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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5

    

Chapter 5



    安德鲁转身往海玉旒的店面前进,他推开店门里面只有一个金发法国女孩店员,她说海玉旒还没回来,女孩脸上表情说明她也认出他是海玉旒桌上照片男主角。

    他眼光瞄过店内当成办公桌的桌子,上面没有照片,但店面后方有半透明隔间办公室,应该就是海玉旒专用。

    就在他道谢转身往外走想在半路拦到海玉旒,才刚走到隔一条街马路旁,对面的海玉旒身影抓住他的眼,就在这时一部加长车身房车从大马路急转弯塞进只容得下两部车子会车的巷子,往她冲去。

    海玉旒走出地铁往山丘边古董店缓缓前进。

    她越来越感到寂寞,人果然是不能单独生活的动物,过去她独自一人都不曾有这种感觉,但安德鲁强行介入生活后一切都变了。

    自从安德鲁安排她向著名退休赛车手学习防卫驾车,她对车子也有更多喜欢和讲究,不过虽然有拉风名车可开,但巴黎市景和打扮有型的人们令她愿意多走几步感受巴黎魅力。

    就在她接近古董店时,她心脏猛地用力颤抖,她拉紧胸前斜背包,抬头四处搜寻是否有奇怪之处。一部黑色长车子划过街道,就在要撞上她之前,黑影窜出挡在她和车子之间,她被黑影传来的力量推开。

    安德鲁?被推倒在地的海玉旒,回过神来跪着爬到倒在路旁男人身旁:你醒醒!你快醒来!

    海玉旒恐惧地检查他身体,她在他身体摸到又黏又潮湿的液体,她看着从托着他身体下方抽出的手,迳是鲜红颜色。

    夜皇。副驾驶座里走出个身穿长袖衣物戴绅士帽及太阳眼镜的男人,恭敬询问后座里降下车窗里坐着的男人。

    都带走。后座里戴着太阳眼镜和手套的男人有着惨白脸孔,说完后消失在重新升起的深黑色车窗里。

    是。

    带着绅士帽的男人拉扯海玉旒手臂,迫使她站起来。

    放开!海玉旒怒视戴绅士帽的男人,还担心地转头望着躺在地上动也不动的安德鲁。

    安德鲁悄悄稍微睁开眼分析好眼前状况,脑子开始发晕让他不得不闭上眼,他想知道海玉旒将会如何处理,还有她对他的心意。外界也开始传言海玉旒和十三氏族合作,他倒要看看事实。

    我家主人要两位去作作客。

    海玉旒挣脱开被拉住的手,开始对绅士帽男子动手出招。男子左闪右闪,同时间司机下车将安德鲁塞进车里关上门。

    海玉旒见男子转头确认安德鲁已在车里而分心,趁机握住他手腕,将他的手跩到他身后。戴绅士帽的男人痛得五官都皱在一团。

    海玉旒,不必挣扎了。加长型汽车后座窗户落下,里面男人指着座位对面昏迷不醒的安德鲁。

    海玉旒咬牙,这几个人认识她和安德鲁,她将绅士帽男人往前推开。要不是安德鲁推开她而被撞上,以他的身手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请。绅士帽男人用枪指着海玉旒,要她进入司机早先为塞进安德鲁而拉开的车门,男人被海玉旒出招弄伤的手垂在身旁。

    海玉旒心里不情不愿,但外表不动声色上车。可能是路人报警,警车和救护车声响自远处传来,加长型汽车很快转出巷口消失在道路某处。

    你是谁?你要什么?海玉旒语气不善,忙着确认安德鲁头部下方流血不再增多。

    路西法。我要他的命,要妳的美丽。自称路西法的男人脸色惨白。

    公然绑架,你好大的胆子。海玉旒不理他的狂言掏出手帕压住安德鲁脑后:快去医院,我不会追究你的司机撞上他。

    艾芮丝,妳不认得我?

    艾芮丝?我不是艾芮丝,你认错人,现在可以放我们走了。

    安德鲁半昏半醒,但心里想起在圣殿骑士团守护的书籍传闻的神谕里读过关于希腊罗马众神及十三氏族。艾芮丝是混乱女神但后来因为作乱被贬为人形,于是充满恨意和十三氏族狼狈为jian多年,直到某天突然消声昵迹。路西法认为海玉旒是艾芮丝?

