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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事情我已经知道真相了,是陆家对不起你,最对不起你的是我,我明明是你最好的朋友,却一直误会你了……” 眼看着,陆羽然就要当着江怀荆的面把过去的事情一股脑都说出来,洛栀是真的怕了,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儿,真翻出来,不论洛栀还是江怀荆都无法像现在这样佯装平和。 她急忙道:“我们找个地方说!” 紧接着,又看向江怀荆,道:“我跟她先谈一谈,很快就回来了的。” 江怀荆目光沉沉地看了一眼陆羽然,最终还是同意了下来:“去吧,谈完就过来。” 只是,心底,扎了根刺,隐隐作痛。 陆鸩,就是那根尖刺,只要一出现,就提醒着他这段爱情和婚姻的失败。 最可怕的是,这么失败的爱情和婚姻,他还要担心失去。 江怀荆比洛栀更不想见到陆家人,哪怕这个陆羽然曾经是洛栀的闺蜜,但既然不是陆鸩本人,他就没资格去阻拦,于是故作大方地让他俩去谈。 宴会大厅喧嚣吵嚷,不是谈事儿的地方,陆羽然最后领着洛栀出现在室外的小花园里。 春日,繁花盛开,花园内各种当季花朵纷繁,花香四溢,夜色静好,洛栀嗅着那幽幽的香气,心情又好了一点,开阔的外界比起逼仄室内总归是令人心情愉快的。 但洛栀还是催促道:“有什么想说的都说了吧,说完我还得去陪江怀荆。” 陆羽然眼底愧疚之色更甚,她道:“那次上海见过之后我回家问了我父母和叔伯,他们的口径很统一,说是六年前陆家濒临破产,陆鸩车祸,你置之不理,我直接去美国找了陆鸩,他告诉我,你为了他,把自己给卖了。” 六年前的伤疤被撕开,依旧惨痛且鲜血淋漓。 洛栀睫毛受伤地抖了抖。 人的命运,不过是由无数看似多选其实只有单选的选择构成的,你当下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取决于你的际遇、性格、时代背景以及种种的影响因素,很多时候,你其实只有一条路可选。 六年前的洛栀,确实是把自己给卖了。 她和恶魔做交易,把自己卖给了江嘉荟,她选择去害江怀荆,为了……陆鸩。 不,其实也不是为了陆鸩,而是,那年十九岁的洛栀,无法去背负一条命。 那时候洛栀已经和陆鸩分了手,陆鸩来找她复合,她拒绝了,并且告诉他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陆鸩神色恍惚出了车祸,就在她眼前,她亲眼目睹他失魂落魄被车撞。 恰好那阵子国家政策大变,银行对房地产商的贷款政策收紧,陆家无法从银行借到钱周转,房地产又是需要大规模资金流转的,资金链断裂之下,陆家直接破产,无数债主追到陆家要债,工人停工,那些建了一半的高楼直接烂尾,陆家连陆鸩ICU的钱都支付不起。 协和的重症监护室,住着就是吊命的,一天一万打底,动手术一天两三万,司机家里穷,赔不起钱,情愿去坐牢。 陆鸩mama那时候已经赶来了北京,医院里,她大骂洛栀是个狐狸精害死了她儿子,甚至直接扯着洛栀的头发开始打她。 洛栀连还手都不敢。 内心深处,确实觉得,是她害了陆鸩。 要不是自己拒绝得毫无余地,陆鸩也不会恍神到出车祸。 江嘉荟就是在这种时候出现的,她以投资入股的方式开始注资陆氏地产,江天制药直接向陆氏地产分批次注入高达十个亿的现金流,条件是洛栀嫁给江怀荆。 陆氏地产有了周转的资金,那濒临烂尾的一栋栋大楼重新盖了起来,陆氏缓过这口气,开始往金融这方面转,这些年发展得越来越好。 洛栀知道自己是不道德的,对江怀荆除了隐藏极深的喜欢,其实还有nongnong的歉疚。 因为背负不起陆鸩那条命,她就害了江怀荆,他和江怀荆结婚,拆了他和乔慕的姻缘,还生下了个孩子。 说是软弱也好,怯懦也罢,洛栀每次回忆起这一段,都谈不上后悔,不论什么时候再让她做一次选择,她只怕还是会卖了自己换钱给陆鸩救命。 欠江怀荆,也不过是这五年的牵扯,她知道江怀荆会恨会厌憎,她承受就好了。 欠陆鸩一条命,她会一辈子都活在痛苦和自责里,她承担不起。 思绪起起伏伏也不过是一瞬,洛栀心底不论怎么惊涛骇浪,表面也是极平静,她云淡风轻地道:“谈不上卖掉自己吧,不过是承担不起陆鸩死亡的代价。再者,那时候我对江怀荆,确实有感情的。” 56. 救命 我他妈连命都是你救的。 陆羽然想到自己误会了最好的朋友这么多年, 眼眶一片鲜艳的潮红,她哽咽着道:“栀栀,你不是那种会当小三横插一脚的人, 你就算真喜欢上了江怀荆,也会克制和内敛, 你就是想要救陆鸩罢了。” 洛栀没在做声,她确实想要陆鸩活着,她背负不起一条命。 好在协和也确实给力,陆鸩在ICU住了一个多月, 到底完好无损的生还, 只是各种手术做了不少,且右手粉碎性骨折, 虽然恢复过后不影响日常生活。 但陆鸩,是个天才画手啊! 他的手,画起画来,手绘也好,板绘也罢,甚至是指绘,都极稳。 手术过后, 陆鸩的手,无法像以前那样稳定, 各种精细的活做不了, 虽说这些年陆鸩一直在美国那边治疗,但动过手术的手怎么比得上曾经完好无损的手。 洛栀无法想象陆鸩车祸之后经历了这样的痛苦和挣扎, 但ICU一住一个多月,普通病房几个月,最后连画画的手都毁了, 其间的痛苦,常人难以想象。 陆羽然语调带着哭腔,她去拉洛栀,道:“栀栀,你这些年,过得很不好对不对?” 洛栀倒是稀松平常,她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有过隔阂的感情,洛栀不信能完好如初,她淡然地道:“也就那样,谈不上好不好?但到底衣食无忧,无病无痛。” 陆羽然语调激烈地驳斥道:“你撒谎!这次的生日宴,江怀荆明面上是宠着你惯着你,但哪个不知道,他根本不爱你,他不过是把你当棋子,把你架在火堆上烤!你被拉出来树敌无数!这些人拿江怀荆没办法,气只能出在你身上。” 这些道理洛栀当然懂,但这些,不过是她拆人姻缘的代价罢了,算不上什么的,她一个死宅写手,社交圈狭窄,她都不怎么出门,有谁能给她气受。 让她伤心难过的绝不是这些陌生人。 洛栀叹了一口气,反过来安抚陆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