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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乡(9)诀别(上部完结)

一直留在那,再也不回来了。

    众人很识趣地隐瞒了杏枝被强jian的事,以乱世的道德标准衡量,祖德是个很不错的人,但大家都不敢确定他知道杏枝的事情后会发生什么。

    军官把杏枝领回对门宽敞的瓦房里,小骨头看见久违的主人,兴奋地吠叫着。

    蓝家三口终于松了口气,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燕子的心里格外痛快,对着桌子上的肘子咔咔啃了两大口,刚咽下肚却觉着一阵恶心,跑到茅楼里哇哇地吐了出来。

    就剩真正的“一家人”继续着跨越一年的盛宴,燕子高兴了没多久,便又沉默地睁着漂亮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闷着头不说话,兀自喝酒的周昆。

    燕子再怎么心大毕竟也是个心窍通达的小姑娘,它看出周昆的愁绪和对杏枝的感情,便把那句挺重要的话默默地憋在心里,憋屈和委屈和着nongnong的醋意在燕子心里一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啪嗒啪嗒地从燕子闪着水光的大眼睛里掉了下来。

    “咋了,咋了?”一家人围了上来,一齐关心着燕子。

    燕子咬着红红的嘴唇,伸出细葱似的小手抹干眼泪,摇了摇头,兀自起身回屋了。

    周昆看着哭着回屋的燕子,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的第一个女人马上要永远地走了,和自己rou贴着rou,心绊着心的燕子似乎因为什么事很伤心难过,可自己的心里也是一团乱麻一般什么都不清楚,什么都放不下,情分和恩义,当真不是什么有人性的人能轻易割舍的东西。

    周昆没喝多少就醉倒了,迷迷糊糊间,周昆又看见了那座还没倒塌的土房子,那个抱着幼小的自己,却被闯入的地主强jian霸占的女人……

    “娘……”周昆梦呓,离别的黑暗似乎又如水一般,密匝匝地把周昆的身子越拖越深。

    6

    过了三十,元宵也近在眼码前儿了,蓝三叔和周昆商量,等一过雨水就把周昆带进城。

    周昆白天干活,晚上干燕子,字帖一天不落地写着,算术还能抽空练练,蓝三叔算一遍饭店的账,还要过一遍周昆的手,周昆几乎是一眯眼睛就看得出账的端倪。

    周昆的字写得也越来越漂亮,从当初的鸡挠狗扒拉慢慢地有了规矩和模样,蓝三叔格外地欣赏和信任周昆,蓝家人也早就把周昆当作亲儿子一样了。

    不过周昆有点高兴不起来,最近的事情搅得周昆心里很乱,终日里昏昏沉沉的。

    一件是杏枝要走了,一件是燕子半夜里总闹腾。

    不知道燕子最近怎么了,半夜里不在屋里用尿盆,倒老往茅楼奔,燕子的身子不知道被自己亲过摸过多少次,平日里燕子也老爱露出白花花的胸脯勾自己,这会儿倒背着自己,怕自己看了,本来自己和燕子双双入了被褥,抱着燕子问过今晚要不要,燕子往往是卟楞着小脑袋说着:“今晚放你一马。”可等着自己忽忽悠悠地马上要睡着了,燕子却搂住自己,伸出手不住地在自己胯下揉搓,等自己起了性,燕子捧着自己的jiba又亲又裹,觉得时机差不多,想要往燕子屄里打种的时候,燕子却死活不让入,最后只能让她给自己裹出来。

    可如果自己不让燕子摩弄,燕子就会发脾气地大哭,边哭边喊:“你变心了是不?不要俺了是不?”没办法只能抱住燕子哄个大半夜,等到自己让燕子裹出来精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周昆不知道燕子最近到底是咋了,稍微受点委屈就会哭,哄上好一阵才勉强对自己露个笑脸,不过燕子从前就有点任性,现在已经是自己实际上的媳妇了,自己就更得包吞迁就了。

    对了,燕子这个月的月子是不是还没来?

    周昆按照燕子以往来月子的日子一天天查着,本来初五初六左右就该来的月子,周昆查到初八那天燕子还是一点来月子的表现都没有。

    从初一开始到元宵节这半个月里按理说是要走走亲戚朋友的,可蓝家闯关东过来,槐乃村里没有亲戚,唯一的故人一家也只剩周昆,蓝三叔索性招呼饭店里住在村子附近的伙计师傅一起打牌喝酒,欻戏班子来的空档去听听蹦蹦戏,张巧婶儿原先是想带两个孩子去庙会逛逛的,可燕子这几天不是生气就是哭,张巧婶儿怕了燕子阴晴不定的孩儿脸,便叮嘱周昆好好陪陪燕子,这几天哪也别去了。

    “要是燕子不给你,你半夜憋得慌,欻个空儿来娘屋里。”张巧婶儿眯着大大的眼睛对着周昆一笑,大手轻轻地朝周昆的胯下捏了一把,又凑在周昆耳边悄声说到:“娘的里头怪想你的,啥前儿你喂喂娘,娘心里好受哩。”

    周昆叫张巧婶儿挑逗的脸色通红,暗暗地点了点头。

    不过半夜里燕子把周昆看得很紧,燕子在被褥里紧紧地抱着周昆,就连睡觉也不松开,周昆看燕子睡着了都还皱着眉紧闭着眼睛,怪招人心疼的,便也用胳膊搂住燕子,没再想去找张巧婶儿幽会的事儿。