    我没有认错,是妳不记得。路西法摘下墨镜,俊美脸庞充满阴柔。

    随你怎么说。既然你认得我,不可能不知道这个男人的身份,我劝你快放我们走。要不然很快就会有人开始找我们。海玉旒掏出银色小手枪对着路西法。

    路西法嘲讽笑着:妳的小把戏吓不到我。

    车子驶进巴黎近郊一栋房子里当铁门从车后降下,司机和绅士帽男人将海玉旒和安德鲁带进房子里安置在某个房间里。

    海玉旒上前转动门把,却一动也不动,她转而抽出浴室毛巾打湿,想擦拭安德鲁的伤口做些紧急处理。

    安德鲁,你听得到吗?海玉旒发现他头部后方伤口不大,伤口血液也已凝结。安德鲁依然纹风不动。

    海玉旒仔细擦拭安德鲁后颈,她翻过他身体脱下他染血外套。外套口袋里几个硬物吸引她注意,她以外套掩盖,从口袋里拿出安德鲁的手机,没有讯号,她掏出自己手机也是没有讯号。他口袋里还有些小工具和某种小型电子掌上型设备,看来是开锁用的。因为房间里应该装有监视和监听系统,海玉旒控制自己自言自语的习惯不吐出一句话。她抬头检视四周,开始找寻监视和监听系统。

    安德鲁偷偷睁开眼,经过各种训练后海玉旒果然渐渐改变急性子,要不然刚刚就和夜皇路西法拼个生死了。他知道路西法不会冒着打破黑白两道的恐怖平衡轻易杀他,今日社会里十三氏族也要赚钱才能活下去过着豪华生活。海玉旒被唤作艾芮丝的事他回去后会好好查一查,路西法对她有兴趣让他心底泛起不舒服及恐惧,今日路西法原本目标是海玉旒,刚好他前去寻找海玉旒,路西法才将茅头转向目标更大的他。路西法可是和他相同看出海玉旒拥有的能力和看上她的美貌?

    海玉旒没有找到任何明显的监视迹象,返回床边她好好的看着安德鲁,许久不见,他还是和过去相同英气逼人。

    安德鲁?海玉旒试图叫醒他。见他动也不动,她考虑几秒,再掏出他外套里的解锁工具走到门边。她没受过专业医护训练,此处也无任何急救用品,因此就算有人监视她只能想办法让两人赶快逃脱,到房子外面再联络救兵。

    只可惜,还没能打开门离开,就有人闯进来将两人带出房门,搭乘电梯到地下室,将两人丢到地上。

    来个交换条件如何?路西法坐在中央如王座的金色座位,四周都是直立精制黄金棺材。

    海玉旒毫不怀疑里面都是装着吸血鬼,路西法看来是吸血族的头头,这些人就是十三氏族,也是圣殿骑士团死对头。十三氏族专作脏事,如人口买卖、毒品买卖、开夜总会、开妓院、和各国黑道合作等等。圆桌学会处理人口买卖至今日,发现唯有从十三氏族根本铲除,才能瓦解遍布世界的问题和毒瘤。海玉旒心知不可能有百分之百完美世界,但圆桌学会会倾尽全力阻止对人类有害事物。身为圆桌学会能影响会里决定的成员之一,海玉旒不会放过任何能更深入了解十三氏族的机会。更何况,她发现军火商与十三氏族和她父母去世脱不了干系。

    好,但是你要放他走。现在。海玉旒先答应下来,无论如何,她得让安德鲁先离开,如果她无法脱身,他会来救她。

    妳不想先听听条件内容?

    说吧。海玉旒站起来。

    离开他,以妳的才能留在我身旁为我做事会比留在他身边还能发挥。路西法走到她面前,圣殿骑士团兄弟会是全男性组织但十三氏族则男女平等。

    放他走。海玉旒冷静要求着。安德鲁往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原谅她,但她现在没有选择,只希望安德鲁稍后会理解她现在的做法。

    带她去我的房里。路西法冷冻如冰的手指勾起海玉旒小巧下巴。

    你答应的事?海玉旒拍开他的手。

    我说到做到。把圣殿骑士团会长送走。

    海玉旒目送安德鲁被两个十三氏族带出门。

    安德鲁心冷任人将他带走,他不敢相信海玉旒如此容易答应,如此无法信任他现今已有能力保护她。

    放开我。双手被绑的海玉旒挣扎着,不肯屈服在路西法身下。

    妳不听话些,我会要人去把妳的男人杀死。路西法动手在海玉旒脸庞挥了几下,她的脸立即红肿。

    正当路西法想出手撕开滚到床边的她身着衣物,夜后雪洛儿卷进房里:路西法,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趁我不在又想背叛我!

