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組隊冒險，她等領錢

    今晚的住宿問題。

    她睡在視野最好的樹洞。

    在他看來，她睡的地方和一個溫馨的窩扯不上關係。

    裡面經過修整，和乾淨的木櫃差不多，還有一個表面被樹皮覆蓋的門。

    有被子、有枕頭，她沒告訴他的是，樹幹裡有被挖空，拿來當儲藏空間的地方。

    甚至還有通道能逃生、對敵人突襲。

    「我想借睡一晚，可以嗎？」

    「住宿費10塊銀幣。」

    「賒帳，麻煩妳了。」

    她在一張憑空出現的羊皮紙上用羽毛筆記上這一筆。

    然後帶他往客房走，路上經過陰森的走廊。

    牆壁上一個燈也沒有，風鈴倒是特別多，據她所說，有偵測魔法的功能。

    他的腳踩在地板上會有聲音，她的腳步聲卻幾乎沒有，讓他有一股寒意。

    窗外是陰森的樹林，月光受到角度的限制，照不進走廊。

    「這裡不點燈的嗎？」

    「你是用白魔法的吧。」

    就是要他自己來。

    「我可以過去跟妳睡嗎？」

    「不行，擠不下。」

    一個身高一百八的男人竟然想往樹洞擠，她覺得那個畫面太慘才讓他睡客房。

    他自己想睡不好也不關她的事，但是有陌生人在自己的活動範圍會讓她睡不好。

    「拜託妳，我會加錢的。」

    「這是有安眠效果的藥草，吃了就去睡，記得付3塊銀幣。」

    「才3塊，品質不好。」

    他抓著她的斗篷，眼神誠懇地這麼說。

    「我是學醫的，不用懷疑。」

    「不是懷疑，是想敷衍你。」

    「這樣更過分，我明明都說要付錢了。」

    「我要施法了，一次5塊銀幣，效果比藥草好。」

    她在手掌上用指尖畫出紫黑色的法陣，準備往他的額頭貼。

    在她碰到自己之前，他抓住她的手腕，停下她的動作。

    「這是什麼魔法？我沒看過。這安全嗎？」

    他很少被別人施法，想先分析一下她的法陣。

    「......」

    她在另一隻手迅速構築了同樣的法陣，不說一聲就貼上他的頭。

    （還是這樣比較快。）

    看著倒在她身上的他，讓她很懷疑他的實力，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還沒把錢給我，為什麼我要害他？）

