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顾笑早上是被憋醒的,她差点以为自己快闷死了,睁开眼一看是郑时枢在她身上晨运。 郑时枢比以前还要能干 难怪别人说国外风气比较开放,把一个好好的纯情少年逼成一个不懂节制的纵欲男。 几几点了? 郑时枢抓过手机看了眼:六点半。 顾笑一个激灵,猛地把他推到一边。 我上午第一节有课! 郑时枢也不恼,抓抓头发:我送你。 在去学校以前,还得洗个澡换套衣服。 顾笑飞快地计算着时间,在脑中过了一遍流程。 她也不跟他客气,催他送自己回了家,又催他送自己去学校。 对郑时枢而言,回君德的路上算是故地重游。 也是在这条街上,他被一个女生霸道地拦住,强行蹭了他的车。 十年过去了,在送她这件事情上,他从不情愿变得心甘情愿。 到了,你回去吧。 郑时枢跟着下车:晚上一起吃饭吗? 顾笑觉得,自己还没理清楚一些东西。 晚上我有点事情。 郑时枢没有抓着不放,他好脾气地问她:不吃饭可以,微信要先加一个吗? 顾笑一直觉得哪里不对劲,郑时枢讲完这句话以后,通了。 如果一个人记得你十年以前讲过的每一句话,他又是怎么忍得住这十年不找你的? 郑时枢到底是深情,还是绝情。 但其实人又可以有多矛盾。 顾笑跟同事一块吃了饭,拖到很晚才回家,她隐隐有一种感觉,郑时枢会等她的。 当真的看见那个身影后,顾笑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这位帅哥,等哪位美女啊。 郑时枢闲散地靠在车上,双手插在裤兜里,那叫一个丰神俊朗。 人民教师辛苦了。 顾笑也冲他笑:吃饭了吗? 他诚实地摇摇头。 哎呀那可怎么办,家徒四壁,招待不了你这位贵客啊。 郑时枢绕到后备箱,提出两大袋吃的。 陪我吃宵夜? 早上在等顾笑洗澡的时候,郑时枢绕着她家的各个角落走了两遍。 厨房有一个可以涮火锅的锅,还有一个内里空空的冰箱。 顾笑给予高度肯定:作为一名客人,你还是非常受欢迎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公寓楼,搭电梯上楼。 笑笑等我一下!有人喊她的名字。 顾笑狂按电梯按钮,还是迟了一步。 那人挤进电梯:谢谢笑笑。 是隔壁邻居孙喆,念大三还是大四来着。 你刚下班啊?现在做老师也挺辛苦的啊!主要也是你比较有责任心,我高中的时候怎么没有你这么负责的数学老师 可能被你气的吧。顾笑敷衍了事。 这个孙喆是有同居的小女友的,但这跟他的年纪一样不妨碍他一口一个笑笑称呼她。 孙喆毫不在乎电梯里还有另一个人: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我都约你十八次了,这次再被我女神拒绝的话,我的心可承受不住。 顾笑不为所动。 你想吃什么?我知道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挺有情调的,跟你的气质特别搭。 或者日本料理怎么样?有一家的三文鱼很新鲜。 顾笑不胜其烦:怎么着,一会功夫我的气质又变成芥末味的了? 孙喆不气馁:笑笑你讲话真幽默。 顾笑回过头去看郑时枢,他正带着一脸笑意看着她,半点要帮忙的意思也没有。 叮一声,顾笑如蒙大赦。 笑笑,孙喆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马尔济斯你喜欢吗,我刚养了一只。 什么玩意儿?她是真的不知道。 就是一种狗,毛很多的那种。 顾笑看一眼他一头卷发,意有所指:我对毛茸茸的东西都过敏。 那电影呢?我新买了一套投影仪,放那些老电影特别有质感,很适合你这么有内涵的女生。他研究过她的朋友圈,知道她喜欢看电影。 顾笑忍无可忍,后退两步拉住郑时枢的手:你是没发现还有个人吗? 孙喆有点生气:他是谁啊?跟你什么关系? 男女关系,想想觉得还不够,就是你想的rou体关系那种。 孙喆一脸震惊:笑笑,你骗我! 顾笑用手比比郑时枢,再用手比比孙喆:你俩也不是很难选的感觉。 不就是长得比他高点比他帅点吗,孙喆不服气:他有我年轻吗! 顾笑瞪一眼郑时枢,用眼神示意他出句声。 郑时枢神情认真:确实不如他年轻。 孙喆傲娇地看他一眼,估计也就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房子几套啊,能养得起笑笑吗? 顾笑双手环抱于胸前,饶有兴味地盯着他。 郑时枢摇摇头:我跟笑笑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一般是我出力,她出钱。 孙喆表情那叫一个精彩纷呈,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顾笑,不敢相信顾笑居然会做出包养男人的事情,这,这怎么配做他的女神!?太幻灭了! 顾笑低头捋捋头发,既是笑郑时枢如此地给力,也是笑这孩子总算能消停下来了。 在孙喆的注视下,顾笑一路牵着郑时枢的手输密码进门。 郑时枢关上门:我看他挺真诚的。 顾笑松开他的手,白他一眼:那倒是,还没几个能约我十八次的。 郑时枢靠近她,一手环住她的腰:看样子很多人请你看电影啊。 