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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Chapter 3



    突然有自室內開門聲音。

    「梅森?」朝泳池喊的是伊森弗克斯,泳池旁邊有花園步道,伊森懶得走進花園找,因為他不習慣水漾和梅森進家門就脫鞋的東方習俗,已經脫了鞋,他不想回去玄關找鞋穿進花園。地上有濕腳印一直到池畔游泳休息用方型帆布亭子前,日光椅上也有條白色浴巾。看來梅森進行的很順利,伊森抱著等著梅森簽名公文堆起小山丘心想。

    水漾驚嚇坐起看著梅森又朝她邪笑著,驚恐下沒有聽出聲音主人到過她店裡還帶她到梅森公司大樓。

    「伊森,去書房等我。」梅森喊,邊拿掛在亭下四個柱子其中一個上面掛著的浴袍。

    等聽到關門聲後,梅森套上浴袍掀開帆布一角,走到池畔日光椅旁拿起剛剛丟在一旁的大浴巾,大布走回帆布亭再次鑽進亭子,把水漾用寬大浴袍把水漾赤裸身子包起來,將她打橫抱起。

    「你要做什麼?」水漾看他走往建築物另外一頭,跟她進來是不同方向。

    「把妳藏起來。」梅森心情可是大好。

    梅森由另一頭木頭地板構成凹進房子大陽台跨進建築物,大陽台上還有兩個日光椅可坐著看遍山下海景,門自動打開裡面就是一個更衣室,再裡面就是跟書房共用的浴室,之間只隔著玻璃隔間。

    「這裡是?」

    「書房附的浴室。我剛剛就在這裡。」

    「書房?裡面沒有門通到什麼浴室啊?我沒設計這個。」水漾有點不高興,從以前她就不喜歡別人更動她的設計。她完全忘了房子不是她的,她也不能算是女主人。眼前這男人是她離婚沒離成的前夫,還給了她一筆錢讓她住川普大廈豪宅。

    「這是我的設計。有些部份建築設計我作了更改。」梅森解釋著。

    這個書房浴室也兼具泳池沖洗室功用,不管是大陽台進到浴室的門或是書房進到浴室的門都很隱密,也很方便。是梅森身為建築師的巧思。整間浴室由白色有著自然紋路的大理石鋪滿地板和牆壁。

    「乖乖待在這,別出來。碰一下這個出水口水就會停。」梅森把水漾放進可容納兩人的保溫按摩浴缸,用手碰碰大塊長方型發亮的鋼鐵製出水口上方,不必轉動水龍頭,溫度適中的水便自動流出。

    他轉身到更衣室用剛剛包著水漾的大浴巾擦乾身體,找出乾淨衣服穿上。梅森按鈕將浴室隔間玻璃轉成霧面,關上玻璃門走到通往書房門前,門自動橫著打開收進牆裡。

    浴室隔音很好,水漾伸手停止浴缸出水,水聲停下,她發現完全聽不見外面聲音,因為疲憊和宿醉,慢慢在舒適溫暖水中再度睡著。

    待梅森打發伊森離開,回到浴室就看到水漾沉睡模樣。

    「妳跟以前同樣喜歡在浴缸睡著,我的睡美人。」

    他脫下衣物,進到水裡,從認識第一天起常常只有她睡著才會不再跟他爭論,安靜待在他身旁。

    「水漾今天怎麼沒來?」

    羅莉塔單手托著她那顆用深紫色絨布束口袋裝著生財器具水晶球,手前臂上還掛了個有點水珠的三摺雨傘,另一手拉著袋口和上面打著蝴蝶結的金色粗棉線,準時在她下午的上班時間走進店門,卻沒看到往常都在的水漾。

    艾蜜莉因為要接小孩,跟晚起床的她相反都是上早班。不過最近長期下雨生意不論早晚都很差。

    為什麼說是生財器具呢?這是因為羅莉塔根本是半路出家,從來沒有拜師學藝過,她說是靠自己自修和天份,但到底是她真會透過水晶球看見未來,還是當過私家偵探的她只是太會說話和編故事,恐怕只有本人才知道。

