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
Chapter 8
海玉旒,醒醒。安德鲁坐在地上,让紧闭双眼的海玉旒靠在他身前:醒醒。安德鲁见她唤不醒,想起刚刚两声枪响,但翻遍她的身体完全没有找到任何受伤部位。 妳竟然也有吓得昏过去的一天。他下结论,他十分确定她和他一起往下坠时她没有撞到头部,他将她的头压在胸前护着。他心疼的摸摸她脸颊。海玉旒什么都不怕,他还是第一次发现她也有怕的时候。 他转头望望黑暗的洞xue通道,希望雷恩在天黑前找到他,便能带海玉旒上医院去,不过外面已经逐渐下沉的太阳令他担心起来,不禁加强抱着她的手劲。 不到半个小时,外面下起滂沱大雨,他们身旁的土壤逐渐被淋湿潮湿起来,最后,他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机当成手电筒,掏出口袋里的手帕丢在地上当成记号让雷恩知道他曾在这,他决定背着她走进洞xue凭着记忆里看过的地图寻找出口。虽然小岛幸运地少台风少天灾,但他不能等到瞬间可能下得让水充满岛上的地下湖和礁石最后从这个水凿出的洞xue将两人从悬堐中段冲到海里,他不能坐着等雷恩找到他们,他自己也得要努力才行。 安德鲁!几个小时后,雷恩看着浑身湿透的男人终于和派出的属下出现在山丘旁,雷恩手下帮忙安德鲁小心翼翼放下手中被西服外套包着的海玉旒:你没事吧。 雷恩在看到手下带来在断堐洞口发现绣着安德鲁姓名缩写的手帕时,便知悉是安德鲁留的。我没事。快送她去医院。安德鲁跪在雨后布满泥泞的草地,混身狼狈但双眼发亮,显示他再清醒不过,要不是悬堐有个老树根让他攀着晃进洞xue里,恐怕他和海玉旒已粉身碎骨沦做海中鱼儿们的食物。 她怀孕了。岛上医院里走出病房的任云雪宣布。 站在医院走廊的安德鲁默不作声。 化疗要暂时停止。任云雪像是怕他不知道般继续说:或是不要这个孩子。 停止化疗她的存活机率有多少? 不高。 几天后安德鲁带着不情不愿离开小岛的海玉旒到达美国本土拜访父母亲,在返回欧洲之前想顺道告知海玉旒怀孕的事。车子停在某个大宅门前,宅子外观仿照美国南方较为法式的二层楼挑高白圆柱,两人踏上露台,安德鲁打开门,迎接两人的是满室的静,一身西服满头白发的英国管家迎上前来:少爷。老爷在书房等你们。 书房里安德鲁的父亲坐在书桌前,管家站在门前。 爸。安德鲁出声。 父亲。海玉旒也跟着出声。 坐。安德鲁的父亲要两人在他桌前椅子坐下:你们要喝些什么? 不必了,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安德鲁冷淡的道。 海玉旒。安德鲁的父亲看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是。 安德鲁的母亲一时无法接受你们的婚姻,但我相信日后她会接受。妳要好好养病。 是。 去看看你母亲。安德鲁的父亲将注意力转回桌上的书籍和电脑里。 房间里安德鲁的母亲睡着,安德鲁和海玉旒缓缓、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里。两人明白安德鲁的母亲不愿意看到海玉旒,在床边站着许久,感冒生病的母亲依然没醒,安德鲁拉着海玉旒转身离开。 安德鲁接过站在车旁的管家手中车钥,回头望了豪宅一眼,才带着海玉旒离开家。车子行驶好一段时间,最后在驶进海边某个房子里,半透明的车库门缓缓关闭,安德鲁绕过车子,打开车门:醒醒。 嗯。海玉旒揉揉双眼,拉住他伸出的手离开车子里。 是。我是。安德鲁手机响个不停催促他接起:嗯,听说了。 打开门他轻轻推推海玉旒的背示意她快进去。 窗外的海浪声拍打着海岸,海玉旒好奇地东摸摸西看看,安德鲁看她一眼,拿着通话中的手机自顾自钻进书房关上门,他不想再让海玉旒有任何机会介入他的事。 小气。