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第二幕（1）
一夜无事。 江景一觉醒来痛苦的揉着脖子，酒店的枕头太软睡得她很难受。她起身拉开窗帘，想象中的阳光海滩蓝天并没有出现，天气看起来有些阴沉。 江景起床洗漱换衣服下楼吃饭，13点40左右，王茗的信息来了：10分钟后出门。 休息了一晚的王茗又恢复了都市丽人的精致感，停车场停的车还是那辆黑色的商务车，江景本来有意想把副驾让给王茗，但王茗拉着她一起坐上了后座，王茗看她一脸不解，小小声在她耳边说：“我们等等温总。” 不让前一晚宿醉的王茗开车好理解，那可以先送温总过去，再过来接她们嘛，挤一个车子是不是不太好…王茗其实也不明白，但她还是很乖的听从了ALEX的安排。 没过太久，一身休闲打扮的温眉出了电梯，黑色的直筒长裤加米色的褶皱衬衫，敞开的衬衫领口下漏出白皙的皮肤，?脖子上是一条亮闪闪的细链，手上拎着一个黑色的包。 她上车后礼貌的跟后座两人打了招呼，系上安全带，ALEX开始出发。 两人乖巧地对视一眼，礼貌回了招呼，没有开启其他话题。 温眉一直是很亲切很温婉的形象，只要你跟她主动交谈，一定能获得一些愉快的反馈，她并不会冷脸待人，但私下跟她接触稍微多一些的人，才会感受到她本人强大的气场，这种强烈的存在感会让人心生退意，倒不是说她很凶，而是她身上好像有一种冷漠的疏离感。 她并不是一个温柔亲切到谁都可以随意攀谈的人，江景意识到了这一点。 路上只有ALEX在做着简短的交代，今天的场景会有晚餐，晚餐后是海边的散步，按流程海景结束后是回酒店，今天一整天她都会在现场，如果有需求随时联系她。 温眉认真地等她说完后嗯了一声，车上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安静气氛。 “你们两个……？”温眉看着ALEX，语气是疑问句，后半句没说完，但是ALEX听懂了，王茗也听懂了，两人几乎同步一般地坐直了腰，就像上课时突然被老师点名的同学一样。 “温总对不起！我们……”ALEX有些慌张地开口。 “啊，不用道歉，公司不反对办公室恋情。”温眉突然笑了一下，“只是我自己好奇，别紧张。” 随着她的笑容凝固的空气立刻开始流动，气氛变得缓和了起来，江景看到王茗挺起的背稍微松懈了下来，觉得有些好笑，表情也有些藏不住的带着些许笑意。 当她抬头的时候，发现温眉正在从车内后镜里带着笑意看着她，她瞬间条件反射的移开了眼神，虽然反应过来觉得这样有点奇怪，但是也来不及了。 “要聊聊你们怎么开始的吗？”温眉又主动开启了一个话题，她听起来确实很有兴趣。 江景知道ALEX其实不仅仅是温眉经纪人那么简单，?更多的时候是充当了私人管家一样的职责，她们似乎合作了很多年，但ALEX表现的依然恭敬，不带音一丝松懈，当然可能这也跟ALEX的性格有关系。 她斟酌了一下词语说道：“去年年会的时候。她是优秀经纪人，去领奖的时候我觉得她很漂亮，她很热情，像一把冒火的扫把。” ？这是什么形容词？王茗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咳，后面就一直创造机会认识，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ALEX不好意思地笑着。 王茗心里有些波澜，只有她知道，?她俩其实并没有正式确认关系。 ALEX是个有些闷的人，用王茗的话来说，是闷sao死板又认真负责的类型，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是王茗这段关系中更主动更粘人。 但实际上确实如ALEX所说，一开始是她先有了别样的心思，才一直在创造两人认识相处的机会，然后反过来王茗被她吸引，想撕下她闷sao的外表，看看这个人内里到底是什么样子，两人的关系中主动方又起了一些变化。 一直到如今，ALEX也没有正式向她表白过，两个人保持着一种默契的状态在一起，虽然没有同居，但确实也跟普通情侣差不多。王茗是有些在意的，但是她很有耐心，她不想由她主动去开这个口，但ALEX实际是什么想法，她还没有来得及问过。 今天在车上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应付老板的话吗，还是她正式的考量过了？王茗看着ALEX开车的背影，若有所思。 好在酒店里既定的拍摄位置并不是很远，只是因为拍摄需要，需要走的更远一些，走到更偏僻人烟更稀少的海岸。 岸边搭起了临时工作棚，可能是条件有限，江景难得的跟温眉并排做造型。 温眉的化妆师是个成熟内敛的女性，穿着牛仔裤黑T恤，长发盘在脑后随意的绑着，手上动作飞快且精准，在得知这场戏的需求后，马上就开始了手上动作。 小艺给江景化妆做造型，许是有温眉在场，今天的化妆间里过分的安静，平时说说笑笑的众人今天一股脑的闷着头干活，结果效率出奇的快，妆造全都好的时候，离开拍的时间还剩下一个多小时。 两人一左一右坐在休息处的两端，其他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默默的离开了，棚内异常的安静。江景无聊的玩着游戏，?温眉也拿着手机手指不停地在发消息，可能是在处理工作。 没一会儿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了突兀的哈欠声，并且一个接一个，江景疑惑的看过去，只见温眉难受地打着哈欠，眼角有一些泪水溢出。 “温总？”江景试探着喊了一声。 “嗯？怎么了？”温眉下意识转头回复，声音中带着很重的鼻音。 江景意识到温眉可能是低血糖了，她立刻起身去自己的包里翻出来两块糖果。 