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悲伤小狗

    等哭声渐渐趋于平静，月珑披着阔大的西服外套独自坐在沙发一角，手里握着皱巴巴的白色纸巾，垂着头，肩膀仍然些许高低起伏的抽搐。

    助理敲响办公室的大门，得到应答，小心翼翼扭开门锁，推开半道缝隙，递进来崭新的套装和卸妆湿巾。

    江明深走到门边接过，回过头，看了一眼，带上门锁。

    不哭了。

    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手掌拨开乱糟糟的长发，露出月珑泪痕斑驳的小脸。

    精致的妆容被哭花，色彩绚烂的眼影模糊成边界不明的一团黑黢黢的色块，金粉碎掉融进眼泪里，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江明深抽出一张湿巾，将她的脸蛋一点一点擦拭干净。

    月珑抬高脸，定定地看着他，她的鼻头被卫生纸擦得通红，眼睛湿漉漉的，水洗过一般明亮。

    江明深唤她闭上眼睛，她就把眼睛闭上去。

    湿润的湿巾覆盖遮住上眼睑，指腹隔着这层薄布轻轻揉搓，抹去多余纷繁的脂粉。

    体温将手中冰凉的湿巾捂热，月珑不安颤动的睫尖在他掌心震作一对欲飞的翅膀。

    擦掉两边的眼妆，月珑睁开眼睛，湿热的呼吸呵进他的掌心，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气氛持久的凝滞。

    就像明知快被抛弃的小狗，依依不舍地守在主人身边，最后再多待几分钟。

    月珑伸出手指拉住他的衣袖，眼眶红红的，努力笑起来，摇摇头，佯装没事，不知是想宽慰他还是想说服自己。

    江明深深吸一口气，沉重的叹息，将她抱进怀里，安慰道：我还是你的哥哥，不管发什么事情，我会保护好你，不要太难过了，好吗？

    月珑在他怀里闭紧眼睛，点点头。

    司机开车送月珑回家，封闭的车厢隔绝阳光，将窗内窗外切割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月珑将自己隐藏在其间，在黑暗中缩成小小的一团。

    车辆行驶至目的地，司机下车轻敲车窗示意。

    月珑推开车门，脚踩下去，踏入温暖的金色阳光中，心脏就在那时的一刻，突然间空了好大一块。

    明明是这样的好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