海玉旒对着门皱起脸吐出舌头:小气鬼喝凉水。她的手机和电脑都被没收,他完全切断她对外连络。 海玉旒,妳知道自己该当何罪?安德鲁接近她身后,夜晚海风扬起她戴着的长假发,月光落在海面上。他伸手握住露台木栏,将她圈在怀中。 我纯粹想帮忙。海玉旒在他怀中转身和他面对面,抬头望着他。 妳越帮越忙。说吧,波士顿花园博物馆被偷的画到哪去了?安德鲁是阻止了海玉旒继续管他那些兄弟的闲事,不过他也知道海玉旒不会让他阻挡她太久,只是他还不知道她下一个会管的闲事到底是什么。 你知道是我?海玉旒心脏漏跳一拍。 美国的月亮果然比较圆,海玉旒心想。映照在海中的月亮好亮,反射的光线围在安德鲁身上迷惑着她,他还是和她初次见到他时的好看,尽管超过十年的岁月让他变得更加冷酷和强硬,当初在拉斯维加斯强娶她的人,已经变得完全不同了。 和十三氏族作对,留线索给警方和圣殿骑士团学人家法国大盗亚森罗苹的作者把英国名侦探夏洛克福尔摩斯倒过来写的花名?真有妳的,妳以为这种简单的把戏没人会发现是妳吗?安德鲁温柔的嗓音和轻柔的手指随着他吐出的气息由她颧骨往下抚过她脸颊。 是匿名。况且我也不怕人家知道是我,只是总不能直接摆出海玉旒吧,多没气质格调。海玉旒纠正他,嘴硬狡辩,心里对他的不满累积起来。 安德鲁满脸不认同,男性脸部线条充满山雨欲来的神情。 欸,你说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海玉旒眯起眼问他,双手试图推开他,但他像山一般动也不动,箍住她腰部的手没有移动半寸。她有些不开心那么简单被他识破,耍起赖来,双臂抵住他胸膛。 妳想当好人还是坏人?安德鲁闷笑手指曲起握住她光滑小巧的下巴,双臂在她背后压着胸前随他的笑起伏的她。 海玉旒别过头不说话,安德鲁手指强迫她看向他,他双眼明白告诉她他要答案:波士顿花园博物馆遗失的馆藏,圆桌学会已经快到手,你就再等等。之前有人要馆方在报纸上意大利币对美金汇率之间空白处加印个阿拉伯数字1字,以示馆方愿拿钜款交换那是骗局。 这么说来偷画是十三氏族没错。安德鲁肯定的说,海玉旒是有目要碍十三氏族的路,她是不跟一般小贼或艺术品盗贼交手的,但这令他更为惊骇:我说过妳该抽手了。白玫瑰被抓走那次妳还没学乖?他咬着牙,话从牙缝并出。 进来。安德鲁放开她腰间的钳制扯着她的手,也不管落地窗是否关好,直接进到房间甩上门,他怕自己在盛怒下将她丢到海里。他一把将她推到床上。 你不肯跟我说我爸妈被害死的细节,我自己查不行吗?海玉旒狼狈地坐起身来,她不断和十三氏族交手,除了开始初衷是要与圆桌学会帮助需要的人,那些被贩卖的人口,但现在,她只想知道父母到底怎么死的。 妳偏要搞得世界大乱才满意吗?安德鲁站在她面前:离开圆桌学会。多年来他第一次正式严正命令她,他可以容忍她介入并试图控制他朋友们的爱情,但他无法再容忍她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 你可以什么都管那我就不能管吗?海玉旒脚下高跟鞋令她不稳地站起身,虽然高度都已经比她以前喜欢的高跟鞋还低些。 海玉旒!安德鲁双手握拳垂在身侧,她父母死亡背后的巨大阴影是他不希望海玉旒去触碰的,她可能无法承受,他无法再容忍她,也无法再承受她就快失去生命的事,他失去理智不择口的低头清楚告诉她:别以为妳快病死了就能为所欲为。他是为了她好,为何她还是不顾他的感受为所欲为。 呵,我也是这么觉得,我真的就快死了。海玉旒闻言,像是失去力量般跌坐在床垫:所以我想知道我爸妈是怎么死的海家就要在我手中终结了。 她的反应让安德鲁心惊:不,医生说妳好好照顾身体就能好好活着。他连忙改口。 你别再骗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海玉旒语气平板的说:你别再和你母亲争执了,反正我就快死掉。她拉拉他的手。