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Chapter 7
她其實有點不高興雷克讓年紀已經不小而且喪偶的管家太太二十四小時隨傳隨到,不過雷克並不常在家的樣子,薪水卻也一毛不少,所以管家似乎也不太介意。 他正坐在沙發上看書。過去幾天他的助理會過來協助他工作,他做起工作倒是沒有什麼失憶的現象。 她必須想出辦法逼他露出馬腳,前提是他在假裝。 「你吃過了嗎?陪我吃晚餐好嗎?」她明知故問。 雷克沒有說話,繼續看書。他每天晚上有看書的習慣,她以前都是回到家倒頭就睡,沒想到這個大忙人還能這麼有閒情逸致。 「雷克。」她走到他身旁坐下,拿走他手中書本。 「百貨公司的工作對妳很重要?」 「你在吃醋。」襄雅站起來開始整理白天被雷克助理當成臨時辦公桌的餐桌。 「妳為什麼答應我的求婚。」 「你沒求過婚。」襄雅趁機測試他的記憶。 「是嗎?」雷克皺眉。 「真的。」襄雅把菜餚放到餐桌。 「但是妳不介意戴那個戒指。」 「你都買啦,我介意做什麼。」她繼續忙著放餐具。 發現雷克悄悄找出她的戒指尺寸購買合適的戒指,她的確有點驚訝,因為兩人的關係並不穩定。 「我們怎麼認識的。」 「說來話長。」 「我想聽看看。」 「那麻煩你移動到餐桌這裡,我可以邊吃晚餐邊告訴你。」 雷克多半只聽不說,偶爾發問。 晚餐算是很美味,管家很細心要廚師準備亞洲菜色,青木瓜沙拉、烤沙嗲、蛋花湯、泰式炒麵,她畢竟在新加坡長大,對亞洲食物有一種特別的偏好,但是她學的是西式廚藝,所以有很多小秘訣的亞洲菜她沒辦法做得道地。 襄雅從幫雷克工作的經驗知道他喜歡西式食物,這些菜對他來說只能偶一為之,管家還真現實,誰對她呢好從菜色和服務就感覺得出來。以雷克個性,大概是個難以討好的老闆吧。 「妳真因為我的前未婚妻認識我?」 「我是她的好朋友。」襄雅避開雷克和父親的恩怨,不過她也真的是透過好朋友認識雷克的,雷克父親和她父親的恩怨,她那時根本是完全不知情。 「但是妳破壞我們的婚禮?」 「不算破壞。」是女方不想結婚,愛上別人,不敢對期待有個富有女婿的父母或是高傲的未婚夫說出口,而要求她這個好朋友幫忙。 但襄雅不想說出來,雷克要怎麼接受女方不是在離開那場婚禮後不久愛上別人,而是早就愛上別人。驕傲如雷克要怎麼接受輸給一個在各方面都比他差的男人。 「但是,我的meimei、助理和公司的人,談起妳卻好像不太愉快。」 「你想太多了。」襄雅知道是父親對雷克父親做的事,他身旁的人知情所以不愉快。 「妳不會瞞我什麼事吧?」 「沒什麼好瞞的,你失憶之前知道所有的事,或許很快會想起來,我騙你做什麼。」 「也是。」 「你不喜歡我忙百貨公司的事?」 「妳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算是病人。」 襄雅把餐桌上盤子和廚餘放到推車上,最後她終於說:「百貨公司折扣案進行的差不多,大概不需要我了。」 「以後那些事交給僱員去辦就好。」 「是。」 「妳不開心?」 「不,只是我以前是工作狂,所以閒下來不知道要做什麼。」 「我工作的時後,妳可以去仕女俱樂部,或是逛街購物、喝下午茶都可以,我不會限制妳的行動。」 「我以前去都是在與貴婦們套交情好做生意。」 「妳沒有特別喜歡的娛樂活動?」 「好像沒有。」如果烹飪和烘焙不算娛樂活動的話。 「有任何需要就從這個銀行帳戶提用,這是提款卡和信用卡。」 「我不需要。」 「妳是我的未婚妻,助理說妳沒有家人,妳也沒工作,妳的花費當然由我出。」 要不是雷克,自己也不會落到今天的下場,襄雅心想。 「我可以去工作。」 「不,妳可以和我的朋友們的太太做慈善事業。」 襄雅其實不特別喜歡倫敦,但是雷克正好和她相反,他閒暇的時候喜歡去紳士俱樂部,英國上流社會的男人幾乎都在那幾家碩果僅存的貴族娛樂場所出入。