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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歲的她|肆

    

八歲的她|肆



    「白白!」邱鳶鴛興奮地往露天的中庭跑去,而本是趴臥在陽光下的白虎一聽見她的叫喚,立刻豎起了雙耳抖動了一番,接下來便站起了迅速地甩動了一下毛髮朝他這奔了過來。

    「公主殿下!」在後方的約瑟目睹了這一幕後,著急想要衝過來抵擋住白虎衝過來的行徑,但是他的速度似乎比白虎要慢上一步,所以當他來到公主殿下身旁時,也被白虎巨大的身形給壓在了清脆的草地上。

    「白白,好癢,停停啦!」白虎並沒有將身體全部的重量壓在兩人之上,只是將前掌輕輕地貼附在兩人的周邊,邱鳶鴛被撲倒在草地上,她充斥著笑意的眼眸直視著拼命向她撒嬌的白虎,而牠這兩日都自己一人待在這,主人也沒有過來找牠玩令牠憂鬱了好一陣子,因此牠當下見到主人的反應,就是探出冰涼的鼻頭磨蹭著她笑嘻嘻的臉頰。

    「公主殿下,這是?」從方才開始白虎似乎就沒有關注在他身上,因此當牠在跟公主殿下撒嬌的時候,他便十分輕易地從牠的身下脫身了。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與白虎相處融洽的公主殿下,畢竟仔細打量牠不凡的毛色,再加上那雙閃爍著七彩光芒的瞳色,便可以察覺到這不是一隻普通的白虎,只是他也無法推斷出這隻白虎到底哪一類的稀有種,只能更加地提高警戒心。

    「白白,茉薾塔的寵物,很可愛吧!」邱鳶鴛坐起身來依舊被白虎圈繞著,她寵溺地輕撫著牠觸感十分柔軟細膩的毛髮,甚至將頭整個深埋進蓬鬆的毛髮中,或許是因為在陽光的沐浴下,導致牠的毛髮夾帶著一絲陽光的清香,令她更加放鬆地磨蹭著牠的背部。

    白虎也沒有任何地抵抗,甚至因為她的親近而發出了撒嬌的聲響,而細長的尾巴也興奮地左右來回地甩動在青草上。

    至從將白白當作寵物飼養後,已經過了快兩年的時間了,這期間白白都沒有襲擊過宮裡的任何人,除非是有誰對茉薾塔有敵意或是殺意,不然牠絕大部分彷彿是一隻溫馴乖順的家貓,不過在道格拉斯面前,牠會小心翼翼地躲在茉薾塔的身後,大概是因為第一次見面時,道格拉斯粗魯的舉動再加上不屑的眼神給牠造成了心理上的一層陰影,即便現在牠已經是茉薾塔身形的三倍大了,牠也仍是在道格拉斯一出現便立刻縮在她嬌小的身影後。

    「寵物?您確定牠不會加害於您?」約瑟聽著公主殿下的說詞仍舊有些不相信,畢竟那可是隻嗜血的rou食性獸類,怎麼能將這麼危險的生物眷養在一個手無寸鐵的八歲女孩身邊。他身為公主殿下的隨身侍衛,最為優先的任務就是確保她的人身安全,不能讓認為具有危險性的事物接近她尊貴的存在。

    前幾天,終於在克勞德不斷地勸說下,讓道格拉斯接受了約瑟成為茉薾塔隨身侍衛一職的要求,當然最主要大概還是邱鳶鴛不願再看著道格拉斯對此扭曲著面孔,同時還有一直努力不懈拼命說服他的克勞德,因此在她便向道格拉斯撒了撒嬌讓他同意此事,要不然感覺辦公室還會有好幾日瀰漫著低氣壓。

    雖然她是真的不想與這個殺了她的兇手有過多的交集,甚至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他能離她遠遠的,連一句交談的話語也不願多講的那種,但是礙於克勞德拼命說著她都這個年紀了,需要一個年齡適當的玩伴,再加上宮中雖安全卻也需要有一個隨時保護她的侍衛,也因此克勞德便將自己的唯一的孫子推了出來,也就是這個約瑟。