还有,下次如果我还活得到下次被袭击的话,别再不要命的救我。很多人会为他而难过,但她死掉也不可惜吧。 看着我。安德鲁拉起她,右手扶她站着,左手抬起她的头。 花园博物馆失窃的艺术品光是印象派画家窦加的六幅素描及马内和林布兰的画作就价值五十亿美金,你知道我从不会拿钱开玩笑。海玉旒无法多说,不希望精心计划要一网打尽十三氏族人类爪牙的事会被安德鲁破坏。 那是一个奇怪的窃案,更有价值的艺术品都还在,窃贼花很多时间在馆内。那也是我母亲最喜欢并供给金钱的私人博物馆。安德鲁深深看进她眼里,语气里充满质疑。海玉旒该不会因为他母亲是最大赞助者而把画故意藏起来吧。 花园博物馆窃案虽不是本世纪最大最贵的艺术品窃案,但总有地方特别奇怪,如窃贼假装保全公司的人就是博物馆警卫放行进入博物馆的,当天也有另一个警卫请假,但最后美国官方调查完毕没有逮补任何人,只说每个馆员仍都有嫌疑。 你怀疑我偷藏这些东西?海玉旒皱起眉头,他根本不相信她。 那要看妳怎么说。安德鲁明白要从她嘴里听到真话要把牌丢回给她。海玉旒懂古物又喜欢艺术品有地方储存还懂得门路销赃,她在归还前先偷藏起来并不会令他惊讶,但他不解她的计划。 听说与十三氏族支持的爱尔兰共和军有关,他们之前曾都以艺术品变卖换取革命的资金。但我没有证据。海玉旒无奈的叹气:他们偷不怎么值钱的拿破仑军旗尖装饰和中国磁器,我也还不明白为什么。但我能肯定,这个23年老窃案里的东西已经四散各处。海玉旒说完闭嘴不再说话。 海玉旒,要如何妳才会放弃介入我的事。安德鲁的表情看不出他心里的感受。 告诉我我爸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海玉旒知道,她了解知道答案的时候也是知道安德鲁最黑暗的密秘的时候。 妳想知道就别后悔。安德鲁轻轻的说。 房门外异样让安德鲁往前扑倒海玉旒。一阵冲锋枪扫射的声音将房门扫成蜂窝状,门外有人踹着门发出颇大的声响。他紧急拉着海玉旒起身,闪进更衣室里推开一道看似镜子的门,进去,沿着通道走妳就可以脱身。安德鲁在通道外藏有着一台汽车。 安德鲁不容她反应就阖上门离开。海玉旒暗数30秒,推门回到更衣室,抽出一旁当成室内装饰品的军刀型西洋剑小心的跟出去。她躲在卧室那已经破烂的门边墙后,微探出双眼,判断安德鲁应该是将人引到外面远离他要她逃跑的路线,她看向刚刚没有关上的露台落地门,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雨来。 她小心翼翼往客厅进入,听见室外有人说话的声音,有几个皮肤白得吓人的十三氏族在室内各个房间搜寻着。 她往一个背对着她的吸血鬼缓步走去,当那只吸血鬼发现她转身时,举剑刷地利用速度增加的力量刺向那生物,深黑色的血液喷溅到她身上。因为安德鲁对她的管制,她没有机会带任何银子弹或枪,连求救能用的手机都没有。安德鲁不是太大意就是故意让追兵追来。 她回身几刀刺进室内空间另一只接近她的吸血鬼心脏,没有手枪和银子弹,她也没有力气一一砍下他们的头,只能暂时性让这种生物停止活动。她喘气应付下一只,挥刀砍掉拿枪对着她的手。黑色液体留满室内地板,生物唉叫出声往地上跪倒。海玉旒左右挥动手中的西洋剑对付室内最后一只,刷地一声砍进吸血鬼的腰,那鬼唉喊着往后倒。 海玉旒手伸直将手中的刀直直指着她身侧地上,预备着任何再被攻击或是遇到十三氏族的可能。她越过满地黑色液体往外走,室外传来碰、碰两声枪响让她快速往外走去,她已经没有跑的力量,癌症治疗让她失去许多体力,砍了几个吸血鬼已经耗去她许多力气,仗着之前安德鲁为她请的西洋剑老师教给她的技巧和师父训练她的耐力和功夫,在危急时她还能来个几下,但她现在没有良好体力无法打持久战。她用手抹去脸颊沾染的黑色血迹。冷静的走出大门,就着月色追踪着地上黑色和红色血迹来到房子外的海滩。 海玉旒在月光下看到两个男人在海滩对峙着,是路西法和安德鲁。 