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女人的到来
一个陌生女人的到来
医生,我觉的自己特别yin荡。 一个女人绷紧肩膀坐在沙发上,双腿并拢两手紧紧抓住裙摆,全身不自主的轻微颤抖,昏黄的灯光也掩盖不住局促的表情。 坐在对面的李雨从她进门开始就暗暗观察她,从踏进门到坐下,这个女人就迸发出高度紧张的姿态。 李雨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在面前:张女士,别紧张,慢慢来。 这个女人看着放在面前的水杯,迅速的抬起头朝李雨感激地笑了笑,笑意十分紧绷,仿佛只是系统设置了一道她必须遵守的程序,而后又快速垂下了头。 李雨从抽屉里拿出录音笔,伸手向她示意:我们每次谈话,都将录音以及书面记录,这会有效帮助我对你的观察,我不会向其他人透露我们谈话的任何内容。请你放心。 对面的人点点头,未置一词。 李雨打开录音笔放在桌面,双手松松拢起,放低声音询问:张女士,你刚刚说觉的自己特别yin荡,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初中开始,结婚之后越来越明显。张女士说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颤栗,微弱的无措。 有什么举动让你自己定义为yin荡吗?李雨靠在椅背上细细观察她低头掩盖下的神情。 性幻想很频繁,甚至影响到了我的生活。张女士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每天随便看到一个男人,就会忍不住想跟他上床的场景,哪怕这个男人很平庸,可是止不住地去想。 你有和这些性幻想对象发生过关系吗?李雨拿起笔在纸上边写边问。 .... 等待了一会儿,发现对方好像没有想回答的意思,连忙补充道:没关系,如果你现在不愿意说,不用勉强自己。 没有。张女士略为摇摇头:没有发生过关系,一次都没有。 所以你是觉的拥有性幻想很yin荡还是性幻想对象太多很yin荡? ....其实想过付诸于行动,可是又不想当加害者。她顿了顿,露出了莫名的笑意:一直在等我老公先出轨,这样我就能够没有负罪感和那些男人上床了。 李雨盯着她揣摩这段话搭配着这种表情代表什么意思:你和你老公现在的婚姻关系不稳定吗? 对面的人听到这句话笑意愈加明显:很稳定。她抬起头直视李雨,整张脸露出了奇怪得神色,好像听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笑话。 可我就是特别期待他出轨。甚至祈求他能够遇到让他见一面就失魂落魄的真爱。渴望他能够毫不留情的放弃我。她一寸不落看着李雨轻声说:这种想法让我觉得很刺激,每每想到都让我热血沸腾。 她说完急促地深吸了一口气,眯起眼睛好像在回忆某些往事:我迫切得想得到伤害,控制不住得想得到那些男人的rou体,有时候光设想这些景象我的精神就如同高潮一般放纵。 说完她自顾自地大笑,身体随着笑声前后摇摆,在深夜静谧的诊室,这股声音竟产生了模糊的回音。 李雨听着她怪异的笑声表现得很了然,这倒是让这位突然怪异的张女士有些诧异,笑声慢慢变得低不可闻,她的神情又开始紧张:医生,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她使用了肯定句,李雨心想她从一开始就已经把自己划到了重灾区,来这里恐怕只是为了让自己陪演一出她早已设定结局的戏份,好让她能够更快的进入角色。她看起来犹豫不决,紧张崩溃然后再用另一种狂放的神情去演绎内心的欲望,用心理医生的判定完成最终结局,而后完美落幕。 心中叹了一口气,老实讲刚开始听她的描述,李雨有一种沙漠寻到绿洲的喜悦,每个心理医生都希望自己可以碰到一些特殊的病人,在治疗的过程,病人会缓解心理和情绪的压力,医生本人也会得到无可复制的工作经历和满足。 张女士,生活中不要一直给自己心理暗示,很多时候状况都是我们给自己太多暗示才让它变得真实。假亦真时真亦假。你能明白吗? 在说话期间,张女士一反常态专注得看着她。也许在观察我刚刚对她这出戏的情绪?李雨暗想着,装作很平常的样子也凝神看着对面脸色渐渐变得有些惨白的女士。 张女士看着李雨没有搭话,两人静静坐着目视对方,这好像是一场让对方认输的辩论,但李雨的表情太过平常,仿佛习以为常这种辩论最后的赢家会是谁。 下次叫我娇娇。张女士拢了拢两侧的头发,站起身慢慢向门外走去,打开诊室木门后脚步停顿了一下:医生,再约时间,再见。她转身向李雨笑了笑,关紧木门,脚步声渐行渐远。 李雨在办公椅上放松了背脊,抬手摘下了眼镜,捏了捏鼻梁。她在录音笔上按了几下按钮,刚刚的对话再次出现在这个房间,一边听一边比对着本子上写下的判断。 听了两遍,李雨突然顿住笔,大脑回想起刚才的画面。 奇怪,有些地方很奇怪,细细回忆起来太多细节不对劲。 她刚开始的语气不像是说谎,更像是向某种忏悔,而后尖锐的笑声掩盖了什么.....在这场对话里到底她隐瞒了什么?又真实的表露了什么事件? 手下的笔不由自主的画了几个圈,在灯光的照射下,圈中的字感觉要跳出纸外。 李雨翻了一页听着录音把今晚的对话一字不差的写了下来,写完后她听着张女士话里的情绪看着纸上的言语,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 打破沉思的是一阵低促的震动,抬头四处张望,神思还有些恍惚,抬手关掉了录音,打开抽屉拿起不依不饶响动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晚上十点了。 李雨站起身关掉闹钟,心想等下一次张女士来一定要再细致观察她的行为和语气。 ... 这晚李雨躺在床上安然入眠,床头的小夜灯把房间划分得明明暗暗,窗台的窗帘随着风轻微飘荡起伏,整个空间的气味由着加湿器里的精油变得有些略微甜腻,墙上钟表的时针缓缓走向三点。 随着窗外一声绵长的雷声,李雨忽然张开了眼睛,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心跳怦怦直响。 是了,掩盖的是求救。她在求救,她用这样的方式再次向我求救。 ... 在五公里外的诊室,李雨走时忘记关闭的窗户涌进了一阵狂风,窗外发出了呜呜的风啸,房顶上的吊灯被风刮得很有姿态,桌上纸张被吹得乱糟糟的四散开来,一张纸伴着风飞翔了一会儿悠悠地落在了沙发上。 纸上写着三个字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