    张巧婶儿半夜实在憋 不住,借着月色悄眯眯摸进燕子房里,迎着屋外头的微弱光亮,张巧婶儿看见两个孩子依偎着,燕子绸缎似的头发紧紧地靠在周昆颈边,周昆则环住燕子盖着被褥,母鸡护雏似的搂着燕子。

    一个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闺女,一个是自己稀罕的不行的小汉子,张巧婶儿心下一阵喜欢,对着小两口滑溜溜的小脸蛋儿一边亲了一口,便识趣地回屋了。

    燕子是个好闺女,就是让自己宠得脾气大了点,性子粗了点直了点,要不是周昆愿意迁就燕子,估计以后想给燕子找个好男人也得挺费劲。

    不过周昆这个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憨,性子里也缺点儿闯练劲儿,能和燕子凑一块儿对周昆来说也是互补了。

    个孩子凑一对儿就是那么合适,多招人稀罕呢。

    张巧婶儿一边光着身子用笤帚旮瘩对着自己久旷的女人地不住地耕耘,一边想着那屋趴着的一对儿。

    要是自己也能从女儿那分一份儿昆子的精水,日子过得不也更快活些吗?

    张巧婶儿暗暗盘算着要和女儿商量,一边又觉着自己这么做不太合适。

    日子过得倒不总是那么平淡,就好像一颗直直的竹子,一节一节,一个棱接着一个棱地长着,直直地窜的老高。

    7

    日子转眼就要到了十五,元宵节一过,大伙就又得开始一年的劳作了,燕子这几天发够了虎脾气,便像小猫似的偎在周昆身边,昆子哥长昆子哥短的,生怕周昆嫌乎自己脾气不好。

    燕子果然还是小姑娘,喜怒哀乐不心机,全表现在脸上,见张巧婶儿和周昆因为自己乱发脾气不肯跟自己过多亲近,便追在两人屁股后头一个劲地说好话,叽叽喳喳的倒把张巧婶儿弄烦了,沉着脸把燕子赶开,燕子也不生气,转头奔周昆身边去,周昆见燕子过来,也不让她帮着干活,也不说把燕子轰走,任燕子叽叽喳喳的闹腾,周昆就在一边老老实实的干活写字算账,心里还觉得挺得劲的。

    十五那天燕子主动提出要帮着做元宵,别看燕子绣花写字磕了吧掺的,做饭食倒是很精致,燕子提前一天就料理好了两种馅儿,等馅儿做得了,燕子一手拿皮儿一手抓馅儿,一会就包出一大碗圆滚滚肥嘟嘟的大白团子——这还是饭店里老师傅教燕子的南方手艺,煮出来叫“汤圆”,白花花的皮,一咬,里头乌黑的芝麻馅就汩汩地流出来,糖稀似的又甜又香,燕子下锅煮了一个,捞起来搁在碗里一咬,嚯!guntang的芝麻馅儿好悬把燕子舌头烫秃噜皮了,燕子被烫得舌头在嘴里乱转,急忙把汤圆吐出来。

    “算了算了,不露馅看着好看得了。”燕子气得一掐腰,猛然想起自己不能太嘚瑟,燕子几乎确定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那件很重要的事,今天一定得说,对!借着今天吃元宵的机会,她必须说!

    燕子就包了一碗汤圆,那是特意给周昆做的,剩下的馅叫燕子放进糯米粉里轱辘来轱辘去,又过了好几遍水,干脆只做个元宵就得了。

    燕子很机灵的把锅盖挡在自己身前,哗啦啦地把元宵一股脑倒进热油锅里,到了该捞出来的时候却让guntang的油吓得不敢动手,只能喊周昆把元宵捞上来,周昆让热油星子烫得直叫唤,漏勺在锅里左蒯右蒯地只捞出来一小半,等到张巧婶儿看见两个胡闹的孩子时,全家人就只能吃周昆提前捞出来半生不熟的,或者没捞出来的外壳焦黑的糊元宵了。

    “看看你,连个活都干不好,以后咋当媳妇!”张巧婶儿拿筷子戳起一个煤炭似的团子,又气呼呼地把黑李逵似的元宵扔进碗里。

    “娘,怪俺没捞上来呢。”周昆看燕子低着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便急忙给燕子辩解。

    “媳妇做的饭食不好吃以后受罪的可是你呢。”张巧婶儿见昆子出来维护燕子,心里的怒焰顿时连个火星子都不剩了:“咋,到时候还吃娘的?”

    张巧婶儿几乎逮住空档就要挑逗周昆一下,她若有所指地挺了挺胸,又拿眼有意无意冲周昆胯下扫了扫。

    “我看你也别老哏讨孩子,俺们闺女能给炸个元宵不错了,卖相不咋地,吃着可香呢。”蓝三叔硬着头皮从碗里夹出一个元宵,瞪着眼睛放进嘴里,嚼了没几口便梗着脖子顺了下去。

    “损色,闺女有昆子向着,俺的老爷们儿倒不向着俺。”张巧婶儿嘟着嘴坐下,看燕子还是低着头不吱声,张巧婶儿心疼了。

    “闺女,没事,俺第一次炸元宵也不咋地,那时候你叶姥爷还有你叶姨也嫌乎俺呢。”张巧婶儿吐了吐舌头,见闺女抬起头,眼泪汪汪地冲自己一笑,张巧婶儿放了心,心里却有些纳闷了:

    “这孩子,最近咋这么不经说呢?”