    如果不論原書裡約瑟與茉薾塔的劇情,其實約瑟可以算是一個十分傑出的人材,雖然在魔法資質上比不過道格拉斯兄長的那位兒子奧古斯汀,但是論劍術上的才能是絕對的菁英,小小年紀的他遺傳到了他的父親與他的爺爺,都在劍術上擁有著卓越的天賦,因此目前僅僅十歲的他如果對付一般的成年男性也綽綽有餘,而對上帝國的騎士團或是克勞德帶領的精英近衛軍的話,起碼也有一半以上的獲勝機率。

    在原書的後期劇情中,迷戀上女主的約瑟,成為了列蘭赦帝國最令人敬佩也最令人心生畏懼的騎士軍團統領,強大的武力值再加上絲毫不畏縮的騎士精神,都令他成為了列蘭赦帝國更加輝煌的一大因素之一,雖然有著顯赫的戰績,但是或許是因為歷經了太多生死僅在一線之隔的戰場,他本是正直受人敬仰的性格也因此劇變,成為了一名嗜血、熱愛殺戮的戰士,與他原本光明且受人愛戴的騎士長身份完全地背道而馳了。

    「公主殿下,您怎麼了?」約瑟發覺公主殿下一直注視著他,但是卻沈默不語,似乎有什麼想說的話,不過礙於某些因素而不開口。

    「約瑟,是茉薾塔的騎士,對吧?」邱鳶鴛用著那雙清澈的遠山紫眼眸直視著眼前的男孩。

    「請別這麼尊稱在下,在下還未通過騎士資格的審核,現在僅僅只是一名保護公主殿下的侍衛罷了。」一聽到公主殿下如此稱呼自己,約瑟連忙立即地糾正公主殿下喚他的稱位,畢竟列蘭赦帝國中要以騎士自稱,都必須先通過騎士軍團的考核,且在此之前還需要擁有一定的身體檢測數值,才能申請進入騎士軍團接受他們的審核。

    「茉薾塔相信大哥哥的能力,一定可以成為騎士的!」一想到原劇情,作者賦予約瑟那幾乎變態的武力值,那逆天的戰鬥力,邱鳶鴛根本就不需要質疑他日後的成就,因為他就是帶領列蘭赦帝國擺脫被多國圍攻窘境的最大功臣。不過面對一個日後會殺了自己,甚至視殺戮為樂的十歲男孩,她實在必須好好地防範他,甚至小心翼翼地觀察他是否有提前變質的可能。

    「謝謝公主殿下給予在下這麼高的評價。」聽見小女孩充滿自信地望著自己時,他感覺她耀眼的存在令他無法轉移目光,且又是說著如此信任於他的話語,更是令他有種說不出的喜悅感。不知是否是因為她是公主殿下,她的話語與一般正常人不同,即便只是一名八歲的小女孩,但是在份量上仍就是那麼樣地撼動人心。

    「所以,茉薾塔也相信大哥哥,會好好地保護茉薾塔的。」她從白虎柔軟的毛髮中站起了身,來到了方才單膝跪下的約瑟面前,看著他潔白的頭頂她忍不住地輕輕地撫摸了一下。

    約瑟當然知道公主殿下朝著自己靠近,但是他沒有料到她會伸出手觸摸著自己的頭部,因此他輕顫了一下身子,但是也沒有拒絕她柔和的觸碰,反倒有些意外於自己會任由這名年幼的女孩輕撫著他的頭頂。

    她對他似乎有著什麼樣不同的涵義,令他不自主地開口說了一句不得毀約的誓言。

    「在下以生名發誓,即便這身軀已殘破不堪,也會誓死保護公主殿下的安全。」在她收回了掌心後他仰起了頭,仰望著比他年幼兩歲的女孩,一名尊貴高尚的存在,他用著他們列蘭赦帝國最為古老也是最為嚴重的誓言發誓,生名是他們帝國百姓在出生時都會被賦予的單名,而以生名起誓便是訴說著不可違背的諾言,要是打破了誓言便會遭受到生不如死且不得輪迴的重責,因此通常生名起誓都是用在配偶在婚約上的忠誠,很少人會將它用在此以外之上。

