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纪霭有些心不在焉,转线时坐过了站,只好又捣腾回去中转站。 出地铁站时雨下得更大了,冷风阵阵,她撑着伞走到公寓楼下时,短靴已经溅湿了,大衣衣襟也沾上雨水。 她拉高口罩,在入口门禁上熟练按下六位密码。 在电梯里,她把婚戒褪了下来,放进大衣口袋。 公寓在三十楼,纪霭刚在密码锁上输入两个数字,大门就被人猛地由内拉开了。 她也被那人握住了手腕,拉进屋内。 门关上的同时,她被抵在门板上吻,强势又霸道,她未来得及发出的惊呼全被黎彦卷进他的嘴中。 啪! 手中的雨伞跌落在地,弹起点点水珠。 纪霭被对方蛮不讲理的掠夺激怒,十指攥拳往身前男人的胸膛上不停捶打。 但很快,一双手都被控制住,黎彦手指修长有力,掐住她一对腕子钉在门上。 纪霭被吻得无法呼吸,好似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手指松开,握紧,又松开。 最后被黎彦的手指一根根插入,紧紧扣住。 黎彦抽烟了,纪霭尝到了烟草苦涩。 像那些年一个接一个的吻,在冬夜的海边,在学校后的暗巷内,在教室窗帘笼住的夕阳里,在酒店暗橘色的灯光下,在人来人往的机场离境入口前 那烟草味道像刀一般刮着她的五脏六腑,可她却无法抵抗那种令人窒息的疼痛。 疼得令人上瘾。 纪霭实在不知邵滨海的哪个举动刺激到了黎彦,他是真的发了狠。 她晕头转向,连手腕何时被松开、长大衣何时被褪下都不清楚。 手掌从毛衣下摆钻进,里面还有一件薄薄打底衫收在裤腰内,黎彦一下扯起那件阻碍,长驱直进,直达高耸的乳峰。 唔 隔着胸衣被揪住奶尖的纪霭忍不住呻吟出声,睁开蒙了雾的黑眸,望向近在咫尺、正在粗喘着气的男人。 屋内没有开灯,只有灰沉沉的光,黎彦就逆在光里,鸦睫掩不住他眸里蓄满的欲色。 光是这样对视,已经令人心颤。 你你究竟在气什么? 纪霭用手背胡乱擦了下眼角,问话时一直喘。 黎彦牙齿咬得很紧,连额角都浮起淡淡青筋。 可他说不出口。 说不出,他在吃邵滨海的醋。 请问,他有什么资格? 邵滨海可是能名正言顺给纪霭无名指戴上戒指的人,像他和纪霭这种无法见光的关系,他有什么资格去吃对方的醋? 薄薄蕾丝布料被扯开,两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出来,饱满软弹的手感令黎彦失神片刻。 他将颤巍巍翘起的乳尖夹在指间揉捻,时不时拉扯一下,纪霭攀在他脑后勺的手指就会猛地蜷起,揪住他的头发。 黎彦终于放过被吮咬得快要淌血的红唇,舌尖撤出时连着银丝,在喘息中断裂。 外面很冷吧?我放了一池水,先去泡泡 他将毛衣和打底衫一并除下,正想绕到纪霭背后解开文胸,这时便看到了脖侧上的一点玫红, 那枚红痕,很明显,也很新鲜。 那股酸涩如滔天巨浪,再一次扑面而来,黎彦微眯起眼,将纪霭的长发拨开。 正忙着喘气的纪霭这才想起早上被丈夫烙下的印痕。 不知为何,她竟有一瞬间恍惚觉得,自己此时就是被丈夫逮住偷情出轨的妻子。 这样混乱的错觉令她心惊,她慌忙用手去遮,却被黎彦猛地拉开。 黎彦一手摁住她手腕,一手掐住她下巴抬起,让百合一样的脖子曝露在眼前。 接着俯首,狠狠吻住那玫瑰色的吻痕,用力舔舐,用力吸吮。 将那枚印记加深,变大。 他要用自己的,盖住那个男人的。 阿彦!不要留下、啊 纪霭气极,偏生那处是她敏感带,被那么用力吮吻,浑身很快酥麻得无力,脖侧耳后被黎彦炙热的鼻息烫得颤栗不已。 