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节
书迷正在阅读:妄想人妻、为了复活,努力让男主黑化值清零、南半球与北海道、与影帝互撩后我躺平了、今天也是被黑化主角当丹药的一天、[HP同人] HP之他追寻的光芒、[柯南同人] 成为真酒的1314天、[综漫] 松田飙车被碰瓷后、[综漫] 身为直男却成了乙女游戏主角、回国后大佬求我再爱他一次
说到此处,她停顿了一下,“倒是你,既能体察将士不易,又为何随意便舍弃你那价值连城的‘杏花疏影’?” 谢绪风露出愧怍之色:“那日过后我便想过,因爱箫跌泥便要丢弃,谢某是假高洁、真酸儒。” 他竟这般批判自己。 江柍先是微惊,而后便目露欣赏之态:“大人当然不是。” 她莞尔一笑:“大人是否还记得迎熹于除夕夜宴上如何评价你的箫声?我说,正因你的吹奏美中不足,才显真挚生动。箫声如人,若是完美无缺,倒成死板了。何况大人身居高位,受人景仰,却能如此引咎责躬,这等气量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大人认为自己孤高自许,目无下尘,我反倒觉得你之为人,岩岩若孤松之独立也。” 她化用《世说新语》来称赞他。 此时此景,翠盖如棚,风荷轻举,都在身旁轻轻晃动,搅乱了绿水的涟漪。 谢绪风内心深处也一圈一圈荡起波澜来。 最后他笑了,语气里却带有一丝不易捕捉的喟叹:“能结实娘娘,是绪风之幸。” 江柍看着他。 心想这是怎样一个人,目如远星,漆黑一片中偏生透出光明。 她不愿再同他纠结他那白玉一般的品行中微不足道的瑕疵,便岔开话题问道:“对了,素闻国公爷有在世诸葛之称,是不可多得的军师,怎么此次没有随殿下出征?” 对于她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他并未表现出意外,如常说:“朝中亦不可无人。” 江柍点头:“哦~那怎么不在朝中忙活,反倒来此清闲之地?” “绪风不喜欢送行,且又知晓往后有的要忙,今日才趁闲时来散散心。”许是她的亲切感染了她,又或是喝了酒的缘故,谢绪风比方才放松许多,像对待一个红颜知己那般,笑道,“你不知道,我其实最是不务正业的,若非家父生前将国公府托付给我,我定是整日钓鱼种花不理世事的……” “你们在干什么?” 谢绪风话还没说完,沈妙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作者有话说: 柍柍会去赤北找太子爷的。 第39章 接生 ◎江柍替骞王妃接生◎ 江柍眼皮一跳, 与谢绪风同时扭头看去。 只见沈妙仪站在最前,后面则跟着王依兰和晁东湲。 沈妙仪冲下台阶,像一个人形铁盾挡在了江柍和谢绪风的中间。 她只见谢绪风手里还握着江柍的丝帕, 登时红了眼眶, 指着江柍便愤慨落下泪来:“我七哥前脚刚走, 你后脚便在这与别的男子……与他……” 沈妙仪说不出话。 露珠似的眼泪滚滚而落。 谢绪风解释道:“公主殿下误会了, 太子妃娘娘掉落帕子,微臣帮忙捡起……” “你闭嘴!”沈妙仪撇着嘴巴,颤抖说, “你不要仗着本公主心慕于你, 便把本公主当傻子耍, 我自己有眼睛!” “你放肆!”江柍忽然厉声道。 她凝视沈妙仪,冷然问道:“污蔑本宫, 便是污蔑东宫, 你该当何罪!” 沈妙仪一拂袖:“你休拿东宫压我!你若行得正坐得端, 何需用身份压人?” “……”江柍不语了,定定看了她许久。 而后她对谢绪风莞尔一笑:“公主提醒了本宫,若行得正坐得端,何畏人言?不知大人可愿与本宫共赏芙蕖?” 谢绪风了然, 行礼说道:“能与娘娘赏荷乃是微臣之幸。” 江柍走上前,把谢绪风手中的丝帕拿了过来, 又道:“多谢国公爷送还本宫的手帕, 否则万一被旁人拾取,岂非有口说不清?” 谢绪风便又微微颔首。 江柍坦荡大方做了个“请”的手势。 二人一同往藕花深处去了。 沈妙仪在一旁气得几欲发狂,胸脯一起一伏喘着粗气, 牙缝里却是半个字都挤不出来。 她难以置信, 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正不知是该走上前分开两人, 还是愤懑离去,忽听晁东湲惊叫道:“王妃!王妃!来人呐!” 王依兰身边的侍女哭喊道:“不好!王妃怕是见太子妃与公主争吵,一时心急而动了胎气,要生产了!” 晁东湲反应最快:“那还不快些把王妃扶进屋里去!” 一群人吓得魂霄九外,闻言才手忙脚乱地把王依兰移至禅房。 江柍对谢绪风福了福身子,说道:“国公爷,我长话短说,王妃生产定是在府中备好乳母和稳婆的,还望你下山把稳婆请来。” 