雨水模糊海玉旒的视线,她就着海岸边房子传来微弱的灯光试图看清眼前状况。她知道两个男人的视线不会好到哪去,也不会看得太清楚,她于是在黑暗里奔向安德鲁的方向。 呦、呦,看看谁来啦。原来是中国公主海玉旒,欢迎、欢迎,我可以一剑双鵰杀死你们两个。路西法手中拿着一把欧洲中古时代的剑指着安德鲁的方向,语气rou儿啷当。 海玉旒,快走。安德鲁冷静无比,语气中无比冷酷,水滴不停地从他发捎滴落。手中手枪瞄准了樊楚的头,双眼专心地瞪着他的射击目标,没有分神去看海玉旒。 不,我想在这里做个了结。海玉旒摇头,平静又冷静地说,眼睛看着路西法。海玉旒没有意识到她所说的了结,让安德鲁联想到死亡而不安起来。 你说,我到底有没有和你怎么样。海玉旒转向路西法,她得趁机将所有的事揭开,不要让安德鲁在她死后心里有疙瘩。 当年要不是雪洛儿跑出来干扰,妳早就是我的人。路西法轮流看看两人,似乎看透了海玉旒和安德鲁之间有些什么,进而哈哈大笑出来:不过呢。拜妳海玉旒所赐,雪洛儿现在忙着四处找躯体使用,管不了我的事。他在越来越大的雨里和海浪声里大笑后对两人喊着。 废话少说。海玉旒摆出一贯的不屑态度,反正她现在连死都不能害怕了,她就快死啦。 你们四处妨碍我们十三氏族的好事,我只好来要你们的命。十三氏族近来许多与黑帮及政治人物合作的事都被安德鲁或海玉旒干预而瓦解。 哼,你以为会那么容易取走我们的命?海玉旒冷哼:我看你这只鬼还是赶快回去躲在棺材里吧。 那我们就来看看今晚进棺材的是谁吧。路西法挥动手中的剑,越过海滩浪潮往两人走来。银色子弹瞬间擦过海滩上移动中路西法的衣服,划破一个长长的洞,他仍直直朝两人走来。 走。安德鲁催促海玉旒,他暗中安排的保镳已经和路西法人手开战。 不,要走一起走。海玉旒拒绝,挥刀挡在他身前。 妳不是他的对手。安德鲁拉开身前的她。 有你在我怕什么。海玉旒转回他身前对他喊。她虽然逞强着,但意识到身体力量正在减弱中,特别是在冷冷的海风中和雨中。 还来不及反应,路西法一刀往海玉旒头上砍去。海玉旒只感到黏黏液体从她戴的假发滴下到她脸庞,她抬头一看,安德鲁正用手握着路西法的剑,血从他掌中滴落海滩。 海玉旒出脚试图踢开路西法,路西法松开执剑的力量脚部往后移动闪过海玉旒挥来的西洋剑,安德鲁的手也同时松开路西法那沉重的剑。安德鲁抽出海玉旒手中的军刀西洋剑,将海玉旒推到一旁,心里也盘算安排的人应该都将路西法带来的人击溃所以才没追兵前来,他连连出招,丝毫看不出他双手都被剑所伤,血依然不断自他掌中流出。 海玉旒跌倒在柔软沙地,她立刻将脚上的鞋子脱掉,用力丢开,就怕碍了路让路西法对安德鲁有机可趁。 哐、当、当!几声金属互击声传来,倾刻间樊楚和安德鲁剑峰对剑峰都曲着手臂让剑往对方身体压去,然后两人维持同姿势僵持不下数秒,最后双方都往后弹开。 雨下得更大了,海风刮起许多沙子,水和沙子同时飘着,海玉旒光着脚跌跌撞撞的在海滩上试图站起身看清眼前的状况,但她耳边只听见雨声和风声,两个男人对招时已退离开她有些距离。 安德鲁,认输吧。樊楚对着安德鲁露出诡异微笑大声地对他喊,他转身迈步准备先对付手无寸铁的海玉旒。 不,是你该认输。安德鲁冷冷的说,以又长又直的刀子单手拦住路西法的去路,混身湿透的他掌中的血不断滴落着,他像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般说着。 突然,一道仿阳光的超强白色光线从接近的直升机直接投射在海滩上。路西法露出在外的苍白身体部位霎时冒出烟来,一个闪身,路西法拉起黑色披风掩盖身体消失在强光旁的黑暗里。 安德鲁拦下想追而抢下他手中的西洋剑军刀上前的海玉旒:别追了。 他紧握住刀和海玉旒的肩,圣殿骑士团的人员自会去追踪。 海玉旒意识到他滴落的血染到她肩上,也意识到他是刻意让路西法以为两人落单而追来。 海玉旒肩头盖着大毛巾坐在地板上,湿透假发被她随意丢在咖啡桌,露出她俏丽短发。