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其他小说 - 【NPH】借新郎在线阅读 - 【8】领他进来!快!

【8】领他进来!快!

    

【8】领他进来!快!



    少东家!您上哪儿去了!

    可算回来了!差点就去报官了!

    您出去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柜上的掌柜们都急坏了!

    敬石如天快亮的时候才回来,一进宅子大门,跟在他后头的人便站了长队。

    他也不能说自己上哪儿去了,只是含糊不清的说出去办些事。

    然而这些人却不肯放过他,尤其是平日伺候他起居的小厮,仍旧紧跟着询问。

    您去办了什么事啊?

    您去见了什么人啊?

    您怎么去了一天两夜啊?

    一串的问题,敬石如不知怎么答。

    难不成要说去见了路沅君,去行了周公之礼,一天两夜是因为他开了荤,食髓知味,忘了时辰?

    当然不成了。

    是你不该知道的事。

    敬石如因着缘由有愧斯文,拉下了脸来,径直走向卧房,试图避开这个由头。

    小厮却跟进来一边给他沏茶,一边说起了闲话。

    昨儿前晌,皮货栈掌柜的说您八成半夜睡不着,找女人去了,叫票号掌柜的好一顿骂他。

    找女人这种在商贾之间算不得粗话,但因着敬石如确实是半夜睡不着,也确实是找女人去了,被人猜中,登时便羞愧难当,急眼了。

    他瞪起了眼睛看向说闲话的小厮。

    还说什么了?

    还说要领人去美人儿桥找,说不定您在哪个花魁的炕上。

    小厮沏好了茶,本该出去了,但状没告完,便仍继续说。

    还说窑姐儿不干净,您别害了病。旗里的老王爷年轻时候那么气派的大英雄,染上花柳病后,现在从脚心到大腿,rou都烂穿了!

    还说西夏宁安府好多人逃荒的,在美人儿桥卖闺女,指不定您去选伺候丫头了。

    还说逃荒的丫头买回来得好好洗洗,头发里全是虱子,咬在身上几十个包。

    还说

    小厮仍要继续,敬石如瞪了他一眼,住口了。

    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敬石如无法反驳前头那找女人的猜测,只能揪住美人桥这个地方发火。

    叫他管住自己的舌头,大盛魁的人须谨言慎行,再忘便退了他的股子出户吧。

    小厮一听这话咬紧牙关,少东家是真的恼怒了。

    退股子出户可是重话,想必皮货栈的掌柜日后没好日子过了。

    你也出去。

    敬石如这会儿心思乱的很,拿了几件衣衫出来。

    叫水来。

    这大清早的您叫

    小厮话还没说完,瞧见东家眼神,赶紧闭了嘴。

    闭嘴之后,离开之前,忍不住回头瞧了少东家一眼。

    大清早的叫什么水,难不成真叫皮货栈掌柜说中了,是去找女人了?

    路沅君这边,打敬石如走了,一天的功夫,她摸了肚子许多回。

    摸一回就感慨一回,咋还这么平呢?

    尤其是从地库点过银子之后,看着账本儿上的万贯家财,和封箱底儿的地契,路沅君又摸了肚子三回。

    饭后去看病榻上的亲爹,老东家一咳嗽,她就忍不住摸向小腹。

    老汉犯的是急火攻心的病,一刻钟咳了十八回,路沅君的手干脆就放在小腹上了。

    嗨呀,可真急死她了。

    偏偏这事急也没用,听说有的夫妻日日住在一起,也得两三年才有消息呢。

    她等不得两三年啊。

    要是没个后,两三年后她爹的坟都能叫旁系叔伯大爷给挖了。

    这惆怅的日子一过就是十来天,路沅君每天熬到后半夜,等着万一要是少东家来呢。

    她也不能去找,毕竟大盛魁的门进一趟可太难了。

    上回她去的时候,愣在偏厅叫个丫头上下摸了一刻钟,才确定她没带刀。

    路沅君这边苦等了十来天,盼星星,盼月亮,盼她那借的新郎。

    敬石如那里也着急,男人不能开荤,开了荤心就沉不住了。

    往日里账房和他对帐到后半夜,他一点儿不困。

    各柜的账房都是成了亲的,都想回家搂着婆姨生娃娃呢。

    然而这几天账房们一来,他就拉长个脸,盼着他们早点走。

    偏偏赶上了年底算大账,要给各柜的股子分红利,他还真走不开身。

    是故敬石如一身的邪火没处撒,成天凶巴巴的,逮着一点错儿就训骂。

    他想着说给路沅君去一封信吧,提笔数次也不知该怎么说,更不知道写完了该派什么人去送。

    人家不招上门女婿,出来借新郎,就是为了躲麻烦。

    如若他去信,叫人知晓,归化城就这么大,风言风语的岂不是添乱嘛。

    也不只是路沅君那里急,敬石如这里更急。

    一连十来天没动静,路沅君还以为敬石如以后不来了。

    合着兄长和人家交情也没多深嘛。

    路沅君一边就着油灯的火光点算账册,一边想着她那早死的哥哥。

    她和兄长一年至多见一次,每次他回运城祖宅,总会给她带一堆稀罕玩意儿,说许多她从未见过听过的风光。

    他说草原上的蒙古人是真的能打狼套马。

    他说沙俄的毛子眼睛绿的像乳母养的那只鲁东狮子猫,还长着黄头发。

    不光头发是黄的,连汗毛都是黄的呢。

    兄长还说给她备了厚厚的嫁妆,日后妹子嫁了人,姑爷若敢大声小声的,用银子就能砸死他。

    可惜兄长不在了,只剩了棺材,还埋回了运城老家。

    她日后多半是在归化城,恐怕一年到头,连兄长的坟都见不了一次了。

    手足至亲,往日是千里相隔,如今是阴阳生死。

    还有那病怏怏的爹也是,估计活不了几年就要下去和兄长母亲作伴了。

    日后若没个娃儿,她路沅君就真没伴儿了,孤身一人了,守着钱又能如何呢。

    路沅君合上账册,走到铜镜跟前。

    十来日过去,她身上敬石如留下的暧昧红痕也瞧不出了。

    想必兄长和敬石如的恩情也就那么多,要是过几天月信来了没怀上,完后她得去寻寻别的门子了。

    这他娘的。

    哥哥咋不替敬石如挡一刀呢,要是过命的交情,敬石如就是耕坏了身子,也得给路家留个香火。

    还是关系不够铁,不到位。

    路沅君叹了一口气,准备上榻上歇了。

    前儿道台大人似乎送了帖子来,说要盖什么戏台子,让商贾们捐银子。

    路沅君盖着锦被,闭上眼睛还在算计,捐多少银子能让道台大人脱裤子。

    听说道台大人是江南有名的才子,二十三岁登科及第,说书人讲他貌比潘安,讲他是文曲星下凡。

    她这儿正胡思乱想着,忽的听见丫头敲门。

    小姐,睡下了么?

    怎么了?

    路沅君听见动静猛的惊起,一边穿衣裳一边焦急追问。

    我爹不行了?叫郎中了吗?

    老爷好着呢!是大盛魁的少东家来了,还抱着一个顶大的玩意儿。

    丫头的话音传来,路沅君一个激灵便从榻上起来。

    还好还好,爹没断气。

    更好的是后半句,敬石如来了。

    领他进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