大部分上流社會人士都在倫敦和郊區都有房子,雷克卻沒有在英國鄉間置產。 「你覺得我的能力只能做那個?」襄雅覺得雷克根本記得所有的事。他對她的工作能力向來評價不高。 「是妳會有比較多時間陪我。」 「以前你對我工作能力評價不高。」她小心的不露出馬腳,試圖引誘他說出更多。 「我不記得以前和妳之間的事。」雷克雙手一攤,擺明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 雷克搖頭,拿起柺杖。 「今天有個女的來找我,我的助理說她是公司大股東的遺孀,所以繼承那些股份,助理說我和那個女人約會過,真不知道我以前這麼沒眼光,我已經要助理去說服那女人賣些股份給我或其他有興趣的董事會成員。」 「你不認得她?」襄雅緊張起來。 「有些面熟,但是不記得她是誰。」 「那你不記得我嘍?」 「妳想說什麼?」雷克回到沙發坐好。 「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分開住試著當朋友嗎?」 「我們交往之前不是朋友嗎?」 「我們從來不是朋友,也沒有交往過。」她像是在打謎語。 「胡扯,那樣我怎麼會買那對婚戒。」 法國警方今早給他的報告,說他出車禍前才去把新刻上名字縮寫的指環從珠寶店裡拿回來。助理記得他詢問過百貨公司她的指圍,因為她以前都在自家百貨公司購買身上所有東西,常上媒體,所以他猜到百貨公司有尺寸的紀錄。 「我不清楚。」襄雅把餐車推到門前。 「管家說廚房電子酒櫃裡有酒,妳選一瓶,找兩個杯子一起拿來。」 襄雅打開門,挺直背部走出去。她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我以前對妳不好?」 「你怎麼會這麼想。」不是不好而是很糟,襄雅想。 「妳一副很想離開我的樣子,在醫院妳要騙我回來才戴上戒指。」 襄雅手指沒有戴著那個戒指。 「我怕弄丟收起來了。」她決定說謊。 她剛回到倫敦第一次踏出雷克家門就遇到許多注意,好似全英國都知道她和雷克的事,熟人和記者都在追問。雷克的助理說股東會之後倫敦商界就盛傳她和雷克在一起,說她為了愛情放棄百貨公司讓給雷克。而雷克知道外面的風聲,所以才會在回國後立刻把她帶到法國的莊園。 「我喜歡看妳戴,丟掉再買新的。」雷克無所謂的說。 「你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事?」 「發生什麼?」 「很多閒言閒語,我去的每個地方人們都用有色眼光看我。」 「我不在乎別人說什麼,妳也不必要去在乎。」 襄雅沒說話,把倒滿酒的杯子推到他面前。 「我想去休息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 「我介意。」雷克拉住她。 她重心不穩跌到他懷裡。 「雷克!」她急著要站起來,雙手推著他的胸膛。 「不,讓我抱著妳一會。」他的手壓住她的臀,不讓她離開他的腿上。 他強壯的雙手讓她沒有選擇。 她遲疑一下,輕輕將頭枕在他肩膀上。 「乖女孩,就像這樣。」 她睡眼惺忪的醒來,發現竟然坐在雷克腿上睡著。從雷克爭奪百貨公司介入她的生活開始,她幾乎沒有睡好的一天。 「嗯。」雷克被她吵醒。 她自從來到這裡,和雷克是分房睡的,他也沒有碰過她。 「對......對不起,我這就起來。」 襄雅幫雷克站起來,一邊扶著他,一邊伸手要去拿拐杖,結果她手不夠長,反倒和重心不穩的雷克一起跌到沙發上。 雷克笑出聲:「妳扶我回房再來拿拐杖放到我床邊。」 「噢,好。」襄雅覺得很糗,沒有思考太多就照做。 她還沒進過雷克的房裡,等雷克坐在床上她才意識到。 