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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便是如此。 在和幼夏相处了那么久,她总是不太乐意搭理许墨。许墨只能不经意地和她聊聊天,又或是在一次次饭局里和幼夏的同学老师交流,然后在一个个字眼里偏执地挖掘幼夏的情绪,幼夏的人生,霸占他没有闯入她生活的那一半。 他知道幼夏来自于一个充满爱意的家庭。许墨总是会想起前世他搂着幼夏看的电影,在那个漆黑的放映室,只有荧幕闪着暧昧的光,幼夏被自己禁锢在怀里,许墨轻轻的吻着她的头顶,在她耳边呢喃着他再也记不起的情话。 和普通的故事一样,幼夏一家也会因为贫困而龃龉,叫幼夏穿着泛白的校服千篇一律地走去上学。但是阮父阮母却从未因为金钱而牵绊过幼夏前进的任何可能。他们用无限的耐心与关爱陪伴幼夏,从她在舞蹈室扶着栏杆哭泣,又到练完琴后手指上的一道道红痕,他们总是说:幼夏乖,不想的事情就算了,开心就好。。 幼夏也因此长成让他心爱无比的这般模样。被爱浇灌大的孩子见识过贫穷的苦难,早早从吃不得苦的小娇娇变成了懂事的小太阳。为了不愿叫他们担心,她便自己不做声地悄悄打工,攒着学费。 有时候父母越是溺爱,孩子却越不会被宠坏。小小的阮幼夏见识过父母因为拮据而不知如何维持家庭的苦恼,面对他们的爱意时反而会更加珍重,幸福来之不易,她不容许自己试错,迫切的想将一腔热忱回报父母。 许墨也正是拿捏住了她这怕极了父母受伤的性子,才将她困在了自己身边那么久。 他像一只贪婪的吸血鬼,恩威并施在幼夏身上留下一个个伤痕,每当幼夏生出逆反之心,他便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她的父母,刺伤幼夏,让她再也不敢逃离。 百试百灵。 许墨也为此付出了代价。 他暗自发誓,今生再也不要犯同样的错误,以爱和偏执屡屡伤害幼夏。 到了课题小组见面的那天时,许墨面上不显,心脏却怦怦地震着他的胸口。他对着落地镜将领带系了又解,解了又系,终于把一把扯下,换上了白衬衫。 幼夏第一次看到许墨时,即使害羞如她,也忍不住凝视着许墨那双狭长的桃花眼愣愣地发呆,直到许墨充满笑意的眼神对过来,她才猛地低下头,耳朵不自觉地泛红。 大家好,我是许墨,你们20xx级的校友,也是课题项目的组长。幼夏听见他这样介绍自己。 原来他叫许墨啊,声音真好听。幼夏心想。 当然,大家不用这么拘束,叫我许墨或者师兄都可以。我平常也有自己的工作,时间有限,所以不能时时刻刻带领大家,大家留个联系方式,有事可以联系我的助理林森,我也会来查看大家的进度成果。我们的课题时间线很长,希望大家可以努力。 许墨虽然看上去温和无比,可是说话却十分有分量与说服力,让人们不自觉地倾听。 阮幼夏却听的有些混沌,她暗自庆幸运气好极了能被招进勤工俭学的小助手队伍,只盯着许墨腕上的手表开始走神。她有些饿了,晚饭想去吃校门口旁边的小馄饨,撒上一点鲜辣粉,滴几滴辣油,最好再来块猪排年糕,蘸上辣酱油,一口咬下去全是rou汁 我就说这么多,研究从下个星期开始,立项的申报书记得发给林森,散会吧。许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哪位是帮忙记录数据打杂的小助理?留一下,别人可以先走了。 阮幼夏抬头,眼看学长学姐陆陆续续走出门,想起刚刚自己走神的厉害,脸上烫烫的。 许先生不,师兄,我是小助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我叫阮幼夏。 阮同学,你好,我叫许墨。再次见到这样的幼夏,许墨死死地盯着她的面庞,她微颤的睫毛,含水的眼眸,想顺一顺她微蓬的马尾辫,又怕这样会吓到幼夏,定了定神。 阮同学,招小助理的时候忘记和你说了,因为打下手的事情没有那么多,比做研究的同学会轻松不少,毕竟你还拿着工资呢,这样可能对他们来说不太公平,你觉得呢?许墨边说边暗觑她的脸色。 啊幼夏有些不知所措,只是傻傻地看着他,把许墨的心都要看化了,许墨暗自发笑,面上又装出一副可怜无辜的模样。 正好我们公司实习生刚刚入职,但是总是人手不太够的样子,你愿意来公司偶尔干干活吗?没关系的,你不愿意也可以,只是最近还挺忙的,做的时间够久也可以给你开实习证明,你觉得呢? 阮幼夏立刻点点头,愿意愿意!师兄,我愿意的,这样好的机会我求之不得呢。 那太好了,课题组有林森会联系,但是什么时候需要联系你林森也不太清楚,我更加了解工作,我和你加个联系方式吧,以后有需要的任务我和你单独联系好吗?许墨见幼夏答应,立刻得寸进尺。 幼夏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和许墨加了微信。 许墨就知道幼夏会这样单纯。她没想过为什么一个公司的ander会隔着那么多级和她直接专属联系,也不明白这个实习机会那么难得为什么会落到她一个外行专业的头上。 她什么都不知道。 许墨看到幼夏的头像是一张她的笑颜,心都快融化,好像一层浓郁的蜂蜜包裹住了他的五官,只觉得和世界都有了隔阂,满心满眼的都是幼夏。 他盯着幼夏的昵称轻轻念出了声:summer幼夏师妹,有空联系。 阮幼夏看着他深邃的眼眸望着自己,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有空联系,师兄。 师兄的眼睛很漂亮,她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