    周昆看自己碗里的元宵和别人碗里的不一样,便用勺舀起一个咬了一口,芝麻馅甜丝丝地流了出来,嘴里的甜味夹着芝麻的香味,暖融融地顺进心里。

    “燕子,俺碗里的元宵做的不一样呢。”

    “咋……俺,俺做得不好吃?”燕子的眼泪绷不住,滴滴答答地滴在裤子上。

    “甜,好吃呢。”周昆脸冲脸地对着燕子,“叭”地对着燕子殷红的小嘴亲了一口:“你说甜不。”

    “甜个嘚儿。”燕子破涕为笑,抿着嘴唇锤了周昆一下。

    “张嘴。”周昆捧起燕子的小脸儿,又对着自己勺里咬了一口的汤 圆吹了吹,递到燕子跟前儿:“吃个甜的,不哭了。”

    “张个嘚儿。”燕子白了周昆一眼,一口叼住周昆手里的勺子。

    张巧婶儿看着燕子和周昆这一对儿时总能想到自己和蓝三叔,不过看着燕子和周昆一起“好”,张巧婶儿心里却老有一股隐隐的醋意,哎,好男人谁都爱,何况周昆,那么好呢。

    “啪,啪,啪。”门外又响起敲门声,张巧婶儿一听就知道是个细手指头的女人,料想可能是隔壁张老四媳妇,便径直去开门。

    门外的女人,是多日不见的杏枝。

    杏枝此时已经穿上一套加绒的藕荷色缎子旗袍,加上一件纯白貂皮披肩,衬显得杏枝的脸白的像雪似的,杏枝此时已经完全不像个农村姑娘,她漂亮得就像城里电影院放的电影里的女人,连周昆都有点认不出来她了。

    燕子看见杏枝来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愤愤地盯着杏枝胸前被旗袍勾勒得大得不像话的奶子,燕子心里腾地生出一股邪火,烧的燕子小脸儿通红。

    “你来干啥?”燕子没好气地嚷到。

    “我,我……”杏枝低下头,呆呆地站在院门前。

    “大,大姐,俺能进来吗?”杏枝看着张巧婶儿,眼神近乎乞求般让人心疼,张巧婶儿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杏枝,叹了口气,把杏枝迎进了门。

    “娘,你……”燕子生气地咬了咬嘴唇,转头拉着周昆要回屋。

    “妹子!”杏枝叫住燕子到:“俺明早上就走,今天能让俺和昆子最后说两句话吗?”

    “……”

    燕子沉默了很久,脸上阴沉沉的,却把牵着周昆的手放开了。

    “昆子,你过来……”杏枝远远地望着周昆,柔柔地呼唤到。

    在对自己的冷淡,抗拒,呵斥过后,杏枝到底选了别人,周昆本以为他拼死保护的女人会在那一天后跟自己继续生活下去,可最后到底还是和杏枝各走一边了。

    想到杏枝的收留,周昆感激,想到杏枝的温存,周昆留恋,想到杏枝的冷漠,周昆理解,想到杏枝的斥责,周昆伤心,杏枝跟祖德走后,周昆感觉自己的一部分牵挂永远地死了……一切过去后,周昆早不知道自己对杏枝到底是什么感情,他现在已经有了家,杏枝的家,从杏枝穿着厚厚的衣裳裹进被褥那天起,便不属于他。

    周昆现在只能为一个家负责,尽管周昆觉得自己不能从一而终,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但命运到了这里,周昆没有选择。

    “燕子,进屋吧。”周昆在燕子的一阵喜出望外中握紧了燕子的手,燕子回过头,得意地冲杏枝笑了。

    “婶子,你收留俺,俺保了你和你的孩子,你跟着祖德哥了,没啥好说的了……”周昆背对杏枝叹了口气:“俺对不住你。”

    屋门碰地关上,杏枝的心也碎了。

    “jiejie,俺求你,你一定让俺跟昆子再说几句话……”杏枝尽力克制着表情,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

    “这……”张巧婶儿有心把杏枝送走,可这么些年杏枝跟自己关系确实还成,杏枝过得不吞易,这几年的风言风语张巧婶儿听在耳朵里,暗地里也心疼杏枝,眼瞅着杏枝要走了,张巧婶儿不忍心断绝人情,眼下却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得沉默着呆在原地。

    8

    杏枝被张巧婶儿让进客房,哭着和张巧婶儿讲着自己和周昆一起生活过的日子,燕子则趴在墙边,把隔壁屋的话听得真真气气,杏枝从周昆多么淳朴正直讲到干活多么能耐,等杏枝讲到夜里那段时,屋里屋外的三个女人脸上不约而同地一阵泛红。

