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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显然懒得再计较那名为鸿焰的女子是不是在路上做了什么手脚,眼下还有更要紧的问题等着他去追问,“郑长渊被刺杀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会第一时间被怀疑?这些日子里圣城外众说纷纭,还没一个确切说法,不过身为当事人的你一定再清楚不过。”一边这般说着,另一边注意到莱因哈特泛白失色嘴唇的顾长离撇了撇嘴,站起身从附近的柜子上倒了一杯清水,还顺便从像是之前探病人留下的果篮里拿出了一颗很大的橙子。光是从这个礼物,就足以知晓探病人的身份必然不俗。这可不是自己原来那么物产丰饶资源广袤的世界,在末世之中,超过七成以上的人类可能一辈子都吃不上一颗类似的新鲜水果。“……这事,说来话长。”接过水杯后很快一饮而尽的莱因哈特尴尬地扯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显然并不愿意往下深谈。“那就长话短说,别想着搪塞过去。”顾长离没好气地应了一句,却是连头都没有抬。倒是径自从袖口之下抽出一把极薄却锋利的小刀片,修长白皙的手指如同穿花蝴蝶般活动着,很快莱因哈特便感受到萦绕在自己鼻端的酸甜清香。橙皮和果rou在刀锋和手指的精巧控制下很快脱离,顾长离把它分割成足以让人一口吞下的合适大小,摆在果盘内附带的雪白盘子上。————还格外细致地摆出了漂亮花朵的形状。莱因哈特的嘴角轻轻抽了抽。在一段时间的相处中大概了解了眼前人性情的他很明白,一旦长离摆出这样平静过了头的架势,并不意味着一切云淡风轻,足以揭过。而是另一种层面上的最后通牒,若是自己再多加隐瞒,最终导致的结果必然不会是他想看到的。“圣城的贵族和城防部的那些阴私,想来你也不会陌生。”良久的沉默后,莱因哈特轻叹一声,抬手从白瓷盘上取了一小块橙子,“这一次我会在牢里受那么多折磨,背后肯定有他们的影子。至于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把矛头放在我身上,这一点倒不是他们蓄意栽赃陷害……毕竟那一日郑家的女仆发现他们昏迷不醒的少爷时,我可也一道浑身是血地倒在他身边。”“你就在现场,而且被抓个正着……不对,“倒”?你那个时候也是昏迷着的?”皱起眉头将莱因哈特信息量颇大的话语分析一番,很快抓住重点的顾长离猛地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向对方,“以你的实力,断然不可能会伤在郑长渊那种养尊处优的废材手下,可若是郑家家宅里的其他人出手,也不至于会拖延到让女仆发现这一切——”“啧,如果真会被郑长渊那货伤到,我也没那个脸皮再在守卫队里待下去。下面这话也许说出来你都不会相信,但这的的确确是事实——当时我明明是在自己家中睡下,可是直到被女仆的尖叫声吵醒,睁开眼睛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郑长渊的卧室之中,而他浑身上下表现出的伤势,也和我异能造成的一般无二。”“……你还有梦游这习惯?”听完莱因哈特解释的顾长离脑海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不过很快他就进行了自我否定,“不对,如果你真有这习惯,一路走来也不见你犯过,偏偏刚回圣城就出了这幺蛾子,说是巧合也不靠谱。可……”“可是凭借我的实力,又有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将我“运”倒郑家家宅,顺便还将郑长渊击伤借以嫁祸,期间我竟连一点察觉清醒的记忆也无。我也许该庆幸这幕后黑手只想着靠我来挑动圣城两大势力的矛盾,不然这时候我的尸体肯定早凉了。”顺口接上顾长离的话头,莱因哈特脸上的笑意发苦,“——始知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师傅,你说如果靠着你的幻阵,可以做到莱因哈特所描述的那些事吗?”】趁着莱因哈特失落走神的当口,顾长离向识海里的玄清传音问道。【“难。”】玄清也在一直考虑着这个问题,【“这金毛小子年纪轻轻,周身气血旺盛,正是最难用术法迷惑的时候……若是我的修行还在,自然不在话下,可如今实力十不存一,却太过勉强。”】还不待顾长离继续说话,玄清在一番沉吟后,又带着几许不确定的犹豫语气开口,【“不过,此方世界实力构造神奇,就像徒弟你口中说过的异能者,他们之中也许真有专攻精神灵魂一系的能够做出这样匪夷所思之事——虽然迄今为止我还真没有见过这样不逊色于前世魂修士的普通人类。”】“是这样吗……”同玄清交流之后,顾长离无意识地发出声音,眼眸之中神采流转。转眼间已经恢复过来的他见莱因哈特那小子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倒霉模样,眉头一挑。“哎呦——”后脑勺被人猝不及防地重重盖了一记,莱因哈特当即吃痛出声。他瘪了瘪嘴,颇有些无可奈何地看向那位脾性不定的小祖宗,想着自己又在什么时候惹了他的怒火。“究竟谁是幕后黑手这事暂且不提,你这家伙,既然知道那些个贵族专门看你们守卫者不爽,怎么就蠢到自投罗网,听说你还是主动束手就缚的——怎么,活着这么不舒服,就想着找死了?”&br&刚刚冷不丁在某伤患的脑袋上扣下一记板栗的顾长离毫无羞愧感地继续追问道。“……你不懂。”莱因哈特有些难堪地垂下眼眸,轻声细语地回答道。顾长离好悬没被对方的回应气笑了。“是啊,我怎么可能会懂那些没事去寻死的蠢货的心思。”把手上装着果盘的瓷盘重重放到床头柜上,顾长离猛地站起身,皮笑rou不笑地说道,“你说我不懂,我也懒得再去多费这心思。讨人嫌地在这耽误你休息是我的不是,告辞。”语罢,他一甩衣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我身为圣城守卫者,不能践踏规则,知法犯法。”在顾长离即将推开病房之门,彻底离开时,身后的莱因哈特突然沉声说道。“那又怎样?”听到这个回答的顾长离身体一僵,又在眨眼间恢复如常,没有人察觉到他的异样。“我的朋友,他的名字叫做莱因哈特,不叫守卫者。”重重阖上房门后,顾长离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发了会呆。【“徒弟,你怎么了?”】像是察觉到顾长离的心情有些低落,玄清有些着急地问道。【“……没什么,想起一个并不怎么好笑的笑话罢了。”】顾长离语调平静地回道。他还记得当初曾经在在莱因哈特听过圣城的一些律法,讲述那些条例的时候,后者眼神明亮,带着至死不渝的坚定和执着。——圣城律法第一则·阻挡圣城前进之路者,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