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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只女巫

    

四十五只女巫



    废物。红发的美艳女巫踩着摇曳的步伐从远处走来,站定在人群外。她幽深的绿色眼瞳有种淬了毒般的狠毒,此刻正毫无感情地看着自己的学生,就像看着一团垃圾,让你做一点小事都做不好,养了这么多年也还是没用的东西。

    毫不留情的话语让佩尼罗普面色惨白,瘟疫女巫站在原地呆呆低着头,周身萦绕的浓绿毒雾也垂头丧气地缩回了体内。

    老师,我我可以弥补,她身上有我的毒,只要让毒素发作起来,她一定会来找我们的。她像是忽然想到了这个点子,邀功一样眼睛亮晶晶地猛然抬头。

    然而她的老师还阴阴地没有回应,被二人无视的混血杂种们却出了声。

    之前发现有一个女巫悄无声息的从后方出现时,他们全都忌惮地站在原地无声打量,等看出她的体质不仅魔力淡薄甚至看不出天赋能力后,这些人就继续端起无赖的腔调不肯放走这两条大鱼。

    这位漂亮的小姐,你的好学生可是欠了我们一大笔钱啊。为首的壮汉嬉皮笑脸地扫视着阿莲妲裸露在外的雪白大腿,吊儿郎当地将手插在自己脏兮兮的裤兜里上前几步,还要继续说些没皮没脸的话。

    这位女士身上的袍子和饰品都是上等货色,华丽的金线在袍脚绣出堆堆叠叠的华丽符文,连手腕袖口上都缀满了细碎的青金石。

    富有张扬却孱弱,他们这种淤泥里生存的人怎么会放过嘴边的肥rou呢?

    可阿莲妲没有看他,甚至眼皮都没有抬一抬,始终用那种厌弃的眼神盯着佩尼罗普。漂亮纤细的手指只是探出袖子外虚虚一抓,那些围在四周的混血种们却像是被捏住心脏一样痛苦地嘶叫起来,面色狰狞地倒在地上抽搐。

    在使用这种阴狠的攻击手段时阿莲妲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学生,高傲的红发女巫像看着恶心的蠕虫一样四下扫了扫,离一个在她脚边惨叫着翻滚挣扎的混血远了点。

    佩尼罗普同样捂着心口惨白着脸半跪在地上,但她仿佛因为曾经多次承受这种痛苦,反而表现得比其他人镇定许多,还能断断续续地说话:老师只要让我引动毒素

    虽然承受着心脏被捏碎的痛苦,但她面上甚至带着希冀的微微光彩,就仿佛比起失去性命她更害怕让老师失望一样。

    只是还没说完半跪在低的瘟疫女巫就被自己的老师打飞出去,砰地一声撞在身后的建筑物上又滑落在地,细细的鲜血从嘴角流出,被她咳成通红的血沫,带着破裂的内脏碎片。

    阿莲妲依然踏着不紧不慢的妖娆步伐,踩着一地半死不活的身体走到自己的学生身边,面无表情地用自己冰冷的鞋底碾上她的脸。

    我说了,红发女巫冷漠地看着地上痛苦喘息的学生,伤到她的身体就要你死。

    她漂亮的祖母绿瞳孔像是两潭悠悠水泽。

    佩尼罗普模糊的视野里只有这样一双冰冷的星子,带着厌恶与鄙夷。那双眼睛的主人将她踩在泥里,冷漠地命令她收回塔弥拉身体里的毒素,爬起来把自己清理干净再跟着她去教堂旧址审判台等人。

    瘟疫女巫咽下一口血沫,像是早已习惯一样默默地服从了她的命令。

    塔弥拉抱膝缩在破旧建筑楼梯下的狭小空间里等了很久,胳膊上那阵刺骨阴寒消失时她发现了,但没有贸然查探,而是一动不动地静静躲着。

    直到窗外射进来的阴沉阳光完全消失。确定到了对她来说最安全的晚上,女孩才尽量轻慢地沟通了外界的影子,探查周围的环境。

    方才起了冲突的旧巷里横七竖八地躺了许多人,还有一种古怪却强大的气息。

    她用影子挨个探测过去,发现有的人已经没了气息,还有呼吸的也很微弱,看起来都没有什么外伤。那个光着上半身肌rou扎实的壮汉首当其冲没了呼吸仰面朝天倒在地上,表情还带着惊恐和痛苦,扭曲的面孔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死法。

    塔弥拉咬了咬牙,一窝身从狭小的隐蔽地里溶进了影子里,用自己的最高速离开这里。

    佩尼罗普应该没有这样将这么多人打死打伤的能力,那么是阿莲妲吗?