    “妹子……别再听了吧……”周昆怕燕子生气,便劝燕子到。

    “你做的好事儿……俺不臊得慌呢。”燕子听完,终于明白杏枝和周昆之间的事情了。

    “要怪就怪俺没能一直在你身边,把你看住吧。”燕子回头悠悠地盯着周昆,深深地叹了口气。

    燕子打小就贼稀罕周昆,等到自己长大了,明白男女之间的事之后,心里头便再也装不下别人了,后来蓝三叔要让燕子在城里上女子私塾,便把燕子接去城里,燕子就只能在每年私塾放寒假才能回家,和周昆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以至于周昆家塌了,周昆住进杏枝家里,和杏枝有了关系,自己也是最后才知道的。

    话说到这,其实杏枝和周昆的事也不能怪张巧婶儿没看住周昆,陈光祖无时无刻不惦记着蓝家的屋和地,尤以今年更甚,张巧婶儿一面应付着陈光祖的发难,一面还要保证秋收,自然也没功夫管周昆,等到张巧婶儿腾出空来,周昆和杏枝早就住在一起了。

    隔壁屋里,杏枝的故事仍在继续,和周昆的甜蜜时光毕竟是短暂的,杏枝悲哀的命运里,塞满了坎坷与不公,全部的委屈都化作言语和泪水,一股脑地被杏枝倾诉出来,那屋的杏枝越说越伤心,最后只剩一阵呜呜咽咽的凄惨哭声,哭到最后张巧婶儿也劝不下去,只能陪着杏枝一起哭了。

    “俺娘真是的,咋陪着哭起来了呢?”燕子埋怨着张巧婶儿,自己的脸上也挂上了眼泪。

    燕子到底是嘴硬心软的小姑娘,听到杏枝半夜里被一群孩子堵着门骂,周昆出来帮杏枝解围的时候,燕子心里也不好受,她开始明白怀了孕的杏枝过得有多么不吞易,等到杏枝说到自己怀着孕被陈家四个 畜生强jian时,想到杏枝白花花的身子就那样被他们玷污蹂躏,燕子也一阵心疼,当得知了周昆拿着斧子和四个畜生拼命时,燕子已经完完全全地能明白周昆对当时的杏枝意味着什么,

    “妹子,你咋哭了?”周昆看着燕子趴在墙边一会笑一会哭,心里着实有点担心燕子。

    “昆子哥,你能跟了俺,当俺的男人,俺真开心……”燕子扑进周昆怀里,鼻涕眼泪一股脑地蹭在周昆衣服上:“可杏枝婶子过得也不吞易呢,你们俩的事俺听了你说,还以为你在编瞎话糊弄俺呢……原来俺的男人这么有担当,这么爷们儿,也是,你个榆木脑袋哪会骗人呢……”燕子笑了笑,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捧着周昆的脸亲了又亲。

    “俺放你去那屋,可你记住了,无论你俩干啥,俺可都听着呢。”燕子盯着周昆的眼睛,神情大方地笑到:“你进那屋,你可以最后一次做她的男人,出了那屋以后,你就永远是俺的爷们儿,你和杏枝到此为止,和俺得过一辈子,知道不?”

    “可妹子,俺……”周昆还想说什么,嘴却叫燕子按住了:“不用跟俺狡辩,俺知道杏枝这次来是要干啥了,去吧,你要是不去,可就成负心汉了,到时候俺也看不起你。”燕子和周昆深深地吻起来,燕子柔软灵活的舌头撬开周昆的牙关,紧紧地和周昆的舌头拥抱缠绵起来,良久才分开

    “你要是离了俺,俺的滋味你就再也尝不着了,你可把这话装在心里,以后办事悠着点。”燕子浪浪地在周昆耳边哈了口气,周昆还是头一次觉着燕子这么有风情,一时竟有点舍不得去那屋,还是燕子连拽带推地把周昆送出屋,说什么也要让周昆和杏枝有个了断,要不然日后同床异梦,燕子可受不了那折磨。

    张巧婶儿见周昆到底来了,心底里酸溜溜的醋意汹涌地翻腾起来,可一想到周昆来这肯定是经了女儿的同意,便也不好说啥,只能在经过周昆身边时,暗戳戳地在周昆后腰上狠狠地掐上一把。

    张巧婶儿很识趣地关上门,退了出来,蓝三叔为了躲“李逵元宵”早就趁机滑了,估计是找账房先生打牌去,没个小半天回不来了,张巧婶儿不和蓝三叔拌几句嘴心里倒空落落的,回屋以后除了睡觉就是用笤帚疙瘩“耕地”,也没什么意思。

    张巧婶儿想起闺女最近阴晴不定,便决定去燕子屋里和燕子唠唠嗑,一方面解解燕子的心结,一方面昆子和杏枝在那屋,说什么做什么难免让燕子心里难受,自己也能随时安慰,如果昆子和杏枝真的发生点什么事,张巧婶儿也能听听墙根,吃不着大rou油条,过过干瘾总还是可以的吧。

    天渐渐黑了,张巧婶儿挑亮灯笼,静静地等着天边的微光慢慢地消散在逐渐弥漫的夜色里,今晚的月亮很圆,月光叫炊烟半掩着,朦朦胧胧地染在静悄悄的黑夜里。

    9

    眼瞅着窗户纸黑了,杏枝挑亮屋里的油灯,挨着炕沿,与周昆靠坐在如蜜般的昏暗里。

    杏枝记得和周昆的第一次是在谷雨后一个没光亮的夜里,杏枝拿着一盏油灯,亲眼看着周昆大得吓人的jiba一寸寸没入自己的阴里,那种饱胀的幸福杏枝怎么也忘不了,杏枝多想在夜色里油灯的浸润中,再一次把周昆拥入体内,杏枝转过头,正看见周昆亮晶晶的眼睛,杏枝的脸悠地变得绯红,便低下头,不敢再看周昆。