    對於穿了書的邱鳶鴛而言,她本來就不太明白帝國的習俗與文化,所以當她聽見約瑟如此起誓的時候,也只是想著他如此嚴肅地發誓,應該可以稍微改變一下日後他對自己行凶的可能,畢竟她可是一點也不相信什麼口頭上的承諾,說是用嘴但殺則是動手,兩個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事,絲毫沒有相干性。

    「大哥哥不用這麼嚴肅的,茉薾塔只是問問而已。」邱鳶鴛嘴上雖這麼說,但是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距離十歲被他殺的時限還有一年多,她可是極盡全力地迴避著死亡的結局,同時也要努力地逃過女主的迫害,而這罪魁禍首也是她目前最大的警戒之一,當然最讓她恐懼的還是她殘酷冷血的父皇,說不定女主一來宮中就不會這般寵溺著自己這個女兒了。

    「公主殿下,您可以直呼在下的名字即可。」聽著公主殿下對自己如此稱呼,他實在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哥哥可是家人之間親暱的稱謂,他怎麼能如此冒犯地讓她稱呼僅僅只是侍衛的他為哥哥呢?

    「那就叫約瑟哥哥,畢竟茉薾塔比你還小呢!」她的嗓音十分柔和地迴盪在他的耳裡,而那燦爛的笑靨也令他有些詫異,在他尚未反應過來時,她便拉起了他的雙手示意他起身。

    「約瑟哥哥,陪茉薾塔和白白一起玩,好嗎?」等約瑟起身後,她便跑向了白虎的躺臥的位置,在中途又連忙回首看著靜靜注視她的男孩說道。

    「好的。」望著她隨風搖擺的淡紫色衣裙,那回眸而笑的精緻面容,沐浴在陽光下的嬌小身軀,令他本就是溫和的面龐上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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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之下,他穿著白玉長掛的身影倒映在灰暗的桔梗花瓣上。

    「陛下」克勞德面色擔憂地望著他視為親生兒子的陛下,看著他如此糾結於過往,他也不知該如何勸說,畢竟他並非是陛下,不能完全地體會到陛下內心真正的痛楚。

    「朕,不需要它們,對吧?」站立在溫室花壇前,道格拉斯有些苦澀的腔調清晰地徘徊在這寂靜的空間裡。明明已經替換了宮中所有的桔梗花,但是唯獨這,唯獨這間溫室內的桔梗令他猶豫不決,他對於自己的躊躇不已感到厭惡,甚至恨不得親生殺了那人,以便抹除她在他心底埋藏的憤恨與不甘。

    「」他不知該對陛下說什麼,因此也只是沈默不語。

    「你說,她會不會離開朕?和她一樣背叛了朕?」道格拉斯扯下了方才還用指尖輕觸的桔梗。

    「陛下,公主殿下是絕對不會離開您,更不會背叛您。」克勞德有些沙啞的嗓音回應道。任誰都能看出公主殿下對陛下的真心,畢竟公主殿下是那麼真誠地深愛著陛下這位父親,因此是絕對不會做出那種傷害陛下的行徑。

    「(苦笑聲)」手掌中的白色花瓣散落在他的腳邊。

    「克勞德,這世上沒有絕對之事。」道格拉斯充斥著冷意的奶白金眼眸,回首注視著站在身後不遠處的克勞德,他低沈的菸嗓中夾帶著一絲絲的哀愁,但是很快地在他將視線再一次地移回了閃爍著光點的桔梗花上。

    「朕,不允許她離開。」既然依舊會有被背叛的可能,那麼他就緊緊地捉住她,束縛她,讓她永遠地伴在他的身旁。

    這不能怪他,要怪就要怪她喚起了他對於陪伴的渴望,所以她必須為此負責。

    「陛下,公主殿下與那位大人是不同的人,是不可能會對您做出那種事。」即便公主殿下令陛下再一次擁有了情感,但是似乎仍無法制止陛下那極盡扭曲的價值觀。

    「克勞德,你不覺得你多話了?」道格拉斯話語中充斥著警告意外的說道。

    「在下冒犯了,請陛下懲處。」克勞德連忙單膝跪在陛下的身後。

    「罷了,把這的桔梗也一併換成茉莉。」他淡淡地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