房間面對著倫敦最棒的風景之一,外面夜景美得不可置信,床正對著超大的窗。 襄雅還來不及回過神來,瞬間就被雷克壓在床上。 「雷克,你的腿。」 「我想它好的差不多了。」 「你騙我。」 「不然妳怎麼會答應不再去百貨公司。」 因為雷克的meimei是這波名媛名模風潮大熱門之一,百貨公司現在對企劃案做最後決定的人不知道襄雅和雷克的meimei之間有不愉快,請求雷克讓其妹擔任年底折扣和假期檔期的代言人。 很不幸的出發到瑞士山區拍攝之前,百貨公司長年合作公關公司做拍攝現場整體造型概念的人病倒,企劃案原構想人襄雅受到百貨公司請求親自出馬。雷克因為已經行動自如,而且自己meimei也參加這工作就沒有對襄雅的加入多說。 工作人員人數眾多,導演決定集體行動比較方便,捨棄單次搭乘人數不多的直升機,在巴士不能再前進的地方改搭纜車。夏天要實際拍攝冬天的景象必須到山上。 「哇!」雷克的meimei沒到過瑞士,一切都很新奇。 工作人員搭乘一台纜車,前方和後方各有一台載滿普通遊客的纜車,雖然不是滑雪季節,夏天的瑞士仍舊吸引許多遊客到清新的翠綠山中遊覽。 「風很大。」某個女性工作人員可能有懼高症,有些害怕。 嘣。的一聲,三台各能搭載多人的纜車卡在半空中。 襄雅摀住耳朵,她不怕高,但是怕別人的尖叫。 纜車裡的人忙著找方法和外界聯絡,終於等到直升機將前來救援的消息。 幾個小時後直升機到來,纜車裡又開始忙碌打開車廂上方的緊急逃生口。 「關小姐。」其中工作人員喚醒襄雅的沉思,要她沿逃生梯爬上去。 「不,身體不適的先走。」襄雅堅持。 「這...。」 「有人問起來就說我有責任留下來。」 「是......。」工作人員礙於她是前老闆,又是現任老闆的未婚妻,不得不讓步。整個倫敦都知道關襄雅和雷克?萊博特的關係,就算兩人不明說,當屬下的也不敢踰越。 救難直升機只接走一兩批老弱婦孺和身體狀況比較差的人就因為氣候不得不宣告暫停,留下補給品和毛毯,不久夜晚降臨,山區伸手不見五指,西方國家近年來為避免夜間救援造成更大傷害和救援人員危險,沒有立即危險的話無論如何都必須等到天亮才會重新開始。 「喝點酒會讓身體溫暖。」 襄雅以老闆未婚妻身份照顧完車廂裡工作人員的需要,看大部分的人都睡下,就到用毯子包得緊緊的雷克meimei身旁坐下,揚揚手中酒瓶和塑膠杯。 「不想喝。」 「我不會絆住妳哥。」她把杯子放在地上,替自己倒了一杯酒,拉緊身上毛毯,用兩個人才聽得見的音量說。車廂內只有一盞露營用電池發電的燈放在正中心。 襄雅過去算是時尚業界的人士,哪會不知道八卦雜誌寫過雷克meimei參加派對酒量很好的新聞。拒絕算是不想與她往來的意思吧。 「妳會離開他?」 「他本來就不屬於我。」襄雅看看手上在微弱光線下仍舊微微發光的戒指,喝下一口酒。 「妳愛他嗎?」 「我不懂愛。」襄雅說的是實話,她的父親從來沒有教過她,學校也沒有教。從懂事起,父親對她就像對一位員工。 「他對妳不會認真,妳最好不要期盼什麼。」 襄雅無聲笑了,雷克的meimei還像個小孩,也難怪,雷克和meimei年紀差很多。 「是嗎。」 「我認識我哥一輩子,比妳瞭解他。」 襄雅笑而不答,又喝一口酒,身體往後靠在車廂牆邊,閉上雙眼。 雷克不敢相信襄雅離開他身旁才不到一天就出問題。 「老闆。」雷克的助理安排先脫險到醫院檢查過身體的公司人員住進旅館,來到旅館酒吧找他。 雷克沒有說話,他不願意承認他很害怕,烈酒和人群幫忙掩蓋他的不安。 「公關公司說會想辦法借到攝影棚最快的檔期,改用棚拍和電腦處理折扣廣告的拍攝。因為倫敦所有攝影棚都要等,拍好後製會有點趕,不過應該沒問題。」 雷克點點頭。他後悔答應襄雅為了較好的效果採現場拍攝。 「去休息吧。」 「是。」助理見雷克表情嚴肅不敢多說立刻離去。 