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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愫后半夜睡得还算安稳,醒来林孽不在床上了,以为他走了。刷完牙,门铃响了,她拿着牙刷去开门,嘴边的泡沫都没来得及擦掉。

    林孽出现在门口,手里是早餐。

    邢愫只看了一眼,没说话,回去接着刷牙了。

    林孽给她放桌上:你有事吗?

    邢愫把牙膏吐掉,漱口:有。

    林孽语气还有点不高兴,嗯。

    邢愫微微挑了下唇角,擦擦嘴,走到餐厅,坐下来,拿起金枪鱼的三明治,咬一口,道破了他心里的想法:等会我送你。

    林孽不会对她承认的:我叫车了。

    邢愫也没客气一下:嗯。

    林孽:

    邢愫慢条斯理地吃着饭,偶尔看看手机,或者端起果汁喝一口,完全把林孽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林孽待不下去了,就跟个被邢愫捏住捻子的火药桶一样,她轻轻动动手指,他就炸了。

    他起身就走,走到门口又退回来,把邢愫拉起来,亲上去。

    亲还不够,他要把她掫到桌上,掀开她裙子,解裤绳,长手把昨晚上没用完的安全套从旁边吧台上拿过来,撕开,套上,套到一半就猴儿急地堵在了那口儿,直接推进去,往里送,更深入地送

    他要让邢愫记住,他是一个昨晚上让她腿软,第二天早上起来,还能让她腿软的男人。

    邢愫没拒绝,腿软她不介意,比起这个,她更介意的是林孽不能让她腿软。

    这番较量延长了林孽一个多小时的迟到时间,最后把东西拔出来,套摘了,射在她胸口,喘了几口气说:你就不能硬送?

    邢愫躺在餐桌上,缓了缓,说:下回想什么直接说。

    林孽不会,他的成熟要看跟谁比,跟他那帮同学比,那肯定就属他通透,明事理。跟邢愫比,在被她练出来之前,总是幼稚的。幼稚的高中男生很少有直面自己内心的,普遍觉得那很跌面儿。

    他把裤子穿好,站在桌边,俯身亲了一口她的嘴唇:送不送?

    邢愫把手抬起来,伸到他面前。

    林孽把她拉起来,顺势抱住,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肩膀。

    邢愫说:等我洗个澡。

    林孽还嘴硬呢:我只等你二十分钟。

    邢愫洗了半个多小时,那个说只等二十分钟的也没走,就在客厅傻傻等着。

    洗完出来,邢愫又化了半个多小时妆,收拾好已经十点半了,上午的课过去大半了。

    终于出门了,林孽跟邢愫一前一后地往外走,刚出一楼大厅,物业的熟人迎面走来,身后还跟着贺晏己。贺晏己西装革履,看起来比邢愫上回见他那颓样精致多了。

    他看到邢愫和她身后的人,神情一滞。

    物业的工作人员看见邢愫,上前打招呼:愫总在啊?给您打电话没打通。

    她无视了邢愫身后的人,在她眼里,邢愫跟贺晏己天生一对,他们太合适,没有人可以加入到他们当中。

    林孽站在邢愫身后,首先注意到的,是那个男人,他在夜店门口见过,邢愫的丈夫。

    邢愫问她:有什么事儿吗?

    工作人员点点头:是这样,最近不是防火防盗嘛,检查房内安全设备,物业这边儿没您家密码,几次去也没人在家,所以就给您打个电话,问问您什么时候方便。

    邢愫看她已经叫了贺晏己,就没再跟她说话,准备别过。

    贺晏己也没留她。

    林孽没再去看那个男人,眼里流转着一些卑微和嫉妒的混合情绪。贺晏己身上成熟男人的气质威胁不到他,但他介意他们的婚姻,介意他以她丈夫的身份待在她的世界里。

    像是之前邢愫醉酒的情况,若再发生,他一定会因为不是她丈夫而失去带走她的机会。

    他见邢愫与她这位丈夫如陌生人一样擦肩而过,开始抱有侥幸,也许他们的婚姻已经走到了尽头,也许。

    邢愫没有多余表情面对贺晏己的无视,这就是她认识的贺晏己,体面到虚伪。

    他喜欢当一个绅士,哪怕是在他们没离婚的时候,只要当着外人,他就能微笑地允许别人牵走她妻子。

    为维系他大度的人设,他可以做出的牺牲还有很多。

    林孽没对这个插曲有所反应,也没问问题,到学校后,他解开安全带:给我发微信。

    邢愫不见得有空看手机:再说吧。

    林孽最烦她不在乎他的样子:你不给我发,我就给别人发。

    邢愫太无所谓了:可以。

    林孽怨自己欠得慌,明知道她没心,还要一次又一次试探,试图从她嘴里听到什么让他期待的话。

    总是忘记她若真的有心,又何须他问呢?

