事在下不敢评断,但在下敢说,这位姜太医医术高明,寻常保胎应不在话下,而他医治五脏六识上的疑难杂症,更是颇有章法,好比疯症,他便有独门用药。” 汪槐越说越觉遗憾,“只可惜他出事突然,这医经上的许多记载太过精简,叫人难以参透其中道理,也不敢随便延用他的医方。” 想到慈山见闻,秦缨也觉五味陈杂,但到底是近四十年前之事,多思乃是徒劳,她便道:“那你今日是有了改良的新方?” 汪槐点头,“不错,您看,这是早间刚写出来的——” 秦缨不懂药方,汪槐又与她一番讲解,没多时又闻有人犯瘾,秦缨便一同去看他们如何给犯瘾之人诊治,几日下来,院中上下手段有方,秦缨自是放了心。 直等到日暮西垂,秦缨又告知汪槐南下禁毒之事,“钦差不知哪日出发,在他出发之前,你与陆伯伯需得拟定个方略出来,好带去西南治毒。” 汪槐连声应好,秦缨见时辰不早,便告辞归府,还未出门,崔阳追上前来,“县主要走了吗?” 秦缨默了默,“是,要回府了,你并非正经杂役,明日实在不必再来。” 崔阳欲言又止,秦缨直上马车离去。 待出了巷口,白鸳放下帘络道:“这崔世子到底何意,还要崔阳在此守着,总不是以为如此便能让县主心软吧?” 秦缨摇了摇头,不欲多言,又道:“戒毒院已上正轨,倒不必日日来,明日起出城看看粥棚如何了。” 白鸳明白她不愿与崔氏再有牵连,当即应下。 时节已入腊月中,白日里晴好,夜间却多寒雪,晨起时寒冻更甚,城外管事来禀告之时,又说哪里哪里冻死了人,听得府中上下哀戚不已。 秦缨与秦璋交代一番,连着几日出城施粥,但在城外待的越久,秦缨越有种不祥之感,从西北来此的流民越来越多,更有多人或乔装改扮、或伪造路引,拼了命的要混进城中去,短短两三日,城门口便生了数起冲突。 秦缨不敢大意,每日酉时未至便回城中,这日马车刚入城门,又一道孩童吵闹之声在城南街巷间响起—— 白鸳竖耳听了片刻,瘪嘴道:“县主,又是那猪儿狗儿的歌谣,真是太不吉利了。” 秦缨叹了口气,“灾民口粮都顾不上,这些歌谣也无暇指摘了。” 白鸳抿唇道:“按如今这趋势,咱们各个世家间的粥棚也支应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可怎么办是好?这些百姓虽是可怜,却也愚昧,一旦断了吃食,还不知要怎样闹呢。” 秦缨忧心忡忡,“到那时,自然要请朝廷出面。” 说着话,马车一路回了侯府,秦缨二人刚进府门,门房便道:“县主,陆姑娘来了小半个时辰了,一直在等您回来。” 秦缨心弦一紧,忙快步去前院,待见到陆柔嘉,忙带她去清梧院说话。 走在半途,陆柔嘉轻声道:“这四日我按照方子捡了药,又熬又敷,试验了许多种药性,这才多耽误了些时辰——” 秦缨只有感激的,“本是不急的,劳你如此辛苦。” 待进上房,秦缨屏退左右,只留了白鸳守门,她还未开口,陆柔嘉先道:“县主,这三张方子,是按何顺序给公主殿下用?” 秦缨请她落座道:“按人证所言,我母亲当年主要内服药汤,但太医怕药材不够用,也开了外敷的方子,但据说一直未用得上。” 陆柔嘉黛眉皱了皱,“未用得上?” 秦缨觉出不对,“怎么?有何古怪不成?” 陆柔嘉将原方还给秦缨,沉声道:“这几日我反复试验,这三张方子用药并无不妥,内服的药方,更是十分温和,但唯有这外敷的药方之中,有一味名叫‘活商陆’的药材,多有毒性,绝不可内用——” 秦缨惊疑道:“倘若内服会如何?” 陆柔嘉眉眼凝重道:“若此药内服,短时内发热头痛,若用量过度,毒性加深,则会呕吐腹泻,抽搐窒息,严重者会胃脏出血,甚至窒息而亡。” 秦缨神色越来越严峻,待她说完最后两句,面上血色已褪得干干净净…… 第207章 推断 “当年的疫病叫疙瘩瘟, 染病后,会高热、胸腹肿痛、上吐下泻,严重时还会呕血, 有的人,肌肤也会生溃疡疱疹, 但我母亲未生过……” 秦缨气息不稳道:“这活商陆的中毒之状,与疙瘩瘟的症状多有相似之处,若我母亲不是得病, 而是中毒,只会叫众人以为她是染病而亡。” 思及此, 秦缨目光微凛, “柔嘉, 你是大夫, 最清楚药材模样,可会有人用错活商陆?” 陆柔嘉眼瞳微颤,不忍心地摇头, “活商陆的根茎极好辨认,形似粗人参,有红色与黄色之分, 红色毒性尤甚, 要用此药内服,必须得煮制晒干, 才能去除毒性,任何一个有经验的大夫, 都不会错认此药, 除非——除非是有意为之。” 陆柔嘉深吸口气,“此药中毒, 还有个特性,一日半日误服些许,不至于会令人殒命,只有长此以往服用半月以上,才会积累至毒性难除,继而令人死亡。” 顿了顿,她谨慎道:“若真是活商陆之故,那的确有种可能,在你给我的内服方子之中,有一味名叫雾水葛的药材,这味药根茎皆可入药,常会切碎用于煎煮,而此药根部切碎后,与活商陆切碎后十分相似,便是大夫也要仔细才可辨别。” 秦缨身形一晃,简直难以置信。 陆柔嘉上前拉住她的手,“你别急,若是太医有意为之,那又是为何呢?总不是与公主殿下有私仇?或许、或许其间还有何误会未查清楚,我父亲说,他当年也见过公主几面,公主殿下是极温和仁善之人,谁会故意害她?” 秦缨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不错,没有人会故意害我母亲,但、但只怕有别的内情……” 见她如此,陆柔嘉很是心疼,往日都是秦缨替别人查案诉冤,如今,她早亡的母亲竟可能是被人害死,且事情过了十七年之久,这要如何探查? 她沉声道:“事发在丰州,又过了多年,这可难办了,缨缨,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秦缨强迫自己定下心神,“你已经帮了大忙了,剩下的事倘若不牵扯药理,便得由我自己去探查,好在如今有个人证,当年的些许细节,他或许知晓。” 她吁出口气,让自己看起来轻松些,“你不必挂心,真需要帮忙我自会开口,眼下这一切只是我们的推断,还没有证据佐证,我再探问探问。” 陆柔嘉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