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Chapter 2
「是你?」玫瑰隨亞辛領著從櫃台走到旅館大門口停放的嶄新豪華銀色賓士轎車旁,看見西蒙站在車旁。 「西蒙先生,這是白玫瑰女士。請兩位上車開始今天的觀光行程。」亞辛見狀立刻打開車門,他不認同主子試圖制止玫瑰離開摩洛哥,想將她收為己有,剛剛還試圖說服主人不要亂來。 摩洛哥曾是法國殖民地,人種和宗教頗多,算是最開放的西亞國家,卡薩布蘭卡巷道狹窄的市集裡,西方觀光客頗多,本地女人沒有被強制規定要穿黑袍或是遮住臉及頭髮,完全任個人或宗教選擇。 白玫瑰腳步快速走在前面,身後跟著西蒙,依亞辛之前所言在巷子中左轉又右轉的穿梭。 在一個轉彎前,西蒙拉住她手肘,讓她不得不轉身面對她。 「你做什麼?」白玫瑰吃痛地皺眉。 「妳不喜歡見到我?」西蒙用身體將她圍在牆邊,累積的不滿就快爆發。 「你亂說什麼,我壓根不認識你。還是你認為所有女人都該認得你?」白玫瑰不敢相信這男人只見過幾次面就對她發脾氣。 西蒙不滿的嘆氣,他自知理虧,放開她的手就先往前走。 白玫瑰離開牆邊跟在他身後,她故意讓他無法從他口中問出姓名,讓他從亞辛口中得知,就是要釣他胃口。 「你不是這裡的人嗎?為什麼會想來逛這裡?」白玫瑰在他身後快步跟著,深怕迷失在迷宮般小巷然後落單。 「我是,只是一直在旅行,偶爾回來會逛逛,在出外時能常懷念心中家鄉的景觀。」西蒙緩下腳步讓她跟在他身旁,轉頭看她一眼。 白玫瑰穿著平底鞋只及他的肩頭,得抬頭才看得見他臉上表情。 「妳呢?來這裡觀光?」西蒙在一個冰淇淋店前停下。 店主認得西蒙,對他微笑說出幾句柏柏爾語,從冰箱挖出一球白色冰淇淋遞給他。 「算是吧。」玫瑰表情暗下來,鬱鬱寡歡的樣子並不是裝出來的。 西蒙掏出錢付帳,將紙盒和小湯匙塞到她手裡:「駱駝奶製成的,本地特產。」 「妳有心事?」西蒙繼續移動腳步往一旁販賣熱阿拉伯咖啡的小販走去:「坐。」他招呼玫瑰往牆邊長凳坐下,付錢的同時和小販熱絡以阿拉伯語談話幾句,才拿著小咖啡杯坐上長凳。他的長腿和西褲襯衫在尋常小巷中顯得不尋常。但他的態度卻很閒適,四周小商販似乎也都認得他,像是他的出現平凡無奇般。 「這裡的人跟你很熟?」白玫瑰盯著他瞧。 她怎麼都覺得他會在這種地方出現很奇特。 他以前??他以前不是會到平民日常生活所在場所的人。 「嗯。」西蒙低頭喝下黑咖啡,不想多做解釋。 「你不像是會來這種地方的人。」玫瑰將湯匙裡小塊白色冰品放進嘴裡:「好吃。」她隨後又挖起一大塊冰品放到嘴裡。 西蒙因為她孩子氣的行為微笑,依舊不想多做解釋。 「說吧,妳在心煩些什麼?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話落下,他舉起咖啡杯喝下。 「我哥哥為法國公司在阿爾及利亞的煉油廠工作。」玫瑰不安的用木頭製小湯匙攪拌著手中紙盒。 西蒙抬頭看向眼前忙碌市集,沒有看向白玫瑰。 