    「她老公打電話來說她要請假幾天。」次郎下巴用手杵著頭在櫃檯上,一手按計算機算著帳。

    「她老公?梅森弗克斯啊?」羅莉塔邊問邊把傘塞進門口附近傘架,她知道水漾還愛著那個人,不可能嫁給別人。

    「對啊,長得很帥。像基努李維呢。」次郎雙手托住下巴,眼睛裡冒出兩個愛心。

    「名草有主。」羅莉塔拋下風涼話。

    她身上是吉普賽女郎裝扮,紫色絲巾戴在頭上變成頭巾,上身穿著白色七分袖上衣,腰間類似肚皮舞者用的紫色腰帶,上面還有互相撞擊會發出鈴鈴聲的小金幣狀金屬縫在上面。

    白色長裙飄逸風情萬種走進店裡屬於她的算命小隔間,放下水晶球打開袋子取出放在霧面半透明像個有四個小尖角往上突出的紙鎮般水晶球架上。

    「不可以欣賞嗎?哼。」次郎手插腰,朝她吐舌頭,拿起用衛生紙作成的日本晴天娃娃走到玻璃店門前,把門上風鈴換成祈晴娃娃。

    「死次郎。」次郎兩個字的日本姓氏裡有個漢字史。

    比起總被欺負的東方水漾,羅莉塔都是毫不留情語言反擊。

    「我看啊,水漾是在劫難逃嘍。」羅莉塔坐下,雙手張開徐徐在水晶球前交叉又分開,好似看到球裡出現了什麼般自言自語。

    招牌犬只是抬頭用無辜眼神看看兩人,便又趴到地上睡它的。它習慣這些人吵吵鬧鬧,見怪不怪。它有得吃有得睡就好。

    「醒醒。」梅森聽見手機鈴聲提醒,輕輕拍拍浴缸裡女人臉頰。

    「不要吵。」水漾自水中伸出手拍掉他手掌,繼續睡。

    「要出門跟伊森一起吃飯。」梅森將她拉出水中,用浴巾包好。

    「什麼?你跟他說我在這?」水漾馬上大醒。

    「我還告訴他妳還是我老婆。」梅森又露出那惡作劇笑容。

    「你好過份。我又沒有同意這項。」剛睡醒的水漾嘟著嘴,皺著臉看他,完全忘記自己根本不是小孩子。

    「快去穿衣服,不要再這樣看我。妳再看下去,我會再要妳一次。」梅森在她耳邊說。

    水漾臉紅的抓著身上毛巾怕包住身體毛巾掉下來般,三步併兩步,快步越過書房,往樓上房裡去。

    開車到市區餐廳路上,水漾扭開收音機,看著車子外面夕陽西下的海岸美景,不想跟梅森說話。

    大明星和其妻的離婚官司最新進展...。收音機傳來最新娛樂新聞快報,讓水漾陷入沉思。

    「水漾?」梅森在紅燈前停下,看見她想得出神模樣。

    「嗯?」水漾漫不經心回著一手撐在窗上,手托著臉看向窗外。

    「妳在想什麼?」梅森再次開動車子。

    「沒有。」水漾還是看著窗外。

    「妳應該要對我坦誠。」十年可以改變一個人很多,十年的公司總裁資歷,讓梅森變得霸道不講理,而且似乎可以輕易視透人的內心世界。

    「你想知道什麼?」她總算轉頭看他,但臉上沒有什麼特殊表情。

    「所有的事。先由妳現在頭腦裡的事開始。」梅森雙眼看著前方道路。

    「我現在頭腦一團亂。都是因為你突然介入我的生活,滿意了吧。」水漾沒好氣的說,放下手上淺棕色小羊皮手拿包,拉拉身上無袖海軍藍色立領開襟洋裝,調整一下腰上淺棕寬皮帶。

    「我只是回到妳的生活。本來我就該包含在裡面的。」這男人竟然還大言不慚的說下去。

    「你父親還好嗎?」水漾想起那個看起來不快樂的老人,後來偶而在書報攤上商業雜誌封面看到梅森父親影像。

    「很好,只是老了十幾歲。看來他過得比我快活。」梅森苦笑。

    他父親最近才又要跟年紀差一大把的年輕老婆離婚,其實水漾離開後他也沒接受任何政治或商業聯姻。他只丟了一句要結他自己去結。富家女怎麼可能願意因為錢和老先生結婚呢。當然啦,父親也不缺想享受榮華富貴的美女願意自動送上門。不過聽說父親的年輕老婆突然發現愛女人的性向,所以求去,這大概會讓父親放棄再找年輕美眉或結婚的念頭。

