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搂着他,开始唱那首舒杨听见过调调,但是还没完整听过的歌。“如果有一只小小的船我们一起去海上等到月光哼唱起了歌海浪轻轻跟着和我们啊就用梦想的渔网打捞起舞蹈着的星星和活蹦乱跳的欢乐给我一张风扬起的帆我们一起去海上水踮着脚鱼背着山你说霜在流浪云在漂泊我说你是我心里的河”成新意今天的声音带了点沙哑,但是咬字很清晰,在倾盆的大雨背景声中,显得轻柔又静谧。唱了两遍,他停下来,说:“我文学底子不好,看过的书都是被迫塞下去的,只能写成这样了,但都是从心里写出来的。”舒杨沉默着。成新意又说:“下回下大雨咱俩就去我家阁楼,假装在海里的船上,晃晃荡荡的,还可以换一张水床上去,想想就好玩儿。”怀里的人还是没有反应,成新意松了松手,想去看看他的脸,刚刚一挪,舒杨手上狠地用了力,不让他离开。成新意突然感觉到肩膀处湿了。他愣了一下,随即缓缓收紧手臂,好像要把这人所有的悲伤都转移到自己身上来。舒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过了好半天,他一口咬在成新意肩膀上,把所有控制不住的呜咽都堵回了口中。后半夜,舒杨终于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另半边床是空的。兴许是前一晚没有睡的原因,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舒杨睁着眼睛看天花板,脑子里空白一片。成新意正好偷偷开门朝里看,见他醒了才直起身子,说:“哥,你家隔壁那阿姨来了,就是那天护着你的那个,给咱俩端了早饭来。”舒杨这才坐起来,想了想,说:“等下我想先去一趟银行,取点现金。我爸的钱除了高利贷就是跟胡伯借的,他们不习惯用手机。”“好。”成新意应,“我把粥给你端进来?”舒杨摇摇头:“我这就起来了。”成新意走到床边坐下,看着他换衣服,舒杨也不在意,转头低声问:“我是不是把你弄痛了?”“不痛。”成新意说,“下次让我咬回来就是了。”舒杨勾了勾嘴角,脸色还是苍白。吃完早饭两个人去了银行,成新意把各处的钱集中到一起,舒杨估摸着先取了三万,回甘沙巷到了胡伯家。进门说了来意,胡妈推辞道:“不慌的杨杨,先把放水的那边还了再说。”“胡妈不用担心我。”舒杨说,“早点还了我也安心,而且下次回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么多年多亏了胡伯胡妈。”胡妈还要说什么,胡伯叹了口气拦住她,从里屋拿出欠条来递给舒杨,正好三万块。成新意把现金递过去,胡妈接了,看着他问:“小伙子是杨杨的同事吗?看上去年纪倒是比杨杨还轻。”“我是他室友。”成新意答,“房子租在一起的。”胡妈笑:“以后可要互相照顾啊,杨杨这孩子从小就倔,外面打了架回来都不吭声的。”成新意认真道:“谢谢胡妈,您放心,我一定不让人欺负他。”舒杨笑了笑,转向胡伯:“胡伯,我爸应该不欠我二叔钱吧?”“不欠。”胡伯说,“这几天你也别去跟他打照面,他心里是要不舒服的,你的事情了了就走,只要没在跟前儿,他也不能拿你怎么样。”舒杨应了,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胡伯看他两眼,说:“去世的时候是在跟你二叔吵架,确实是猝死,具体在吵什么不知道,了不起就是房子的事儿,你二叔凶是凶,但也不敢乱来的。你爸身体我也劝过,劝不住,我说难听一点,迟早的事。”“我知道。”舒杨点点头,“谢谢胡伯。”吃了中午稍微躺了躺,两个人又从甘沙巷出来了。从烈烈日光下面穿出巷子,成新意问:“我觉得槐市阳光就够烈了,你们这里怎么比槐市还烈?紫外线都能把细胞杀死了吧这,为什么你还晒不黑?”舒杨手里拿着各种证件和证明,带着成新意朝派出所走,脚步尽量踩在街边树下,寻找任何可能的阴凉。尽管沙清的行道树都很老,可都是木槿一类树冠很小的树,在夏天就显得很鸡肋,日光的穿透力还是丝毫不见弱。由这样的想法就能看得出人类的自私和无聊,树就是树,评价树还要以它能不能为人提供便利为标准,简直劣根性。舒杨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念头如此这般地翻腾着。听到成新意的话他才转向现实,应道:“辛县为什么叫辛县呢?可能这里的人连生活都比其他地方辛苦些,所以太阳都要烈一些。”成新意想笑,笑到一半又收了。派出所人很多,等了两个小时才办了销户,刚刚跨出派出所,舒杨就掏出了手机。成新意:“现在就要打吗?”舒杨点点头:“我想快一点回去,落下了一堆文案,赵老师说下周期末考,考完得去学校拿试卷。”成新意:“房屋过户不忙办吗?”舒杨拨号码的手停了下来,说:“房产证上本来就是我的名字。上次他拿回抵押之后就改成了我的名字,只有爷爷我们三个人知道。”成新意惊讶地问:“那为什么你二叔说你爸要卖房子?他拿什么卖?”舒杨疲惫地摇摇头:“我不知道,说不定他只想先骗一笔钱在手里,定金什么的。”成新意还想说什么,最后没开口,在旁边看着他打电话。借钱给舒建国的人舒杨都认识,那老大被人称作“磊哥”,从小到大也见过不止一次了。他打电话的语气不卑不亢,三言两语就定好了第二天碰面的时间地点,也说好由那边负责跟银行预约。又是仓仓皇皇的一天,蝉鸣声把一切拖拉成无聊的慢镜头,时间却也倏忽就消失了。晚上舒杨先洗的澡,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