他知道阿爾及利亞的煉油廠挾持事件有人員受困的國家聯合起來營救人質,在時間拖越久傷亡可能更大以及輿論之壓力下已在昨夜趁著起大風的深夜裡強行攻堅解除危機,但有人質死亡。 「妳來是想營救他?」阿爾及利亞就在鄰國,想必玫瑰還沒看到今天的報紙和電視新聞報導。 「你聽說人質挾持事件?」白玫瑰為了冷靜,把一大口冰塞進嘴裡才說,不過卻帶來輕微頭痛讓她皺眉。 「嗯。」西蒙眼神依舊看向別處,他不知道如何告訴眼前認識不久的女人,她哥哥如果不是已經被救出來就是已經去世。 而她人在不遠的摩洛哥卻沒有收到任何訊息,恐怕她哥哥已兇多吉少。 「我們走吧。」西蒙見她吃完手中的冰品便率先起身,再伸手拉起她,順手接過她手上紙盒往旁邊小販放置的袋子裡丟棄。 後來兩人又陸續經過香料店和麵包店,西蒙都請販子替她解釋和介紹,並給她樣品嘗嘗味道。看來他頗受歡迎。待走出七彎八拐的迷宮巷弄末端,亞辛已站在車旁等候。 「到老地方用餐。」西蒙對為兩人開門的亞辛說道。 整群男女舞者在眼前舞動,兩人盤腿坐在地毯上,面前全是摩洛哥傳統美食。 「你會說很多語言?」音樂聲大到白玫瑰幾乎用喊的。 「在這裡長大的人們大部份都會法文、柏柏爾文和阿拉伯文,有些跟我一樣學過英文、希伯來文和西班牙文。」 西蒙是聖殿騎士團裡少數精通數種語言的成員。 「你不必回去工作嗎?招待你的客人之類的?」白玫瑰好奇著,眼前男人昂貴布料的穿著打扮,怎麼看都不像無業遊民的,更何況今早他的客人們說他現在是個生意人。 也是,他此生再不管這個國家的政治了吧,發生那件事之後??。 「我有個運作良好的玫瑰花農場,缺我不會有差別。」西蒙看著白玫瑰臉上細微表情變化。 白玫瑰的臉微微刷白。 「剛好妳名喚玫瑰,人如其名般豔麗。」不知是否感覺越矩,西蒙只拋下這句贊美話語就不再多說,欣賞起眼前舞蹈。 不管白玫瑰睜大眼看著他的怪異表情。 他這是表白嗎?白玫瑰心想,到底是他太容易上鉤還是他以為她很隨便!? 還是……他變得很隨便? 舞樂方休,西蒙看著撕下阿拉伯餅一口沒一口吃著的玫瑰,她還是心事重重的模樣。 「妳有興趣和我的客人同遊農場賞花?」西蒙打著如意算盤,他的客人明天即將離開卻還未提到下訂事宜,今日如有白玫瑰同行,這筆生意應該很容易做成。 他也有多點時間認識她並發現她兄長行蹤,這麼多年來,他以為他的感情隨著未婚妻落到陰間,沒想到眼前這黑髮黃皮膚的女子可能讓他改變。 「但是我哥哥??。」白玫瑰遲疑。 「我會請人去查。妳在旁邊我也好隨時告訴妳最新消息並幫助妳處理關於妳哥哥的事。」西蒙在十分確定她的兄長罹難之前不打算告訴她今早新聞。 「真的?我真的可以加入你的客人嗎?」白玫瑰眼神一亮。 「只要妳願意。」西蒙丟給她個無害笑容。 「我要去。」白玫瑰不住點頭,身為香水調香師,她對原料的花朵有著特殊愛好。最重要的是,她想知道他現在過著怎麼樣的生活,不是只有海玉旒要她刻意接近的緣故。 「那好,我去聯絡農場,看客人們在哪。」西蒙藉口走出充滿音樂的摩洛哥傳統樣式餐室來到餐館大廳,拉開門走進供手機通話的室內電話亭裡。 