    阿莲妲来了这里,帮佩尼罗普解了围又将她带走,也许还让她解开了自己手臂上的毒素,但她没有急着来找自己,和她曾经表现出的对塔弥拉这副身体的热切完全不符。

    女孩咬了咬牙,猜到了原因。

    赫尔曼。

    虽然还没有见过阿莲妲,也没有和她当面交手,但对方似乎完全吃透了她的心思。也许是相信进城时佩尼罗普对她透露的教堂旧址审判台会引起她的注意,又也许是猜到她和赫尔曼有什么联络的手段,阿莲妲似乎笃定了女孩会去寻找赫尔曼。

    而她没猜错,塔弥拉确实会去。

    她在夜晚的亚特托城横七竖八的鬼魅阴影里高速移动,直到远离那片破旧的建筑群才敢停下来休息一下。

    躲在一堆发霉木柴后面的阴影里,女孩疲惫地从影子化作人形翻了翻腰包,里面还有一小袋rou干,几小块硬邦邦的奶酪和面包。她狼吞虎咽地吃了点面包干酪充饥,将rou干仔细留好给赫尔曼填肚子,凭直觉猜测,圣骑士应该受不到什么有礼貌的对待。

    她小小地回复了一下体力和精神,又顺手偷了一件挂在柴堆上的破烂布料围成一块脏污的斗篷将自己隐藏起来,学着路上多见的人一样半佝偻起身子,阴森森地从木柴后面走了出来,自然而然地融入街头人群。

    入夜的亚特托城比白天更热闹几分,街道两边一些白天毫无动静的房屋都点起了灯火,反而多了点活人的气息。

    塔弥拉从遮住面容的布料下偷偷扫视着城市,果然如佩尼罗普所说,那幢雪白的高台十分显眼,她一从建筑群里绕出来走到大路上就看到了。铸造教堂用的石料在夜晚里保持着显眼的耀眼洁白,在星斗的环绕下仍然带着肃穆神圣的气息。

    看到它的一瞬间,塔弥拉就想到了在鲸梭肚子里时赫尔曼看到的未来。

    一切都没有偏差,一切都如同写好了的故事一样顺利地发生着。赫尔曼伤重被抓,而自己要去找他。

    还有那场注定的死亡。

    说不怕是假的,虽然已经知道了很大一部分未来,但那个最终伤害她的危险的人仍不知道是谁,也许是佩尼罗普,又也许是什么另外的帮手,重重的危险和阴云仍然笼罩在她眼前,让她茫然。

    女巫呆呆地看了一小会,忽然回神,整了整挡住面容和大半个身躯的破旧围布,继续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赫尔曼说过的,不会让她死。

    那她也不会让赫尔曼死。

    圣骑士此时确实在教堂旧址。

    那个高个魔偶呆呆傻傻的,在主人终止通讯之后就张着手来抓他,赫尔曼老实地任他绑。反正他检查过自己身体,伤势虽然还未愈合,但内脏和骨骼都被身体里的护佑咒文保住了,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需要战斗,他依然可以燃烧血液点亮圣火。

    在被带去楼上的时候,他更是三言两语就从只会说几句简单的话的魔偶嘴里得到了主人只有一个俘虏的说法。

    不管还有什么阴谋,确定塔弥拉目前不在阿莲妲手里,赫尔曼短暂的惊喜之后就开始在内心规划着逃跑。

    审判台。

    这个地方太微妙了。他看到的场景如果不人为规避,那么一定就会是正确的未来。

    他不敢冒险让自己真的被关在那里,那样塔弥拉一定会来,那场死亡就有可能无法避免。他隐隐有种感觉这次看到的东西和前几次都不一样,也许就是最后一次预见未来了。预测的能力被他滥用,改变了既定的事实和他人的命运,女神会将自己的馈赠收回,只是他的担心太过强烈,于是神之眼在消失之前给了他最后一份礼物。

    他无法再收到下一次预警,这是唯一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

    魔偶沉重地踏在楼梯上,双手握着禁锢赫尔曼的锁链扯着后者前行。因为体型太大它做不了精细的cao作,捆着他的沉重锁链看起来密密实实缠绕了好几圈,还锁住了四肢,但其间空隙很大。

    赫尔曼右手轻轻挣了挣,在一阵锁链碰撞的金铁交击声中不着痕迹地抽了出来,又将锁链覆在上面装作还被绑着。

    尽管极力避免但这阵碰撞声还是有点大,魔偶迟缓地回头看来,看到的是一切正常的俘虏被绊住了脚,挣扎着将快要摔倒的腿从缠成一团的锁链里拔出来,还茫然地抬头看了看它。

    它被制造出来只是为了战斗,各种法术阵盘和咒文诅咒布满它的身体内部,智能核心只好一缩再缩,让它没有发现眼前的一切有什么异常。

    魔偶沉重地将头转了回去。

    一切如常,两人依然走在黑沉广阔的废旧教堂内,只是它的背后,逐渐燃起了雪白的圣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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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感觉要超过五十章了,逐渐脱纲.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