她静静的帮安德鲁包扎两只手掌伤口,也不管身上还是湿的,紧闭着嘴唇,好半天没有说半句话,安德鲁缩回包好的那只手拿下夹在颈项的手机忙着和电话那头的雷恩通话,掌中白色纱布立刻渗透出些血液,海玉旒罕见地连一句都没听进去,专心地包着他的另一只手,安德鲁嘴里忙着说话,双眼视线垂落看着她沉静得奇特的神情。他们身旁圣殿骑士团的人安静的来来去去收拾着残局。客厅里的吸血鬼尸体和黑色血迹及弹壳已经擦拭收拾干净,被枪射穿的房门也被拆下丢弃重新装上新的,床单也被换成新的,唯有墙上被子弹击出凹痕的部份看得出方才激烈状况的痕迹。外面的雨势恰好阻止远处还有些距离的邻居们发觉此地刚刚发生的事,也顺便洗去沙滩上血迹。安德鲁见收拾得差不多对着圣殿骑士团的人交代几句,人们一一完成手中工作退出房子离去,只剩门外的守卫们。 海玉旒、海玉旒海玉旒。安德鲁拍拍她的肩。包好他的双手,她的思绪不知道飘到哪去,呆呆坐在地上,一点都没注意到他的叫唤,也不去清洗湿透的身子。 噢。海玉旒回过神来看到他包好的双手想站起身将医药箱放回原位,但腿不听使唤地软倒。 安德鲁叹气,将她拦腰抱起,走进浴室,让她坐在浴缸边缘,扭开水龙头放水。他没有错过海玉旒在经过房间时看到墙上有些灰黑的弹痕瑟缩一下的身体。生病后她的胆子变小了许多。 我自己来就好。海玉旒按住他想解开她衣服的手。 妳怎么了?要不要说出来?他放开手,改蹲在她身前。蒸气微微浮现在空气中。 我没事。海玉旒勉强对他扯出个微笑。她意识到她其实差点害了他,如果她让他去和路西法斗,他双手是不会因为要保护刀下的她而受伤。她咬着唇有些自责,他一直对她多管闲事相当气愤,恐怕她害他比帮他还多。她却一直没有意识到,直到今天。 妳爸妈的事,我再找时间跟妳说。安德鲁看着她几秒,确定她看起来还好,缓缓站起身。 不,别走。海玉旒拉住他湿透的袖子,双眼祈求地看着他。 别怕,外面有人守着。他抚抚她的短发。虽然她还在接受治疗,但头发已经慢慢重新长出来,短发比她喜爱的长发更符合她的性格。 海玉旒双手拉低他手臂,让他弯着腰。她拉住他胸前湿透的前襟,吻住他还想说些什么的唇。一双小手不安份地攀着他的颈项。 安德鲁在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时停止这个吻,关闭水龙头,手指温柔地解开海玉旒和他自己身上的衣物。将她安置在温暖的水中,背靠他的胸膛。在热水里她慢慢放松,他也缓缓闭起眼,缠着纱布的手垂在浴缸旁。她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轻轻转身,将手放到他敏感部位。 安德鲁睁开眼看着她,抚着她的小脸,他拉着她起身,抽出一旁大毛巾将两人身上水珠吸干,抱起海玉旒往床上去。 嗯。海玉旒身体因他的重量陷入柔软床垫。安德鲁拉开她双腿,手抚上她的大腿内侧。海玉旒双手催促着他更加接近她,他轻巧地推进她花瓣之间漫着滑溜液体的xiaoxue,暂时带领两人到无忧的幸福殿堂。 早晨,圣殿骑士团的所有人员已经不知在何时悄悄离开,还给高级海岸社区宁静,天亮世界是十三氏族所畏惧的。响个不停的门铃让安德鲁赶到大门前,他知道已经门外会是谁,而他不想让海玉旒再有一丝委屈。他站在门前缓缓情绪才动手拉开门,连猫眼他都没去探看是谁在门的另一头。 妈。安德鲁光着脚拉开门,一点都不惊讶母亲到来。但他没有邀请母亲进入的意思,母亲的司机也在车子旁静静守候。 那个魔女把你迷得神魂颠倒,难得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妈。安德鲁的母亲看出他不让她进门,和他僵持在大门边。 我希望妳能接受事实。我不会离婚,更不会去娶别的女人。安德鲁不会再忍受母亲要他离婚另娶,他低头严肃看着母亲。 我都知道了,你娶那个女孩是为了弥补她嘛。 安德鲁的母亲异于往常的态度让他皱眉。 