「雷恩,嗯,是我。幫我個忙,替我查查阿爾及利亞的煉油廠被救出的人裡面是否有替法國石油公司工作的亞洲人質。對,不論生死,但是要百分之百確定。理由?只是幫個朋友。嗯,多謝。」西蒙掛掉手上電話,表情有些不解,不太確定雷恩何時開始會問大家查事情是要做什麼的。 「少爺。」亞辛從另一個餐室用餐出來,看到西蒙開門走出通話亭,迎上前準備聽候差遣。 「下午改到農場。」西蒙原本要帶玫瑰到郊區參觀沙漠和古蹟。 「是。」亞辛走出門口備車。沒有半句多餘的話。 以前發生那樣慘絕人圜的事,亞辛相信主子今日已經和過去不同,也衷心希望有個女人會帶給主子不同的人生,不再為過去的事責怪自己。 車子緩緩駛進一座農場,白玫瑰原本悲傷的眼神看向窗外轉而發亮起來。 西蒙擁有的玫瑰農場佔地廣大,有溫室也有室外種植區,育種實驗室和香精提煉室更是不可或缺的金雞母,替各國客戶提供玫瑰花育種和各名牌香水原料的販售,有時對外開放參觀。 「感覺好似酒莊。」玫瑰不敢置信看著眼前現代化一塵不染的實驗室。 「只可惜不能喝。」西蒙大喜:「妳喜歡玫瑰花嗎?」 「當然,它在我的名字裡面。」玫瑰盯著參觀路線的玻璃另一頭看著香精提煉 「妳住在法國?」西蒙裝作無意的提起。 「巴黎。我從來沒有住過亞洲,如果你想問這個。」白玫瑰開始移動腳步,兩人落後在西蒙的客人後面不少,都看不見前方人們和導覽人員拐到哪個彎去了。 「原來如此。」西蒙往前走,帶路領著她跟上小團體。 叮、叮。西蒙掏出西服胸前手機,上面是雷恩傳來的簡訊,說明有幾名亞洲人死亡,只有一個是替法國石油公司工作,姓白,雷恩另註明此人名字正確拼音還在查。 西蒙看著玫瑰在前方不遠處和他的客人認真聽著導覽解說玫瑰變色的育種方法。 今早亞辛介紹她叫白玫瑰,一樣姓白。 「今天謝謝你。」晚餐後西蒙的客人去欣賞本地歌舞。玫瑰則在旅店房門前對送她回房的西蒙道謝。 「我很樂意為美女服務。」西蒙說完看到地板上半塞進房裡空運而來的今日法國報,頭版是一個火燒大型銀色圓型建築和有高大排煙管建築的圖片。 他還來不及阻止她,她已先一步撿起擋住門縫無法開門的地上報紙。 他看著她急著翻開報紙低頭閱讀頭條,然後立刻忘記他的存在般。 「我哥死了。」玫瑰手上報紙滑落在地。 她機械式的用房卡開門進房,完全忽略因為擔心而撿起報紙跟著進入房間的西蒙。 西蒙把報紙整份塞進垃圾筒,不願意她再看見上面的字。玫瑰的神情在他看來比較像是哀悼情人而非兄長。 西蒙甩甩頭,他告訴自己別投射自己情人死去的狀況到別人身上。 白玫瑰喃喃自語跌坐在床上,西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 白玫瑰將頭靠在他朝她伸出的手臂上,閉起眼,什麼都不再多說。 西蒙懂得她只是需要人陪伴,他經歷過失去所愛的痛,知道多說什麼都不對,默默等待她入睡,才準備返家。 「住在C棟的白玫瑰女士如果需要什麼請盡所能幫她。」西蒙等她睡下,在離開時經過櫃台不忘提醒。 「是。」櫃台人員立刻在房間住客電腦系統記下。 