    雪洛儿使个眼色,要身后年轻女子将海玉旒带走。

    海玉旒被丢回原本安置她和安德鲁的房间,双手没被松绑。雪洛儿拿着皮鞭走进房里,用力挥动。

    啊!海玉旒白嫩背部被忌妒的雪洛儿不断挥动的皮鞭弄伤。整个背部血rou模糊,最后昏死过去。

    把她丢到医院前面。雪洛儿忌妒年轻女人和为报复路西法才挥鞭,并不想置她于死,想让她美丽不再而已,失去美貌比死还不痛快。海玉旒明显不会情愿跟着路西法,身体不再美丽让只想尝鲜的路西法也会失去兴趣。金发碧眼的雪洛儿转身找路西法算帐。

    医生!快来人!巴黎某个医院外,护士刚好走到户外透气,见到背部染血的海玉旒,蹲在她身旁。几个医护人员闻声赶到,将海玉旒带进急诊室。

    请问是夏雪小姐吗?护士找到海玉旒身上小纸条写着夏雪的名字及电话,海玉旒身上手机画面损坏无法使用。

    是的。夏雪坐在巴黎花神露天咖啡座狐疑听着电话。

    我们这里有个女患者,可能是您认识的人,请问您方便来医院一趟吗?

    请问对方的长相?夏雪小心翼翼,因为不想暴露身份。

    东方人、长黑发、皮肤很白、脸小小的,还有。

    是我认识的人没错,我现在赶过去。医院地址是?夏雪只认识一个东方女人符合那几样条件每周都会在古董市集出现的海玉旒。

    夏雪手中握着那张写有她姓名和电话的纸条,海玉旒果然有办法,竟然能弄来她的手机号码。

    因为害怕被发现年纪超过千岁,夏雪向来低调。

    她知道要找的男人,透过海玉旒必然可轻易找到并见到面。

    夏雪。海玉旒侧躺在病床,虚弱地唤着夏雪。

    妳醒了?夏雪没有多问,从椅子起身按下床头叫唤铃。

    我在蒙马特区的古董店就先麻烦妳。海玉旒忍受背后热烫伤口坐起身。

    没问题。夏雪感觉得出海玉旒没有害她的意思。

    我可以出院吗?海玉旒坐在床上,双脚垂在病床旁。

    护士说妳醒来就可以出院。夏雪看着医生进来,识相地闭上嘴巴不再多说。

    安德鲁。海玉旒在门前拦住高大身影。

    我不想见到妳。安德鲁转身打开圣殿骑士团巴黎芳登广场会所大门。

    海玉旒消息灵通,会找来他不惊讶。

    你听我说。我和那个路西法。

    我不想听。妳走吧。我不会和妳离婚。但妳如果做出危害圣殿骑士团和圣殿骑士团成员的事,别怪我不顾情份。安德鲁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脱口说出不离婚。

    海玉旒看着他在她面前关上门,也关上他们之间的那道门。

    数年后   瑞士   日内瓦

    海玉旒,妳怎么了?任云雪五根手指在她任职医院担任董事会成员也是院内心理医生之一的海玉旒面前晃晃。

    海玉旒突然停下手中叉子,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儿去。

    没事。在想巴黎古董店的事。她又想起那个男人,安德鲁。有多少年没见到他了?

    日内瓦湖清风带点寒意缓缓吹过她脸颊让她清醒过来,她不该再想他,她将注意力转回任云雪:联合国那边要妳去支援。任云雪和她相同,父母早死。

    嗯。

    我帮妳找到妳要找的人。海玉旒心想时不说更待何时。

    。任云雪震惊地看着海玉旒,她那天不过是一时喝醉酒说出来,海玉旒动作可真快。

    他是英国皇室成员、联合国蓝盾部队维和行动部团长,也是圣殿骑士团军团长。他就是妳要找的仇人。海玉旒好整以暇地看着任云雪医师温柔神情转为冷冽。任云雪知道圣殿骑士团存在,她的恩师帕尔沙教授是圣殿骑士团成员,其子尚恩帕尔沙是现任副会长,其女则是她的同学兼好友。