    他又一次生着气进入教室,还没走完过道,老赵来到教室门口,抬了下手,把他叫走了。

    办公室里,老赵看着他脸上的伤,皱眉问道:又跟人打架?

    林孽不答。

    老赵也不再问了。

    林孽以为老赵有什么问题,结果还是迟到、早退这件事。他有些苦口婆心:你不能因为你学习好就要求我给你特权,迟到早退是要有处罚的。

    随便。

    老赵习惯了他的态度:今天最后一节课,你站着上课。

    还有事吗?

    老赵瞥他一眼:我有一个老同学,正在运营一个非官方的大学生数学奖竞赛,他过来问我你有没有兴趣。

    没有。

    老赵就知道:我就知道你没有,所以给你拒绝掉了,就是奖金挺丰厚的,有八万块钱,不参加有点可惜。

    听到奖金八万,林孽问:什么时候?

    老赵听到他这话时正在喝水,有些惊讶地吞咽了口水,眉头挑得老高:我看你最近买这个买那个,也不像缺钱的样儿啊。

    林孽没接着他的话说:我参加。

    老赵斜着眼看他,试图从他脸上窥探到一点答案的迹象,但没有,他对表情的管理一向是他的强项。

    最后什么也没问,摆了摆手:行了,估计也在一个多月以后了。

    批评完了,事也说完了,老赵放林孽回了班上。

    回到班上,上午最后一节课已经结束了,林孽最后一节课站着听的惩罚伴随午饭钟声的响起,得到了豁免。

    钟成蹊正在扔江弱的帽子玩儿,一边扔一边讽刺他:我说怎么戴帽子了,闹半天是剃头了,你这是要出家?不高考了?要上五台山?

    江弱眼里有泪,对面钟成蹊和班上其他同学的嘲弄,他愤怒,却无力抗衡。

    林孽走到钟成蹊跟前,把帽子从他手里拿过来,还给江弱,扭头骂他:闲得慌?

    钟成蹊梗着脖子,歪着脑袋:你看他那样儿,过河拆桥的东西,咱们帮他他还清高劲儿的。咱又不欠他的,见面说句话都不会?没长嘴吗?

    林孽没少因为钟成蹊这个较劲的性格骂他:多管管自己。

    钟成蹊不说了,也因为看到林孽脸受伤了:又跟谁干起来了?卧槽你也不叫我!

    林孽没答,回到座位,看了眼手机,邢愫给他发了微信,她说:给你发一条吧。

    他很无奈,跟邢愫一个人生的气,超过他这十来年跟所有人生的气了,还有他小时候养的小猫小狗。

    她一句顺耳的话都不会说,他不该惯着她的,瞧她这熟练的举动,她就知道,她说什么话做什么动作可以把林孽捏得死死的。

    林孽被她拉扯得前进后退都难受,属实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姥姥说过,不要靠近女人,会倒霉。

    他信了,何止是倒霉,初吻、初夜都葬送了,她还不让他初恋。

    *

    邢愫没去公司,去找了谈笑一趟。

    谈笑刚睡醒,迷迷糊糊的:干嘛啊,大中午的,你不吃饭啊?

    邢愫说:林又庭雇了人要对我动手。

    谈笑以为自己听错了:雇人?还动手?过家家呢?他姓林的就这点风度?况且他这么做的意义在哪儿?出口气?

    邢愫也觉得有蹊跷,所以才来找她:过来的时候我查过了,那几个人是城东一个地下钱庄放贷的,平时除了要自己的账,也接一些帮别人要账的活儿,价钱不低。我有想过可能是贺晏己相好的那个女孩,但她没钱,她雇不起这么多人。所以只可能是林又庭。

    谈笑还是不信:林又庭不至于这么幼稚,咱也不是没跟他打过交道,除非他这个SL最高权利人的皮下换人了。

    邢愫没说话,就看着她。

    谈笑被她看得发毛,摇着头说:你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