    爺爺和父親當初把水漾逼走根本是多餘的行為。

    車子來到海邊懸崖上某個外表平凡沒有任何招牌的白色日本式建築停下,泊車員和門房上前為他們開車門。

    伊森在餐廳包廂裡看到堂哥和堂嫂一邊拌嘴一邊隨著服務人員走來。和以前水漾總是安靜跟在梅森身旁差異很大。

    「就是你這傢伙騙我去看風水!」水漾在梅森和服務人員停下來的房前看到到過她店裡那位年輕帥哥。

    「這是伊森,妳認不出來了?」

    水漾瞪著伊森。

    「對不起。不要對我生氣,都是梅森要求。」伊森在兩人落座後連忙拉開笑容道歉。

    「貧嘴,你這傢伙可是要求你就會照作的嗎?」水漾恨恨地說。

    她開始懷疑伊森當年根本放任她從戒備森嚴紐約郊區大宅溜走,故意不阻止她偷溜,好讓梅森派人追查她去向。

    高級日本料亭位在靜謐的面海懸崖邊上,傳統日式紙門包廂每個都有小陽台可觀景,天氣好的時候,身著和服的服務生會打開陽台遮陽紙門和超大尺寸玻璃落地門讓客人盡情享受夕陽和微風。

    「我已經先把菜點好。」伊森笑笑,接收梅森傳來的眼色,沒理會水漾繼續嚷嚷。

    「文件。」梅森把手上一疊簽好的公文夾遞給伊森。

    「謝啦。」伊森將文件塞進放在座位旁公事包。

    「打擾了。」身著日本和服年輕女服務生先傳來聲音,然後伸手打開通往門廊紙門,竟是金髮碧眼美國白人,說著英文的夏威夷日本料理店別有一番風情。

    當伊恩和梅森討論起公事,水漾只是默默把清酒當水喝。

    滿桌的京都懷石料理,擺在白玉盤子組的冷食類生魚片和現煮活蝦、小菜,再來是烤、炸、蒸等熟食,接著是白飯、味增湯、醬菜和醃過的魚子,還有日本麵食、甜點、一大片哈密瓜,餐後奉上熱綠抹茶一杯。

    不斷因上菜打開的紙門傳來陣陣在大廳現場演奏三味線樂音。

    走來走去的服務人員,讓她不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對伊森和梅森發作,生起悶氣。

    「別喝了。」梅森把白玉小酒杯和小酒瓶自她手中搶走。這女人原本滴酒不沾,在離開他十年間敢情是轉性成酒鬼。話說回來,離開他如果是她為了爺爺和父親提出的金錢而自願走開,那她就不會學會喝悶酒。

    「伊森呢?」水漾抬起頭,對面的年輕男人已經不見。

    「他先走。」梅森拉起水漾,她順手從布團座墊旁撈起手拿包,腳步有點不穩靠在他身上,但看樣子還沒喝得很醉。

    「要來就來,要走就走,連再見也不說。」水漾皺眉。

    「他道別過,是妳沒聽見。」梅森拉開紙門,揮手支開想上前幫忙的服務人員,摟著她走到電梯前。

    「這裡怎麼有電梯?這明明是一樓。」水漾說完打個酒嗝,手還不忘遮著嘴。

    「這是沿著自然地勢建的旅館。」梅森把她拉進電梯。原來這間餐廳是在旅館頂樓,因地勢就像位在一樓。

    「旅館?我們不回家?」水漾倒是很自然想起回家這件事,忘了目前所處狀況是被迫跟梅森住同個屋沿下。

    「不,我喝了酒,不開車回家。」梅森失笑,這女人喝醉比沒喝酒話還多,不過倒是很能有話直說。

    「那伊森還開車回家。等一下被警察捉走。」水漾只覺得被拉來拉去,讓她更頭暈。

    「放心,他沒喝。」梅森拉她走出電梯,在兩道日式拉門前停下,手暫時離開他認為不太醉的水漾身上,雙手拉開門,把她拉進門才又把門闔上。

    她不穩的跌在玄關脫鞋處可坐下脫鞋並通往室內的高起地板,梅森脫去她高跟鞋和自己皮鞋,按下牆上一個按鈕,兩邊兩道霧面隔音玻璃拉門,在緊閉的日式紙拉大門後方自動關上。

    這個地方是他公司承接建築和設計的,是他批准設計圖面,對建築和室內設計暸若指掌。

    他推開通往室內紙門,撿起她掉在地上的手拿包,直接把她抱起往裡面走。

    室內褟褟米地板,牆上掛著書法,下面擺了一個華麗貼金箔花瓶,上頭還打著燈,把瓶子照得金光閃閃。另一邊有個大床和開放式附拉門浴室,陽台上有個冒著煙的天然石製溫泉池,走近一看,其實陽台半個是石窟,房間是依著海岸石壁蓋成,溫泉池是在石窟之中鑿出來。