    妳准备好要接下我为妳准备好的报仇计划了吗?如果答案是肯定的,我想妳该接下联合国的工作。海玉旒口中说着复仇,但脸部却对任云雪露出个完全无害笑容。

    任云雪踩着米色小牛皮高跟鞋走进日内瓦湖畔医院透明玻璃帷幕大楼里居高临下的办公室。

    室内办公椅正面向落地玻璃墙,她走近办公椅,顺着坐在椅上一身黑洋装永远看似年约二十出头的海玉旒目光望向大楼外难得天气晴朗的湖光映着山色。

    还来不及开口,海玉旒将椅子旋回咖啡色木制办公桌前,双手缓缓交握放在光滑桌面。

    妳准备好了?海玉旒发问同时挑眉看着站在眼前身着条纹衬衫,灰色窄裙,外罩医师白袍,有点像亚洲人但有着西方人高挺轮廓挂著名牌用英文写着任云雪医生的女子缓缓点头。

    圣殿骑士团的雷恩很有魅力,是联合国蓝盾部队史上最年轻的团长。妳可能会后悔采取报复行动。海玉旒微微一笑,让人看不出心里真正想法,纤指将厚厚资料夹递出。

    不会的。为了报仇我已等待太久。任云雪伸手接过同时,皱了皱眉,随即用力摇摇头

    去机场吧。舞台已帮妳准备好。海玉旒心里暗暗叹息又得对上圣殿骑士团和安德鲁,挥挥手示意她退下。

    任云雪。叫住任云雪,海玉旒手指无意识摸着颈上白色珍珠项链。

    是。任云雪站直身体转过头。

    妳会遇到恩师帕尔沙教授家的娜塔莉和也是圣殿骑士团成员的尚恩。妳知道该怎么做。海玉旒提醒。

    任云雪点点头,立刻开门离去。

    唉,是祸躲不过。这次我不知道会不会在见到他之前没命啊。海玉旒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伸手顺顺及腰长发喃喃自语。

    几个月后海玉旒现身日内瓦机场。冰岛火山爆发延迟全欧洲班机已经一天。她不但来不及前去找安德鲁替为她工作的医院同事任云雪和圣殿骑士团成员雷恩的恋情说项并探查雷恩病情,还因为不在的空档让任云雪有机会被十三氏族以雷恩为由拐走。

    糟了,该死的火山。海玉旒望着身后追来黑西装部队,闪进建筑物柱子间缝隙,扶着冰冷大理石柱不停喘气。

    搞得一团乱之后,妳还想躲到哪去?安德鲁浑身黑色衣物自黑暗处走出。

    突然见到多年来朝思暮想的人,海玉旒忘记该逃开。

    过去犹如慢动作电影放映,在海玉旒脑海中一一浮现。

    当然,她没忘记和安德鲁从来就没有办理离婚手续,还有这几天报纸刊载安德鲁和欧洲银行家之女的绯闻。

    海玉旒因此皱起眉头。

    安德鲁没有错过她表情转变,扯住她手腕防止她趁乱逃走:我放过妳很多次,但是妳一而再再而三介入圣殿骑士团的事不断激怒我。这次,我决定不让妳离开。安德鲁跩着她纤细手腕,将她拖出躲藏的柱子后交给保镳便跨步往前走。

    不远处有相机闪光灯闪烁几次。

    当寇克斯堡里仆人不知道第几次回收原封不动餐盘,安德鲁决定亲自一探究竟。他要人送的食物可都是挑嘴海玉旒最喜爱吃的菜色。安德鲁走出古老早期电梯,身后跟着早在电梯门口等待的仆人,朝地下室曾改建当过第一次世界大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医院和监牢的区域走去。布满灰尘让他忍不住皱眉,心中有些后悔将海玉旒丢进这里,夜晚石砌监牢可是又黑又冷,她该不会是病了而非绝食?

    说吧,妳想说什么?安德鲁走到因绝食纤细不少的海玉旒眼前,强迫自己以冷酷无比脸色面对她。

    是我的错,让我去找十三氏族换任云雪回来。海玉旒跪着爬到他跟前拉着他手腕求他。

    他比过去更加冷酷。

    手腕接触到她冷得似冰的双手,他眉头更加深锁,难怪仆人会不安,过去几个夜晚地下室温度肯定低得吓人。

    雷恩会救她。安德鲁甩开她,她又想插手他已经决定的事令他不快。

    不过,他无法再让她待在冰冷地牢里,仆人已经开始担心海玉旒会不会挂掉。

    他不肯承认内心对她也有担忧。

    隔天早上,被他下令软禁在城堡客房的海玉旒竟然跪在办公室门外长廊尽头,就在他办公室外圆形走廊外,窗外阳光洒满她身上,他狠心无视,也决定不去问到底是谁让她离开客房否则他就必须处置那人。

