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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想让你哥一直单着?”默了半会儿,顾存楷挑着面条咕哝:“谁都可以,但是你的脸不行。”“我寻思我也没长得跟歪瓜裂枣似的啊。”许沉河说。“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顾存楷脚一蹬,连带着转椅滑到他面前,“你这张脸跟江画哥长一模一样,我哥充其量就是把你当别人了,对不喜欢自己的人还巴巴地黏上去,你这种人有什么理由让人不讨厌啊。”许沉河反而乐了:“你挺维护你江画哥的嘛。”见许沉河不生气,顾存楷郁闷:“那肯定得维护,他就是我第二个亲哥。”认识第一次被顾从燃带到家里过周末的江画时,顾存楷也才读小学二年级,看着大哥把零食都堆到江画面前,顾存楷蛮厌恶这面孔陌生的小哥哥。但江画在闲暇时教他游泳、陪他拼机器人、骑着单车带他到街上兜风,他又止不住地开始接受这个人的存在。小孩子的世界很容易被人抹上色彩,以至于覆盖住最初自己在白纸上不小心画上的黑点。在顾存楷的述说中,许沉河慢慢勾画出江画年少时的形象,如果当年能有幸遇见,结局会否不那么悲惨?“但你也没那么差劲,”顾存楷把面汤都吸溜光了,意犹未尽地舔舔嘴角,“就是面煮太少了。”用一碗面换来对方的一句中肯评价,许沉河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成,我就当你在夸奖了。”“脸皮削薄点,我可没夸你,我夸的我家面,”顾存楷前言不搭后语却理直气壮,“我家面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许沉河不跟他计较,但脸上的笑容少了分刚才的柔和:“我希望你能记住,现在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哥而不是你,不管他选择什么人你都无权干涉,除非我十恶不赦,否则你最好别端着副高高在上的态度指责我的不是。”顾存楷少有被人数落的时候,梗着脖子嘴硬道:“你威胁我吗?”许沉河无语:“我是绑票了还是怎么,威胁你干嘛?只是来提醒你,哪怕以后我跟你哥不能长久地在一起,他找其他人了,你也最好别玩针对,毕竟我相信你也不希望你哥孤独终身。”他合起漫画放在床尾凳上,拍拍裤腿站起来:“碗给我,我拿下去洗了。”“那个漫画……”顾存楷颇不自然地说,“你没看完,我可以借给你。”许沉河接过空碗:“不用,我就是翻翻你这年龄段的男生都爱看什么,下次送礼物好有个参考。”当天晚餐仍是在顾家吃,顾从燃不爱搞花哨的生日趴,饭后切了个蛋糕就算过了三十一岁生日。向来和大儿子最不对付的顾申礼这时候倒不含糊,推了个纯黑色的小礼盒过去:“好久以前你就说我总是偏心存楷,我给他买超跑那阵你更是发了好阵子的牢sao,虽然你现在完全有能力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但是关于你对我更偏爱谁的观点是时候随着年龄增长而改一改了。”顾存楷比他哥还激动:“里面装的是不是车匙?”“八卦。”顾从燃推开他的脑袋,转而对顾申礼说,“这观点早在成年后就改了,就是嘴痒想跟你拌嘴的毛病没改过来,以后尽力……谢谢爸。”轮到卫芳苓,她拿出一袋用银光面铝箔包装而成的咖啡豆,说:“我挺不赞同你通宵加班的,可有时工作需要也没办法,你尝尝这款安第斯山脉咖啡豆对提神有没有效果。”“挺奢侈啊美妈,以后我的咖啡豆就麻烦你承包了。”顾从燃视线转移至一脸羡慕的顾存楷身上,他弟欠扁地说:“别看我,我已经送过了。”“我怎么没印象?”顾从燃问。顾存楷向卫芳苓旁边缩了缩:“我不是送到你面前给修理了一顿么,老哥你打过就不当回事了?”“屁,要点脸。”顾从燃啐道。开完玩笑,顾存楷才正经地掏出本画册:“我给你设计了十多款首饰,你哪天心血来潮就挑一款做成实体,戴上后去参加宴会保证谁都不及你亮眼。”“可以啊小楷,”卫芳苓捏住小儿子的耳朵,“什么时候也给妈设计个宝石项链?”看着顾存楷故作吃痛的滑稽表情,许沉河咬着蛋糕叉子笑,笑着笑着发现坐旁边的顾从燃正直勾勾地盯住他,他慢慢敛起笑,只是眼睛还弯着,在吊灯下眉眼疏朗:“怎么了?”“你真没准备礼物啊?”顾从燃收了三件礼物还不知足。在对方的家人面前,许沉河没在好意思编谎话了:“偷偷放你车上的扶手箱里了。”还用上“偷偷”二字,顾从燃私以为是只能让自己看见的礼物,于是吃完饭不多时就借口要早点回家,拽了许沉河的手臂就匆匆往外走。还来不及跟顾从燃的家人道别,许沉河就被塞进了车厢里,卫芳苓从庭院里追过来,手里捧着盆绣球,“叩叩”敲响了副驾驶的窗玻璃。顾从燃降下车窗:“美人儿,我急着去过二人世界呢。”“就你爱贫嘴,我又不找你。”卫芳苓率先从外面打开副驾的门,将那盆绣球塞到许沉河怀里,“小河,我挖了两株送你,白的是雪球蓝的是花手鞠,记得每天浇水。”许沉河受宠若惊:“谢谢伯母,我会照顾好它们的。”顾从燃搭着车窗打量那盆花:“怎么弄得跟你过生日似的?”许沉河摸着豆绿色的瓷盆,趁卫芳苓进了屋才反驳:“允许你收超跑,就不允许我收盆花了?”“行,”顾从燃把字音给拖长了,发动引擎滑出别墅车道,“你想把整个花园搬回去估计我妈也没意见,顺道园丁也包年送了。”心心念念着许沉河送的礼物,顾从燃一路疾驰赶赴浮金苑,许沉河紧张地护着怀里摇来晃去的绣球,停车时身子惯性前冲,还不小心蹭掉了一片花瓣。他捻着柔弱的花瓣心疼:“开那么急干嘛啊?”扶手箱里的杂物被顾从燃翻乱了,他总算从深处扒拉出个巴掌大的波斯蓝丝绒盒。他掂了下,有点分量,猜测道:“是水晶球么?”听起来跟小学时的姑娘们在精品屋里最爱买的那种玩意儿一般,许沉河抱瓷实了花盆,推开车门踏出去:“你自个儿慢慢猜吧,我上楼去了。”“我送你上去。”顾从燃跟着下车,攥着丝绒盒快步跟上奔到电梯前的许沉河,“顺便留个宿。”许沉河拍上电梯的按钮:“中国人不流行当面拆礼物。”“那我躲房间里拆,不影响你。”顾从燃摸索着盒面的丝绒。电梯门开启,许沉河先一步走进去:“随你。”回了屋,顾从燃十万火急地冲房间的方向走,许沉河无奈在他身后喊:“就搁这开吧,也不是什么神秘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