    「妳又喝醉了。」梅森把水漾丟在床上。

    「哪有,亂講,我沒醉。沒醉。」水漾雙手在空中亂舞。

    「喝醉的人才會說自己沒醉。」梅森走進浴室將衣服一件件脫好掛好,在腰上圍條浴巾才走出浴室。

    「你看我還找得到扣子。」水漾拉開腰間寬皮帶,解著深色洋裝前排扣子。

    「快睡。」梅森拉被子蓋住她。

    「你不睡還叫別人睡。」水漾看著梅森把浴巾圍在腰間,走進門大開的陽台溫泉池。她也跟在他身後,卻被他踏進池裡時湧出石子地的水滑倒,噗通一聲掉進比陽台地板低的溫泉池中。

    「妳這個麻煩精。」   夏威夷日夜溫差大,夜晚室外頗冷,水漾勉強從水池爬出打了個寒顫,梅森失笑無奈地離開池子台階抱她回到室內浴室,沒想到這女人喝醉酒是這樣麻煩,她隔天醒來不會因為羞愧想殺了自己才怪。

    「你才麻煩精,快點跟我離婚。」水漾靠在淺黃色大理石洗手檯邊站著,喝醉就注意力降低的她任梅森脫她身上全濕的衣服。

    「妳真的想跟我離婚?」梅森伸手褪下她洋裝下蕾絲小褲,拉開她已解開前排扣子的洋裝。

    「對。」水漾醉到不知道梅森在脫她衣服。

    梅森伸手到她背後解開小扣,拉掉蕾絲內衣。

    「妳真該被好好處罰。」梅森吻上她胸前柔軟,一路吻上她頸子,留下紅色印子。

    「腳沒力了。」水漾軟軟貼在他身上,被他撩撥而挺立的胸前頂著他,又打個寒顫,沒關門的面海陽台不時竄進冷風。

    梅森抱起她大步越過房裡,走進室外溫泉池。

    他坐在水裡,雙手圈在水漾腰支,讓她跨坐在身上,將她腳彎曲成跪狀,跪在他身前,他將她拉近。

    「你要做什麼?」水漾只覺得下身頂著個什麼,身體裡有奇怪騷動感。

    梅森沒答話,直接吻住她,放在她腰間的雙手把她向自己男性身軀推近。

    「啊。」水漾感覺異物入侵身體般喊出聲,雙手頂住他胸膛推拒著。

    「乖乖的。」水漾腳開開坐在他身上跟他面對面,他吻著她。

    他緩緩拉著她腰前後擺動她臀部。

    「噢。」水漾對這新刺激張大眼感覺著,雙手不再推拒他身體。

    「妳喜歡這樣?」梅森雙手摸著她胴體。

    水漾沒回答,只是滿臉好奇,緩緩前後動起自己臀部,驚訝臉上慢慢浮現紅暈。水面波圈以他們為圓心有韻律的往外擴散。

    「哦。」水漾唇邊忍不住逸出讓她醒著時會不好意思到想鑽洞躲進去的聲音。

    她整個身體不要臉的貼在梅森胸前,大腿大開貼在他下身,他更拉開她雙腿,讓自己更深入她身體核心深處。

    「嗯。」水漾雙手圈上他頸項,烏黑長髮隨身體向後仰,微張雙唇溢出幸福輕嘆。

    梅森吻著她身前兩團細白,輪流用手和嘴挑撥著,水漾身體無法控制地弓向他索求更多。

    梅森吻著她唇畔,雙手繼續前後推著她玉臀,水漾配合地前後搖動皮白嫩的臀,主動的吻著他雙唇,小巧舌尖碰觸到他整齊牙齒,跟他厚實靈舌一起跳舞,直到兩人攀上愉悅天際頂峰。

    「我愛妳。」梅森在趴在自己身上的她耳邊說著,邊吻著她耳朵,手掌貼著她腰身。

    「真的嗎?」

    耳邊的搔癢和引來酒醉的她呵呵笑出聲。

    「真的。」

    「笨蛋。」梅森至今還不敢相信水漾當初連跟他訴苦都沒有就走了。

    她原本對他是有話直說,還帶點任性的大小姐脾氣,對自己的室內設計圖和室內裝潢成品可是不容別人隨意修改細節,更別說平常行事作風。他知道水漾的家庭狀況,離開他,她等於無處可去,以她不喜歡麻煩別人的性格也無法去跟在臺灣繼承她父親一切的異母兄姐聯絡。想到這他心裡泛起陣陣心疼,把她擁得更緊,她把頭輕放在他肩上。

