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小奴隸
第三章:小奴隸
瞧她那副見鬼的模樣,太逗了。 「嗨,又見面了,欣寧姊姊。」言承豪眉目一挑,送她一個陰惻惻的笑臉。 有......詐!嗚….. 叫得那麼親切,但出口的話像毒蠍子咬在她身上,令她混身毛骨悚然。 她努力忍住駭異,雙手不由得緊拽著裙角,腳跟動彈不得。 該不該跟母親說出兩人的恩怨?可是,母親都已經辭掉工作了,而且滿心期待這份豐厚的收入。何況,東西也搬進來了。 這可怎麼辦? 言承豪在她僵硬的臉上吹了一口氣,邪惡地笑道:「以後,妳負責伺候我,私底下妳就是我的奴隸,叫妳做什麼,妳就做,懂嗎?喔對了,若非特殊狀況,中途毀約妳們可要賠雙倍的錢喔。」 天阿,看看她都得罪了什麼樣的人?這傢伙簡直就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魔。 她也不過是揍了他幾拳,扯破了他的褲子,弄得像兩人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似的,至於嗎? 奴隸、奴隸,她居然變成他的奴隸,深知大難臨頭,一時間腦子嗡嗡作響,找不出解套的方法。 現在道歉有用嗎?許欣寧想。 來不及了,就算妳現在道歉,我也不會罷手。言承豪跟許欣寧正想著同一個問題。 一股惡寒從許欣寧腳底竄出直傳到腦門,讓她整個人凍成了冰雕。 他拍了拍她嬰兒肥的臉頰道:「不是要吃飯嗎?小奴隸。」 言承豪越過她,吹起口哨小曲,帶著好心情逕自下樓。 許欣寧悶悶地跟在他後頭。想哭...... 從此開啟了兩人奴役與被奴役的不人道關係。 「承豪,看到欣寧開心吧?」兩人在餐桌前坐定後,言老夫人問道。 「很開心,謝謝奶奶。」言承豪回答。 任何一個人都能從這位大爺的表情上,判讀出他的心情有多愉悅,只是忽略了旁邊臉上線條僵硬的許欣寧。 「你的眼光真好,奶奶第一眼就喜歡她,乖巧又懂事。」言老夫人道。 「哎呀,是老夫人人好,不嫌棄我們家欣寧。」許李瑞珠道。 「謝謝老夫人誇獎。」許欣寧心中萬般不願地回應。 「哎,小孩子別跟大人一樣食古不化,以後欣寧跟著承豪叫奶奶就好。」言老夫人道。 「遵命,奶奶。」刻意放軟了聲線。 許欣寧柔嫩的嗓音及逗趣地回應,讓言老夫人眉開眼笑,整個老骨頭都舒暢了起來。 言家上下沒有外人時,通常不分主僕共桌吃飯。 這是很久以前言老太太立下的規矩,下人備受尊重,待遇又好,自然忠誠以報,在老太太手下工作過的,通常一做就是一輩子。 飯後,許欣寧貼心地幫忙母親收拾桌子,言承豪跟奶奶在客廳看電視,突然聽到這個惡魔對奶奶說了一句話。 「明天我約了兩個朋友去植物園寫生,欣寧跟我一起去。」 言承豪朋友不多,能讓他結交的永遠是拔尖兒的人物。 「太好了。欣寧還沒有跟你去寫生過,剛好帶她出去多逛逛,讓阿姨幫你們多準備些零食跟水。」 「嗯。」 許欣寧在心中腹誹:他會有多好心?不就是想奴役她。 早上七點半,她依照要求敲房門叫醒他。 「門沒鎖,進來。」 她小心謹慎地進入房間,發現他還躺在床上,而地上到處是亂丟的衣物。 她站在床前等他發號司令。 「以後叫醒我時,順便把我房間收一收。現在,打開衣櫥,丟件衣服給我。」 許欣寧瞪了他一眼,轉身打開衣櫥問:「要哪件?」 「右邊數來第三件。」 取下衣架,將衣服丟給他,繼續杵在原地等待他下一個指令。 「還愣著幹嘛?想看脫衣秀?」正想拉開被子,見她盯著他看,言承豪饒有趣味地抬眸問道。 「呿!誰要看你,沒rou的瘦皮猴。」說罷,背過身去收拾地上的衣服。 一顆枕頭朝她背部砸了過來。 「就知道欺負我。」口中碎碎念,但還是認命地撿起來。 言承豪見她打不還手,心情好極了:「不欺負妳,欺負誰呀?」 他穿上衣服起身去浴室漱洗,許欣寧則順手幫他疊好被子。 林姨用個大背包幫他們帶了一堆食物,由林叔載他們到植物園入口處。 「林叔,在這裡下車就可以了。」言承豪道。 「不需要我幫你們一起拿進去嗎?」以往都是他幫小少爺扛畫架進去,今天又多了那麼多食物,難道不需要幫忙嗎?林叔好心地問。 「不用,我跟欣寧兩個人一起,沒問題。」言承豪一把扛起畫架,背起背包,一副很有擔當的模樣。 林叔看了眼許欣寧,眼底滿是笑意。