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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椅挪到窗边,吹着海风看景色。常靖玉倚在床边摆弄了一会儿玉简,也跟着坐到对面:“前辈就这么发呆吗?”陆饮霜端着茶杯静静地盯着海浪,常靖玉不喜欢他沉默时流露出的淡漠,像一下子把距离拉的遥远,让人心生不安。“有点无聊。”常靖玉托着下巴道,左邻右舍隐隐传来谈笑声,他也不能静下心来打坐。“下棋吗?”陆饮霜搁下茶杯,提议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顺了常靖玉的意,但常靖玉的语气太过闲散,让他也接的无比顺口。想了想,陆饮霜又自信地追加:“围棋象棋六博双陆都随意,尽管挑你擅长的。”常靖玉心说我倒是能打几圈麻将,但他看着陆饮霜举手投足都十分讲究,也不可能呼啦这么吵的东西,只能退求其次:“上次在赤木村还没见过前辈大杀四方,就下象棋好了。”“哦,忘了说,吃饭住店的钱输家负责。”陆饮霜摆上棋子道。常靖玉:“……那内定我吧。”陆饮霜自认为称得上文武双全,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赢常靖玉不费吹灰之力,常靖玉薅着头发苦思冥想,普通的車二平四都能走出壮士去兮的感觉。他们你想步数,我看热闹,谁都没注意顺着船身突兀掀起的波涛,这阵海水翻搅的声音不值一提,很快隐没在了船底。……皎洁的月光渐渐偏斜,天空褪色般越来越浅,一抹红霞从海平面上蔓延开来。陆饮霜缓缓睁眼,手指有些发麻,他刚偏头就默默惊了一跳,常靖玉坐在地上扒着床沿,抱紧了被子一角,脸埋在臂弯和薄被之间睡得正香。他的胳膊还压在被子下面,被常靖玉枕着,头发翘得乱七八糟的脑袋几乎要怼到他怀里。陆饮霜试探着抽了下手臂,结果常靖玉动了动,抱得更紧了。他看了眼常靖玉挂在椅背上的外衫,回想起到底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局面,最后只能怪罪于灵识还未彻底恢复,让他熬不动夜。那时常靖玉下的上头,坚持要再来一盘,他只能放任常靖玉重摆了棋,又一次把他杀的落花流水,然后提点了个破解之法给他钻研,自己靠在床上闭目养神,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没能温和的叫醒常靖玉,陆饮霜干脆连人带被一起掀开。常靖玉哐当一声摔了个结实,在黑暗中胡乱扑腾,从薄被里钻出来打着哈欠可怜地埋怨道:“嘶,头疼。”陆饮霜伸出手,给他看被子压出的红痕:“还疼吗?”常靖玉:“……不敢疼了。”他站起来抖了抖被子叠上,可不想让陆饮霜顺手糊他一脸冰碴提神醒脑。“一会儿船会在江柔岛停泊,我们有半天时间在岛上游玩,船家还会在海滩上准备烤鱼。”常靖玉搓了搓脸,打开一条窗缝已经能清晰的看见海中翠绿的轮廓。陆饮霜开门出去洗漱,回来时道:“你随意,我不去。”常靖玉正收拾桌上残局,一听这话兴致顿时熄灭,忧郁道:“我还以为前辈会喜欢这条航线,你不去的话,那我也不想玩了。”陆饮霜有种这孩子真难伺候的不耐烦,他转身拎起常靖玉的外衣扔过去:“那还坐船干什么,直接御剑去锦安城啊。”常靖玉抱着衣裳觉得委屈,但他忽然停住了视线,由悲转喜比翻书还快。“前辈,你不是说我的手段用错了人。”常靖玉笑盈盈地跑到陆饮霜身边,非要转到他身后去看那条碧色发带绑上去好不好看。陆饮霜心说常靖玉得了便宜还卖乖,干咳一声不悦道:“昨天那个睡觉压到了,暂时将就一下而已。”“那前辈也将就一下,和我去江柔岛吧。”常靖玉得寸进尺,他灵机一动意识到陆饮霜很可能是为了腾出空来联系下属,又保证道,“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啧,你三岁吗,别指望我陪你做什么。”陆饮霜拗不过常靖玉满是期待的眼神,等常靖玉换好衣裳,在停船时脚步轻快的走下舷梯时,他还在反思自己是怎么从临渊宫帝尊沦落至此的。船上乘客三三两两步上海滩,常靖玉要去岛中心买凉茶,陆饮霜自己找了个背阴的树下靠着,湛蓝的天飘着丝缕薄云,青色的海水在沙滩上铺出白纱般的浪花,地面柔软细腻,慕名而来的年轻男女挽着衣袖裤腿啪嗒啪嗒的踩水。陆饮霜看了片刻,举起右手指尖选好了位置,稳稳的框出平直的线条,框内的景色就变得像风吹过湖面似的氤氲起来,手指一动,模糊的画面从右侧卷起,缩小成精致的卷轴,被他按进玉简。他沉思着,又追加了一句,“风轻日暖,云净天空,百川归海。”……谢桥还埋在昏暗的文书报告堆里,随手把亮起柔光的玉简一抛,投射出的大面积画幅把整个书房都晃的明如白昼。“什么玩意!”谢桥用奏疏挡住脸惨叫一声,活像泡了盐的水蛭。站在他身后的沈萍风眯眼辨认了半晌,道:“这是……蔚海城?”谢桥嫌恶地看着那张修真境海滩与民同乐图,往下一扫还有陆饮霜框进去的溅了沙子的衣摆,这时置影术上方又缓缓浮现几个大字。“风轻日暖,云净天空,百川归海。”谢桥想着这追加留言是不是什么野心宣告,见了鬼般的回头,对沈萍风露出一个?作者有话要说: 为何要迫害没有假期的谢桥:)☆、蔚海云舟05“帝尊,玩的挺开心哪。”沈萍风斟酌了半天说。“他到底是不是在办正事。”谢桥飞快收回玉简,对陆饮霜深表怀疑,苦着脸趴在一摞书纸上,“话说回来他主动去修真境调查就太邪门了。”沈萍风也跟着发散地瞎猜:“也许是在临渊宫待的太久,想顺便透个气。”“修真境空气还比较清透不成。”谢桥下意识翻个白眼,很快又想起沈萍风是出身修真境,摸摸下巴考虑道,“以后有机会…我们也去修真境看看吧。”沈萍风气息一滞苦笑起来:“二百年了,还回去干什么,我早就做下取舍。”“可你真甘心吗?”谢桥沉下声音,金色的眸子闪过一抹怒意,“别忘了你身在沉沦境,临渊宫的人,从不需委曲求全。”“我当然没忘,所以才不想再提过去,如今的沈萍风只是谢尊主的护卫,仅此而已。”沈萍风认真道,又求饶般倒了杯茶递过去,“消消气,早点整理完这些情报,陪我去星辉楼吃饭吧。”谢桥见他转移话题,哼了一声,自袖中甩出一柄漆黑的短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