    實際上，他的確是故意想看她的反應才這麼做。

    隔天他醒來的地方是客房的地板，白天一樣陰暗，籠罩著濃厚的暗系氣息。

    （只付10塊銀幣，所以服務態度才這樣嗎？）

    不得不說，他猜對了。

    她端來早餐，身上依然披著蓋住全身的斗篷，只是沒戴帽子。

    從斗篷的縫隙中看得到她的裙子和昨晚是不同的款式。

    這讓他想起自己還沒洗澡。

    「我想先洗澡再吃。」

    「隔壁是浴室，有桶子和熱水。早餐20塊金幣。要買衣服嗎？」

    （早餐的價錢和晚上差這麼多是怎麼回事？該不會是材料更爛？）

    「我用魔法清乾淨就好。」

    不能再欠更多債了，她看得出他的這個想法。

    她點頭，然後離開房間，大概是已經吃過早餐。

    等他洗完澡、吃完早餐，她才走進房間，手上多了一個鑲著水晶球的魔杖。

    他本來還在慶幸早餐不難吃，一看到魔杖就被引開注意力了。

    暗色調的水晶球佈滿漆黑的紋路，那是黑魔術的特徵之一，顏色暗到認不出刻了什麼。

    但他發現有個隱密的角落刻著空間系的深藍色文字（咒語），像一串容易辨識的簡短密碼。

    會用刻入儲物法陣的魔杖，通常是不想帶更多行李增加負擔。

    「要出發了，你有什麼要準備的嗎？」

    「沒有，我該帶的都帶了。」

    他戴在手腕上的白色手環就是他的儲物空間，只是現在不是魔杖的型態，藏在袖子裡才方便攜帶。

    「你真的付得出錢吧？」

    「當然付得出來...為什麼妳要用懷疑的眼神看我？」

    「因為你越看越像冒牌貨，不像真的有錢。」

    他拜託人的態度，和她曾經親眼見過一次的本人一樣優雅從容，卻帶著莫名的傻氣。

    而某個是真貨卻被懷疑的白魔法師還是一副輕浮的表情。

    「誰的冒牌貨？」

    「傳聞中的白魔法師。」

    （我是真的，一點也不假喔。）

    他想說出事實，但是又想到說出來可能會被送回宮裡就沉默了。

    （就算他是真的也無所謂，反正都能省下找人加入隊伍的力氣。）

    她決定要賣人情讓他去旅行就賣到底，有問題就走。

    偏偏他在這時候提出聽起來是遇到困難會麻煩到她，其實是讓她暫時跑不掉的威脅。

    「對了，如果我過得不順利，到時候我會稍微給妳添麻煩，所以我先跟妳道歉。」

    按照約定，來到酒館接組隊的任務。

    她戴起帽子，用手上的魔杖表示自己的職業。

    像她這樣的人不稀奇，有好幾個，暗屬性的也有。

    很快就有人加入，一個火系，一個木系。

    個性就和他們的屬性類似，熱情急躁和遲鈍固執。

    組成的隊伍成了兩男兩女，他一下就和組員混熟，除了她。

    她現在擔心的是，在森林或草原要怎麼滅火。

    會用水系的只有他，而她把自己的魔力加進去，只會讓火焰有所謂的buff，植物也會因此冒出毒煙。

    第一個任務是討伐西方森林的狼頭獅怪。

    這是一種群居的無屬性魔獸，愛吃新鮮的人rou。

    毛皮厚重、高價，適合地位高的酋長、炫富的貴族或壯漢型人物。

    狼牙可用在服裝上的飾品，不過曾經有當過牆上的釘子和兇器的紀錄。

    被襲擊的冒險者死了就會遺留各種牠們不吃的物品，她也常撿了就走，不和牠們起衝突。

    任務達成條件，殺個五隻來提供大衣的材料。

    路上，以騎馬代替步行，她為了省錢，和他坐在同一匹馬，經費由喜歡炫富的地主提供。

    他熟練地坐上馬背和馴服馬匹的動作讓她不怎麼意外。

    光系的特點是有親和力，加上他一副隨時會往預料不到的方向走，會騎馬也不稀奇。

    而另一對，陷入快交往的男女的曖昧中。

    是他路上無聊找話題才化解了這種氣氛，語氣和找老朋友說話一樣熟絡，活潑又熱情。

    「你們知道哪裡有能賺更多錢的地方嗎？我最近欠了一點錢，想早點還清。」

    「欠了多少啊？看你這副樣子，和玩過頭才發現付不起的損友一樣。」

    「270金幣，15塊銀幣。以前這還算小錢，但是我現在不想伸手跟家裡要。」

    「這也欠太多了吧！有利息嗎？需不需要先找人拿一點錢來還？」

    他現在才想到利息這回事，因為她沒跟他要。

    「要利息嗎？」

    「不用。」

    問完坐在背後的她之後，他轉頭回答並排著的同伙：

    「她說不用。以我們的交情，應該不需要計較這麼多。」

    火屬性的同伙（熒）用同情的眼神看他，木屬性的柴則是驚訝，沒想到他會和債主一起行動。

    「辛苦你了，暗屬性的不好應付。你欠女孩子這麼多錢...到底佔了多少便宜？」

    「我沒佔便宜，一起睡的時候，她連脫都沒脫，還把我弄暈。」

    熒用更微妙的眼神看她。

    「妳要不要先解釋清楚？別讓我想歪。」

    「我和他沒多少交情，不收利息是因為我不缺錢。他礙事就把他弄暈，很合理。」

    這讓他不太高興，感覺這友情太不真誠。

    暗屬性的很難混熟，絕情的程度也比其他人高，他是知道的。

    只是，被她嫌棄礙事會不甘心。

    想知道她是不是比自己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