    “昆子,你……怨婶子不?”杏枝把头沁得低低的,说话声又小又细。

    “有啥怨的。”周昆挑了挑油灯芯,啪嗒把灯匙放在桌上。

    “如果……那天之后,俺还能给你,俺俩会不会接着走下去?”杏枝内里迸发出热情,直直地盯着周昆到。

    “俺没想那么多,俺只想把日子过下去。”周昆别过头,不敢再看杏枝。

    “昆子,如果能,俺去跟祖德商量,把你们一家都带去哈尔滨,去那也开个饭庄子,成不?”杏枝猛地拉住周昆的手,周昆一惊,手却任杏枝牢牢抓住。

    “咳哼!”

    隔壁传出一阵粗短的咳嗽声,不知是燕子还是张巧婶儿。

    杏枝吓了一跳,手却仍牢牢地攥着周昆,杏枝没说话,秀气的眼睛亮晶晶地,紧紧地盯着周昆,执着地等着周昆一个答复。

    “婶子,你和祖德哥,好好把日子过下去吧……”周昆沉吟,张嘴想说,又闭上嘴,终于又张开嘴,缓缓说到:“就算是替我,替我们一起保护的娃子一起……”

    油灯静静地烧着,与夜色相对无言。

    “冯昆。”杏枝掷出句声音,哗啦啦打碎夜的宁静:“俺和祖德的儿子,就叫冯昆,俺以后看着俺的孩子,就像看见你……”

    杏枝突然扑在周昆怀里,双手不住地解着自己的衣衫。

    “婶子,你干啥?”周昆慌得想跑,却被杏枝死死地按在炕上。

    “昆子,就让俺们俩来最后一次吧。”杏枝的话音里带着哭腔,花白的软rou从丝滑的缎子里水一般绵软柔滑地涌出,杏枝奶了孩子,乳汁却依旧丰沛地从紫红的奶头里滴出来,杏枝拥住周昆的身子,悄声在周昆耳边喊到:“婶子答应过你,要把屁眼子给你,俺的前面生过孩子,后面还是雏……”

    周昆听到“屁眼”两个字,再也抑制不住感情,一把把杏枝按在炕上,疯了般把杏枝扯的精光。

    杏枝白花花的rou身子让油灯一照,还像当初那么 温润可人,周昆的裤裆翘起老高,杏枝看见了,没来由地竟害怕起来,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奶子。

    周昆扑在杏枝身上,没了命地吸咬着杏枝饱胀着奶水的大奶子。

    “好儿子,娘的奶够你吃呢。”杏枝抱住周昆的头,眼里闪出泪来。

    “娘,俺的亲娘,俺……”周昆眼里血红,一行行泪水绝了堤似的不住划过脸庞。

    周昆多希望杏枝就是自己亲娘,那个接纳了野狗般的自己,用奶水哺育自己,用女阴拥抱自己,在自己驰骋的胯下高潮迭起的,独一无二的女人,比自己的亲娘更值得自己叫娘。

    杏枝根本不明白她对于周昆来说意味着什么,同样的,周昆对于杏枝来说意味着什么,杏枝同样没告诉过周昆。两个饱受苦难的人怀着巨大的感情相遇,又怀着热烈的感情相离,命运没让他们彼此走到一起,却让他们成为了彼此生命中,金子般闪耀而永恒的记忆,那靠着母性弥合的伟大感情,并不会因永别而消亡。

    “好儿子,让娘再看看你的大jiba。”

    周昆脱下裤子,那条大得吓人的jiba昂然向上,黑粗的jiba看上去刚猛无比,就连jiba棒子上面蚯蚓似的青筋也不再那么稚嫩,在似糖如蜜的明亮中,吓得杏枝脸红心跳,欲望蚂蚁一般在杏枝的屄里乱爬,水一般一股脑地从桃花源里一点一滴地淌成一溜。

    杏枝端起油灯凑在周昆的胯间,油灯的火暖融融地烤着周昆的jiba,温和的火焰舞动着,燎得躁动的jiba愈发坚硬。

    油灯在周昆的胯间停了良久,仿佛要让寂静中的每一个刹那都化作永恒。

    杏枝一会凑在紫鸡蛋似的头前目不转睛地凝视,一会把鼻子搁在马眼前嗅个不停,最后干脆伸出丁香小舌,从周昆刚长出绒毛的阳根底,一点点地扫过桃子般大小的卵子,又顺着周昆酒盅般粗细的茎身,用牙齿轻轻噬咬jiba上每一根凸起的青筋,香舌丝滑,转眼间到了guitou下坚硬的rou棱,杏枝轻轻地啃着沟下稚气未脱的肌肤,周昆受不住刺激,不自觉地眯上眼睛。

    “娘,俺……”周昆扭动着坚硬的小屁股想把jiba抽开,杏枝却接着周昆抽动的动作把jiba整个含进嘴里,一前一后地不住耸动着脑袋,周昆本想脱离那迷离的刺激,却反让整个roubang槌在快感里陷得更深,杏枝的嘴里一阵紧一阵松,舌头也不时在周昆的马眼边乱转,周昆绷紧脚尖,仿佛放松一下便要射精。

    杏枝突然放下油灯,吐出jiba后站得离周昆远了些,周昆正觉纳闷,只见杏枝把身子笼罩在灯光里,小女孩似的转了一圈后问周昆到:“你看娘,看出来不一样没?”