隔天玫瑰整天沒有步出房間或要求櫃台為她做些什麼安排。 「好,我接受。」白玫瑰對電話那頭海玉旒說。 西蒙聽亞辛說沒有接到旅館通知他要按照排定行程前去接白玫瑰出門,在晚間工作結束後終於按耐不住前往旅館敲她房門。 「有人敲門,再見。」白玫瑰迅速收起手機。 她拉拉身上睡衣,拿起一旁絲質罩衫套上,將腰間同布料腰帶打個蝴蝶結,才走到門前探看門上貓眼,瞧瞧門外的人。見是西蒙,她拉下門上安全鍊,打開門讓他進來。 「妳整天都在睡?」西蒙看她身上衣物和頭髮凌亂下了結論,以為她躲起來哭整天。 「嗯。」 「妳一定餓了,願意和我一起用餐嗎?」西蒙邀請她。 「好。」玫瑰勉強自己打起精神點點頭:「你可以到樓下大廳等我嗎?讓我梳洗更衣再去找你。」白玫瑰轉身進入浴室前回過身來。 西蒙給她個安撫溫和微笑並點點頭開門離去。 白玫瑰注意到他打開幾個扣子的襯衫,隱約露出頸下皮膚有個長刀疤般白色突起痕跡延伸到襯衫胸前衣物覆住的部份。她微微皺眉,他……到底發生過什麼事她不知道的?她愣愣站著直到意識到時間才匆忙轉身進入浴室。 她身著牛仔褲和簡單的白襯衫,黑髮束在腦後。她沒有料到西蒙帶她到他住的地方吃飯,她在廣大客廳裡東摸摸西看看。這有著大庭院的單層大房子外表看似古蹟,裡面卻是嶄新設施,不過還是充滿西亞和摩洛哥的風味,顏色和擺飾都充滿奇特風情。 「廚子煮的食物妳還習慣嗎?」西蒙領著她繼續參觀房子。 「嗯,很好吃。」白玫瑰對吃要求不多,但他的廚子的確能做出正統法國菜。 兩人正越過房子裡一道門廊再推開一道門進入個走廊,走廊旁是個小庭院,另一旁有著白紗窗簾的室內亮著溫暖黃色燈光,庭院種著綠草,有個摩洛哥式鑲著藍色和綠色及手繪對稱圖案的瓷磚小池子砌成星星狀,中央從中間水泥造型成盤狀從中出水的噴泉。 走到底,西蒙拉開門,裡面是個獨立套房,由房間、客廳和衛浴構成刻意沒有隔開的開放式區域,西蒙在沙發上坐下,繼續任玫瑰在室內遊蕩。 只要她可以忘卻憂傷他不介意讓她探索他的家。 梳妝台上放著個小巧水晶香水瓶,白玫瑰細長手指滑過瓶身,然後拿起銀製梳柄裝金色鬚鬚的梳子。旁邊還有一本金色筆記本和同色鋼筆。 「這些是我未婚妻留下的遺物。」他不希望她以為他很花心,家裡有女人留宿。 他完全不能??,實際上也無法花心。 「所以這是你的房間。」玫瑰肯定的語氣裡不但沒有帶著驚嚇表情,還仔細看起桌上物品,還不時拿起來端詳。 「你還愛她嗎?」她忍不住問他。 「想念一個死去的人算是還愛著嗎?」西蒙盯著那瓶還有半瓶的特製香水,瓶裡液體和玫瑰身上的香味幾乎沒有差別。 白玫瑰沒有回答,只將梳妝台上舊式唱盤機上的唱針放到黑膠唱片軌跡,著名的法國香頌玫瑰人生自百合花狀銅喇叭傳出。 「這是?」白玫瑰拿起播放針停止音樂,她被插在高高長長的水晶花瓶裡一朵她從來沒看過的奇特花色玫瑰吸引。 「隨著季節轉變,愛與和平的顏色會出現不同變化,從黃色到粉紅色再轉橘紅色,是相當奇特的品種。」 「我怎麼沒在市面上見過?」白玫瑰在香水公司工作,什麼奇特品種都看過也聞過。 