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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太后拿此事造谣,将您赶出宫吗。” 蓝渺渺垂下眼睑,没答话,曾经进宫的理由已经达成,若真被赶出宫,好像也没什么理由能让她留下。 脑中墨色身影一闪而逝,鹿眸有着片刻的迷茫。 十多天未曾见到他,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歇息用膳,想起那冷冽的俊颜,蓝渺渺轻笑。 “离开也好,就不会时常沾惹麻烦。” “这……” 翠儿朝巧心始了眼色,她们从未料到,主子会这般说离开就离开。 “走吧,别让姑姑久等了,不然待会本宫又得背上一条目无尊长的罪行了。” 蓝渺渺理了理衣上的皱痕,抬手将发上银钗摆正,朝铜镜望了一眼,确定无碍,便挺着腰杆,领着巧心翠儿向外走。 在外等候许久的芳如,一见到来人,眸中的愕然与惊艳遮掩不住。 以为会看见一脸后怕亦或是难掩担忧的面孔,不料却依然持着合宜的笑意,向她点头。 “让姑姑久等了。” 伴随着蓝渺渺点头,发上的铃铛银钗跟着晃动,发出悦耳的铃铛声,走近细看,便能看出那钗子价格不斐,甚至是采用琉璃制成。 “太后已等候许久,还请娘娘跟随老奴一道前往。” 芳如不愧是在宫中多年的老人,片刻的惊艳,很快收拾好情绪。 蓝渺渺讥讽一笑,随着她的步伐前往,半月未曾踏入的甘露宫。 不知是否刻意安排,这次罕见不在正殿质问,反倒选在前院,前院这个地点,说好不好,说坏不坏,就是路经的奴才便能瞧上一眼。 “还真不给本宫留面子。” 淑妃贤妃等众嫔妃也不出意料,被请来甘露宫,一道观赏这好戏,甚至还有低阶位的才人美人嗑起瓜子。 站定一看,不就是许久未现身的李才人吗。 蓝渺渺瞇了瞇眼,掩下眸中的冷冽,朝捧着精致茶盏的太后请安。 腿刚弯下去,迎面而来的茶盏砸在额上,一个凹陷的骷髅伴随着鲜血,让人看了怵目惊心。 “娘娘!” 巧心想向前查看蓝渺渺的伤势,被蓝渺渺抬手制止。 右手抹去额上的血渍,抹了几下,并未好转,反倒更加狼狈不堪,蓝渺渺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擦拭手中的血色,一边笑道: “儿臣愚昧,不知犯了什么错,让母后如此愤怒,还请母后明示。” “哈,你说你不知道,传遍京城的事,你跟哀家说,你不知道?” 太后许久未在众人眼前露面,发鬓稍稍泛白,就连面颊也不如从前般的滑嫩。 恭亲王一事带来的冲击,确实不小。 “还请母后明示。”蓝渺渺唇上的笑意不减,耳畔不断窜入悉悉窣窣的嘲笑声 ,尤其是李才人那具辨识性的讥讽。 “好,既然你不肯承认,那哀家就在众人面前揭开你的真面目。” “哀家就在想,为何自从凤仪宫有了主人,金銮城便开始灾乱不断,直到近日才辗转得知,原来哀家的好皇后,这么有来历。” 蓝渺渺额上的血顺着脸庞滑落到唇边,铁锈味窜入口鼻,相当难受。 “不,哀家不能喊你皇后,应该喊你,蓝、渺、渺。” 听见太后吐露出她的名字,蓝渺渺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不断背负着压力,左一句谎言,右一句谎话,如今总算是能拿回名字,用自己的身份,在众人面前说话。 见蓝渺渺如释重担笑出声,太后有些拿不准,朝底下嫔妃看了眼,对方点了点头,让她安心。 御书房 一名身穿宫女服饰的女子单跪在地,如同往日暗影前来禀报的姿态,神态凝重,这还是她第一次在这时辰过来禀报。 “公公,皇上呢。” 女子神色焦慌,已跪在这一刻钟,却迟迟不见帝王身影,再拖下去,皇后娘娘那边,恐会赶不上。 培元德不断伸长脖子向外探去,帝王正在凉亭处和几名大臣商议,今年发放粮食的方案,事关百姓一事,培元德不敢轻易打断。 “快了快了,眼瞧就快结束了,不是咱家说你,今儿个又不是初一十五,好端端地过来做什么,”话说到一半,查觉到不对劲,“莫非——” “出大事了,不然你以为我想来啊!” “阿,出什么事阿,那祖宗怎么了,是又遭哪个妃嫔陷害了,还是?” “是太后,太后娘娘请皇后娘娘过来,想必是要审问双生子一事阿。” 培元德一脸茫然: “什么双生子?” 女子来不及与他多讲,直接起身,就往凉亭奔去,凤仪宫宫人装扮过于醒目,还未抵达凉亭处,便吸引帝王的目光。 “皇上,那这方案就先这样定下,剩下依情况定夺,您看……” 被提拔为兵部总都督的李学甫顺着帝王视线望去,见凤仪宫来了人,便识相带人先行离去,将空间留给帝王。 培元德紧跟在后头,朝李学甫表达歉意,李学甫摆了摆手表示理解。 “怎么回事。” 见凤仪宫宫女一脸慌乱,亘泽有股不祥的预感,大步,步出凉亭。 朝培元德使了眼色,肃清周围不相关的奴才,三米外再无他人。 宫女单膝跪下,语调急促: “主子,娘娘被太后请去甘露宫,极有可能是为了双生子一事,属下便赶紧过来通知,若有得罪,属下接受惩处。” “事情怎么爆发的,为何没来禀报。” “京城茶楼,那日属下便和娘娘提过,但娘娘仅和蓝丞相提上一句,再无其他,属下看事态趋缓,便想着日后再秉。” 说到后来,女子自知理亏,声音越发小。 明明已是春季,周围却泛起阵阵凉意,背脊如同沾染寒冰,女子颤了颤身子,看着眼前 那双墨色龙靴已消失在原地。 女子盯着石子地面,双手不知往哪摆,只能紧紧攥着衣摆,她本来没有这个习惯,但跟在皇后娘娘身边,长时间耳濡目染,学了十成十。 “起来。” 前方的光线被人遮挡,女子佯装没听见,继续跪在地上,从原本的单膝下跪,变成双膝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