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悍将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5

分卷阅读165

    想回来,什么将军哪。”

    荼白嘴上抹蜜:“想殿下的时候,只是有情郎,不是将军了。”

    容央以叶遮掩下半张脸,美眸弯弯。

    窗外日头正暖,冬晖铺陈在柩格间,容央把那片厚大的枇杷叶放在鼻尖轻嗅着,蓦地想到一事,放下枇杷叶道:“陪我去外面逛逛。”

    ※

    两日后,大军在陈留驿馆下榻,夜幕四合时,褚怿从馆前巡查回来,满头大汗的骑兵把一封信奉上。

    褚怿垂目,视线定格在那一行娟秀的小楷上,唇微挑,拿信,进门。

    百顺想跟进去,给迎面而来的一扇门撞得满眼金星打转。

    烛灯烨烨,一顶红缨凤翅兜鍪被搁在案上,褚怿入座,把那封信拿在眼前,静静观赏。

    容央的字是很小巧的,跟她的人一样,玲珑可人,光是看着,就令人很想摸一摸。

    褚怿也确实动手了,大拇指在“悦卿亲启”那四字上来回抚过。

    信封里倏然喀嚓一声微响,似什么东西破损,褚怿忙住手,盯着那光影斑驳的信封不再动。

    半晌后,褚怿眯眼。

    紫泥一揭,褚怿撑开封口,把信往案上一倒。

    一片片树叶窸窸窣窣飘落下来,青绿相间,红黄交映,仿如春日下一泓清泉萍浮鱼跃,一泄眼前。

    褚怿扯着唇,定睛看着面前的一幕,笑了。

    这算是投桃报李,还是……睚眦必报呢?

    再次往信封里确认,确乎是有样学样——除一堆树叶以外,只言片语都没给他寄来。

    褚怿苦笑,放下信封,默默拈起一片绿叶来看。

    叶是白槐叶,小小的一片,应该就摘自中庭里她最不喜欢的那一大棵白槐。

    大婚的第二日,她领他改造府邸,对这棵大白槐是十分不满,并扬言要砍掉来栽种牡丹的。

    但最终天香园建成,白槐也还在那儿,雪青口中“驸马也许会喜欢”的常青树,也只是换了个地方。

    褚怿唇边噙笑,回忆着昔日琐事,品赏完后,把白槐叶翻面放下,目光蓦地一凝。

    白槐叶背面,一颗黑漆漆的小楷静静地镶在茎叶间,褚怿重新拿起来,对灯细看,辨认出一颗小字:我。

    心潮涌动,褚怿抿住唇畔笑,立刻把面前的一堆树叶逐一翻开,辨认,排序。

    半晌后,拼出一行谜底。

    是里天真大胆的嗔怪。

    是烛影中,她拿着那片枇杷叶,温柔又骄矜的命令。

    ——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我不做点什么表示,你就不肯给我写点东西?

    褚怿眸心凝光,看着这一句命令笑,越笑眸光越软。

    殊不知,那扇把百顺撞去千里外的屋门已经给人推开,来人正目定口呆地伫立在暗影里。

    待褚怿发现之时,来人已不知呆立多久,两人目光相触,俱是虎躯震颤,心神骤乱。

    前者乱的自是走神被窥,至于后者,则是尚不知褚怿那一脸痴汉的笑是为哪般,就又给那瞬间转阴鸷的眼神唬得背脊生寒,茫茫然地杵在那儿,浑然一根被冻住的竹竿般。

    饶是褚怿敛神得快,极快拿信封把案上树叶盖住,起身行礼。

    “竹竿”忙示意不必,上前时,余光瞄到信封边角盖不住的一些破叶子,表情更匪夷。

    褚怿不给他再往前细看的机会,走下去道:“三殿下有何贵干?”

    赵彭视线给他寒光凛凛的甲胄挡住,敛眸:“呃……”

    语塞半晌,方答:“那个,奚长生……呃,就是,他当真是姐夫特请来照顾我的?”

    褚怿面不改色,点头。

    赵彭受宠若惊,怔忪一瞬后,一把握住褚怿的手。

    “……”褚怿默不作声抽开。

    赵彭不放,一脸动容:“官家都召不去的当世神医,竟肯屈尊姐夫麾下听候差遣,姐夫声望果然非同一般,此次北行,有奚神医相伴军中,四姐在家里定能心安神泰,不会为你我忧心了!”

    褚怿心道不会为你就不会为你,何苦又捎上个我,这巧言令色的本领,跟容央真是如出一辙。

    唇角微动,褚怿默默抽回手来,应:“殿下头次离京,途中或有不适,日后在关城,多少更有磕磕碰碰之时,留个医术精湛的人随侍身边,不止帝姬放心,全军上下亦能安心。”

    赵彭一下被他捧至能平定军心的位置,飘然而笑,冷不丁手里一空,低头看时,眼中又一亮。

    赵彭盯着褚怿腰间系着的一个并蒂莲织金荷包,展颜道:“这是四姐给姐夫的吧?”

    褚怿低头看,小巧精致的织金荷包贴在他金辉凛凛的铁甲上,紧挨着马鞭,不细看,其实也并不打眼。

    “嗯。”褚怿点头,眼里是自得的神情。

    赵彭眉欢眼笑的,从怀里揣出同样的一个来:“我也有,也是四姐给的。”

    褚怿:“……”

    赵彭把自个那绣着文竹的荷包拉开,露出里面平安符的一角,笑:“兴国寺里求来的平安符,姐夫的也是吧?”

    褚怿瞄着那一点东西,闷声:“嗯。”

    赵彭喜滋滋地又把荷包口拉上,低头往自个腰带上系:“我原本还以为军中不兴佩戴这些,一直藏着没敢戴呢。”

    赵彭把荷包系妥,心满意足,欣赏半晌后,抬眼朝褚怿看。

    褚怿眼沉沉,错开目光。

    赵彭眨眨眼,确认:“……能戴么?”

    褚怿淡声:“能。”

    赵彭这才又笑开,心想着回去再把玉佩那些都取出来一并戴上,再次就奚长生一事谢过褚怿后,当下急吼吼去了。

    褚怿站在烛影里,看回腰间荷包,半晌,默默走回案前坐下。

    案上,信封、树叶依旧缠绵悱恻地躺在那儿,浸着暖融融的烛光,褚怿把树叶一片片收起来,装回信封中,继而铺纸,提笔。

    一炷香后,由提笔变成叼笔。

    褚怿靠在椅背上,对纸沉吟,蓦地想到什么,唇一勾,取笔。

    ※

    容央的这一封回信,等了足足有十日,十日后的汴京,天地间已是白茫茫一片,容央捧着暖炉坐在窗前,看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

    荼白打帘而入,跺着脚往手里哈一口气,搓搓手后,立刻把衣襟里的一样什物拿出来。

    雪青在耳边禀告,容央定在窗外的目光这方一动,春水破冰似的,顷刻涌动起生机。

    荼白偷笑,把那封辗转几地风雪的信函呈上。

    容央难捺心中狂喜,腾一下坐直,拿信后,便欲拆开,又挑眸朝二人看。

    荼白、雪青会意,抿住笑,乖溜溜撤退。

    容央把信放在小案上,先捧脸对着信封上那一行龙飞凤舞的字看一看,摸一摸,继而把信拿起来嗅一嗅墨香,捏一捏厚薄。

    上次的那封信,是离别次日就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