「這是不久之前,我在未婚妻死後建立的玫瑰農場開始成功賺錢時,育種實驗室第一個培育出的品種,算是紀念她,還沒考慮在市場上大量推廣銷售。」 白玫瑰聞言沉默不語許久,西蒙也沒再多說,兩人就這樣默默在房裡站著,最後她投進他懷裡開始哭泣。哭累了就在他懷中睡著。 西蒙憐惜地撫撫她的髮絲,以為她是為哥哥去世而哭泣:「對不起,我不該提到死亡。」他輕聲說道。 接下來幾天,西蒙請人幫忙和石油公司共同處理白玫瑰兄長的後事,讓她在旅館預約日期結束後住進家裡。 雖然同床共枕但他每天都讓她在他懷中睡去,沒有做出越矩的舉動。他告訴自己她需要陪伴和安慰,而他也是。 在法國政府通知驗屍完成,兩人動身前往巴黎處理那天,原本受邀住進大宅的白玫瑰從西蒙的大房子裡無聲無息消失,西蒙安排的喪禮上白玫瑰也沒有現身。 海玉旒巴黎古董店裡出現一位金髮膚白的女店員獨自看店,沒有注意會以為和一位曾在店裡打工的法國女孩是同一人。 得知白玫瑰將死去未婚妻裘莉絲的遺物一起帶走,西蒙沒有顯示出過多情緒反應,但這讓曾看著他身心都從死裡活過來的亞辛更加難過。 「少爺。」亞辛把裝水的杯子從托盤放到桌上。少爺不去查白玫瑰的去向,只顧忙著工作,他做屬下的也不敢造次私自去查。 「別那個表情。我很好。」西蒙抬頭看著眼前跟山一樣站在他眼前的忠心護衛。 「是。」亞辛轉身離開書房,不敢再打擾主子。 關門聲傳來,西蒙放下手中工作坐在辦公椅中兀自沉思。 「我們在奧地利蓋歐洲最大妓院已經動工,明年會開幕。」 幾年後羅馬尼亞川西凡尼亞私人農莊裡某個黑髮黑眸的身著皮製連身褲黑色勁裝的年輕女十三氏族對著使用薩勒曼前妻身體的雪洛兒瑞默爾報告著。 「很好。確定尋歡旅店確切地點保密直到完工開幕前,我不想招議多惹麻煩節外生枝。」雪洛兒點起細煙,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煙霧。 十三氏族計畫建造一家名為尋歡旅店,可容納千人的歐洲最大妓院,周圍將建造高聳圍籬,確保隱私,同時具傳統飯店功能,有餐廳、健身房和美容設施等,也會提供交換伴侶、群交和接觸色情片明星等性服務。 「后,您怎麼突然吸起煙來。我記得妳沒這個習慣。」黑髮女子臉色白得嚇人,唇卻紅得如血,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指甲上蔻丹也是紅得嚇人。 「習慣都會變的。不要對在香港的路西法多說,妳可以下去了。」雪洛兒無所謂的攤開雙手,雙腿在及地雪紡紗長裙下交疊,反正她連身體都不同了。 「海玉旒那放出消息,說阿拉伯王儲的女人夏雪要見您。」黑髮女說話時臉上肌rou動也不動,雙眼無神。 「知道了。」雪洛兒又吸口煙,接著嘴裡吐出白煙來。 「您想要怎麼處理?」黑髮女還是那平板聲調。 「她想見我,我就去見她。」雪洛兒站起身推開貝崙堡的窗戶,站著面對窗外吸煙不再說話。以她身為十三氏族的快速移動能力,不消多久她就能站在那女人的面前。