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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蛇1-4章

    

遇蛇1-4章



    遇蛇·1

    狈县位南方,在县城里有个名为安宁的村落。比起多数的小村,安宁村要大得多。七八月份的夏暑最是磨人,太阳照得日头都好似要烧起来,恨不得人人都赤膊露腿。

    马阿娘挑着担子,里面装着刚买来的大半只猪rou,她是天元,身体强健的很,这几十斤的猪rou对她来说算不上什么,倒是热的大汗淋漓,身上也难免有些味道。她正走着,看到迎面而来的人,讪笑着停下。

    宋女郎,又去山上采药?

    恩,今日天气好,便出来走走。

    宋裴欢柔声说着,细软的嗓音同粗矿的马阿娘全然不同,而她的身形也比同为天元的马阿娘纤细许多。宋裴欢是安宁村有点名声的人,她是当地的小地主,也是村子里少有已到20却还未成婚的天元。因着大部分天元自十四五岁便起了性蒙,也有了发情期,比她小的一些女郎孩子都能满地跑了,唯有这宋裴欢始终一人。

    马阿娘晓得宋裴欢不愿与人多攀谈,只看了眼她今日穿的白锦银绣褶裙,再看看她脚上那双干干净净的白色长靴。这身衣服宋裴欢还未穿过,想来应该是新置办的。她眉目娟秀,一张温柔似水的脸显得格外端贵,身上还带着胭脂水粉的香味。这般人儿,若走出村子,怕是谁见了她都会将她当成个美好的温元,实则是因着宋裴欢的长相太柔美,又偏生身子纤瘦。

    马阿娘与她无甚可说的,只和宋裴欢简单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见她终于走远,宋裴欢这才松了口气。她拿出怀里的手帕轻轻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便提着自己带来的竹篮,去了安宁村稍外的山上。

    这山上有不少药草,许多都可以拿回去制药,也可制作一些补身子的丹药,偶尔还能打到一些山兔山鸡回去,做点自己好口的烧食。平日里天气好,宋裴欢便会上山来走一遭,每次皆是收获颇丰。她蹲在地上,将一株龙舌草摘下放进竹篮中。谁知在那药草下,竟是有一块漆黑到反光的物体。

    那物件质地不像草药更不是土,而是软中带硬,也不太像石头。因着好奇,宋裴欢便用铲子将那物什周围的土挖开,待到越挖越多,她这次才发现,那埋在土中的东西竟然是一只已经死掉的蛇。这蛇体积不大,约莫有一米长,两指并排宽。她身上的鳞片软硬不一,摸上去冰冰凉凉,手感还不错,且每一块鳞片都泛着淡淡的光亮,好似上等的玛瑙石一般剔透。

    这是一只好蛇,宋裴欢第一反应便是如此。她是早产儿,自小身子便不爽利,爹娘为了让她健康些,便找了一位懂医术的老师傅一直带着她。是以,宋裴欢久病成医,对医术和药理了解颇深,虽然如今身子已经养好许多,但对药材的钻研却没落下。

    虽然她不知这蛇是什么品种,是否无毒,但蛇身上有不少宝,平日里也很难找见,宋裴欢不怎么想将这蛇扔下,心想着将蛇拿回去制药,定是宝贝一件。这般思索片刻,宋裴欢脸上勾起一抹浅笑。她先是用带来的布将蛇身擦干净,又把干净的蛇揣入怀中。

    毕竟这蛇可不能正大光明的放在药草篓中,若是被村里人发现了,恐怕关于自己的谣言又得传得到处都是。将蛇藏好后,宋裴欢已经没了采摘其他草药的心思,她拍了拍怀中的蛇,便立刻朝着山下走去,心中已经思索着该如何处理这蛇。

    蛇胆可以入药,若这蛇的毒性不强的话,或许蛇毒也有些用处。至于蛇rou,若处理得当,或许还能做成蛇羹来吃。回去的路上,宋裴欢小声喃喃自语,越说越是起劲,觉得自己今日上山,因着得了这只蛇,可谓收获颇丰。

    正当她快要到家之际,却忽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起初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还想着定然是吹过的风让她想错了。下个呼吸间,那胸口的起伏竟是更为强烈。她能感觉到,里面那只本该死掉的蛇,居然在此刻蠕动起来。

