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二十八
是啊我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啊 陆芊低下头,一直追求的精致得体,早就被方才的动乱击垮,季舒白的影子落在她眼前。 回答我。季舒白在她面前站定。 清凌凌的声音好似冰霜漫天,落在陆芊身上,扎进她的肌理之中,叫她整个人都激灵。 陆芊沉默不语。 季舒白的脸色晦暗不明,实际上,就算陆芊不回答她,她大抵也能推断出,这个Alpha到底对小忱做了什么。 她深呼了一口气。 方才出手已经是一瞬间情绪迸发,难以收敛的结果。 只刚刚那几下,陆芊估计得废上好一阵子。 但是,这并不够。季舒白绷着脸,那些情绪已经变成爆发的火山,在她心头一遍一遍的翻涌不息。 她需要费很大的功夫,才能忍住自己杀了面前这个Alpha的冲动。 这样浓烈的情绪,这样强烈的杀人冲动,在以往从未有过。 她紧紧追寻无比渴望,放在心头护在怀中,生怕伸手触碰都会碎裂的珍宝,却被人那般伤害过。 在季舒白平复自己情绪的瞬息间,她已经将陆芊调查了透。 陆家的继承人。季舒白半垂着眼,看着正狼狈蜷缩在角落里的Alpha,眼底闪过一丝嘲讽。 她回房取了一个提箱。 陆芊。季舒白在陆芊身前站定,又随意地盘腿坐下,而后开了口,那时候你多大? 陆芊的头依旧未抬,倒是回答了季舒白的问题。 十六。 季舒白唔了一声,小忱才十九岁,对吧? 陆芊别了别头,没再回答了。 你知道我十六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吗?心里那些暴烈的情绪一分一毫都没能展露出来,季舒白的语气平缓,似乎只是心平气和的同陆芊讲述一些过往。 jiejie那时候,不是现在这样的。陆芊却没回答她,自顾自地呢喃了一句。 季舒白顿了顿,感觉那些暴虐的冲动又快跑出来了,她闭眼呼吸,以作平复。 我在杀人。季舒白说,杀一次人,我就在训练室里划一笔,十六岁那年,已经划满了一面墙。 但是比杀戮更多的记忆,是破坏。季舒白的声音凑近了些,没有再维持那个腰背挺直的姿势,她垮下肩膀弯了腰,原本万分规整标致清冷的人,此时却多了一丝痞气。 她凑近了陆芊。 但凡有哪里做得不恰当,抽出匕首的手法不够快,发射暗器的角度不够准确,甚至是隐藏形迹的姿势不标准,都会受到惩罚。季舒白慢慢说着,而后伸手握住了陆芊的胳膊。 陆芊反射性的想反抗,想缩回手,却发现胳膊被这个下等Alpha钳制得无法动弹。 根本无从抵抗。 她此时才抬眸,对上一双冰冷的眼,心底的那些恐惧冲破牢笼,叫她浑身都发冷。 胳膊和腿,被敲断,愈合,再打碎。季舒白说,随着她的话,钳着陆芊的手缓缓收紧。 有骨骼碎裂的声音传来。 你这只手,是不是碰过她?她又这样说。 随着季舒白的力道,感觉浑身越来越使不上劲。刺骨的疼痛叫陆芊咬牙,但她一声不吭,就算在此时此刻,她知道面前这个警察拥有叫她无法反抗的恐怖实力,她仍旧不想在季舒白面前认输。 整条胳膊的骨骼都被掐碎了。 等季舒白松开手之时,陆芊的脸上布满了冷汗。 小忱那样温柔的人,你竟然忍心打碎她的美好。季舒白依旧维持着那份清淡的语气,心怀阴暗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怀拥珍宝。 她从提箱里取了一支注射器,她将陆芊拽得翻得转身,而后注射器尖锐的针头,直直扎进了Alpha的腺体。 这么多年,我们一直在研究的课题中,有一项的名称是,Alpha的天性真的是掠夺和占有么? 我是实验对象之一。季舒白边说,边将那冰蓝色的液体注射进陆芊的腺体里,得出的结论是,否。 生出的那些占有欲,只是来自人性的阴暗罢了。 她这句话说完,那些液体也正好注射完毕。季舒白干净利落的将注射器拔出,收拣回提箱之中,盯着面前失魂落魄的Alpha。 我看资料上说,你一直身体不好。季舒白说,刚才看你的身手,不像是身体不好的人。 况且,你这个等级的Alpha,没道理身体弱成那样。 今天过后,你不用再假装了。 陆芊浑身一寒,季舒白话里的含义,不容她细想。 她试探性地握了握左手,发现她此刻气力虚浮,攥成的拳头不含一丝力量。 