雷克離開酒吧,回到旅館房間,窗外可以見到一片黑暗中遠處傳來三道微弱燈光,那就是襄雅所在的地方。他走到窗前,試圖看清燈光所在的地方,卻除了光芒什麼都看不到。 稍早警方說風太大纜車自動停止運作,纜車繩暫時安全無虞,但他無法不去想萬一鋼索支撐不住的結果。 他走到房間桌前,翻開車禍時缺頁的調查報告副本,裡面私家偵探清楚寫著附件的照片是來自別墅通往碼頭的攝影機,有他meimei和那個纏著他不放的股東未亡人。他希望他meimei和襄雅掉到水裡的事沒有關聯,只是剛好遇見那女人。 「哥!」雷克meimei從醫院大門朝他飛奔而來。 襄雅在後緩緩朝他走來。 「妳先上車,我有話跟妳說。襄雅會搭另一部車。」 「噢,好。」 見meimei鑽進車裡關上門,他轉身等襄雅走到他面前。 「妳好嗎?」 「嗯。」 「我有話跟meimei說,妳搭後面這台車,送走她之後,我有事想問妳。」 襄雅有不好的預感,她看著他的雙眼,緩緩點點頭,進入後方另一台車子裡。 他大概是要質問他meimei。襄雅想起那份報告。 車子開過一個有警衛的閘門不久停下,透過車窗,她看見雷克meimei哭著跑上小飛機。 她看見飛機艙門關上,雷克提著公事包換搭她乘坐的車子,沒有要三個人一起搭機的意思。 「你對你meimei說什麼?」襄雅見車子開動逐漸遠離準備起飛的小飛機,好奇的問。 雷克從公事包拿出一疊紙遞給她。 「你記得這份報告?」襄雅以為他總算要坦誠自己沒有失憶。 「不記得。是助理給我的。」 「噢。」她有點失望。 兩人搭另一台飛機回英國,雷克的meimei被送回澳洲,雷克要meimei的經紀公司停止她所有工作。襄雅好奇他用了何種方法說服把熱門模特兒從排好的工作表上拉下來,但他什麼也不說。 她猜大概是用錢擺平。 「妳不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我掉到海裡啊,上面不是寫得很清楚。」 「我妹不喜歡妳,為什麼?」 「這你要問她。」 「她也說相同的話。」 「我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 「她說我父親是因為妳父親過世的。」 「她......她還說了什麼?」襄雅很想知道。 「妳破壞我的婚禮。」 「還有?」 「我把妳繼承的百貨公司買下來。」 「不只這樣。」 「我讓妳走投無路。」 「說得比較輕鬆。」 「所以,妳為何破壞我的婚禮。」 「你meimei應該不會跳過那個。」襄雅苦笑。 「妳在婚禮進行中宣稱是我的情婦,故意用帽子和頭紗遮住臉,然後就跑了。但是我認得妳,妳是新娘最好的朋友,我們見過很多次面,我媽媽和meimei相信我的話。」 「私家偵探的報告都出來,你妹看來也照實說。」襄雅不想多加解釋。 雷克不會想知道自己其實被新娘擺了一道,新娘心所屬的對象很多方面比不上他。 她不能說新娘利用她的正義感,因為新娘在父母一定要結這門親事時走投無路又不敢說已經愛上別人,就騙她說懷孕。況且她自己對雷克有好感,雖然她那時候不清楚自己的感覺。 「我妹說,因為我不願意追究,又希望她們別說出去,選擇離開一陣子。她和我媽承受很多親友的壓力,大家以為我真的在婚前就出軌。」 「和你後來的報復不太相對。」 「大概是因為當我再度回家,發現新娘已經快速結婚。」 「我猜是你妹說的。」 「沒錯。」 「你真認為你妹把我推到海裡?」 「雖然她不喜歡妳,但沒有想害死妳的理由。妳說呢?是誰推妳?」 「我沒看見。」襄雅還是堅持一開始的說法。 她無法分辨雷克真失憶還是假失憶。 「還是那個闖到我家的女人。」雷克裝作思考的樣子。 「我說了,沒看見。」 「助理說我和那個女人約會過,或許她嫉妒妳?」 「她又不知道我們......。」上床。襄雅意識到自己不應該說,免得雷克想佔她便宜。 