但上次幫她得到長生,那這次是否該直接殺了她,免得見一個愛一個的路西法繼續色咪咪的虎視眈耽。還是她該解開路西法對那阿拉伯王儲下的記憶封印,讓他去礙路西法的路,那似乎還會更有趣一些。雪洛兒唇邊露出個只有嘴唇一邊揚起的微笑,轉身拿起桌上紅酒杯,喝下裡面濃純黏稠的深紅色液體,然後伸手用手背抹抹唇邊,在薄唇上留下一抹鮮紅色痕跡。黑髮女人依舊面無表情,神情冰冷轉身離去。 「雪洛兒應該是打算解除阿拉伯王儲薩勒曼布拉齊茲對前幾世記憶的封印,讓路西法和薩勒曼去爭奪夏雪。」在往瑞士急駛的特快火車臥鋪裡白玫瑰卸下臉上和手上厚重白色粉底,對著桌上放著的手機說著。 離她再度離開西蒙已經過了幾年,海玉旒早在她以白玫瑰身分找上門就知道她的真實身分。 「雪洛兒算錯啦,色鬼路西法已經換對象。她要的效果不會出來。」海玉旒那嘲諷聲音經由手機擴音傳來。 「無論如何,都別再叫我假裝吸血鬼或是假裝年輕小女生。拜託。」白玫瑰沒興趣知道細節,要不是她真實身分的把柄在海玉旒手上,幾年來也對她不錯,又千拜託萬拜託,她才不會答應做這種鳥事。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快回巴黎幫我看店。」海玉旒依舊那個無關痛癢的語氣。 「已經在路上啦!」白玫瑰開始用去光水卸起鮮紅色指甲油,一旁擺著金色假髮。 「妳真不想見西蒙?」海玉旒突然問她。 「妳在寇克斯堡裡見到他嗎?突然提這個做什麼。」白玫瑰停下手上動作,硬是按下心裡波動,假裝平靜。 「是呀,而且覺得他很可憐。」海玉旒說完還嘆口氣。 「他怎麼了?」白玫瑰小心問道,她想如果人真有前世今生海玉旒前生必是隻狡滑狐狸精,總試圖發掘周遭人們心裡真正感覺。她不是外表冷靜善於偽裝內心的夏雪,不論她如何偽裝總是被海玉旒揭穿。 「妳還要繼續瞞他嗎?」海玉旒有意無意問著。白玫瑰願意去假扮十三氏族根本就是想幫身為聖殿騎士團成員的西蒙。 「我還沒時間想到這件事。」白玫瑰隨口回答:「等等。可能來查票。」急促敲門聲不斷傳來讓她不得不起身察看。 「玫瑰?白玫瑰?」海玉旒聽到一片靜默自知不妙。她一時太大意匆忙間讓白玫瑰假扮他人,導致最後得深入險境到十三氏族的巢xue,現在她得親自出面收拾這個局面,要不然西蒙恐怕會不顧安德魯和她的病情而把她拆成碎片。 「海小姐,妳不能獨自出門。」瑞士寇克斯堡裡的女僕拒絕海玉旒獨自開車離開,在大門旁和海玉旒僵持著。從海玉旒由日內瓦機場被火山灰困住而被捉到城堡裡,雖然她的病改善兩人關係,安德魯卻從來就沒有解除過她不准單獨出門的門禁,之前她開刀太過虛弱也無法單獨出門。 「讓開!」身著米色大衣和棕色短皮靴的海玉旒握住從安德魯那偷拿的車鑰,五隻手指因為用力呈現粉紅色,皺著兩道柳眉站在大門前想拉開擋在門的女僕。 女僕見保全人員出現在大廳迎上前去,海玉旒趁機推開另一個女僕開門離去,還把門從外面用一旁大門擋大雪時才使用的橫木桿栓上。既然保全人員出現,那就是安德魯知道了,她得快離開。 