此事她不交代谢绪风也会去做:“是。” “对了,再找个腿脚快的小厮去把大夫也请来!” 谢绪风本已转身,闻言又转头,向她一点头,投来“你放心”的目光。 江柍这才稍稍心安,也急匆匆去禅房。 王依兰身边两个最得力的侍女将她放在床上,王依兰呜咽着喊:“救救我,好疼,真的好疼……” 江柍边安抚道“王妃莫怕,本宫已让国公爷下山找稳婆了”,边走至床榻,离近一看,只见王依兰臀下的褥子上有一滩水渍。 这是羊水破了。 江柍不由一僵。 “你走开,不要靠近我嫂嫂!”沈妙仪从身后推开江柍。 江柍趔趄三步,还好被刚刚进门的李嫱扶住了才不至于摔倒。 沈妙仪哭着蹲在王依兰床畔,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嫂嫂别怕!谢绪风已经去找人了,他的马是好马,动作很快的!” 沈妙仪声音都发颤,与其说是安抚王依兰不如说是在安慰自己。 李嫱一见王依兰身下的水渍便什么都明白了,忧心道:“依兰怕是等不到国公爷来啊。” 此话一出,王依兰的呻.吟声和沈妙仪的呜咽声都停住了,停顿过后,却更加撕心裂肺:“救命啊,救救我的孩子……” 沈妙仪的泪水亦更加凶猛:“别怕,你别怕……” 说着话,恰有两个小沙弥跟着一个年龄稍大的和尚走过来。 三人只在门口不敢进,对门口的侍女说道:“佛门清净之地,不可见血污啊。” 此话一出,王依兰的喊声又停了。 此时她已是脸色煞白,满脸是汗,憔悴又虚弱。 晁东湲见状不由焦急,严肃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若施主要生产,还是快快下山吧。”小沙弥道了声“阿弥陀佛”。 晁东湲惊诧不已,怒视道:“她这样如何下山?就算下得了山,马车颠簸她该如何撑到王府?!” 晁东湲生起气来,烈性又厉色,带有几分将门虎女的杀气凛然,压迫感十足。 小沙弥们顿时被震得脖子一缩。 江柍转身走到那管事的和尚面前,平心静气说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菩萨不会怪罪的。” 和尚却万般坚定,摇头道:“不成,佛门清规戒律不可破,此乃血光之灾,不可……” “迂腐至极!” 两道同样愤怒的声音,一齐响起来。 江柍有些讶异地看了眼晁东湲。 一对视,晁东湲眼眸便闪了闪,一时屏气吞声呆住了。 江柍移开视线,又继续对那和尚说道:“妇人生产乃是鬼门关走一遭的大事,若行差踏错害了这一尸两命,你们还想去西天见佛祖?怕不是要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江柍此言实为严重,且她表情森然,毫无笑意。 一时唬得几个和尚满脸憋红,却半个字也说不出。 她又道:“本宫不和没有佛心的人说话,去把你们住持请来。” “这……”和尚犹豫了。 沈妙仪忽然大哭着跑来,说道:“你若不去,本公主这就让你这秃驴血溅当场!” 说着就抽出了发髻上的一支金钗,指向那和尚的左眼。 和尚吓得嘴角都抽搐起来,忙道了一声“阿弥陀佛”,落荒而逃。 沈妙仪对那些和尚的背影大喊:“跑快些!不然我杀了你们!” 闻言,晁东湲拽了拽沈妙仪的袖子,说道:“公主,为孩子积福,不要说这样的话。” 沈妙仪闻言泪水又断了线落下来。 转脸看王依兰,已是疼得连呼吸都忽急忽缓,双手想攥住什么当个依托,无奈禅房简陋床上竟连床幔也无,她只好死死攥住被子,过了片刻又去拽侍女的手,已把侍女的手攥得毫无血色,却还是忍不了这没完没了的疼痛,还咬破了唇,汗液浸湿了头发,嗓子喊哑了,两只眼睛都哭得睁不开。 江柍看她这样子只觉心悸,想到如此尊贵的女子,生产时十几个人围在身旁伺候着,她还是如此痛苦难忍,何况贫穷人家?又想起太后在密函中要求她尽快怀上身孕,不由浑身发麻,只觉此刻躺在床上的是自己。 正出神,院中住持来了。 江柍走到门口,对住持说道:“方丈有礼。” 住持道了声“阿弥陀佛”,又说:“王妃之事老衲已然知晓,人命关天,还请王妃放心在禅房生产。” 江柍闻言便知住持乃是大慈大悲之人,便笑道:“如此,还请寺中众人配合一二。” “施主但说无妨。” “一来,请方丈派人去烧热水,越多越好;二来,烦请方丈派人将这禅房周围看守起来,莫让闲杂人等靠近;三来,请方丈携同众僧帮王妃诵经祈福。” 江柍说了三个要求,住持一一应允,很快便吩咐下去。 江柍又向王依兰的侍女说道:“屋内留四个侍女即可,其余人分成两拨,一拨去厨房盯着,另一拨在禅房外候着。”又转头对星垂说道,“你去找些干净的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