    安德鲁。尚恩走进办公室,提着眉望着他,伸出手指了指门。

    尚恩不懂这对应该是相爱的人到底为何会搞成这般田地。

    我不想见她。安德鲁淡淡回绝,瞄了一眼桌面欧洲八卦小报头条上他和海玉旒在机场一前一后被拍的照片,头条写着欧洲银行家之女与中国格格和影视大亨三角恋。

    他心里有些后悔将她由阶下囚变成堡里客人,所有人,除了他之外,都被她柔弱外表欺骗。这几年来,安德鲁已经不是过去的他,再也无法轻易被说服。

    许久,安德鲁准备出门开会,一拉开门就看到娇小身躯仍跪在圆形大厅,他狠心无视。

    当晚间安德鲁推掉所有晚间邀约独自走进灯光大亮城堡长廊。他远远看到海玉旒还跪在圆型回廊中央。

    他注意到她脸上泛起不寻常粉红色,额头上冷汗直冒,白天坚定眼神转为迷茫,背也打不直了。

    安德鲁。玉旒抬头不死心叫住从身边走过的安德鲁。

    他停在门前,门边年轻瑞士警卫帮他拉开门时朝他耳边说了句话:她整天没有站起来过,也没吃任何东西。

    让她进来,找医生来。安德鲁冷着脸连头也不回,在走进房间时朝保镳下令。

    不要再惹老板生气。于心不忍,西服警卫小心翼翼将她扶起,开门让她进到安德鲁的起居室便立刻关上门。

    安德鲁其实并不喜欢别人进到私人空间。

    还是不喜欢让别人进来吗?海玉旒自言自语。

    他向来不喜欢有人进到他的空间,打扫仆人都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才会进入。

    海玉旒从以前就是特例,只是她离开他很久之后才知道。

    跌跌撞撞走到椅子落座,揉揉膝盖和僵硬腰背,环视这个熟悉起居室,摩登现代装潢及黑色沙发和城堡里其他地方古典装潢完全不同,对她来说简直是破坏古迹和气氛,落地门上占1/2玻璃窗外已经一片黑暗,过了许久,发现他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她才勉强移动疼痛身体走进房里。

    我进来喽。海玉旒打过招呼,推开半掩雕花木质房门,房间有些部分仍保持原本建筑的古典。

    妳拨电话给雷恩,至于他答不答应我管不着。安德鲁坐在床头,已脱掉西装外套,除去领带,水蓝色衬衫最上头扣子解开,眉头深锁。

    很快用双手抹把脸,稍稍放松脸部线条,将床头超薄银色无线电话抽出充电座丢给她。

    她慌乱接住,连忙按下号码,安德鲁深知她为事作足准备的功力,连雷恩的私人电话号码他也不用给,他相信海玉旒早背在脑里。

    雷恩,我去当人质交换她回来。拨通后等不及对方说话,海玉旒急着说。

    不,这件事我会处理,妳不要插手。我不想理会妳跟会长之间任何事。雷恩语气坚定,透过城堡里的安全人员已知道玉旒跪了一整天的事。

    讨厌。电话那头传来拒绝,她轻轻咒骂一声,轻轻按下停止通话键,脸上浮出淡淡苦笑。

    当年她和路西法协议交换的事让他身边人都对她充满敌意,但雷恩保证会救回云雪让她宽心不少。

    过来。安德鲁注意到她窄裙裙摆下隐约看得出膝盖上淤青。

    他要人带她到客房时也让人拿她以前留下来的衣物给她。

    你在生气吗?突然轻松下来,肾上腺素降低,海玉旒才意识到自己不舒服,单手按着胃部,缓缓走到他面前,将电话递给他。

    谢。才开口,眼前突然陷入一片黑暗,双腿再也不听使唤向地上弯,落入他怀中。

    傻瓜。男子将不醒人事的她放到床上侧躺,伸手轻揉她背部。

    海玉旒是那种明知不可为还是为之,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女人。跪一整天又不吃不喝,不昏倒才奇怪。

