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做猫好难啊[系统] 第305节
他缓缓地,缓缓地蹲下,而众人都能看到,游戏界面中,镜子里那只长毛玳瑁也缓缓蹲下,表情严肃,但动作略显猥琐。 员工趴下了。 猫也趴下了。 员工默默地用双手撑着地面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而镜子里的猫,伸了个标准的猫猫懒腰,还摇了摇尾巴。 月似:“……噗。” 《猫箱》游戏的确是动作捕捉的模式,而且居然百分百捕捉人类的动作,如果人站着玩游戏,那游戏里的猫也是后足直立的状态,可以说是非常滑稽了。 离开纸箱的任务完成,下一阶段的任务又迅速刷了出来—— [任务:离开房间!] 工作室众人凑到一起,镜头也随着那位员工的动作转动了一圈。 这似乎是一间杂物房,堆满了各种旧物,最占地方的就是穿衣镜,杂物堵住了后面的窗户,猫咪要出去,就只能从门走了。 大门就在对面,没有其他东西,半米外有一张桌子,和把手一样高。 月似:“跳起来去抓把手,或者跳到桌上用重力压住把手,然后应该就能开门了吧?” 这是很合理的想法吧? 直到员工开始跳跃。 猫爪在木门上留下了不甘心的划痕。 ——把手的高度看似正常,但居然是玳瑁猫身长的两倍!双足站立原地起跳为什么够不着?难得有次够着了却没能抓住,猫难道不是这么跳的吗? 系统:“?” 如果游戏里的猫真的必须一比一复刻现实里的动作,那玩家们岂不是要都得跳到自己身高两倍的位置?不需要,只要原地模仿动作,模仿地差不多,游戏里这只玳瑁会自己跳! 《猫箱》作为先导游戏只是让玩家适应一下《猫屋》玩法时那种猫体的感觉,到时候众人会发现自己真的像猫一样,能一跳三米高。而先玩过《猫箱》,就能提前学到一些发力和动作方面的技巧,不然半全息游戏里会到处是直立行走跳跃撞墙还抓不住老鼠的“猫”。 玩家还在跳。 玩家还在努力。 系统:“……” 系统一点也不同情,并想要更新游戏,往杂物室里放一只老鼠。 第192章 喜欢 系统正在到处巡逻。 南极洲的营地里,幼崽睡得很熟,熟睡中翻了个身,把脑袋塞到了枕头下面。 系统围着幼崽看了半天,隔壁舍友米莎正在使用电子设备,它顺带也接收了对方的各种讯息。楚听乌睡觉了,舍友却还没睡,正把电脑的亮度调低,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系统在她的电脑里绕了一圈,确定这个人安全无害,留了个端口后就默默地退了出来。 等到第二天早上,楚听乌醒过来后,它也不会和幼崽聊起舍友的事情,即使它对这个人类的了解可能会在这几秒的数据收集中超过对方最亲密的人—— 因为幼崽自己可以看,可以听,也可以交流。 甚至可以闻。 想到这,系统就感到了“高兴”。 养育幼崽,保证她的安全,并不代表必须把她隔离起来保护。它会默默排查危险,但做出决定的还是幼崽自己。而它家的幼崽虽然不够强大,□□的强度和素质也仅仅是超过了大部分人类和星球本土的野生动物,没法在一些大型武器的攻击下脱身,无法百毒不侵……在系统看来,依旧是柔弱的幼崽。 但系统不会阻止她接触那些陌生的、新鲜的,可能会带来伤害的事物。 如果告知幼崽周围所有生物的资料,那就是剥夺了幼崽认识“新朋友”的乐趣。 实际上,系统其实不太知道“认识新朋友”有什么快乐之处,因为作为程序,它的“认识”只需要识别数据的那一秒。 但楚听乌喜欢。 她喜欢新鲜的东西,也喜欢不陌生的东西。 即使是初次抵达的陌生地点,她的五感也会迅速告知她这里大部分环境信息,她遇到陌生人时就能知道他们的大致性格与喜恶,但系统发现,每当这时候,幼崽的心还是会更加雀跃地跳动。 系统:“……” 它有些心疼。 想到这,它就顺着网线把一些位于北部地方毒贩的资料抓取出来,再次投放给警方,催促他们快点干活。 大概是因为这几年它办得有些过火,在暗网里面,都开始流传起有个传奇黑客一直在兢兢业业地打击贩毒产业,导致某些著名毒窝的残余躲躲藏藏,不敢使用任何电子设备,差点都要到山里去茹毛饮血了。 系统:“唉。” 幼崽喜欢刺激有趣的活动,但人类当中,能陪她玩的太少了。 而人类有各种限制,条条框框,幼崽决定遵守规则,那么系统能做的,就是帮助她在规则之内获得最大的自由——人类中能陪她玩的太少,但她依旧喜欢人类。 想到这,系统顺便把幼崽认识的“人”都点了个数。 并不只是楚听乌熟识的人。 从老家认识的村民,救助屋小区的居民,小太阳医院的员工,群聊里的群友,见过面的警察,帮助过的猫,粉丝群里的粉丝们,学校里的同学和朋友,小区里的邻居,公司里的下属们……楚听乌每次放学都会买的煎饼摊摊主,送外卖会顺带帮忙把猫砂带下去的外卖员,卖蛋糕时会特地用巧克力酱给楚听乌画一个猫猫头的蛋糕师…… 以系统的算力,当然能同时处理亿万件事务。就像是数沙滩上的沙子一样,在忙碌其他工作时,它也能时时刻刻确定沙子的状态,知道哪些被海水打湿了,哪些又没有。 所以这些人它早就数过。 