    它好似无头苍蝇一般在自己胸口内来回游移,位置越来越往上,最后竟是触到了胸口那两团丰盈之处。虽然是天元,可宋裴欢的身材却与大多数天元很是类似。她腰肢纤细,胸前的软物饱满而翘挺,身量却只比大多数温元高一些,却远不如那些魁梧的天元君。

    感到那冰凉的蛇钻进了里衣,鳞片蹭过肌肤,入了肚兜内,剐蹭过胸口肌肤。这一瞬间,宋裴欢吓得脸色苍白。她没想到这蛇竟然还活着,而且在最不合时宜的时候醒了过来。那蛇顺滑冰凉的身体已经缠绕在胸部上,蛇尾竟是将自己的私密之处缠绕在一起,捏得挺起来。

    宋裴欢心里又羞又怕,她甚至在想,若这蛇忽然发动攻击,将自己那里咬了去该如何?若是它有剧毒,自己恐怕根本来不及解毒就会丢了性命。这般想着,宋裴欢又急又怕,冷汗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她快速朝着屋内走去,却不敢轻举妄动用手去抓那蛇,毕竟蛇在衣服内,她不知蛇头在何处,若抓了蛇身将它惊动,它定然会直接发动攻击。

    终于僵直着走回到家里,而此刻,那之前还在胸口游弋的蛇,此刻却已经逐渐朝着自己腰部乃至更下方游弋而去。裙封被那蛇轻而易举得越过,紧接着,那蛇竟是挑开了亵裤,钻到了更为羞人的地方。

    女天元身上拥着两种云雨器,其一便是女温元也有的阴xue,其二是女天元特有的器具,名为腺体。那物什乃是由蒂珠演化而成,表面没有外皮包裹,乃是天元最为脆弱的位置之一。这会儿,感到那蛇冰凉的鳞片蹭过那里,忽得,一抹湿润的感觉落在那腺体之上,好似是蛇灵巧的信子滑过,引得宋裴欢微微一颤,双腿发软,差点就跪倒在地上。

    她红着脸,眼里带着不可置信和一丝羞恼。直到那蛇的长尾越来越过分,竟是想要将腺体缠住。惊吓和羞怯让宋裴欢顾不得那些,她也不知是从哪来的速度和力气,快速将手探进里裤内,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便将那只没来得及反应的蛇扯出来,快速扔到了柴房里。

    看着那条通体漆黑的蛇盘恒着身子,吐着信子抬起头看自己,不知为何,宋裴欢竟然隐约从那只蛇的眼里看出了不屑和不满。她来不及多想,立刻啪的一声把门关严,转头跑去厨房,随手抄起一把稍长的刀,想要将这蛇杀了。

    宋裴欢拿着那把家中最长的刀重新走回柴房时,却发现本来只有一米长,两只款的蛇,竟然只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成了几乎要把整个柴房都占满的巨蟒。它身下是被它压碎折断的柴火,那巨大的身子甚至将柴房的砖瓦都挤出了裂缝。

    它的头足足有自己的腰那么粗,金色的眸子此刻正一眼不眨得看着自己,粉红色的信子吞吞吐吐,仿佛下一刻,自己就会成为它的盘中之餐

    遇蛇·2

    宋裴欢本以为,以自己能力,拿下一只一米余长的蛇并不在话下,毕竟那蛇的反应不算快,刚才在自己捡起时也是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可她全然没想到,只是这么会儿的功夫,那蛇竟然化身为巨蟒,变得如此硕大。若非她很确定自己并未被蛇咬住,甚至会觉得自己是中了蛇毒才会产生这匪夷所思的幻觉。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却明明白白得告诉宋裴欢,眼前的一切的确是真的。那巨蛇并未嘶吼也没有张开血盆大口,而是直接一个甩尾过来,将自己的腰肢连带手臂一同缠住。蛇身的鳞片又冰又凉,那鳞片比它还是小蛇时要硬的多,宋裴欢觉得手臂被蛇卷得生疼,仿佛再用力一些,自己的双臂就会断掉。她脸色苍白,一时间竟然吓得无法开口,缓过了一会儿,才颤抖着下颌,微启双唇。

    你这是要吃了我?你可莫要忘了,是我将你救出来的。宋裴欢不知这巨蛇是否能听懂自己的话,可她亲眼看着它从小蛇变为如此之大,想来这蛇并非俗物。她话音落地,紧接着竟然在那巨蛇的脸上看到了一丝嘲讽和不屑,也更让宋裴欢确定了心中所想。