过了一会,黎彦垂眸,用手指揉着那枚红痕,压着声音说:就要。 纪霭控制不住颤抖,不知是因为皮肤裸露在寒凉空气中,还是因为不满,黎彦忽然失了控。 她用力推开黎彦,冲进浴室,对着镜子检查脖子。 果然,原来已经存在的红痕,此时颜色变得更深,面积也大了一点。 就像心里的那份负罪感,她无法抑制,只能看着它,一点一点往外扩散。 嗤黎彦叉着腰在客厅走了两个来回,接着大步走进浴室。 水声哗啦,浸满冷水的毛巾,纪霭拿着它直接压在脖rou上。 镜子里的她眉心紧蹙,捂了几秒,拿开毛巾,用手指大力搓揉一下那红痕,又把毛巾递到水龙头下,浸满水后匆匆拧了一下,再一次捂上脖rou。 她身上仅剩单薄胸衣,冷水浸湿了肩带,也在她背脊洇开一道银河。 黎彦咬了咬牙,抽了条大浴巾裹在她肩背上。 再抢走她手里的毛巾,啪一声丢进洗手盆里。 黎彦隔着浴巾紧紧搂抱住乱扭乱动的纪霭,声音嘶哑:我就这么讨人嫌吗?啊?! 纪霭鼻息急促,把嘴唇咬得快要流血,都没回答他的问题。 水龙头没关,冷水四溅,毛巾堵住了出水口,很快洗手盆里的水涨了起来。 黎彦心里的不安和混乱也是。 纪霭这个模样他有好久没见过了。 倔强得要命,眼角烧得红透,也不乐意让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掉下来。 黎彦有一瞬间觉得,仿佛这十年里他们都没有成长。 纪霭还是那个遭人欺负也闷声不响的倔强少女,而他也还是那个,看到纪霭不开心、心脏就会一抽一抽疼的少年人。 他们好像没有分开过。 他一把把纪霭抱到洗手台上,扯开自己的衬衫,侧着脑袋,刻意将脖子露出来,指着说:不然你咬我一口?还是也给我留下个吻痕?好不好? 刚才还坚硬如石的语气,这时候已经化成一滩水,任由纪霭打骂,他绝不还手。 不好!不能让他们看到! 纪霭终于松了口,还真的抡起拳头砸他肩膀,我们说好的,不能留下痕迹!! 黎彦硬生生吃下两拳,赶紧道歉:刚才是我冲动了,霭霭,你别气。 他探舌轻舔那枚朱红吻痕,低喃道:我就是脑子有点不清醒,sorry我们不想别的了好不好? 复杂矛盾的情绪成了一团解不开的乱麻,堵在纪霭胸腔里,喉咙里,脑袋里。 越想解开,越会让麻线纠缠在一起,成了再也打不开的死结。 在愉悦快感开始赶走理智和道德感时,有一个想法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 无奈黎彦实在太清楚,如何让她融化在他的吻里。 一个接一个,好似坏了的沙漏,落下的沙子或快或慢,或轻或重,一直往下。 有人的背慢慢弯了下去,有人则需要用两只手来支撑自己晃得厉害的身子。 嫣红乳果在黎彦的含吮间越来越成熟,修长手指也帮忙四处点火,纪霭一手撑后方,一手揉着男人乌黑发丝,嘤咛声不断。 黎彦将她左乳捧高,舌尖沿着乳根舔弄,纪霭呜咽了一声,软声哀求:不要、好痒 这么情色的舔弄她受不住,花壶早已迫不及待地溢出甜蜜。 黎彦挑起眼角看她张嘴轻喘的动情模样,很想问她,邵滨海知不知道她这些隐蔽的敏感带。 但他没问出口,亦或是,他不敢问。 他不想知道会让自己心梗难受的答案。 旖旎色气的吻来到她小腹。 突然,黎彦停下来,视线落在那道耻骨上方的横线伤疤上。 伤疤长十来公分,颜色是淡淡的绯红。 是纪霭剖腹产留下的痕迹。 他顿生挫败感。 吻痕他能盖住,可这一道永久性的疤痕,他要如何盖住呢? 难道他去吻,去舔,就能抹去疤痕,就能抹去时间和距离在他们身上开的玩笑? 不能。 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