    怎么样?安德鲁坐在床边忍不住开口询问微微皱着眉的老医生,他只是让雷恩亲自告诉海玉旒会去救任云雪要她别插手,海玉旒竟然在他面前直接昏倒。

    明天早上如果还是感觉胃部疼痛,要立即到医院检查。上背部旧伤口发炎,让她吃止痛药和胃药,多休息,不要随意走动。膝盖淤血细心擦药几天就好。安德鲁,我理解你们很久没见,但太激烈了。老医生摘下老花眼镜望着他,还对他眨眼。

    医生在无任何检验之下决定暂且不对安德鲁说出任何推论,不过海玉旒恐怕真的生重病。

    安德鲁点头,脸部表情不自然泛红,想起以前和海玉旒的韵事。

    他转头稍微躲避医生好奇眼光,没做任何解释。

    送帕尔沙教授回旅馆,明天早上送他到机场。安德鲁送医师离开卧室到起居室门口,交代保镳。

    教授。安德鲁像是想起什么。

    是。老医生回过头。

    请相信尚恩的决定。安德鲁也只能为自己好友说句好话,爱情没有道理,只为一幅画而被否决的爱情显得有些不科学。

    白发苍苍老人只是点点头,没有特别表情,便随保镳离去。

    门外警卫送医生离去后,安德鲁忍着紧绷身体,随便在更衣室找件自己的衣服帮她换上。

    她会生病跟他关她几天不脱关系,他该负些责任。

    安德鲁试图说服自己对海玉旒慈悲的理由。

    天。安德鲁忍耐着发热身体,帮她更衣时脱去她衣物看到她白皙背上竟有触目惊心的伤疤,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医生稍早也指出的背部旧伤比他想像中严重很多。

    呵,我在作梦吗,你怎么会这么温柔?迷迷糊糊中,海玉旒半睁开眼睛喃喃念着。

    起来吃药,嘴巴打开。安德鲁坐在床边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拉起她。

    咳、咳。被硬塞药物和水,海玉旒咳了几声,用手捂住嘴。

    快睡。窗外开始飘起羽毛状白色点点雪花,他不计较她占他床位,还为她盖上温暖又柔软的羽毛被。

    深夜,她移动头部,湿毛巾由额上掉落,床头有盆水,落地门旁接近暖气的贵妃椅上,安德鲁半躺着,身穿美国名校棉T和侧边有着白色饰条运动长裤,伸直超出椅子的长腿,双手交叠在腹部,正闭目养神中。

    她愣愣看着敛去白天威严神情而安详睡着的男人,有种时光错置感觉,好像一切回到原来没有发生过所有的事之前,在拉斯维加斯相遇的时候。

    她拉开被单,下床赤脚朝他走去,在他身前蹲下,伸手碰触他的脸。

    我又不会施魔法或是像十三氏族喝血,还给我取个魔女的外号。要是我可以吸血,一定把你的血吸干。海玉旒小声抱怨。

    妳在做什么?安德鲁这几年来警觉习惯,变得十分浅眠,在她踏上地板那刻就醒来,大手抓住她手腕。

    好痛。

    安德鲁意识到自己下手太重,登时她手腕上红了一片。

    妳回客房吧。他甩开她的手起身往书房方向前进。

    安德鲁。海玉旒站起身喊了他的名字。

    妳到底要什么?安德鲁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双手握拳。

    你。海玉旒简短回答。

    那妳没有后悔余地了。

    安德鲁转身松开拳头,走到她身前狠狠吻住她,将她推倒在床上,扯开穿在她身上他的衣服。

    像是要抹去其他男人的痕迹般在她身体印下许多唇印,再狠狠地进入她。

    啊!海玉旒紧紧抓住他的背膀任他在她身上发泄情绪。

    向来早起的安德鲁脸色跟窗外下雪天空一样阴沉,西装革履站在大床边皱眉瞪着眼前沉睡天使脸孔,从来不留女人在堡里过夜的他应该起码把她赶回客房,但是他却狠不下心。

    经过这些事后,还可以跟以前一样吗?

    他问着自己。

    他可以再像以前那样爱她吗?这次她会有相同的回应吗?她和路西法。

    海玉旒突然翻身背对他,身体慢慢缩成一团。

    安德鲁感到不对劲。

    海玉旒,妳怎么了。安德鲁将她身体扳回来朝向自己。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有打开双眼,脸上充满痛苦。

    安德鲁意识到她不对劲,卷进更衣室扯下件挂在衣架的大衣包起她身子,抱起她匆忙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