她在保鑣和女僕還沒來得及繞路追出打不開的大門時,跳上安德魯從昨天帶她出門後就停在門邊還來不及移到供僕人使用專門停車的現代建築物車庫裡的賓士跑車,開車繞過剛從小門出來站在路上試圖阻止她將車開離的保鑣,加速往通向山下日內瓦湖畔城市蒙特的窄柏油路開去。 「一定要來得及。」海玉旒喃喃念著。海玉旒曾在因緣際會之下受過特殊駕駛訓練,沒有心情注意外面風景,一路將跑車飆到湖畔碼頭,對岸是屬法國境內世界知名礦泉水的生產地。 「我說海玉旒啊,妳開車一點都不像將死之人。」戴著墨鏡和紳士帽遮去陽光的路西法開口嘲笑,一邊對海玉旒諷刺地拍拍手。使用薩勒曼前妻身體用絲巾蓋頭戴著太陽眼鏡的雪洛兒,站在碼頭停止的一艘豪華快艇之前,拿槍抵著嘴上貼著銀色膠帶的玫瑰頭部。 「廢話少說,放了她。還有,另一件事呢?」海玉旒從沒見過薩勒曼前妻,所以沒什麼感覺,況且她早知道雪洛兒中屍毒需要個新身體來使用。 「已經完成,妳可以確認看看。」雪洛兒開口。 海玉旒正想拿出大衣口袋裡手機撥電話到沙烏地阿拉伯,身後傳來車胎壓過碎石子和開車門的聲響。 雪洛兒趕緊攀上梯子進到快艇裡,路西法戴著皮手套的手一邊將海玉旒手扭到她身後,一邊拿著手槍抵著海玉旒的腦袋瓜子當擋劍牌,往後退準備上快艇。 安德魯伸出手臂擋住在他之後到達要上前的保鑣。 「再過來的話,難保中國公主提早進地獄。」路西法見安德魯上前哈哈大笑,他果然猜對了,安德魯還是愛著海玉旒,他差點得到的女人。 快艇上兩個十三氏族將玫瑰五花大綁後丟在地上,準備接過路西法手上的海玉旒。海玉旒也不是省油的燈,她甩開想將她拉上快艇的爪牙,往安德魯奔去,爪牙見狀跳下船往前追去,安德魯於是也讓保鑣上前。 路西法快步往前拉住海玉旒大衣一角,用怪力將她舉起丟進快艇,海玉旒頭撞上船身昏厥過去,雪洛兒待路西法跳上船就將船開動。 安德魯馬上交代身旁制伏路西法爪牙的保鑣去開動停在不遠處屬於聖殿騎士團的快艇,他站在岸邊拿著保鑣遞給他的望遠鏡,看著雪洛兒停下快艇,然後路西法從船上將個包著黑色大塑膠袋的物體丟進湖的中心才又往法國方向開走。他直覺被丟到湖裡的是個人。 同時在沙烏地阿拉伯,原本躺著一動也不動的夏雪突然吸了一大口氣,然後緩緩睜開雙眼醒了過來。 「不是海玉旒。」 「她醒來後送她到摩洛哥。」安德魯嘆了一口氣跳上湖中心另台快艇,準備前往湖對面法國邊界追回被帶走的海玉旒。安德魯認出這女子是海玉旒法國古董店裡店員。 他一直以為她是金髮法國白人,現在落水後濕漉漉的黑髮和精緻小巧五官讓她看上去像是華人或是混血兒。罷了,他不想多管,就讓西蒙自己決定要怎麼處置據說是從他身旁偷走花朵培育商業機密的商業間諜,只怕西蒙是難過美人關。 摩洛哥是歐洲和中東世界的橋樑,摩洛哥又曾是阿拉伯和法國殖民地有著許多人種。西蒙有阿拉伯和法國血統與現任摩洛哥國王一家有親屬關係,也有摩洛哥皇室封號,後來受到美國1912成立的皇家玫瑰協會對他在培育玫瑰花的貢獻獲得協會最高榮譽玫瑰爵士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