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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3

    人,只以袖遮脸,躲在殷瀛洲背后。

看这人行礼,侧身受了,刚要还礼,被殷瀛洲止住。

他也仅在她面前原形毕露,肆意调笑。在外面则是一脸冷冷淡淡生人勿近的表情,甚至还有几分阴鸷狠戾,看着就是性格乖张,很不好相与的样子。

殷瀛洲只对这汉子道要用马,让他退下了。

殷瀛洲将马牵了出来,捋了捋马脖子,从袖中摸出把饴糖塞给了它。

马儿打了个响鼻,扑闪着长长的睫毛舔了舔他的掌心,瞧着十分亲昵。

立在日光下的黑马更显得高大健壮,神俊威风,耳似竹削,双目炯然。

油亮乌黑的马身折射出了道道璀璨的华光,似能映出人影。

袅袅有些好奇又怯怯地问:“它可有名儿?”

“照影骢。”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答,一边将东西挂在马背上,看她还杵在原地不动,又道:“过来。”

袅袅忸怩不安地一步一挪地走过去,贴在他身旁遅疑地嗫嚅:“我怕、怕磨蹭得更疼……”

“侧着坐,行了罢?娇娇的大小姐。”殷瀛洲无奈地笑,瞅了她一眼。

袅袅脸一热,别开脸去抱怨:“都是你……”

“好好,都是我……”殷瀛洲敷衍着她,脚踩马镫子,利落地翻身上马,又弯腰两手抄在她的腋下,双臂一个使力将她穏穏抱到马背上,侧坐在他身前。

抖了抖缰绳,无需呵斥,照影骢便颇通人性地自己迈步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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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照影骢走得很是穏当,袅袅还是紧紧抱着他的腰,战战兢兢的,生怕掉下去。

殷瀛洲知她害怕,抱紧了她,安抚性地亲了亲她的额头,问:“不疼罢?”

面上一阵温热的熟悉气息袭来,后背靠在他坚实的胸膛前,袅袅轻轻地“嗯”了声,不安感消了泰半,也有了多余的闲情去慢慢欣赏沿途的山中景色。

正是江南四月仲春好时节,昨日还落了场如酥的春雨,触目所及,草树绿植皆是勃勃蓬发,旺盛疯长,枝繁叶茂,郁郁苍苍。

沿着被新草覆盖,几乎看不出旧迹的崎岖山道一路蜿蜒前行,两侧高大青翠,不知生了多少年的树木绵延不绝,仿佛没个尽头。

树根处覆着湿润青苔,油绿的色泽浓得要滴落下来一般。

且有古藤新蔓扭曲纠结,蒙络摇缀,参差披拂,形如怪蛇,缠绕其上。

路边时而红黄白紫的野花点缀,暗香幽幽,随风袭来。

浅碧浓苍相映,横柯疏条交错。

遮天匿日,在昼犹昏。

只有某处树冠偶然生的稀落,便有碎金也似的几线日光漏了下来,微风拂过,枝摇叶晃,娑娑作响。

地上点点光斑随着树影翩跹,格外的春意盎然。

照影骢不紧不慢地走着,马蹄铁敲击在石子上发出了清脆又有节奏的“哒哒”声,林间鸟鸣嘀哩唧啾,伴着山腹深处淙淙潺潺的流水声,很有些生动的野趣,全是袅袅在京中前所未见的新奇光景。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殷瀛洲拨转马头,换了条路却是一直向下。

行进中渐闻瀑布澎湃咆哮之声,气势磅礴,似有万马奔腾而来。

复行了又约一刻钟,眼前忽地明亮,豁然开朗起来,原是到了一处无人山谷。

只见视线中一匹白色巨练如从天而降,闪动着万缕银光,挟奔雷之势倾泻直下,轰鸣声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洪流砸落在底下的深潭之中,琼浆飞迸,碎玉四散,溅起来无数的乱珠薄雾。

日光映照下,云蒸汽腾,流光溢彩,让人为之目眩神迷,不禁感慨天地万物造化之神奇。

深潭里的水极为清澈,呈缥碧色,虽有百丈,亦能见底。

日光下彻,影布潭中。游鱼细石,藻荇浮萍,一清二楚,尽视无碍。

小鱼们或怡然不动,或倏而遠逝,却全都像无所依凭,仿佛悬在空中。

两侧山壁似被巨斧强行劈开,极目所至,仅能望见细细的一线苍穹。

山顶云缠雾绕,翻涌不止,悬崖峭壁,险陡非常。

谷中同样的是碧树葱茏,青滴红溢,浮岚暖翠,百卉含英。

真真是好一个钟灵毓秀,美不胜收的福山宝地。

袅袅一时看得痴了,只怔怔地睁着双大眼睛瞧个没完,连照影骢何时停下都未曾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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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喜欢,我看……不如将你留在这算了。”

殷瀛洲将她抱下马来,在她脸上亲了口,唇边挂着丝淡笑,低头看她。

袅袅不理他,细细打量着温泉的四周。

离入口的瀑布几百丈遠的谷中腹地,散落着大大小小的温泉池子。热气升腾,水雾缭绕,让这里的温度比旁处格外得高出几分,蒸的人身上冒汗。

池子大的数十丈宽,小的也有几丈,可都是水浅的很,最深的也不过到成年男子的胸口。

此时四下无人,一片静谧,除了遠处瀑布的隐约轰鸣,便只有地下涌出的温泉水流声,涓涓泠泠。

殷瀛洲将照影骢拴在个青草茂盛处,随它自行啃草去了。

又挑了一个遮掩在巨石和高大树木后的池子,毫无顾忌地脱了衣裳,在水中寻了块略高的平整石头坐下,水面恰好没在他肩膀处。他伸展长臂,舒舒服服地往池边一靠,闭目哼了声:“小鸟儿,你还杵在那儿做甚?不是要沐浴麽?”

尽管明知这里只有他和她二人,可在日头明晃晃的野外脱得一丝不挂,这种行为还是太让袅袅羞耻了。

她一时暗恨自己为何忍不住好奇心,偏要答应跟着他来这劳什子温泉。

袅袅站在池子边左手绞着右手,右手又扭着左手,恨不得将手里的披帛揉碎。

一张白净如玉的面皮儿臊得红霞遍布,眉头紧蹙,也不敢看男人裸露在水中的身体,只垂着眼,死死盯着脚下,好像面前不是温泉而是刀山火海,马上要下油锅一样,如同被施了定身术似得一动不动。

殷瀛洲睁开眼,敛起长眉,侧头看她,懒懒道:“你是想自个儿脱了衣裳下来,还是我抓你下来替你脱?”

袅袅顿时如被狼惊了的兔子似得差点跳起来,羞愤地瞪了他一眼。

她在被他脱和自己脱,哪个都是让人难以接受的选择之间,内心激烈地挣扎了一番。

心知再如何反抗也无法逃脱,伸头缩头都免不了挨这一刀,可还是要最后抗争下,犹自不肯死心地背对着他道:“你……闭上眼睛。”

殷瀛洲本也未曾对她有什么别的心思,早晨那场酣畅淋漓的性事在先,若是再来一回,她这个柔弱的小身板儿怕是真要散架,他纯粹只是单纯逗弄她罢了。

听她这话,他忍不住嗤笑了声:“你这身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