    周昆觉得杏枝不再像怀孕时那么臃肿,还有就是……

    杏枝变高了?

    杏枝妩媚一笑,一只脚站在炕沿,周昆看出杏枝穿了双后跟很高的鞋,那鞋倒不像老年间满族贵妇穿的那种花盆底的旗鞋,杏枝脚下的高跟鞋很漂亮,前低后高,黑漆漆地发亮,周昆只看了一眼就挪不开眼睛,心想以后有钱肯定要给燕子,张巧婶儿,给娘,一人买一双,不,一人买十双。

    杏枝说,这就叫高跟鞋。

    杏枝牵住周昆的jiba,顺着脚背一路往大腿上滑。

    周昆感觉jiba头子就像插在绸缎包着的棉花里,软绵绵的却十分有弹性。

    “儿子,啥感觉?”

    “就jiba上有感觉。”

    “jiba上啥感觉?”

    “比日逼还过瘾哩……”

    杏枝媚媚地笑了笑,从大腿根抻出来一张似蛛网,又似蚕丝织成的,紧紧裹着杏枝大腿,又几乎和杏枝的皮肤一个颜色的……布?袜子?裤子?对,那条裤子一直穿在杏枝胯下,半遮半隐地露出杏枝黑乎乎的阴毛和紫红的阴门。

    “娘,你这裤子经薄的,穿着冷不?”周昆问到。

    “傻孩子,俺今天特意给你穿的,不是裤子,是丝袜。”杏枝笑到。

    “也要给燕子,娘,还有俺亲娘,一人弄一条哩”周昆心里暗想着,他这时还在想着心里的三个女人,或许是因为杏枝在周昆心里的分量,和她们三个一样重吧。

    杏枝隔着一层薄薄的丝袜,对着周昆扒开了屄,那紫红色的桃源早就yin水横流,湿嗒嗒地沁得丝袜发暗。

    “娘……你的里头,好看哩。”周昆脱口而出,杏枝的心猛地一阵颤抖。

    “没看见就说好看?”

    “好看哩,紫红紫红的……”周昆说着,眼里再次流出泪来。

    “和你jiba头子一个色儿……”杏枝笑了,眼泪随着杏枝弯弯的笑吞,浅浅地流过杏枝白白的俏脸。

    “咱俩第一次前儿你就这么说……你骗俺……”杏枝的眼泪越流越多。

    “俺没骗你。”周昆一字一句到。

    “你骗了……你,你再也不是俺的了……”杏枝嘴角更弯,眼里的泪,仿佛再也流不干。

    杏枝把周昆推到炕上,丝袜都不脱地导着周昆的jiba对准了自己的屁眼。

    “昆子,别忘了俺,俺会记你一辈子。”杏枝站在炕上缓缓下蹲,杏枝粉菊花似的屁眼隔着丝袜已经对在周昆的jiba头子上,杏枝腰下一用力,整个小拳头似的jiba头子眨眼间进了一半进去。

    “娘呀,疼呀!”杏枝咬着牙尖声喊到。

    周 昆感觉自己的魂都要被杏枝顺着屁眼子吸走了,他听见杏枝喊疼,便想把jiba退出去,没想到杏枝反倒一腰下更加用力,那棒槌似的jiba就这样一分分地没入杏枝的屁眼里。

    杏枝疼得龇牙咧嘴,腰下却仍是不松劲地把周昆的jiba一个劲儿地往屁眼里吞,那rou色的丝袜已经顺着jiba深深地凹进杏枝的屁眼里,紧致,嫩滑,加上杏枝屁眼里不知道什么极滑的液体,隔着层丝滑的丝袜,排山倒海般一个劲儿地刺激着周昆硕大的阳物,周昆感到了和屄里完全两样的刺激,那新奇而分明的感觉,抽子般一个劲地把周昆的阳精从马眼里往外泵。

    “儿子,你看,全进去没?”杏枝沉下腰拧了两拧,周昆下阴处绒毛的细腻扎人隔着丝袜传到屄门上,杏枝明白她已经把曾经那根屄里都装不住的雄伟阳具尽根没入。

    “要是疼,就别再干了。”周昆看着杏枝眼里不住流出的泪水,心疼得自己也难过起来。

    “昆子,俺没能……把你的大阳具装进屄里,是俺没用……,这回俺做到了……俺就是要让你,永远地,永远地记住俺……”杏枝紧紧地搂住周昆,泣不成声。

    “俺,俺也忘不了,俺永远忘不了啊……”周昆叼住杏枝覆盆子般的奶头,一边用力吸吮,一边含混地大哭起来:“俺的女人,俺忘不了呀……”

    杏枝的屁眼叫周昆格外粗大的阳具开了,本应疼到不会再让杏枝感受到zuoai的快感,可杏枝得到了承诺,心里的巨大快感与满足早就盖过了初尝肛交的痛苦,杏枝迷离了,她蹲在周昆面前,胯下不停地坐着扭着,湿漉漉粘乎乎的yin水漫出屄门,滂沱地把杏枝的下身阴湿一大片。

    没入杏枝屁眼里的丝袜在杏枝下身的剧烈抽动中唰地撕裂开来,杏枝把周昆抱得更紧了。

    “昆子,俺,就算这么疼,可俺……俺还是稀罕你的大jiba……”,杏枝大哭到:“再怎么疼,俺也忘不了你哩……昆子,没了你,俺可怎么活呀……”

    “你爱怎么活怎么活!”

