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着
欠着
还是那个熟悉的街角,潮湿的雾色弥漫在空气中,水汽迷蒙氤氲在灯光的周围,昏暗的路灯更加孤寂,公安局白色的光晕开来,淌进浓重的夜色里。 时间已近凌晨。 前头那辆嚣张的粉红色跑车被另外两辆豪车挤在中间,若是放在白日,必是一道灼目的风景线。纵然深夜里,这昂贵的资本也让事情不同寻常起来。 岳筝还是坐在那张椅子上,头靠在徐楠怀里,昏昏欲睡,整个人看上去rou眼可见的疲惫,郁郁的垂着头,侧脸落下一层阴影。 阿筝,我哥过来了。徐楠站在一边,看到门口进来的人,便拍了拍她的头。 她以为只是个意外,过来领人走就行,没想到刚进门就看到这么血腥的一幕,暗道一声卧槽,转头给温乔言打了电话。 一身暗色西装,带着金边眼镜的男人长身玉立,身后跟着自家的私人律师,看到她们时皱着的眉头微微松了点。 周海潮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与他伸过来的手相握。但是脸色依然非常的差劲,那个混混已经被送往医院了,在警察局里这样打人,比原来的群架斗殴还要严重,原先那两帮小年轻还是缩在各自的角落,只这会儿大气都不敢出。 温乔言做了个请的手势,把周局长引到一旁,顺手又递了支烟,见周海潮脸黑摆手,笑了笑又面色自然的收回,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周局长,这是岳司令家的丫头,叫岳筝,那会儿你还喝过她的满月酒呢。 周海潮原先脸色异常糟糕,诧异于温乔言与那姑娘的关系,听到这话愣了一下。 是岳家那姑娘? 温乔言笑着摇头:是啊,从小惯着的,脾性烈着呢,是不知天高地厚了些。碰着个打着岳司令名头招摇撞骗的小混混,阿筝也不过是想维护岳司令的声名罢了。 周海潮有些动摇,但还是不赞同的摇头:那也不能这么打人,在警察局里这么干,当这里秉公执法是空口说说的? 那肯定不敢的,阿筝这孩子很像她父亲,性子直着呢。不如这样温乔言把问题抛回来,关她个几天,磨一磨这性子,省的岳家两位司令天天头疼,只不过前些天岳老爷子嚷着好久没见这姑娘了,倒是关不了太长时间。 周海潮哪里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他倒也不是完全一板一眼的人,看那混混惹事的样子,也是个欠打的,是该教训一下。 到底没有关,走的时候徐楠顺便敲打了温乔言一下,把许暗那帮人一块儿领走了。周海潮原先说什么也要关这帮半只脚偏离轨道的学生们几天,不知道温乔言说了什么,最后还是放人了。 温乔言脱了外套给她披上,后者靠在徐楠肩头,懒懒的任由摆布,没什么反应。 朋友?瞧见公安局出来的几个人,他淡淡的问,眼里划过一丝探究。 阿筝的新同桌。徐楠朝为首那个寸头少年努了努嘴,刚阿筝差点把那混蛋打死,被他拦下来了。 难得。 那样冷漠残忍的岳筝,一身的狂戾,徐楠那一瞬间觉得她会转头把许暗也打一顿。 温乔言点头,神色莫名。眼神不知道注意到什么,脸色难看起来。 徐楠顺着看过去,岳筝的手腕赫然一圈手掌印,刚刚没注意到,不过岳筝皮肤白,这么深的印子,一定非常用力。 温乔言还没说话,徐楠就把岳筝推给她,语气里满是火气:扶好了。 曹宁月乖乖跟在许暗后头,听旁边的朋友和许暗说话,内容关于那个女孩子,因此格外注意了一点。 她的视线落在门口灼目的豪车和那三个气质上显然贵气非凡的人身上,那个姑娘叫岳筝,她听见他们聊。 暗哥,那女生是不是德高的校花啊,我瞅着好眼熟,这惊人的美貌我肯定不会记错。 曹宁月不是德高的学生,而是距离德高、北清两条街之外的职高的学生,在许暗上德高之后,她觉得她和许暗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赵旭阳,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德高的学生。她不满的说。 那又怎么样?人家这美貌可是扬名附近所有的学校,长了眼睛的哪个不知道她? 我就不知道!曹宁月郁闷,气的音调也提高了,许暗哥哥,你知道吗? 被问话的人两手插着裤带,姿态懒散,神色微微有些疲倦,俊朗的眉眼低垂,似乎对这话题并不感兴趣。 曹宁月看到他的侧脸,这会儿失去了一些锋芒,安静的样子看的她心跳陡然快起来。 她伸出手想拉他的袖子,突然面前的人停住了脚步,她差点撞上去。 你刚刚弄伤她了。徐楠拦在他面前,语气格外的糟糕。 许暗微微抬眼,似乎疑问于这个问题,眼神落到那边的人身上。 岳筝倒是清醒了过来,对着这边,神色微淡,她看着那人盯了她片刻,然后直接走过来。 喂徐楠喊。 温乔言皱眉。 他在她面前站定,盯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伤哪儿了? 岳筝懵了一下,神色愣愣的看向自己的手腕。许暗看到一圈暗红。 没想到她的皮肤这么白嫩,用点力就留下了印记。他看着那刺目的红痕,皱了眉。 明天来上课。 岳筝并不好奇他要怎么赔礼道歉,深夜的疲乏涌上来,只觉得意兴阑珊,随口应了声。 他并不执着于她是否真的会去,反正他们两个做同桌一个月,碰上的次数屈指可数。 倒是徐楠不爽的问:你要怎么赔礼道歉? 后者面目冷峻,姿态闲散但又认真:你说。 还没想好,先记着,你欠阿筝的。徐楠拍了拍岳筝的肩:阿筝,你记好了,这小子欠你一个条件。 行。他应的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