    「啊!你怎麼在我床上。」水漾醒來嚇得大叫,窗外天色已經大白。

    「是妳爬上我的床吧?」躺著的梅森胸膛上下起伏快要笑出來。

    這女人喝過酒後醒來一點都不記得發生過什麼。

    「我們在哪?」水漾慢慢意識到環境不同於梅森家。

    「旅館。妳不記得了?」梅森看著水漾搖頭。

    「我得去店裡看看。」水漾掛念著艾蜜莉和小孩是否被帶走,她還是無法相信梅森不會偷偷告訴黑道老大鄧肯邁克斯關於艾蜜莉的去向。

    梅森沒有反對,起身走到浴室準備淋浴,畢竟他答應她可以行動自如,只要她每天返家扮演好妻子角色。既然她回到他身邊,他無意限制她或改變她日常生活。他要的只是她回到他身旁,兩人過原本想過的平靜生活,不要再被任何事影響。

    水漾腳步不穩跟在他身後走進浴室沖水再把他遞來衣服一件件穿上,覺得頭很重,動作變得很慢。夏威夷風大,對亞洲較東南海邊比起來算是較乾燥的海島,加上室內空調,衣服乾的速度很快,過夜就乾燥。

    快速沖完澡的梅森來到水漾身後,碰到她身體才發現她身體溫度異常地高。

    「妳生病了。」梅森想起昨夜雖然溫泉水很熱,但是在夜晚室外還是很冷。

    「沒有吧。」話才落下水漾突然頭暈,扶住洗手檯。

    「妳喝醉酒比清醒誠實。」梅森轉頭看看室內外,確認所有東西都沒遺落,一把將她抱起來,不管她出聲作出抗議,越過床邊讓水漾拿起擱在床頭櫃的手拿包就走出房間。

    水漾拎著高跟鞋,讓他抱著到車旁,還好早上這家隱於市的旅館出入客人和人員不多,不然喝醉還跟個男人在旅館過夜又被抱到車旁,她不羞愧得想死才怪,雖然他還是她老公。

    「我們去醫院。」梅森讓水漾站在車旁,幫她打開車門。

    「醫院?我不過是著涼吧,休息一下吃個藥就好。」水漾扶著車門站在車門和副駕駛座之間。

    美國健保制度不齊全,如果是上班族公司會幫員工投保,水漾這種開店族和店裡算命跟店拆帳的個體戶姐妹們得投保昂貴個人健康保險或是付給醫療院所較貴現金看診費,加上看醫生都需預約,現在臨時去醫院只能掛急診。誰聽過年輕成人感冒去醫院掛急診?感冒原因還是在戶外作那件她清醒時無法啟口的事。

    「好。那我們去藥局買藥。」梅森想起家裡他才剛搬進去,沒有醫藥備品。他不想站在風中跟生病的水漾爭執,但心裡提醒自己,如果她明天更嚴重,就得帶她上醫院。

    「你可以送我去店裡一趟嗎?」水漾坐進車裡扣上安全帶時抬頭問他。

    「不可以,到城裡還要很久,妳發高燒該回家休息。有事妳打電話去就好。我本來就幫妳請了幾天假。」梅森說完為她關上車門,繞過車頭。

    水漾透過擋風玻璃朝著梅森吐舌頭做鬼臉,梅森大笑。

    「妳好幼稚。」梅森坐進車裡發動車子。

    「你才幼稚,什麼都不讓我做。」水漾不舒服地靠向椅背閉上眼。

    梅森不久後在回家路上將車停在一個離海岸不遠,有著大型停車場的商店區裡大型藥局兼生活用品店前停下,車外海風還不小。

    「由內鎖上車門,在這等我。」梅森拔掉車鑰,夏威夷雖然算是美國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但他做事向來小心為上。

    「好。」水漾除了頭暈還開始流鼻水,紅著鼻子抱著梅森車裡面紙盒包紙水餃,聲音充滿鼻音。

    她注意到走進商店的梅森左手上竟然出現那只銀色婚戒,她這才舉起自己的手,發現當年的婚戒竟不知何時回到自己左手指上。

    「可惡。」水漾用鼻音罵著,邊用面紙揉鼻子。

    她不認為兩人可以這麼容易回到過去,時間改變很多事,他們都是完全不同的人了。她剛離開梅森時在報上看過梅森在她走後在父親和家族壓力下為鞏固尚未穩定的權力,曾有個出自政商關係良好家族的未婚妻,後來分手了,但她無法得知整件事是否空xue來風。