    我乃是山神,因遭敌人暗算在山中沉睡多年,是你将我吵醒,若非我刚才不醒来,只怕早已经被你做成了蛇羹。这时候,脑袋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明显是面前的巨蛇传给自己的。可是与她想象中不同,巨蛇的声音非常细,且听上去还带着一股子妩媚与慵懒的劲。若比喻成女子,便是情貌双绝的姿态。宋裴欢没想到这自称山神的巨蛇是个雌蛇,而后想起自己刚才的话都被对方听了去,又顿觉尴尬。

    就算我那般说了,也不曾伤害你,你既然是山神,就不该滥杀无辜之人。宋裴欢还想活命,更加不想命丧巨蛇之口,谁知听了她的话,那声音在自己脑中笑了下,却反而把自己缠得更紧了。

    区区人类,竟然还妄图与我谈条件,不过你说得对,我暂时不打算动你。我的伤势未好,要借住你这里养伤。若你敢将我的事告知给他人,我会在第一时刻夺你性命。反之,你若是听我的话,以后便可摆脱生老病死,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巨蛇继续说着,可她说的这些话,其实宋裴欢并不相信。她并非是个傻的,尽管方才被巨蛇吓坏了,但她心里门清儿。不敢对方是山神还是蛇妖,她对自己的威胁是不变的。自己如今受制于她,不管她是什么,自己都得听她的。反抗便会死,倒不如委曲求得一丝生机。

    好,我不会把你的事说出去,以后你就在这里养伤。可是你能否变小一些,你这般大,着实吓人,且也不好安置你。宋裴欢轻声说着,因着她的手臂始终被巨蛇缠着,一直有些疼,她本就白皙的脸色变得更为苍白。看着她那双黑眸,巨蛇没说话,只是兀自变小了,恢复了之前那一米多长的模样。

    忽然没了束缚,宋裴欢脚下一软,便跪坐在地上。向来有洁癖的她,此刻也顾不得柴房脏污,根本没有力气马上站起来。她用手捂着胸口轻喘,便见那蛇睨了自己一眼,随后便扭着身体出了柴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便寻了间看上去最好的房子进去了,而那屋子,刚好就是自己的闺房

    宋裴欢见那蛇走了,只稍微松了口气。她知晓,自己若是现在冲出去叫人来帮忙,恐怕只会被那蛇发现,若村里人帮忙不成反而被自己连累,她也担负不起其他人的性命。宋裴欢坐在原地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让这蛇妖留在自己这里养伤,这段时间,她就暂且听她的话便是。

    想明白之后,宋裴欢这才扶着墙,撑起发软的身子起来。她自小身子便柔弱,调养了好些年才能到如今正常的模样,同那些身强力壮的天元根本没法比。刚才被好生一番惊吓,这会儿身子流了许多汗,虚得很。宋裴欢拿出手帕将脸颊上的汗珠擦拭干净,又擦了擦手,这才走出柴房。

    劫后余生,宋裴欢有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她在院中站了会儿,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白衣全都脏了,且汗水干了之后,里衣便十分难受得贴在身上,尤为不适。她想了想,打算沐浴一番,再好好打算接下来的事。

    她本来不想回那卧房,因着蛇妖此刻就在里面,可奈何沐浴的桶就在其中,而自己的衣物也都在里面,她不得不进那房间。宋裴欢小心翼翼得推门而入,一步一轻得迈进去,才刚进屋,便看到了盘旋在床上的蛇妖。

    她好似并未注意到自己进来,依旧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好似睡着了一般。这让宋裴欢松了口气,紧接着却又犯了难。她所住的是村里较大的四合院,虽然院落有两大间,两小间,但早就被她改造成书房和杂物处。家中只有她一人住,平日里她都是在房间中沐浴。可如今,那蛇就闺房的在床上盘着,她没那个胆子在她面前梳洗,可自己双手被那巨蛇缠得极疼,这会儿还在发抖,恐怕也没有余力将沐浴的桶搬出去。

    思来想去,宋裴欢就只能在屋中沐浴,她想,若这蛇妖想杀自己,不管自己是否在屋子里洗澡,她都能轻而易举动手。都已经这般难受了,又何必再为难自己。宋裴欢如此想着,轻轻叹息一声,在心里后悔自己在山上将蛇捡回来,只得去房间外打了热水倒进木桶里,又将屏风放在那,将木桶和床阻隔了去。

