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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鱼,这么肥的鱼,在国营菜市上根本买不到! “你这个孩子,”刘老太太富态的圆脸上都是慈祥的笑,胖手摁着点心盒子,“这么客气干什么?赶紧拿走,你姨前两年就调走了,要不我叫大成给你打听打听,等有了消息,就告诉你。” 肖开艳没有什么大姨,她说的是一个曾经在国营饭店当过服务员的女人,那个女人是国营饭店的传奇,据说因为人长的漂亮,在市里领导到县里视察的时候,和领导身边的司机看对了眼,嫁去了市里。 肖开艳听过她的故事,反正那个服务员不回宝山县了,她借一借她的名头,说自己是她远房的外甥女,也没有人会去调查,反而因为她有这么个亲戚,会被人高看一眼,“那谢谢您啦!” 肖开艳甜甜笑着,脸上是满不在乎的神情,“这些东西刘奶奶您就留着吧,不怕您笑我,这鱼是我在湖里抓的,新鲜着呢,您不是说刘大叔是咱们饭店的大厨嘛,回来叫他给您炖了补补身子。” “自己抓的?”刘老太太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这闺女可真够能耐的,啧啧,这鱼要是拿去换钱……” 刘老太太不往下说了,眼前的肖开艳马花辫上系的是最时兴的粉红头绳,身上也是崭新的的确凉衫衣,一看就是个不差钱儿的,说不定人家早就知道可以去黑市里卖东西了,“你可真能干啊……” 肖开艳听懂了刘老太太的意思,冲她眨眨眼,“奶奶您一看就是个明白人,我家确实有点儿办法,”她用下巴点点那两条其实是她高价在黑市上买到的大青鱼,“我今天也是来送货的,这两条是剩下的。” 肖开艳对刘老太太是言无不尽,“原来我是想着来找找我表姨,看看能不能直接把货送到咱们饭店,哪怕价钱便宜一点儿呢,也省得成天提心吊胆东躲西藏的。谁知道她早就调走了……” 刘老太太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姓肖的闺女其实和林雅萍是远的八杆子都打不到亲戚,“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不过我跟你说,别说你姨不在这儿了,就是她在,这事也不是她说了能算的。”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能当饭店采购的家? “那谁说了算?” 肖开艳适弃的惊讶和好奇取悦了刘老太太,但她并没有告诉她就是饭店的采购也不敢不给自己儿子面子,“虽然现在不像过去管的那么严了,但公安看见投机倒扒的还是照抓不误,你们赚的可不只是辛苦钱,闹不好就得进去关几年。” 刘老太太斜眼看着挂在她家门口的两条大青鱼,“这两条鱼怎么着也得五块钱吧?” 现在供销社菜组里的猪rou七毛一斤,鱼不如大rou香,也得五毛一斤,这两条鱼得有个七八斤的样子,怎么着也要四五块了。 何止,为了能买到两条新鲜的鱼,肖开艳足足花了七块钱。她醒来之后查了一下自己的小金库,里头也就五块钱,后来还是她在肖成功跟前装孝顺女儿,把喝醉酒的肖成功捧的高兴,才又从他那里要了几十块钱。 这阵子她给自己做衣服,又给顾明阳买书和文具,手里也没剩下多少,“差不多,运气好了能卖个六七块,平时也就五块。” 刘老太太点点头,她儿子是饭店的大厨,家里自然不缺吃喝,但外头的物价刘老太太还是很清楚的,“你想的挺清楚的,但那黑市儿到底价钱高些,你要是把鱼送到饭店里,不但价钱上不去,还得多少往外再掏些呢!” 肖开艳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她对自己的密方有信心,更懂得薄利多销的道理,她像看到亲奶奶般的握住刘老太太的手,“奶奶,我真的不想成天跑黑市了,要不您帮帮我?您不是说刘大叔是咱们饭店的大厨嘛?他说句话谁敢不听?” 肖开艳装作想了想,把一早就想好的计划小声和刘老太太说了,“这样吧,咱们就按供销社给饭店的价钱走账,每次我给您提二成?钱呢,十天一结怎么样?” 肖开艳做的就是无本的买卖,分两成给刘老太太,她也不亏。何况她对刘家的情况再清楚不过了,刘老太太和刘大勺的媳妇关系恶劣,她悄悄给刘老太太送钱,刘老太太才会帮她办事! 刘老太太盯着那两条鱼,心里默默算着小账,这事真成了,她一个月就得有十几块的进项。这可赶上当临时工的儿媳的工资了,“成,就照你说的办!” 刘老太太用拐杖在一旁的煤炉上咣咣的敲了几下,冲望过来的一个小丫头大声道,“二丫,去叫你爸回来一趟。” 有刘老太太在场,肖开艳和刘大勺谈的很顺利,大家商定了每三天往国营饭店送一次鱼,肖开艳便高高兴兴的辞别了刘家人,往县医院去了。 肖开艳在供销社买了两盒烟,用报纸包好了到了内科,找到了县医院内科的莫大夫,这个人她也是知道的,这会儿的在职职工如果不想上班,就“泡病号”,想休病假那就得有医院开的诊断证明,而这位莫大夫,是出了名的收钱就办事的人物。 肖开艳先请莫大夫给她把捕鱼用的几味草药还有针剂开了,才把包好的两盒烟放到莫大夫手边的血压计上,“大夫,我这阵子老是头晕。”她拍着自己的肩膀和手肘,“这里,这里只要一动就痛的厉害,有时候连胳膊也抬不起来。” 莫大夫从厚厚的眼镜片后看着眼前这个连二十岁都没有的姑娘,又瞟了一眼报纸半掀的一角,里面是两盒黄金叶,“神经官能症,嗯,还有肩周炎,建议休息……” 见莫大夫望着自己,肖开艳立马道,“二十天吧,我先歇二十天试试,看看能不能恢复一些。” 莫大夫点点头,“肖同志哪个单位的?”常年泡病号的他都认识,今天这个倒是个新面孔。 因为诊断证明上有自己的真实姓名,肖开艳不好说假话,“我是五道沟村的,没有上班,”农村人哪里用开这个?但肖开艳想把精力放在捕鱼上面,根本没有时间参加村里的劳动,至于工分,她能从捕鱼上挣钱,还在乎那仨瓜俩枣? 眼前这女同志的打扮可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是乡下的,莫大夫没再问,刷刷又开了一张药方,和诊断证明一起推到了肖开艳跟前,“拿走吧。” 肖开艳达到目的,谢过了莫大夫,骑上车子就回了五道沟,她回来之后,直接把医院的诊断证明拿给黎大山,声明自己的身体不适合繁重的体力劳动,希望接下来的时间村里不要再给她安排工作,而她也不拿村里的工分。 黎大山看着盖着县医院红章的诊断证明,笑了笑放在一旁,“行吧,那以后村里的活动你就别参加了,好好在家里养病。” 他还以为肖开艳知道错了,也变了,没想到才多久,她就开始装病号逃避上工了。 肖开艳看着黎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