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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後遗症,脑子还那麽灵活,记得房子里的每一个画面。那年的春节,沈寂的大年三十夜,一桌寡淡无味的丰盛宴席,窗缝外偶然窜入的冷风,独自一人坐在桌边,傻傻看着旁边摆放的碗筷。南阡陌的拜访让她不知是厌烦还是感动,复杂到她自己也说不清楚,随意的打开门;“有事儿吗?”“没事,就是来看看你。”南阡陌觉得自己的冒昧,神色男的带了点不自然。“恩。过年了。”邹贝让开身子,让他进来。“我就不进去了。”南阡陌淡淡的说;“我辞职了,准备离开C市,不知何时能再见。”说完还是老样子,单收插进裤口袋;“希望,我和你,再见亦是朋友。”沈沈的声线和低沈的脚步,很快就消失在电梯门口。邹贝回身关上门,呆滞的靠在门板上,颓然滑落在地面,抱着膝盖死死埋下头,像几辈子干涸龟裂的河床,挣紮着,剧痛着,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她不会走到今天,眼睁睁看着他的付出,南阡陌没有错,邹丰没有错,可是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眼角的泪丝,整整一夜,倾流不绝………☆、148盛開的承諾第一百四十八章一切恢复平静之前,邹贝存折上的余额成了一串串笼统的数字,她也从未对人说过,为何要一直留在这所房子里,兴许是习惯吧,家的感觉,那是邹丰一笔笔血汗挣下的房子,只有在这里才能安然入睡。无奈过年後,从前他们租出去的那个小公寓换了租客,她都忘记了,哪里也是他们曾经住过的地方,隔壁住进是个三十好几的男人,各自高大粗壮,面相算不上和善,邹贝偶尔出门见到过即系,就是手脚重,爱倒腾,成天弄得乒乒乓乓,晚上更是吵得自己睡不着。开年过後,邹贝很是奢睡,一点响动就会醒来,也没见其他的邻居说什麽,受罪的好像就只有自己一样,几次都走到物管处想去投诉,可是又觉得人家没故意招惹你,别人的生活习惯,你又不是户主,没有立场干涉,几次思想争斗下来,也就忍忍算了,生活本来就是如此。转眼又是一年,邹贝和叮当一起去做了个文员的工作,打发打发一下时间,只要不提及那个男人,情绪还算稳妥,偶尔问问叮当以後的打算,也是一天一天的懒散着,可无可有的一日日消磨,人一辈子到底有多长谁能猜得到?用完了童年又轮到青年,又从体力旺盛的中年度过……就该收拾包袱退场,谁,不是这样的?又是一年闷热的夏天,去年还是前年,他们去了海岸边,在海水中诉说着相互的爱意,这小半年来,叮当脸上出现了少许的愁容,然後又焦头烂额的各自忙着自己的事,谁不是疲於奔命的讨生活,几次问下来,邹贝才知道叮当家人在家给她看了个相好的,逼着回家结婚。邹贝心理咯!一下,低低的询问;“是不是就不出来了?”“差不多吧。”越发消瘦的叮当一脸憔悴;“说是在县城买了房子,该是要定居了。”“为什麽啊?”邹贝只觉得心底发亮,唯一的两个好朋友都离开了,那她又该去哪里?叮当喃喃地念着;“为什麽?”唇角荡起自嘲的笑;“简单,我年纪大了,不能再飘了。”说完,落寞看向窗外;“这个城市,太冷。”邹贝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哪里不冷呢?”叮当面无表情,垂头翻看自己的手心;“从初中开始,我俩认识,这十几年一直生活在你和龙涛的阴影里……”淡淡的声音有点像冰渣;“不管喜不喜欢,我总要为自己活一段儿……”那天晚上,叮当没有住在这里,邹贝一个人站在阳台上,一站就是天亮……隔壁邻居的窗缝里,也隐约露出意思微弱的灯光,一同迎接了一个味同嚼蜡的早晨………沈闷了整个夏季和初秋,C市仿佛终於憋不住,九月就开始没完没了的下雨,空气里更是有一股发霉的味道,天地之间被那些扯不断的於线给缝合在了一起,整个世界都颠倒在水塘里。邹贝经过楼下,都有阿姨在抱怨;这是老天爷在哭呐。愁眉苦脸上了年纪的老年人,一下一下的绕过水坑,独自慢悠悠的回家。这种天气,谁能有个好心情,尤其是天色朦胧的傍晚,邹贝从外面回来去信箱取出报纸和缴费单,拖遝着走到电梯门口,电梯一直在8楼卡着不动,难道又是谁搬家?挎好左边斜落的单肩包,无意晃过2302的缴费单,这是几月的?难道是投错了?正准备交给保安,却蓦然僵住。血液在那一刻徒然苏醒,犹如有头猛兽,在撕裂的咆哮,在疯狂着撞击,破体而出,电费单上,右上角扣款账号,那熟悉得技术烙印在脑子里的数字………怎麽会………一阵猛烈的眩晕袭来,耳边是电梯滴滴的声音,仓皇着冲进电梯间,死死盯着上行的数字……一楼,二楼,三楼,视力也在渐渐模糊,十楼,十一楼,越坠越深,十几秒能有多长?电梯开处,右手边,角落,那个浅白色2032的门牌号,钢刃般刺入眼眸,邹贝走进它,取出钥匙,忽然轻轻一笑,这是以前租房子时候的钥匙,当时还准备扔掉……今天,你有何用?防盗门,在呼吸声,悄声打开,房间很暗,挂着深黑的遮阳窗帘,右侧靠墙的位置,摆放着单人床,基本孤零零残旧的树叶飘散在桌子边沿,前面停了一架,不锈钢轮椅………阳台上,一盆耀眼的映山红,一盆开了独支的红牡丹,半露在阳台边际,潇潇苦雨中………邹贝慢慢按上铁门,视线在屋子里转向,墙壁上还是自己工作时的画报,妙龄的女儿微笑着遥望远方,迎面压来,黑夜死死压入严重,一把捂住嘴,虚弱的靠在门板上,良久才找回力气,整个人趴在那副画报上,一遍又一遍,轻轻滑过,那冰冷的墙面,那一副,线条优美的画儿………“爸,咱们就挂这一副,好不好?”邹贝撒娇歪倒在男人怀里。“也好,看不到宝贝,还可以看画儿。”男人低低坏笑的声音仿佛重现。如果痛,一直在极点上持续,是不是就不算痛了?是不是就能习惯了?习惯那些孤单的路,冰冷冷的床?真的,邹贝静静地想,她已经渐渐习惯了,从一刻不停的煎熬,到几小时的阵痛,已经不会每分每秒想起你,除了一伸手时握住了一把冷风,一抬头时放空了笑声,还有实在无法填满的光阴里响起的那些情话……我也会关心人,更能接受别人的关心。在那些寂寞的长夜里,我也能睡去,偶尔,还会做些与你有关的,美满的梦……而不像过去那样,失心疯地想去撞墙,摔打枕头……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