    做好这些,宋裴欢累得又出了一身汗,她将濡湿的长发轻轻收拢在肩膀一侧,随后便背对着屏风,将身上的外裙和里衣褪去,叠好放置在新衣服的旁边。她对着铜镜看了眼,果然,刚刚被巨蛇缠绕的腰腹和手臂都留下了一圈红色的印子,虽然不太明显,但却是实打实得疼。

    想到这突来的横祸,宋裴欢眼里闪过一丝愁绪,随后又被她努力化解了去,她轻轻地迈入木桶之中,将身体泡入那温热的水中,这才稍微有了活过来的感觉。宋裴欢闭上眼,靠在木桶上想着接下来该如何过活,又如何摆脱这蛇妖,她全然不曾发现,在她闭目之后,那床上蜷着的蛇却忽然起了身子。

    黑蛇支起上身,漆黑的鳞片剐蹭着床上的纱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那蛇从床上下来,扭动着纤细的身体越过屏风,便看到了靠在木桶上的宋裴欢,金色的眸子微微眯起,其中那道漆黑的竖线亦是跟着抖了抖。

    木桶中的女子看上去很是恬静,她肤色很白,几乎超过了大部分人能拥有的肤色。那白皙的肌肤剔透如泡在水中的白纸,不需要仔细看变能看清那皮肤下隐藏的血管。女子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气,若仔细去闻,便能闻到相对浓郁的冰雨花香。

    蛇妖有些好奇,便上了木桶边缘,随后也跟着潜入水中。起初宋裴欢还不曾察觉那水面上细微的波动,直到温热的水渐渐凉起来,她才皱着眉头睁开眼。然而,就是这睁眼的功夫,她便起了一身的细密疙瘩。

    只见清透的水中,那黑鳞长蛇就漂浮在水中,她不知何时将身子又拉长了,总之绝对比一米要长许多。她蜿蜒在水中,漆黑反光的鳞片染了水,淅淅沥沥的水珠落在上面,让宋裴欢头皮泛起了阵阵不适的酥麻。

    她不曾想这蛇会不声不响得过来,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洗干净了,她便要食言吃了自己?还是说,自己刚才弄出的声音太大,惹怒了这蛇妖,她反悔了?许多个猜测在脑中炸开,宋裴欢用手搭在胸口前,将那私密的部位遮住。

    你可是反悔了?宋裴欢轻声问,尽管她很是害怕慌乱,但声音也仅仅只是夹杂了颤音,也并未吓成窝囊的模样。自打幼年父母离去后,她始终是一人过活,在十岁那年,一直带着她,教她药草医术的师傅也去了。

    那时候她大病一场,躺在床上差点病死都无人理会,那时候宋裴欢以为自己真的要去见爹娘和师傅了,却不曾想竟然熬了过来。那之后,宋裴欢惜命,却也并不贪生怕死。她过惯了一人的日子,其实就算她忽然有一天没了,也不会有谁在意。

    可她问过之后,那蛇妖并未回答,就只是浮在水面上,金色的眸子直勾勾得凝注她,将她看得有些发毛。正当宋裴欢想要将这木桶让给蛇妖,让她自个儿好生泡个痛快之际,那蛇妖冰凉的长尾却滑到她小腹之下,缠住了腿间那脆弱娇软的腺体。

    那里是天元最碰不得的地方,平日里就连宋裴欢自己都不怎么去碰,唯有清洗时才会触那么几下。这会儿,那软物被蛇尾一圈圈缠住,紧紧绕在其中。宋裴欢脸色从苍白转变为嫣红只一瞬间,她不可置信得看着蛇妖,全然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遇蛇·3

    你是女子,为何会有这物什?就在宋裴欢不知所措时,蛇妖的声音在脑中响起,这次带了几分疑惑,也让宋裴欢不解得看着她。我是天元,自然会有她小声解释,只是语气中有些无奈,听到她口中的天元二字,蛇妖便更加奇怪,她晓得面前人是女子,不论是身形还是嗓音,都与女子无差,可她说自己是天元,那么,天元又是何物?