毕竟当年她的父母在你面前死掉的。安德鲁的母亲眼光越过他的肩头看向脸色瞬间苍白,站在房门口的海玉旒,脸上挂着胜利的微笑。既然改变不了安德鲁的想法,赶走海玉旒让她自己离开是安德鲁母亲此时盘算的。 安德鲁关好门,在门前愣了愣,一转身海玉旒只穿着件他的衬衫光着脚站在房门。安德鲁往前走,脚步停在房门口海玉旒的面前。海玉旒抬起头来看他,眼里聚起水雾。 我爸妈死的时候你在现场吗?海玉旒心中开始浮现安德鲁不肯告诉她事实的各种可能性。 是,我在。安德鲁承认,母亲搅局令他此时已经无法再隐瞒。 你知道我的存在?你知道在你面前死去的男女有个女儿?海玉旒想起圣殿骑士团军团长也是安德鲁的好朋友雷恩对任云雪也是试着弥补些什么,那安德鲁会做出类似的事也不足为奇。想不到她海玉旒总是玩弄人于股掌,到头来却是逃不出安德鲁的算计。她抖着唇颤抖问。 是。安德鲁双手在身旁握着拳,如果可以,他会还海玉旒一对父母 那当年在拉斯维加斯你根本就知道我是谁?所以才娶我为了补偿我?海玉旒哽咽,困难的发声。 我猜到妳是谁。安德鲁叹气,但不承认娶她的原因是为了赎罪。当年他看到她的档案,他就联想到她是那对在他面前死去不知姓名男女的亲人。不过他的确是在拉斯维加斯的夜店爱上她,爱上她的勇气,会娶她则是不想被母亲利用他的婚姻,这个的确发生了作用。而他在还是青少年的时候就因父母疏于关心他的生活因而当起军火贩子的过去。 你一开始就。海玉旒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就在她清楚明白自己彻底爱上这个男人时,就在她即将病死之前,她才知道当年他不是一见钟情,而是安德鲁的精心安排。所以这些年来,他才会一直容忍她干涉他和圣殿骑士团兄弟会的事吗?一切都为了补偿? 安德鲁看着眼前从来没就没那么伤心过的女人。做得再多,他都无法补偿海玉旒和她被迫在一夜间长大并被人嘲讽家族坏事做尽、偷藏皇家钱财所以活不长久。 妳误会了。我娶妳不是因为我想补偿妳。我后来才完全确定妳的身份。他握住她的手臂,稳定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但海玉旒已听不进去,低垂着头部,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我我想睡一下。海玉旒撇开他的手,转回身往房里去,侧身躺到床上,真的像是又睡去般。她向来以睡觉逃避问题,他只能希望一觉醒来她会清醒些来面对。 安德鲁看着她背影许久才无奈地为她关上房门,他知道要说服海玉旒完全相信他的话并不再追究过去发生的事将不会太容易。就算他再悔恨,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无法改变,海玉旒的父母也不会活过来了。 当年他能做的真的不多,年轻不懂事只管赚钱的他也被同行的军火贩子鲁莽行动吓到。当海玉旒的父亲在巴黎市区治安较差的区域某个暗巷里被开枪射杀,她父亲要她母亲在街角等待,但她母亲听闻枪声赶到也被军火贩子开枪射杀,他亲眼见到于是立誓要保护无辜的人们。根据当时法国报纸报导,海玉旒的父亲因为代表任职的台湾机关向国外采购军火,军火商说要拿回扣出来给付才会被设计引诱到暗巷中射杀。不过,现在海玉旒的反应令他有所怀疑,毕竟当时国中年纪的她不可能不懂事到完全不知道其父母所做所为。 安德鲁差点自身难保,被当时会长从军火贩子手中带走后,他低调的生活。直到他登上圣殿骑士团会长位置,他才真正松一口气,知道往后什么事或什么人都伤害不了他,他也能补偿他过去的做为,为这个世界做些正确的事,包括铲除控制世上大部份邪恶势力十三氏族。十三氏族不但有犯罪集团从事烧杀掳掠和制毒、卖军火,连贩卖人口和性工作都被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