它为其中三个人处理过诈骗电话,为其中两个人在遇到车祸时报过警,为二十七个人消弭过无形的事业危机……它并不在意他们的生命,只是希望他们活着,就像以往一样存在着,没有被突然出现的意外影响到工作与生活。 这样,小区的邻居在楚听乌回家时会像以往一样和她打招呼,夸她又长高了,即使系统觉得人眼看不出来那0.3厘米的区别。宠物店的店员在看到楚听乌和三五五一起散步时依旧会喊住她,给她一块巧克力或者香草味的夹心饼干,再给三五五一块猫猫饼干。 系统试图让这些微小的,不太稳定的,但会让幼崽高兴的东西,长长久久地存在。 楚听乌睡醒时,发现自己整个人已经拱到了被窝里,隔壁米莎则睡得正熟。 即使米莎敲键盘的声音不大,但她在睡梦中依旧听得清清楚楚——不过这并没有把楚听乌吵醒,她现在已经可以做到一边听身边的噪音,甚至记下具体有什么,一边睡得舒舒服服,甚至还能做个小小的梦。 不过睡醒之后,她还是和大部分人一样,把这种普通的梦迅速忘掉了七七八八,只记得一种温暖舒适的感觉。 于是她赖床了。 她让系统把网络新闻呈上来,开始趴在床上“批复”今日大事。 而在这时候,系统仿佛随口提了一句:“你们学校门口的煎饼摊不开了,他们一家好像要搬去英国。” 楚听乌:“=v=” 连具体哪个国家都说出来,就不要用“好像”了,你肯定连住址都知道了吧? 楚听乌:“听说大学城那边也有很多小吃,回头我可以和朋友一起去。” 常一乐,常一欣,安诗言,楚萧,周蔷,邵令梧……他们应该都会在上京市汇合,到时候楚听乌还没入学,就能有一堆可以一起吃饭的朋友。 过去的味道没有了也没关系,她还可以尝那么多新的味道。 她看过新闻,又回复了几个朋友的消息,米莎便也醒了。两人洗漱过,出门时便看到了急匆匆的科考站工作人员们——今天天气比较好,大家都赶着去干活。 南极洲是真正的“看天吃饭”,碰到天气好的时候经常得连轴转,因为一旦天气不好,那么很多工作都无法开工,所有人都必须等待天时。 楚听乌的工作更轻省,米教授让研究生带着她熟悉一些接下来会用到的仪器,还告诉她如果想要拍照拍视频的话也可以在营地里拍着玩。 至于一些额外的吩咐,比如给路人打码之类的,米教授都不用提:楚听乌都是个那么成熟的自媒体人了,她能不知道? 不过,楚听乌拿着相机跟在师兄后头时,发现也有一拨人在使用拍摄工具,而且更专业的样子。 ——她看一眼就知道他们的职业,专业性,能力甚至当前的心情。 师兄解释:“这是投资人请来拍摄纪录片的,不是那种纯粹以大自然为主题的纪录片,带有广告宣传的性质。” 队伍里一些专家大概都会入镜,甚至有几句台词之类的,而他们这些打杂的学生,应该就只有一些作为背景板的镜头。 纪录片团队拍完了人,为首的导演一脸的大胡子,路过楚听乌时无意识瞥了她一眼,似乎觉得她有些眼熟,但又不太确定他们这类人种的长相—— 他想要搭话问两句,就发现这个小姑娘头也不回,愈走愈远,犹豫片刻,导演选择了放弃。 楚听乌则在师兄的带领下莫名混到了科考站的边缘。 楚听乌:“?” “嘘,”师兄悄悄问,“要看企鹅吗?科考站附近有不少巴布亚企鹅。” 其实上了破冰船后,他们也会不定期登岛,但小师妹毕竟是第一次来,肯定会对企鹅好奇……不如趁此机会先看个够。 楚听乌:“……谢谢。” 师兄其实也不确定企鹅会不会出现,南极的企鹅种类非常多,有些两三种生活在同一个岛上,有些一座岛附近只有一种——他还记得他第一次来南极时,那种激动,那种喜悦,心情是“这是我能免费看的?”,而现在,他已经开始习惯白嫖大自然的馈赠,顺带给小师妹献宝。 很快,他激动起来! 他们今天运气不错!百米开外的雪坡后方出现了一只白肚皮的胖子,嘴巴红红,像雪地里的一个小点,摇摇晃晃地往这边走过来,边走还边摔了一跤。 看到这一幕,师兄立刻看向楚听乌——他并不是因为企鹅出现激动,心情仿佛卖安利成功一样,而楚听乌也很给面子地微笑起来,说:“这也是一只幼崽吧?” 也? 楚听乌:“它的体型能赶得上亚成年了,但绒毛还有一点没有全部褪尽,只是吃胖了而已。” 师兄瞄了眼企鹅,故作沉思道:“嗯……这里成年企鹅发现人类的动静就会跑开了,只有幼崽会那么傻乎乎的,还往这边看。* ” 但离这么远,究竟是怎么一眼看清楚绒毛的? 一直到晚上吃饭,师兄依旧在想这个问题。 他下意识观察起楚听乌,嗯,在正常吃饭,吃了很多……吃了很多,添饭很快,吃rou的量相当于两三个成年人加起来了—— 米莎在和小师妹聊明天的天气,仪器检测的结果不太妙,他们可能没法准时登上破冰船。 小师妹低头啃肘子,仿佛随口道:“不用担心,明天天气很好。” 米莎笑了:“哎呀,你怎么知道的?” 小师妹:“我没有感觉到气压的异常。” 第二天,天气果然不错,一开始云层有些阴沉,但很快就放晴了,他们可以正常登船了。 师兄看看天,又看看楚听乌,看看楚听乌,又看看天,突然小声说: “我记得在牧场的时候……你是不是能把每一只红雨隼都分辨出来?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