小少爺長大了,懂得在女生面前裝英雄。 許欣寧以為他良心發現,暗暗鬆了口氣,誰知一轉眼,等林叔車子開走後,畫架、背包,通通落在她身上。 「惡劣!」許欣寧狠瞪他一眼。 「少廢話,省著點力氣,免得到時候走不動,我可不會背妳。」言承豪丟下一句話,走在她前頭,一派輕鬆地仰望藍天,深吸了一口氣,自語道:「天氣真好!」 而後頭的許欣寧走得氣喘吁吁,不時以手帕揩去臉上的薄汗。 走了一段路,前頭有兩個男生向他們招手。 他們分別是張默笙及陶熙安,兩人的身高跟許欣寧不相上下。 張默笙曾得過全國兒童組油畫冠軍,另一個陶熙安則勝在水彩畫,而言承豪的不少畫作也曾屢次得名。 三人因學畫認識,年紀相仿又有共同語言,自然而然變成好友。 「咦,那位漂亮的女生是誰呀?」張默笙見遠遠朝他們走來的美女,眼睛頓時發亮。 今早許欣寧將頭髮綰了個馬尾,準備隨時接受差遣,方便工作。 此時,她稚嫩的臉龐因扛了重物紅咚咚的,腳步艱困地一步步往前,令人有些不忍。 「言大少爺的女朋友?」不等言承豪介紹,陶熙安逮到機會就調侃。 「少來,我眼光有這麼差嗎?她是我的伴讀。」言承豪皺起眉不屑地道:「我專屬的奴隸。」 「奴隸?是童養媳吧?」 「原來是你老婆。」越說越離譜。 「滾!」 「哈、哈、哈…...」兩人輪番嘲笑。 許欣寧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個笑成一團的男生,一個則臉色難看,劍眉怒目。 最後他把氣怒都轉嫁到許欣寧身上,她又成了躺著也中箭的倒霉鬼。 他們畫了一會兒風景,打算轉至荷花池畫荷花。 言承豪再度將畫架及背包堆在她身上。 三個男生走在前頭,她背著重重的包袱,艱難地前行,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男孩們聞聲轉頭。 張默笙見小女生被小霸王惡整,心生憐惜,皺著眉,腳步折返。 「欣寧meimei,哥哥幫妳背畫架。」張默笙牽起她,幫她拿起畫架。 「喂,我愛怎麼做,就怎麼做,要你多事?」言承豪一臉不悅。 張默笙的好管閒事,簡直是當著別人面控訴他苛刻,讓他拉不下臉。 「我自己來。」許欣寧的話裡有幾分賭氣的情緒,白了ㄧ眼言承豪,又從張默笙手上取回畫架。 她跟言承豪的恩怨不想波及無辜,何況他和張默笙又是好朋友,何必讓張默笙難做人。 三個男生又繼續往前走。 她憋了一肚子氣,腳下用力一踢,一顆石頭正巧打中言承豪的小腿肚。 「噢,許欣寧,妳是不想活了嗎?」言承豪轉頭惡狠狠地瞪她。 「又怎麼了?」偷偷憋笑。哼,現世報。 「剛剛石頭是不是妳踢的?」 「你哪隻眼睛看到了?」 「最好給我安分點兒,否則有妳受的。」查無證據,只能威脅。 他轉頭後,許欣寧在他背後扮鬼臉。 到了荷花池後,三個男生躲在綠意盎然的樹下涼快作畫。 而她,又被惡整。 她後悔不該惹怒這隻惡魔。 「站到那裡去。」言承豪粗聲粗氣地命令她站在荷花池邊,讓他畫側臉。 早晨的太陽漸漸變得毒辣,炙烤著她白嫩的皮膚,不到半個鐘許欣寧便滿臉通紅,連手都曬得刺痛。 「動來動去幹什麼?蟲在咬妳嗎?」言承豪不滿地抱怨。 「不然你來站看看。」她被曬得頭昏眼花,一肚子火。這個惡魔,打算把她烤成人乾不成? 「還回嘴?」 她不高興地站在原地怒瞪他。 「哎,承豪你不能這樣,她快中暑了。」張默笙道。 「是啊,快讓她過來休息吧。」陶熙安也附和著。 他不以為然地別過臉,任他們將她帶到回樹蔭下。 「欣寧meimei,辛苦了,很熱吧?」看著小女生被折磨,張默笙有些不忍,趕緊掏出礦泉水給她, 一邊用紙板幫她扇熱。 一聽到張默笙的關心,許欣寧一肚子的委屈霎時藏不住,眼眶溫熱了起來。 「沒事獻什麼殷勤?還是你喜歡她,送你好了。」不過就是站個二十幾分鐘,有這麼嬌弱嗎? 言承豪早上才被取笑,對比此刻張墨笙的貼心,彷彿他多苛薄似的,心中不滿口氣也跟著差了。 而聽到這句沒人性的話,許欣寧整個人火氣升騰。 可惡,欺負人就算了還羞辱她,她是東西可以任人送來送去的嗎? 從早上到現在她一忍再忍,這人卻得寸進尺,她終於忍不住炸毛了。 「言承豪!」一拳向他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