    「吃藥。」梅森好不容易擺脫商店裡不斷搭訕的女人們,將一袋東西放進後車廂,坐進車裡遞給水漾藥和水。

    「你了買什麼?怎麼一大袋?」

    「一星期食物和生活用品。」梅森將車開離商店停車場。

    「為什麼買那麼多?商店開車來又不遠。」

    「我就可以安心在家照顧妳。誰知妳多久會好?」

    「你在詛咒我嗎?而且你不必去公司上班?」

    「妳不知道這年頭人不必到辦公室也可工作?還有,我怎麼捨得詛咒性感可愛的小妻子。」

    「閉嘴。」水漾臉紅地想起兩人才再度遇見不到幾天,卻一直給他趁虛而入的機會,不管是她的身體還是心靈。

    「妳覺得如何?」午餐時間梅森離開自己在一樓的辦公室,走進二樓房間。

    「不太好。」水漾掀開蓋住自己全身的蓬鬆棉被角落冒出腦袋瓜,聲音變得沙啞。床頭櫃上堆滿藥品和礦泉水。從浴室拿出的有蓋垃圾筒裡裝滿包著鼻涕的面紙水餃,幾乎冒出垃圾筒,蓋子幾乎蓋不上。

    「我幫妳預約明天醫生看診。」梅森在床畔坐下,伸手探她額頭溫度。

    「嗯。」水漾像融化奶油般攤在床上,沒有多說反對話語。

    「起來吃點東西。」梅森站起身。

    「我爬不起來。」水漾把棉被蓋回頭上。

    「我拿上來。」梅森回身走下樓。

    梅森再度上樓,手上端了碗白色東西,裡面還有一支湯匙。

    「起來。」梅森放下碗在床頭櫃,拉起水漾在她背後床頭塞了幾個枕頭。

    「過去一點。」梅森命令她將身體移進床裡一點,好讓他坐在床沿。

    「張開嘴巴。」梅森裂嘴笑著,拿湯匙舀起中國餐館外送的用料豐富粥品,他很滿意這種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沒有任何抗議的狀況。完全無視水漾皺著眉瞪他。她只能不甘願的把送到嘴邊的粥吞進去。

    安靜生活沒過幾天,就無風起浪。

    太陽慢慢往西斜下,橘色和紫色彩霞染滿天空白雲,遠處海岸有許多白浪往海灘推進。

    「太太!   太太!」

    每週會前來一次的園丁為整理梅森在夏威夷近郊房子的花園方便而開啟大門直接開車進入沒有關上門,因此同時前來工作的鐘點女傭來不及阻止陌生女人下了計程車後拉著行李長驅直入大門口柵門直接走進房子裡。女傭匆忙跟在女人身後,連忙喊著水漾。

    「妳是誰?梅森呢?」濃妝豔抹的女人看著眼前穿著短褲和簡單白T,正在自己動手鋪設梅森尚未完成兩個房間木質地板的水漾出現在玄關。

    「我是他的妻子。」水漾手上拿著一個長木板,另一手插腰。來者不善!她心裡響起警鐘。

    「妻子?妳是他前妻?」女人睜大眼。

    「我們沒離婚。」水漾不想多作解釋,她稍微知道這珠光寶氣女人可能是梅森那個傳說中的分手未婚妻。

    「騙人。」女人大喊。

    「送客。請這位小姐出去。」水漾不理會陌生女人,眼光越過女人跟鐘點女傭交代後轉身想回到室內工作。

    如果訪客不受屋主歡迎,在美國可是能訴諸法律把人趕走的。眼前的女人自視甚高,不會希望事情鬧大的。

    「我會叫梅森跟妳離婚。」女人生氣跺腳,在離去前不甘心拋下一句話。

    「請便,我求之不得。」水漾哈哈大笑頭回也沒回,在玄關留下笑聲回音。

    看樣子這個女人真的是梅森那無緣未婚妻。水漾回到梅森身邊不久就感受過他無敵女人緣,到哪都是一樣吸引許多女人,還有女人不管她跟在一旁,就大刺刺調戲起梅森。不知是她身材在美國太像青少女,還是別的女人認為她沒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