    蛇妖的确不懂宋裴欢的话,并非是她不懂凡尘俗世,而是她满打满算,已经在那山中休眠了千年之久,乃至更多。蛇妖本没有名字,但她出生之际就比其他蛇多了一分灵智。那时候的她,只能算是蛇,而非妖。后来,蛇妖机缘巧合下得到了一份造化,她误食濒死蛇妖的内丹,就这样彻底启了灵智,变成了蛇妖。

    那之后,她为自己起名为沅溪,开始了漫长的修炼。对于修炼者来说,时间便是最耗得起的东西,沅溪每日便是盘旋在灵气较多的山林或山中,吸取日月精华固练妖丹,不知多少个时日,终于化成了人形。那时候沅溪并未见过世面,只觉得用几百年的时间化成人形的自己奇才,做事风格亦是张扬跋扈。

    后来她遭遇了一个道士的追击,那老道士道行颇高,沅溪与他颤抖了几天几夜,终于将那道士打死,而她自己却也身受重伤,变回原形休眠与雪山冰层之下。她没想到自己这一睡便是千年之久,待到她再醒来,便是被宋裴欢捡了回来,还听到这女子要将自己杀了入药,还要把她的rou做成蛇羹。

    起初听闻,沅溪只觉得可笑,恐怕人间这普通的刀子根本连她的一块鳞片都砍不动,于是她便在这人体内游弋,想看看说出这番大话的人是有什么天赋异禀。却不曾想,这女子的身上,竟然长了那么奇怪的物什。

    沅溪倒不是没见识的,她初初化作人形时,自然也见识过人类之间的男欢女爱,对男子女子身体的构造亦是清楚。她还从未见过有那个女子腿间会有那东西,虽然和男子不完全一致,但也是有几分相像的。因着好奇,她便潜下去打算仔细看看,却不曾想宋裴欢会那么紧张得将她扯出来。

    蛇妖并未把这些事与宋裴欢仔细说,只说自己沉睡千年,当初的人并没有天元这一说法。听着她的话,宋裴欢有些沉默,倒不是不想回答,而是她在思考,自己该怎么和蛇妖解释这件事。

    宋裴欢生来便是天元,她也是从自己阿爹阿娘的口中才得知这些往事。在千年前的确只有男子和女子,那时候也并没有天元和温元这一说法。然而,在某一年间,西南地区忽然发生了民间一种奇怪的疾病,与之接触,人便会全身瘫软,发热不起。

    紧接着,一些女子的身体发生了变化,男子也相应出现了改变。大部分熬过这场疾病的人,在脖子的后颈处多了一块凸起物,那里可以散发出特别的气息,而他们的身体也产生了巨大变化。自那之后,便有了天元和温元,以及和生这三类人。

    天元和温元都有着自己的气息,那是自后颈的腺口溢出的味道,名为本息。本息是极为重要的气息,也是用来辨别天元和温元的法子。宋裴欢并未仔细说太多,只说了女子天元就是如此,而女子温元便是与普通的女子无异。尽管她说得含糊,但沅溪也将事情弄懂了大半。

    她不曾想,自己只是沉睡了千年,人类竟然发生了如此有趣的变化。她不信人,对人也没甚好感,在她看来,这些人其实与他们口中作恶多端的妖也没甚区别。千年前,人类便在互相争斗,如今自己醒来也全然没有改变。

    沅溪对那些事没了兴趣,反而是对面前的宋裴欢打量起来。宋裴欢方才说,大部分天元身体强健,大部分都会去从军打仗,或是成为一家之主。可自己面前的宋裴欢,却全然没有担得起这种重任的感觉。从见面之初,沅溪便发现宋裴欢下盘虚浮,脸色也经常是一副没什么血色的模样,显然她的身体并不强健。

    而她最不像天元的地方,还在于她那张脸。沅溪活了这么久,自然也见过人间的美女子,当初她修炼成人时,还特意去见了当时盛传的江湖第一美女,还有那宫中声称是最美的皇妃。然而在沅溪看来,那些女子甚至都不如面前的宋裴欢秀美。

    宋裴欢长得出挑,在沅溪心中达到可以入眼的程度。她头发蓄得很长,想必是极为爱护,始终不曾剪过。乌黑顺滑的长发及腰,这会儿被水打湿,贴服在她白皙的后背上。她在木桶中靠得久了,没什么rou的后背印出一圈红色的痕迹,在白皙的脊背上尤为显眼。

    大抵是面对自己的打量她有些惧怕,那张苍白的脸逐渐染了绯色。她杏眼半阖,下唇的眼尾看上去本就温柔,又因着此刻的动作,变得更加缱眷。鼻梁小巧秀挺,唇瓣和脸颊的胭脂在方才被她卸去,那樱唇不染自红,好似应季的梅子,引得人看了便想去采撷一颗。