    隔壁一声叱骂,尖厉地划伤了杏枝和周昆离别的欢愉。

    10

    槐乃村的冬夜很长,却在诀别的激情中,飞也似的过去了,杏枝和周昆做了一夜,最终以杏枝的极度疲倦和周昆的涓滴未泄告终,离别的盛宴终究留有遗憾,但杏枝已经很知足,虽然以后或许与周昆再也见不到了,可昨夜的激情,往日的激情,都会如同一件件永不腐朽的宝物,被杏枝保护得严严实实,静静地矗立在记忆的柜子里,牢牢地藏进一段段属于她和周昆的往事里,时不时拿出来摩挲,便永远都忘不掉了。

    周昆落寞地送走杏枝,心里渐渐满起一股说不上来的滋味,就像竹子窜高了一节,变粗了一圈,里头的空档却更多了。

    “昆子,没了你俺可怎么活呀……”燕子靠在屋门前扳着小脸,阴阳怪气地揶揄周昆到。

    “妹子,俺……”

    “俺什么俺,没事俺走了。”燕子转过头,撇着小嘴就要离开。

    “俺,俺只有你了……”

    燕子听着周昆的告白,紧咬着嘴唇强装冷淡地说到:“你是不是只有俺,天底下谁知道呢。”燕子一卟楞小脑袋,转身离开了。

    张巧婶儿紧随其后跟出来,脸上也堆满了醋意。

    “儿子,你再让她看看你的大jiba没?”张巧婶儿嘟着嘴一脸醋意地看着周昆,也憋着老大的不快活。

    “娘,俺……”

    “娘娘娘,你只能有俩娘,知道不?”张巧婶儿揪住周昆的耳朵,狠狠地拧了几拧。

    “娘,娘,娘,疼,疼,疼……”周昆崩豆似的从牙缝里短促地挤出字来,看得张巧婶儿心里暗自好笑。

    “你记住了,以后不兴乱管别人叫娘。”张巧婶儿愤愤到:“俺是没让你吃奶还是没让你入xue?你倒管杏枝叫上娘了。”

    张巧婶儿骂完仍不痛快,大手在周昆细嫩坚硬的皮rou上捏了个遍,直到周昆疼得不住地求饶,张巧婶儿才勉强罢手。

    张巧婶儿的气就这么消了,燕子的脾气却是一天比一天大,周昆有心劝燕子,可燕子从起床开始就抖着光溜溜的嫩奶子冲着周昆一通发火,周昆抱着燕子,劝到太阳快落了,燕子才勉强弯弯嘴角,周昆一天什么都不干,净围在燕子身边说好话,能换来燕子半刻好脸色,周昆就算没白忙活。

    周昆觉着燕子不一样了,可又说不上不一样在哪,眼瞅着雨水到了,蓝三叔依照定好了的要把周昆带到城里,没想到燕子却来了脾气,说什么也不跟着一起回城里。

    “哼,便宜这个臭小子,娘们儿也要,媳妇儿也要,杏儿也想吃,对着自己家房檐底下的燕子倒不管不顾了。”

    “那天不是你让俺……”周昆委屈到。

    “俺让你去你就去?俺让你吃屎你吃不?俺让你喝尿你喝不?”燕子的邪火蹭地窜上来,把周昆骂得矮堆堆地偎在凳子上。

    蓝三叔看着耷拉着脑袋的周昆,心想这小子以后的媳妇命得跟自己一样了。

    “人家昆子不是听你话吗?”蓝三叔帮周昆说了几句话。

    “啥话都听?我说老蓝你也没个主意,人家小两口的事自己还没掰扯明白,你掺合个啥?哎我说,元宵那天你干啥去了半夜都不回家?……”张巧婶儿向着女儿,把蓝三叔 治得妥妥的。

    没办法,燕子犯了脾气,张巧婶儿也向着燕子,蓝三叔只好先带着周昆回城,等过一阵燕子上的女子私塾开学再把燕子接回城里。

    周昆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燕子对着周昆又是哭又是打,弄得好像周昆要去前线一样。

    “俺说妹子,俺是理亏,但你总这么哏讨俺,俺心里也不好受呀!”周昆终于忍不住吼了燕子。

    燕子被周昆一凶,气焰登时矮了,她不再匝砬着嗓子哭,只是委屈地睁着含着泪水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周昆。

    “别跟我整这套,有事儿说。”周昆看见燕子委屈巴巴的样子,直起来的身子又弯下去了:“你说完俺再劝你。”

    “俺……”燕子眼角一弯,眼泪又开始哗哗地往下淌。

    周昆实在拿燕子一点招都没有了,燕的子喜怒无常前前后后已经持续了快一个月,一生气就拿自己撒气,周昆脾气再好再宠着燕子,终归还是有自己的脾气的。

    “哎呀俺说你别哭了,你一哭俺实在一点招都没有了,俺说妹子,你这么哭,不怕伤了身子呀?”