温眉有些诧异，她其实也知道自己低血糖了，这反应很好辨认，本来正准备让ALEX送点吃的进来，眼前的人就给她递过来了两块糖果。 她微笑着接过来：“谢谢~没想到你这么细心。” 江景脸上一热，她有点不好意思：“不用不用，小事情。” 温眉剥开糖纸包装，纤细修长的手指将橙色的糖果推入舌尖，淡淡的橙子味。 还没等来ALEX的送餐，导演助理便进来通知演员可以出发了。 这家海滨餐厅地理位置和环境都非常优越，为了拍摄方便组里订了个包厢，餐桌边就是一扇落地大窗户，抬眼就能看到大海。 这一场的内容其实并不复杂，主要是表达她们在第一次合作结束后又再次有了新的合作机会，两人在这次的交往中更了解对方，开始互相被对方所吸引，情难自抑最终打算在一起试试的情节。 随着许如之的一句开始，江景闭了闭眼，试图调整让自己快速进入状态。 【第二幕，餐厅】 温眉用手指轻轻转动着桌上的餐巾，眼睛时不时瞟向对面的江景，江景则显得有些拘谨，她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在菜单和窗外的海景之间徘徊。 “想吃点什么？”温眉先开口了，她手指在餐桌上不规则地轻点着，神情放松而自然， “你有什么忌口的吗？”江景的手指从菜单上划过，征求着温眉的意见。 “海边的话，选点海鲜吧，不要太重口的就行。” 在交谈中两人很快选好了菜式，服务员配合的走过来让她们点菜，点好菜后，气氛好像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没想到我们还能继续合作，再次看到你很高兴。”温眉双手交握，撑在桌上，温和地说着。 “我也是，我以为第一场结束后会就结束了。”江景抬眼看她，在她的目光下显得有些局促，她桌下的双腿在不自觉的轻微抖动。 她在紧张，不明来由的紧张，紧张来源于她在和温眉对视的时候，脑子里不合时宜的突然闪过了一些奇异的感觉。 她们好像真的在约会一样。 “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温眉注意到了江景的紧张，跟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时候她的羞怯和紧张是表演出来的，就算最开始有些局促，但很快就调整好了状态。 那这第二次合作，她的紧张又是为了什么？ 她微微前倾身体，双手交握撑在桌上，饶有兴趣的等待着江景的回答。 “你的历史作品，好像很少有继续合作的情况……” “嗯，看来你有关心过我。你说的没错，但不是很少，是没有。”温眉顿了顿，继续说，“你是第一个。” “我很荣幸，真的。”江景露出有些讶异又腼腆的神色，言语诚挚。 气氛好像变得稍微轻松了一些。 温眉主动聊起对江景的初印象，关于上次合作中的一些趣事细节，关于她们互相的体验和感受，江景在她的引导下逐渐放松，两人的对话越发愉快起来。 温眉是一个很好的交谈对象，在对方说话的时候她会认真地听着，偶尔眼神交汇，偶尔微微点头或沉思。 在她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神自信而又坚定，她一直在主导着对话的进度，引导着江景进入她的状态内。 跟温眉搭戏非常轻松，江景从上一次合作后就有这样的感觉，温眉有自己的节奏，她不会像有的新人过于羞怯局促导致场面有些尴尬，也不会像有些资历的前辈一样高高在上让人觉得不适。 江景开始阐述她对温眉的初印象，坦白她觉得温眉是非常性感、漂亮且迷人的女性，她很荣幸自己的les初体验是来自于温眉，她的眼神亮晶晶的，说的真诚而又仔细。 “没想到你对我的评价这么高，快要把我捧杀了。”温眉轻轻抿了一口杯中的白葡萄酒，话语柔和。 “远远不止……”江景犹豫着坦白了自己后续持续几天的关注着她的社交账号，查阅了她的百科，像STK一样试图了解她的个人信息。 “这就很巧了，如果我说我也了解了你很多，可能比你想象的还要多。”温眉笑意盈盈，“会不会显得我也很像STK？” 江景不知道她是剧情对话，还是真的去做了，但她相信如果温眉有兴趣，自己的资料绝对会从小学那天起就被扒光整理好摆在她的面前。 这让她有些忐忑，她不知道温眉对自己了解到什么程度， 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背景是一个能够摆上来聊的话题……好在温眉没有再继续，两人就着海边度假，是否会游泳，有什么爱好之类的话题开始聊了起来。 随着话题的发散，两人的状态越发放松，气氛轻松而又融洽。 “你知道为什么我促成了这次合作吗？”温眉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不加掩饰地直视着江景，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 “啊…我以为是公司的安排，但我很感谢你选择了我。”江景回复的非常真诚，她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她相信如果温眉不点头，她们不会有后续，她只能拿着第一场的片酬在三个月后再次在公司的安排下接新的工作。 温眉对她的回复非常满意，眉眼弯弯，看着她露出笑意没再说话。 场上有些寂静，除了外面传来的隐隐海浪和人声。服务员又开始上菜，打破了场上安静的气氛。 温眉拿起虾夹，剥了一只虾，微笑着递给江景，一直递到了嘴边，“来，尝尝这个。” “谢谢。”江景本意想用盘子结过，但温眉好像没有这个打算，她只好就着温眉的手指轻轻咬下了这只虾，温眉的手指在她唇边轻轻划过，带来轻微的颤栗感。 这很暧昧，江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