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节
半响,又道出一个名字:“云絮?” 周融没有否认,目光停留在女人眉眼处,声音淡淡:“你相信唐广则和你说的那些话?” 自从订婚宴发现周融和野广木若有若无的关联,哪怕现在的周融并不承认,也不影响姜致对唐广则就从半信半疑转化成‘居心叵测’。 唐广则一定知道她的一些身世。 姜致垂下眼睛,眼睫轻轻扑朔,“什么话?” 周融身形突然往前靠近,英俊脸庞无限在视野里放大,他的手握上姜致的手背,菲薄的嘴唇虚虚抵在唇齿之上,只差一毫米就能触碰,温热吐息在这一刻变得分外的明显。 姜致下意识去追逐周融的目光,男人目光深邃而危险,又带着几分锋利的刺探,要将姜致内心的想法都洞悉。 手背摩挲的温度一点点攀上手腕…… 指腹上的薄茧有着些许的痒意,勾进她的心头。 呼吸差了一分。 旖旎缠绵的气流在空气里涌动。 她忙不迭避开周融的眼睛,极其狼狈。 手臂上的灼热温度离开,男人视线同时转开,“你心虚了。” 姜致问:“我心虚什么?” 然而,无法否认的。 她多少是有点心虚,但不是心虚唐广则的那些话,是她隐瞒的那些事。 周融似笑非笑睨她一眼,没再继续说,站起来,拿起烟盒,漫不经心地离开桌前好,“既然做不到坦诚相待,就不要过界。” 姜致抿唇不语。 尼古丁的味道一点点从窗前渡过来,她抬头看去。 周融手里的星火燃烧斑驳的光线,“告诉你也没什么关系,我不是因为你才查的唐广则,而是他在京市扩张的太快了。” 借着省里的关系,先后搭上周家和任家,还有隐隐扩张的趋势。 一个小企业能在背后做到这个地步—— 除了公司的决策者拥有眼见以外,他们本身的实力就不能太差,可在表面看,唐广则的公司也是这两年刚刚初露锋芒,不可能在短短半年内,一口气吃下周家和任家两个项目,偏偏他做到了,还做得很完美。 从表面看,虽然是没什么问题。 可是,其实只要有心人一查,还是经不起推敲。 姜致读懂了周融的意思,她不可否认唐广则这发展的确异于常人,引起周融怀疑,也很正常。 她也知道,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只是唐广则和姜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息息相关,正常人的反应都会觉得和自己有关。 她退让一步,摆正态度:“我知道,我只是希望我们能合作共赢。” 气氛趋于微妙。 视线在半空中交汇,薄薄的烟雾兀自涌出,隐没周融的半张脸。 他站在靠窗的位置,肩头微微触碰墙壁,眼睛低下,“合作共赢?” 姜致这次沉默的时间比之前要长十几秒,“我有关于唐广则背后人的思路。” 周融不可否置,“说说看。” “对方很了解京市,很有可能是从京市搬出去的老牌家族。”这些事周融都思考到了,他面上没有露出任何不耐,“但其实我更倾向于这个家族就在京市当中,又或者他们家一定还有企业深耕在京市,有家人留在京市,否则对京市的动向和了解不可能这么清楚。” 周融修长指节搭在烟上,轻轻敲动。 这个思路是他没想到的。 京市的动向并不难查,稍微有心,花费一点时间都能查到,所以他最开始也没往这方面想。 上流圈子的社会大多是互通的。 人际走动,这么多年来,新的变动只占很少部分,大多还是原来的人,如果有新人涌进,就很难不被察觉。 唐广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周融眼睛不偏不倚地看着姜致。 姜致说:“你难道不觉得唐广则消息收的太快了吗?” 周融神色没什么变化,姜致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你前脚拿平安港的事逼任华,唐广则后脚就送上门,说自己能解决,圈内的风声应该没这么快传到外面去。” 何况,任华对于这个消息瞒的很紧。 少数知道的人,还都是和任家交好的人,或者就是任家董事会的人。 还有就是他们在小县城碰见唐广则的事,他们当天出发,夜晚就碰见唐广则了。 别人或许对这些没感受。 但,姜致身处于事情的中心,多少还是有所察觉。 一切都在说明唐广则有提前获取他们行踪和身边事的渠道。 周融没再靠在墙壁上,拨通一个电话,“你先休息。” 姜致站起身,‘我和你去’这一句话还没说出口,周融拿起挂在架子上面的衣服,走到走廊外的消防通道。 走之前,他刻意停下脚步,“我打个电话,过会回来。” 话是这么说,周融到凌晨也还没回来。 姜致坐在床边。 轻微的门口动静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躺进被窝里,闭上眼睛。 内卧的光一点点渗透到墙面上,打在姜致的眼睛上,睫毛一动。 男人清冷声音淡淡:“你先回去。” 那边不清楚说了什么。 屋内的光线一点点合拢,他侧身离开内卧,没有再进来的趋势,声音也越来也远,但还是能听见男人说了什么:“我现在下来,你到酒店大厅来。” 随后,就是房门关上的声音。 姜致坐起来,视线看向黑暗的内卧,她赤脚下床,小心翼翼拉开门。 视角之处,只留下玄关的灯。 隔天。 姜致就知道这个女人一定不是任怜。 因为她刚上车,就看见了副驾驶座下的钻石耳坠,弯下腰,捡起来。 她放到他面前。 周融目光斜斜看过来,态度淡淡,没有任何被抓包的尴尬,“应该是她昨天夜里留下来的。” 她? 没等姜致开口,蓝牙电话点明身份——纪湖两个字跳进眼底。 女人言笑晏晏:“周先生,我的耳坠是不是在你车上?” 第271章 重点 姜致说:“纪小姐,你的耳坠正在我手上。” 沉默十多秒钟。 那端若无其事的开口:“姜小姐,昨天我和我的家人走散了,不得已让小周总送我回去,希望你不要介意。” 纪湖的态度落落大方。 如果姜致多说两句,就怕是要多一个敏感多疑的标签,一箭双雕,还给周融上了眼药。 姜致瞥过一眼,言笑晏晏:“不介意,但是你有手机,还会和家人走散吗?” 她声音淡淡,似乎是真的在给纪湖考虑,纪湖显然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那时候手机没电了,正好在楼下碰见小周总,就撞上了。” 有条不紊,丝毫不怕姜致查。 其实比起这种事,纪湖自己觉得最怕的应该还是周融,她是怎么样都能说的过去的。 男人三更半夜送女人回家,却是怎么样都说不过去的,不说有想法,谁信? 就当纪湖沉下思绪,等着周融做解释,男人却淡淡开口:“纪小姐,是你让前台打电话给我,忘了?” “……” 姜致对纪湖多少还有点情绪,现在却荡然无存了。 周融说话,不仅噎死了她,还噎死了纪湖。 纪湖没料到周融不按常理出牌,她调整心态,半晌委曲求全说:“我打这个电话来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麻烦你们把耳坠留下,我晚些时间过来拿。” 言辞恳切,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被纪湖说完了。 她顿了顿,继续说:“致致你也很清楚,我有男朋友,没有必要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姜致对这个态度表示怀疑,双手抱臂,她没开口。 一个眼神看向周融。 仿佛在暗示他自己惹出来的事,自己处理。 但,动作是这样,姜致还是率先做好了各种准备,男人的劣根性是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偷腥的猫。 哪怕他们仅仅是类似床伴、比床伴更亲密的关系,也无法改变这段关系的实质,她也没打算用这段关系不自量力的去管周融。 周融道:“之后你找姜致要。” 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情面,也断绝了后续纪湖找他帮忙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