    燕子似乎真的被说动了,她紧咬着嘴唇,鼻子里不住地抽着气,咯喽咯喽的呜咽声还是会从燕子的嗓子里传出来,好一阵才平息。

    “哥,俺想让你一辈子都陪着俺哩……”燕子梨花带雨地说到。

    “唉。”周昆搂住燕子,温柔地抚摸着燕子的头发:“就分开那么几天就受不了了?那你明天跟俺一起走呗。”

    “哥,真的不成哩,俺,俺最近身子很奇怪,不舒服……”燕子小声哭到:“俺……俺这几天不是有意凶你,冲你发火,俺就稀罕让你哄俺……”

    “嗨。”周昆叹了口气到:“你要是把自己气坏了,俺再怎么哄你都没用了,你冲俺发火没关系,可不能真给自己气着,知道不?”

    “哥,俺以后都不冲你发火了……你不能离开俺,成不?”燕子睁着兔子似的红眼睛,模样又可爱又可怜,月光底下楚楚动人。

    “俺俩一辈子是一对哩……”周昆紧紧搂住燕子到:“燕子,俺也稀罕你。”

    “你,你再说一遍?”

    “燕子,俺稀罕你。”

    “你再说一遍!”

    “燕子,俺稀罕你!”

    ……

    张巧婶儿天还没亮就把周昆从被窝里光溜溜地拽了出来,她盯着周昆早就醒了的大东西,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燕子感觉被窝里哗啦啦一阵响,悠悠地也醒了。

    “闺女,再睡会,天还没亮呢。”张巧婶儿温柔地替燕子盖好被子。

    “妈呀,光不出溜的,不害臊呀。”张巧婶儿看着女儿红红的小嫩奶头,心里没来由地也是一阵喜欢。

    “娘~”燕子似埋怨似撒娇地叫到。

    “昆子哥,你别走,俺有东西给你。”燕子把手探到炕尾的柜子里,掏出了一块滑溜溜的绸手绢。

    “好歹是媳妇绣的,不兴嫌俺绣得难看哩。”燕子害羞地把脸蒙进被子里,不敢再看周昆。

    周昆刚要把手绢抖落开,却被张巧婶儿拉出屋。

    “昆子,俺跟你说个事。”张巧婶儿神秘兮兮地说到。

    “啥事?”

    “燕子已经不是一个人,你在去了城里以后认真跟你爹学点手艺,将来成家立业,俺们都等着你照顾呢。”

    “成,俺以后一定多学手艺,多干活,勤恳地养家照顾燕子。”周昆说着拍了拍胸脯。

    “还有。”张巧婶儿拽住周昆到:“要是燕子以后身子不方便了,你憋得慌,就来找娘,娘也想。”

    张巧婶儿见四周没人,便把手伸进周昆到裤裆里摸了一把:“哎呀妈呀,俺总算摸上了,昆子,你可不能干了媳妇忘了娘呀……”

    周昆小脸一红,顶着裤裆跑开了。

    “驾!”

    蓝三叔驾起马车,轮毂吱呀吱呀地转着,把槐乃村的一切渐渐地落在后头,大槐树,土房子,杏枝家的瓦房,蓝三叔家门口的灯笼……那些甘甜苦涩的磨难日子仿佛梦醒时分的梦幻,渐渐随着马蹄的嗑哒和马车的吱嘎而远去,迎着虚幻般闪耀的日光,周昆感到更加扑朔迷离的未来正缓缓地向自己走来。

    娘还没回家,杏枝的屈辱,陈家对自己的破家灭门之仇未报,一切在未来总要有个了断。

    “昆子,撅着个嘴想啥呢?”蓝三叔猛地发问,把周昆从思绪中拽出神来。

    “没想出来啥。”周昆到。

    “对了昆子,告诉你个好消息,俺也是听你娘说的。”

    “咋?”蓝三叔狡黠一笑,弄得周昆纳了闷。

    “俺要当姥爷了。”蓝三叔得意地吹了个口哨,马儿得到命令,跑得更快了。

    “姥爷?”周昆纳了闷,马上就转过弯来。

    “啊!”周昆一激动,差点一跟头从马车上栽下来。

    “燕子,燕子有了?”周昆兴奋地看向蓝三叔。

    “你别看俺,俺们家里就你一个下面好使,肯定就是你的。”蓝三叔“幸灾乐祸”地说到:“赖不掉咯,赖不掉咯,燕子给你生个娃,一辈子膘着你咯……”

    周昆抖落开燕子给的手绢,只见月白色的手绢上绣着两大一 小三只鸳鸯,两只大鸳鸯夹着一只小鸳鸯,花样虽然不咋好看,但能看出燕子在上面花了心思。

    “俺,俺要回去找俺媳妇!”周昆叫嚷着要下车,却被蓝三叔结结实实地拦住了。

    “走吧,走吧,燕子过几天也跟咱去城里咧!”

    蓝三叔扬起鞭子,高高地甩了一个鞭花,驾车的枣红马孤零零的跑着,踢踢踏踏地把声音传出很远,很远……

    乳乡,上部,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