「我就很好奇我們之間進展到何種程度,我會想向妳求婚。」 「你大概誤會了什麼。」 「所以妳對我沒有意思,只是玩玩的。」 「我沒這麼說。」 雷克帶著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襄雅搖搖頭:「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嗎。」雷克並沒有被說服。 「你確定要換模特兒?」 「我妹需要反省,花花世界讓她有點迷失。」 「好吧,你是老闆。」 襄雅不再說話,看著小飛機窗外,不知不覺睡著了。 雷克接著幾天都忙著恢復到公司上班,沒有空管她,所以她一接到電話就出門到百貨公司廣告在倫敦的拍攝地點。 因為年底主打各式平底鞋和寬鬆長褲以及正式加點運動風的衣物,所以公關部門要求拍攝地要實景加上佈景混搭。這天拍攝點在倫敦近郊一個古董汽車維修廠的倉庫。 「關小姐。」 「導演。」襄雅認識合作的導演。 「模特兒去換裝,您要不要看看拍好的部分。」 「我不是老闆了。」 「聽說折扣廣告創意是從您來的。」 「是沒錯。」 「早上拍妥折扣的部分,我剛好要與助理和百貨公司公關看看拍好的部分是否需要修改,請加入我們。」 「好。」襄雅點點頭,想必導演聽說她和雷克的事。她再拒絕就太不給導演面子。 「導演真厲害,把我的想法拍出來。」襄雅在拍攝現場看完拍好未剪接的影片和照片之後稱讚。 「我們合作很多年啦,百貨公司的形象深深印在我的腦海裡。」 「模特兒出來了,我在一旁看,不必招呼我。」 「好。」導演用手勢暗示助理帶襄雅去用擺滿水果點心的桌旁。 男女模特兒在古董汽車旁擺姿勢,導演不斷的和攝影師溝通,一旁還有攝影機側錄現場,襄雅知道現在這個時代要是沒有側錄放到社群網站,廣告也只不過是死的,不會自行流通。模特兒的名氣不如雷克meimei大,不過也算是業界新星。 待上好一會覺得拍攝沒有問題,襄雅趁幾位新模特兒到來時向導演和工作人員道別。她想去別家百貨公司逛逛,刺探軍情,順便看看最新流行。 「你能說服關襄雅賣掉新加坡百貨公司建物和土地很不容易。」大老遠從新加坡來和雷克簽約的業主說。 「她是我的未婚妻。」 「難怪。關老走了,她也可以過自己的生活。」 「您試著向襄雅買過?」 「是。那時候有消息說百貨公司開始出現經濟問題,我就請英國的律師提出要求。當然,市場上她不會承認有經濟問題。」 「她那時候不肯賣的理由?」 「關老剛過世,她說想維護父親的資產。」 「她現在不這麼想。」 「原來如此。你大概不用花什麼力氣就說服她。」 雷克笑而不答。 在助理的建議下,雷克以東道主身份請新加坡買家吃頓飯,以符合亞洲做生意的習慣。 助理挑選一家一半是古典英式酒吧,一半是餐館的餐廳。 點好菜等待餐點的期間雷克和助理以及買家閒聊,多半還是商業話題。 「關老要是還在世會很得意有你這樣的女婿。」在前來倒酒的侍者離開後買家突然說。 「您認識襄雅的父親?」 「商場上難免會交手,不過關老把事業重心移到英國之後就很少聽聞他的消息。」 「您對他的評價不高?」雷克猜測。 「新加坡誰不知道關老的作風,他喜歡貪小便宜,佔別人便宜的事經常發生。不過他會有關襄雅這種女兒真是奇蹟。」 「襄雅像她母親嗎?」 「外貌並不相似,個性我就不清楚。當時新加坡盛傳她母親離婚後嫁給一個美國人,移居不久就在美國車禍身亡,那時候關襄雅還很小,我想她不清楚。」 「關老過世後留給她一些東西,我想她大概發掘了一些過去。」 「所以因此性情有些改變嗎。」買家自顧自點點頭。 雷克的助理是個年輕的男人聽得心驚膽跳。 眼前的老者並不知道雷克和襄雅父親的過節。雷克的父親算是被貪小便宜的關老逼得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