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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消息都竹筒倒豆子倒了出来。“我家中有个婆子与苏府二管事有亲,据她说仿佛是小苏将军去了一趟云安寺,不知怎么就回家求苏夫人上李翰林府上提亲。苏夫人原不愿,只是这当娘的谁能拦住儿女?可惜亲事还没说成,朝上就降了旨。”一时间众人都唏嘘起来,大宣朝虽然国泰民安,奈何边关总是不靖,从先帝时候起就战事连连,曾经一场大战杀得边关十里焦土,若不是当年的卫家军,怕是国境就要告破了。到了今上登基时,又横空出世了大苏小苏两位将军——苏准之父苏温成也是一员勇将,他们父子俩正应了虎父无犬子这句话。瑶姬坐在一旁,原本只是听闲话,众人说到那位大苏将军时,她忽而心头一动。京中人人都知苏温成是进士出身,领兵打仗之能乃是后来才被发掘出来的,他在京中为官时,曾有一个别号,正是石湖居士。(独576080)画堂春17(H)赴完宴后回到府中,犹豫了一下,瑶姬去了曹墨的书房。很早之前她心里就有疑惑了,都说曹墨是泥腿子,出身贫寒还做过流民,要不是在漕帮的时候心狠手辣也不可能发家。可他的某一些表现,真的不太像一个小时候读不起书的田舍汉。譬如那一手连薛半山也称赞的好字,譬如他偶尔有闲情时还会画两笔画,再譬如…….那封字迹模糊的信。如果信真的是苏温成写给曹墨的,苏温成又将他称作故人,首先,他们绝不可能是在曹墨还没发迹的时候相识一一苏温成根本不可能认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流民。其次,曹墨在漕帮闯出名头的时候是二十三岁,面对一个二十三岁的成年人,如果不是从小认识的长辈,怎么会用“哥儿”这样近乎乳名的称呼?偏偏还是“墨哥儿”,而非“寿哥儿她心里的疑窦越来越多,即便知道不对,还是忍不住重新翻出了那封信。夹着信的书是幼菡在一排游记里随手抽出来的,瑶姬把每一本游记都翻阅了一遍,原本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竟真的又从其他几本里找到了几封信。和第一封信一样,所有的信都字迹模糊,因为水渍糊成了一团,有的信纸甚至黏在一起,根本无法打开。她仔细比对着能看清的字迹,应该都是“石湖居士”写来的,但不知当时出了什么事,可能是信件全都落在了水里,又或者…….有人故意将之丢进了水中?好不容易,瑶姬辨认出了勉强能读通的一句话——“旧事大白,再无危厄,盼你早已认祖归宗,告慰乃父在天之灵”。她心里不由地咯噔一声,意识到自己可能触及到了曹墨最大的秘密,难道…….曹墨根本就不是曹墨……若果真如此,瑶姬察觉出来的种种矛盾之处似乎得到了解释。她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虽然曹墨不在京城,但他们一直是有联系的,频繁的通信让他们越发了解彼此,可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思索片刻,瑶姬将信放回了原处,无论如何,在曹墨没有主动开口之前,她不该窥探此事。很快,就在深秋近末,淮京已有些微初冬将至的寒意时,领旨北上的苏准离开了京城。那天瑶姬正好出门去看铺子,大街小巷挤满了赶来送行的百姓,银甲的少年将军骑在马上,他年纪还很轻,眉眼间已是有了风雨中历练过的彪勇。瑶姬的马车被堵在路上,四周都是嘈杂,只听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怠怠道:“戴子可恶,总是连年战事,难道就没有法子毕其功于一役,将他们彻底打垮?"他的几个同伴想来是他的同窗,也跟着议论纷纷,言谈中对朝中的老大人和边关将士多有不满。或许是几人的言论有些出格,一旁头发花白的老汉冷笑道:“诸位郎君既然不满,怎么不自己上战场拼杀一番?鞑子生于马背长于马背,十岁的孩子就会杀人,他们每每南下劫掠都是倾巢而出,边关又有多少将士?”那书生被他一顿抢白,脸上便有些挂不住:“我是没有去过西北,老人家振振有词,想必是去过了?”他原本是出言讽刺,哪知老汉将胸脯挺了挺:“不巧,小老儿当年就在卫将军麾下,卫家军虽然散了,但魂还在!"一句话,说得众人纷纷侧目,有人忍不住惊呼起来:“老丈是当年的卫家军?余生平最佩服的就是卫氏勇将,老丈,请受在下一拜。”说罢便揖了一礼。有了他的带动,周圆百姓纷纷也朝那老汉行礼。不怪众人听说卫家军三字便尊敬若此,盖因先帝时勒寇肆虐,正是有这一支铁血勇军,方才换得大宣朝三十年靖平。如今卫家军风流云散,众人见这老汉左手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想来是当年在战场上留下的旧伤,再一看衣着打扮——穿着麻布短渴,发唇花白凌乱,显然过得不算好。再多的荣耀,再大的赞誉,在主将被斩,朝廷强令整支军队解散后,终也如砂砾一般彻底垮塌,只余下了疮疾残骸。瑶姬坐在车厢中,久久不语。待众人唏嘘之后散去了,方吩咐香雪道:“派个人打探打探那位老丈住在哪里,若是他老人家愿意,就请他到铺子里做做杂事,给一两银子的月钱。"香雪不解:“太太既然慈心,何不直接教人给些银子与那老丈?”她摇了摇头:“你不懂。"这天晚上下起了雨,秋雨萧瑟,几许悲凉,几许幽冷。曹府中大半房屋都熄了灯烛,正房值夜的是香卉和另一个小丫鬟春儿,两人也正准备吹熄蜡烛,忽听门扉一响。门外的人想是推了推没推动,方才道:“开门。”一把低沉的嗓音,不是离家已有好几个月的老爷还能是谁?香卉忙将门打开:“老爷,您回来了。”门一开,夜风混杂着冷雨扑面而来。男人披着清油大氅,从发梢到裤角上都是水。他把马鞭递给门外候着的婆子,随即便大步往里走。待要掀起内室的珠帘时,察觉到里头融融的热意,他却又将手放下了:“太太已歇了”“是。”香卉轻声回答。“教人打热水来。”沐浴过后,待身上的冷气消失殆尽了,曹墨方才走进内室。雨夜疾驰回京,他原本该是极疲惫的,却在看到烟罗帐后那个侧卧着的倩影时一扫而空。他轻轻走过去,并不想出声吵到她。只是视线落在少女熟睡的娇美面颊上,男人的手指停了停,温柔摩挲着她的唇,还是忍不住俯身吻了上去。睡梦中,瑶姬只感觉一个火热又湿滑的东西覆了上来,在她唇缝间逡巡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