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江炽野
遇见江炽野
边境。 脏乱差的街道中到处弥漫着下水道和瓜果腐烂的味道。 过街老鼠乐此不疲的享受着残羹剩饭的滋味。 几个穿着灰衬衫,领口上有着一个S红色刺绣的男人匆匆从每个街口走出来,碰头之后又各自散开。 他们走了,我们白糖从半身高的垃圾桶里探出头来,刚要敲旁边的垃圾桶,一转脸话就噎在了喉咙里。 脊背发凉。 灰衬衣的男人戴着口罩,拿起对讲机:找到一个。 白糖果断翻身就逃,动作灵敏的超出了那人的想象。 她们是在进入这个边境城市的时候被追踪上的。 三小时前,她们躲进一间酒吧厕所换衣服。 在发现那张最后兑换给她们的银行卡里同时也有芯片追踪器。 可是她无法扔掉这个烫手山芋,如果为了活命扔掉这张卡,那她遭受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两人只能各自揣着炸弹开始如过街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期间听到灰衬衣的谈话。 听说靳岐言和萧琰同时栽在这两个女的身上了?靳疯子还被差点儿被插死? 能不是真的嘛,那个姓姓靳的被救的时候还在笑,总之他让老板把这俩女的抓回来,说是交易没达成,积分是被偷的。 好家伙这两个女的也够惨了,被人搞了刚放出来又要被抓回去。 回去就是死。 两个女生深谙这件事的结果,几乎是各种方式都试过了,就为了逃脱这些人的抓捕。 白糖头也不回的跑离了藏身的地方,她不敢回头,她知道一回头陆思纯的位置就会暴露。 灰衬衣的速度也快,两人一前一后在破旧的屋棚中快速穿梭。 白糖浑身上下都被瓦砾石块割伤的体无完肤。 她记得她们在酒吧厕所里买的地图上警局的位置,就在前面不远处。 似乎都能透过人群隐隐约约看到深蓝色的标志。 一股强烈的安全感瞬间盈满心头。 突然一辆警车一个急刹横在了巷子前,留着小胡子的警服男人冲白糖身后喝了声:干嘛哪你!别跑! 亲切的中文几乎让白糖径直扑倒对方怀里,救我!有人要追杀我! 别怕,我是警察,你先在车上等我,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白糖坐上警车,警察下车向巷子深处走去,等他走了几步,白糖发现警察的动作似乎极为轻松,甚至还拿出了手机给谁打电话。 为什么不是对讲机? 为什么他不掏枪? 她去开车门把手,纹丝不动。 一种更为恐怖的念头猜想立刻遍布大脑。 这样庞大的黑暗游戏组织,不可能没有打点过关系,这人极有可能是黑警。 白糖翻到后座,后座的车窗没关严,她从中翻了出去。 侧腰直接被蹭掉了一大块皮。 白糖根本不敢停留,疯了一样的扭头往一旁的居民楼里狂奔。 警察局离她越来越远,她知道,她不可能再往那个地方踏进一步。 杂乱无章的小旅馆,白糖捂着腹部,掩饰那一处渗出来的血迹。 恐惧和焦虑让她逐渐感觉到体力不支。 鬼使神差中,她头重脚轻的走进了一间半掩的房门。 女生不知道撞到什么,差点儿摔在地上。 头眼昏花中,她看到厕所的门被打开,一副极具强烈男性荷尔蒙的半裸身体就这么走了出来。 黑头发的男人拿着块毛巾单手正在擦头发,右手在打电话。 一身训练有素的小麦色肌rou彷佛还在散发着氤氲的水汽。 水珠滴滴答答的沿着肌rou曲线下滑。 啧,还以为进来个小毛贼让我练手。 没想到是个小脏猫。 男人带了几分痞味儿的声音响起。 对方不太惊讶,靠在门边不紧不慢的打电话,似乎没在意突然闯进来一个形同乞丐的疯女人。 白糖一双长腿伤痕累累,她双脚发软,几乎坐倒在地上。 声音微弱至不可闻:我求你让我在这里待一会儿等我醒了我给你一万块钱 江炽野收起手机,抱着双臂看她,拖腔拿调的笑了声:原来是嫖娼的嫖到我头上了? 不过下一秒他就笑不出来了,这个形似疯子样的女生嘭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而她的手腕上,还有着一个快淡掉的荧光色S。 江炽野眼神一凝,迈开大步上前,一把拎起对方的手腕仔细翻看。 这女的什么来头,Sisyphus的游戏玩家? 江炽野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Sisyphus的游戏玩家能出来的,要么是死人,要么是拿着巨额奖金出来的得胜者,怎么会搞得这么可怜? 有意思。 牛仔裤都被划破得破破烂烂,腰上有伤,看情况像是逃难出来的。 江炽野陆战队武装侦察连出来的,刚参加侦察兵选拔程序那几天,被扔到鸟不拉屎的荒岛上,一双包裹严实的脚就是这样被那些贝类割得稀烂。 这姑娘遭受了些什么,能忍成这样。 声音也就低了几分,他拍了拍她的脸,还撑得住么?我送你去医院,再帮你报警。 沙发上原本半昏迷的少女突然惊厥,半个身子突然坐起来,用力攥着他的衣领,声音哑得厉害:不用不许报警!求你 这就有点难办了。 等她重新睡着后。 江炽野直起身子,思考了几秒,决定按照她说的来。 他本来也不打算报警,他自己就是警察,还是专门调来这个地方暗查Sisyphus死亡游戏这件案子的警察。 刚才那句,就是想探探口风。 这姑娘在害怕什么,看上去她已经去过警局,或者是警局里果然有什么让她感到害怕。 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 她不信任警察,这里的警局有内鬼。 跟他们Sisyphus原先的专案调查组所查到的资料不谋而合。 少女睡得很熟,五官精致,长睫毛覆在巴掌大的脸颊上,安静又乖巧,看起来累极了。 江炽野也不急,慢悠悠的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低头点烟看她的睡颜。 调查组的前任组长老付告诉他,曾经他有一个进入过Sisyphus并拿到第一关积分的线人,拿到一千万,出来后得了抑郁症。 老付说,那个游戏世界的内部,是天堂也是地狱。 融入并享受游戏,你将会是赢家。 后来那个线人抱着剩下现金跳楼自杀了。 他寄了日记给老付,说他在里面杀了人,还强jian过别人,甚至也被人强jian过。 能从Sisyphus过关斩将拿到积分胜出的人,手上一定不会干净的。 江炽野挺拔优越的五官隐在灰白色的烟雾中,他仿佛要透过眼前这个女生,彻底看穿她的内心。 2022年,5月8日,上个月的今天。 他的前任组长付成东上吊死于家中,前天刚过完他四十三岁的生日。 江炽野接替组长位置,孤身犯险,直入边境,开始新一轮的深入调查。 他把抽了一半的烟夹在指尖,又抖了抖烟盒,重新咬出一根新的点燃,火花明灭后,烟被放在旁边的茶几沿上,像在祭告。 老付,我好像运气还不差。 刚来就捡到这么个大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