身为顶级Alpha带给她的力量,在一息之间被剥夺了。 陆芊挣扎着起身,胳膊和小腹上的剧烈疼痛叫她无所适从,她倒吸了一口气,艰难的站直了身子,而后是剧烈喘息。 无比糟糕的脆弱感,陆芊忍不住摩挲了下左手的指节,即使今晚这次来,她受到了莫大的惩罚,但她还是不想在季舒白面前落于下风。 季舒白拎着提箱,转身欲走,稍稍转过身,又似乎想起什么来,回头看定陆芊,正巧看见陆芊满是阴郁之色的眼眸。 她勾了勾唇。 听说过昱城吕家么?季舒白清润的声音响起。 陆芊睁大眼。 那是一个比陆家还要辉煌的商业帝国,盘踞北方多年,可在七年前,这个叫人闻之色变的吕家,一夕之间被灭了门。 作案者蛛丝马迹都未曾留下。 你比吕家继承人好上一些,至少,在面对我的时候,没有跪下来求饶。 那个吕家大少,被我掐住脖子的时候,当即就屁滚尿流软了骨头。 回忆起那个恶名昭著的男性Alpha示弱求饶的模样,季舒白啧了一声,扔下陆芊转身离开。 徒留陆芊靠在墙边,煞白了脸。 季舒白方才的话,明晃晃的是在威胁她,脸上的阴沉之色也被季舒白的这番话击垮,一阵夜风拂过,从季舒白身上传来些微的红酒香味,可陆芊却无法再沉溺其中。 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声追着一声,再没有以往的强健有力。 季舒白回到房间,隐匿了自己的形迹,将提箱放回原处,不发出一丝声响,唯恐惊扰了正熟睡的人儿。 又去厨房将手洗了几遍,方才触碰陆芊的触感叫她心头不快,她仔细搓了又搓,而后将手擦干。 等回到床上把于忱抱在怀中的时候,心头一直汹涌着想要杀戮的欲望,终于得到了平静。 她从身后抱着于忱,亲了亲Omega的肩膀,正要阖上眼,又感觉怀中人似乎不太安稳,红酒味的Omega挣了挣身子,撒了手里的抱枕,转身埋进自己怀里。 缩成一团,又觉不够似的埋头钻了钻。 像个黏人的小女孩。 心头柔软得一塌糊涂,季舒白勾起了唇。借着月光,她看见于忱舒展的眉眼,精致又漂亮的,就像是橱柜里的洋娃娃,万分纯真又美好。 也只有在睡梦中的时候,于忱才会表现出她对自己的依赖,她总是表现得很强大,像是无法攻破的高大堡垒。 但实际上,在季舒白心里,于忱早就只是一个柔软的女孩,一个也会希望得到安稳幸福的普通女孩。需要好好呵护,好好浇灌,好好给她安全感。 她可以做于忱的堡垒,可以做她的盔甲,而于忱,只需要做 只需要做于忱就好。 任凭月光落在她的后背,季舒白把下巴抵在于忱发顶,怀拥着她深爱的人,安稳地闭上眼。 晚安,我的灯塔。 于忱是在一片清新雪意中醒来的。 她不自知的咬唇,艰难地抬起眼帘,半梦半醒之间,她才意识到,这些带给她清冽冬雪感受的,正是爱人的信息素。 已经是正午了,阳光充满了整个房间,屋子里亮堂一片,她被这片光刺激得闭紧了眼。 于忱总要花上一些时间才能完全醒转,她正闭着眼,打算慢慢唤醒自己的思绪,却听见有叫人耳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况且,房间里的雪松味,已经在迫使她清醒了。于忱眨了眨眼,腺体比脑袋反应得更快,红酒的气息热烈的缠绕进Alpha的清新香味里。 唔。 伴随着方才那些奇妙的咕吱声,季舒白的这声呻吟可要了人命。 于忱霎时间睁了眼,而后脸上泛起潮红。 光是从声音里,于忱就能判断出身后这人在做什么。 脑子里的画面不受控制的冒出来,眉目纤软的清冷美人,衣衫不整,露出白皙的肌肤,秀致的锁骨,那双漂亮干净的手正握着肿胀的性器,上下撸动安抚,眼底偏偏挂着泪珠,色情又纯真。 啊舒白。 于忱转过身,看见的正是季舒白在自渎的模样,比脑海里的画面来得更加美丽,又更加 叫她脸红心热。 几乎是一瞬间,她腿间便泛起湿意。 小忱抱歉,我 果不其然,这个小警察又因为这样的事情向自己道歉了。发情期的Alpha,欲望本就难以疏解,可季舒白却只是安静的用手安抚。 明明恋人就和她在同一张床上,这个Alpha始终冷静又体贴,欲望翻涌到已经叫这个古板的Alpha自渎了,还是舍不得吵醒她,甚至还会为这件事道歉,生怕唐突了自己。 于忱温柔地看着她,凑上去吻了吻季舒白的眼角,把那颗泪珠吮去。 傻舒白,你永远不用向我道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