也难怪,她的朋友圈都是各式电影海报和影评链接,投其所好的人自然多。 他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两个人靠得这么近,她甚至能看到郑时枢皮肤上的绒毛。 顾笑有些情难自禁地用手指在他的胸口划来划去:毕竟像我这种级别的美女吧你懂的。 这么多邀请,忙得过来么? 顾笑挑挑眉:因人而异咯。 郑时枢适时发出邀请,他吻住她的嘴唇,手也不怎么安分。顾笑再一次在他的手上化作一滩水,她的身体在面对郑时枢的时候听话极了,完全没有逃脱的余地。 两人倒在沙发上做了一次,紧要关头顾笑才想起来一个重要问题,她着急忙慌推身上的人,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顾笑很生气,既是气自己把持不住,也是气他屡教不改。 我跟你说过的吧!郑时枢! 郑时枢手上拿着几张纸巾帮她擦拭:忘了。 顾笑简直想用脚踹他:你不能只顾自己爽,我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郑时枢的手从她的腰滑至她的肚皮,他轻轻抚摸着那里,好似那里真的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他抬头亲吻她的脸颊:顾笑,给我生个孩子。 顾笑第一次产生结婚的念头是在她二十三岁的时候。 那一年她刚刚大学毕业,也刚刚失去她的父亲。 秦女士一夜之间倒下,顾笑被迫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她扛不动。 顾笑鼓起勇气拨打郑时枢的电话,对面传来机械的女声,提示她郑时枢早就弃用这个号码。 她不死心,又发了很多邮件给他,第一封没有回,第二封没有回。 发出去第三封以后,顾笑告诉自己可以死心了。 对二十三岁的顾笑而言,婚姻两个字约等于郑时枢,即便那时候她已经有五年没有见过他。 其实顾笑很想问清楚郑时枢,那些邮件他看到过没有,如果没有,接下去她就会问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找她。 可如果有呢? 如果真的有呢? 那么,无非是两种结局。 跟郑时枢一刀两断,或者,瞧不上她自己。 哪个都不是很好接受的样子,她不敢问。 她鼓足勇气把自己血淋淋的一面撕开来展示给他看,无非是想给彼此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或者更纯粹一点,向他索要一句安慰,和一个无论哪种意义上的拥抱。 她把他视作勇气和力量的来源,他怎么可以连一点回应都不给她。 准确的说法是,顾笑觉得自己依然喜欢郑时枢,但不想嫁给他了。 她推开他,重新套上裙子:听不懂你讲什么。 没名没份,无忧无虑。 虽然稀里糊涂的,过着倒也开心。 过了十二点,郑时枢还没有要回去的意思。 顾笑一连打了几个哈欠,对方却怎么样都没看明白她的暗示。 主要我这边地方比较小,也没有你换洗的衣服什么的她努力让自己听上去委婉一点。 郑时枢在拼她不知道几百年以前买的拼图,很是专心的模样。 你不用管我,你要是困了就进去睡吧。 不知道他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作不明白。 顾笑用脚轻踢他的小腿:要不你今天先回去? 他们昨天确实在同一张床上过夜了,但那不是因为体力消耗太大没办法么。 但今天的性质显然不一样,要是留他过夜,那他俩成什么了? 郑时枢已经拼出一个大致的轮廓,他手上正捏着一块拼图,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以前我收留过你几次来着。 来这招是吧 现在物价涨得飞起,请问郑先生打算出多少钱补差额啊。 郑时枢从拼图那里移开视线:谈钱俗了,建议rou偿。 啧啧,看不出啊看不出,郑时枢原来也是个没皮没脸的人。 顾笑决定跟他谈个心,她坐到他的对面,拿出教育学生的架势。 郑时枢你看啊,我们昨天才遇上对吧,虽然那什么已经那什么了,但是心理上要适应还是得有个缓冲期的,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郑时枢眉头微拧:那什么是什么? 顾笑不吃这套:上床,zuoai,性交,打炮哪个好理解你挑一个。 郑时枢继续装模作样:据我所知,这些事情一般都发生在两个关系很亲密的人之间。 一般是这样没错,顾笑采取迂回战术,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呢,也未必要那么亲密 哦?郑时枢眼神瞬间冷下来:比如说? 不用非要说的那么直白吧? 直白点好。 顾笑顿了顿:我的意思其实是,不如大家不要有那么多情感上的包袱 明白了。郑时枢打断她,拿起外套径直朝门走。 郑时枢离开得很是干脆,顾笑倚靠在窗边,看着他那辆车越开越远。 她应该觉得痛快才对。 没有,一点也没有。 我一直在思考要不要让小方再进来搅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