    沅溪将宋裴欢的脸打量个仔细,越发觉得面前人和她口中多半是从军打仗的天元扯不上关系。她甚至在想,如果这样的宋裴欢上了战场,恐怕还未等开战,她自己就会先在马上累得摔下去。加之宋裴欢的五官过于温柔精致,像她这样的天元,只会激起别人的怜惜感,倒是有一副不错的皮囊。

    对于沅溪的打量,宋裴欢自然是有所察觉,房间里一片沉寂,就只有偶尔漾起的水波会发出细微的声响。她不知这蛇妖为何如此仔细打量自己,但更为困扰的,却是对方依旧没松开的蛇尾。那微凉湿滑的蛇尾缠绕着私处,时不时得缠紧还要上下扭动一番,这般的触碰让宋裴欢觉得不适,很想立刻起身逃跑。

    你为何一直在看我。大抵是受不了这种情况,宋裴欢柔声开口,她一只手挡在胸前,另一只手抚着小腹。看出她的紧张,蛇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她晓得面前人始终在防备自己,好似自己随时都可能说话不算话,将她吃了。虽然沅溪心中的确没什么道义可言,可现在宋裴欢还有利用价值,她当然不会贸然将人吞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般长相根本不像是天元,哪有天元像你这般柔弱,若不是你生了这东西,同一般女子有和区别?沅溪说着,语气里是不掩饰的讽刺,尾巴却缠绕着那软绵的物什,裹着将其上下撸动了一番。

    别这般你可否将我放开?宋裴欢不曾想蛇妖突然有这种举动,她有些害怕,又觉得那种地方被一只蛇妖缠绕着,十分怪异又羞人,毕竟她自己都不曾如此触碰过这地方。宋裴欢红着脸,小声恳求,自然是毫无气势可言。只不过沅溪已经知晓了自己好奇的答案,这会儿也就没了继续同宋裴欢废话的心思。她收回蛇尾,好似有些嫌恶得还在水中洗了洗又甩了甩,这才扭着蛇身,就这么兀自出了木桶,爬回到床上盘着。

    见那蛇妖终于走了,宋裴欢这才松了口气,木桶中的水早就凉了,继续泡着也并不舒服。宋裴欢从木桶中起身。她用毛巾将身子擦拭干净,又涂了些玉脂在身上,这才穿好准备的衣裙,坐在了铜镜前。宋裴欢是个极为讲究的人,这份讲究多数表现在她的起居与穿戴上,是打小就养成的习惯。

    她好干净,每日穿的衣服都必须要干干净净的,而她自身又是个极为爱美的性子,这便是她在村中鹤立鸡群的缘由之一。宋裴欢知道村里人在私下怎么说着自己,他们无非就是觉得自己不像天元,这样的外貌和身材不会有温元喜欢。

    尽管这些话宋裴欢几乎每次遇到村里人都会被说三道四,可她自己却全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爹娘自小就夸自己说她生得漂亮,在爹娘去世前,宋裴欢最喜欢的便是听爹娘说她生的像他们一般,自小就好看。

    她爱美,并不喜欢穿大多数天元选择的裤裙,而是更爱温元们穿的裙装。加之她身材并不高大,温元的裙装反而更加适合她。宋裴欢肌肤白皙,不论是鲜艳的裙装还是素色裙,穿在她身上都是别有一番风味。她每日都会为自己上妆,再挑选合适的裙装穿着打扮。宋裴欢认为这是让自己开心的事,可不知为何,这种事在村里传开,就成了笑话。

    那些天元笑自己柔弱得像个温元,那些温元亦是用别样的视线看自己。这些宋裴欢也知晓,但她就是喜欢拾掇自己。更何况,没有谁规定了天元就一定要像马阿娘那般,皇家的天元不每日也都是上妆打扮吗?宋裴欢认为自己并无甚错,若说错,恐怕只能怪她为何生为天元。

    宋裴欢经常会想,若自己是个温元就好了。若她是温元,必然要找个爱打扮的天元嫁给她,最好是像自己这样的,千万不可与那马阿娘一般。宋裴欢兀自想着,又在铜镜前将自己好生打扮好,将长发梳理得整齐。她走出屏风,在看到床上盘着的蛇之后,变好的心情又再次跌落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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