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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生怕被他沾上似的。宣平侯一肚子心事走的也是极快,洪将军追到宫门外才追上他。 “裴侯爷,你走得那么快做甚。”他倒是没什么粗喘气,“你说说大都督是那个意思吗?这可如何是好?” “别慌,或许没那么糟。”宣平侯说得并不是很有底气。 洪将军一跺脚,“我现在就把老母和宝珠送到乡下去。” 他风风火火地上马,转眼间扬起一阵尘土。 宣平侯皱着眉头上了轿子,刚过垂花门就看到裴元惜在等他。渐寒的天,她一身桃色镶毛的斗篷,衬得小脸儿白里透红。 他眼神黯然,他的元惜是多么好的孩子。天资出众品性极佳,受了那么多年的苦好容易恢复身份,为何又被那对君臣盯上? 他们自去争他们的天下,与他的无惜有什么相干。 热乎乎的手炉递过来,他捧在手心里感觉满心的焦急忧心化解许多。他知道女儿知道的事情比他想象的多,她一向聪慧。 裴元惜等他,是想和他说关于向姨娘的事情别再查下去。因为她发现幕后之人或许比想象的更难对付,她不希望他涉险。 他以为曾太妃就是向姨娘的那个孩子,曾太妃一死此事也算是了结,确实没有再查的必要。只是感慨自己的嫡妻一生识人不清,前有不忠的下人,后有处心积虑害人的闺友。 朝堂之事他以前很少同沈氏提起,便是康氏那里也只会拣一些能说的说。面对这个最得他心的女儿,一路思索的疑问不知不觉诉之于口。 “依你看,陛下和大都督关系如何?” 裴元惜想了想,“我觉得应该不错,类同亲近的叔侄。” 宣平侯也是那样感觉的,听女儿一说心里踏实不少,“天家无父子兄弟,更何况隔姓的叔侄。为父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万一有一天…上回你祖母还念叨说要去普恩寺礼佛,若不然你陪她去住几日?” 她眼中突然涌现泪意,“爹,不会有那一天的。” “可是…人心难测。大都督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我说你应该知道。他几乎杀光商氏皇族,仅留下皇帝一人性命。你真当他是因为什么善心?他不过是怕千古骂名,想名正言顺地夺走江山。” “爹,他真的怕千古骂名又怎么会血洗太凌宫?”裴元惜想起公冶楚那张冷漠的脸,“他根本不惧后世诟病。” “那他是为什么?”宣平侯更加不解,“为什么要拦着皇帝不许大婚,也不许皇帝选妃?” “或许是不想当祖父。” 宣平侯没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觉他肯定是想多锻炼陛下。” 裴元惜耳根发热,莫名觉得脸红。 她也不想当祖母。 ☆、别叫 宣平侯到底心里不踏实,去长晖院里给康氏请过安后母子二人说起裴元惜的事。康氏同他一样,最近也是忧心的紧。 越是恩宠招人眼红,越是令人心生不安。 她是永成年出生的人,永成帝在位时凌朝已然略显颓势。那时候东都城以衍国公府为首,边境唯东山王是尊。世人瞧着一文一武,一内一外只道是先祖皇帝们眼光长远治国有道。 后东山王府被叛军灭门,衍国公府仍旧荣宠不衰。先帝继位后重色奢靡,太凌宫的宠妃换了一个又一个,最终商氏皇族被公冶楚血洗一空。 世人都以为公冶楚会改朝换代,不想他推出一个景武帝。三年的安生日子,有些人怕是忘记公冶楚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身处世家,也经历过变天,才更知道繁华消逝往往只有瞬间。前一日是还是花团锦簇,转眼间或许是残花满地。 二娘被皇帝认做干娘,他们宣平侯府便是景武帝一条绳上的蚂蚱。皇帝若是好,他们侯府自然好。皇帝若是…他们侯府怕是… “二娘说他们亲如叔侄?”她问宣平侯。 宣平侯点头,“二娘是这么说的。” 康氏轻轻一声叹息,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的二孙女不是一般人。若是旁人说这话,她在心里是有质疑几分的。但话是裴元惜说的,她莫名觉得可信。 “二娘自小聪慧,她也不是那等没有分寸的孩子。我瞧着怕你们可能都想岔了,大都督真想自己称帝,万不会等到时至今日。” 那等手段狠绝之人,若真在意名声便不会做出血洗太宫凌之事。若真想自己当皇帝,就不会容忍皇帝在龙椅上坐了三年。 天下人都以为他在迂回,以他的性情何需迂回? 一阵沉默。 康氏又是一声叹息,“你若真不放心,我带二娘去普恩寺住两日。” 宣平侯闻言,紧皱的眉头微松。 不拘是想求佛祖庇佑也好,还是想图个心安也好,裴元惜很能理解长辈们的意思。府中的三位姑娘康氏只带她一人,裴元若埋头苦练琴艺已到如痴如狂的地步,而裴元华跟着嬷嬷学规矩自是不能半途而废。 祖孙二人低调出行,出了城门驶上官道,行至半途时在茶棚稍做歇息。 茶棚的幌子上写着顺风二字,早已有一行人占着大半的位置。正中坐着一位白衣女子,不是陈遥知是谁。 曾家被流放,曾太妃暴毙。她这个曾太妃认的干女儿自是有多远躲多远,她并不想离开东都城,无奈兄长不同意。 进京之前她最终的目的是阻止公冶楚和裴元惜在一起,避免前世发生的事,其次是自己想要的得到的东西。她曾有过无数的设想,比方说如何在东都城崭露头角一鸣惊人,又如何引来世人称赞美名远扬。她想象过自己受世家公子追捧的场景,幻想过自己被无数的男子爱慕。 她没想到自己以为十拿九稳之事,到后来会如此收场,更没想到世上还有另外一个重生之人。至于那个人是谁,她之前一直犹疑不定。 一时怀疑是皇帝,一时又怀疑是裴元惜。 最近几日她反复思量过,觉得那人应该还是皇帝。裴元惜之所以知道一些事情,她猜可能是皇帝告知的。 若早知皇帝是重生的,她不会输得这么惨。 裴元惜自然看到了她,在她阴郁惊讶的目光中同祖母坐在另一边歇息。茶棚的茶水点心她们是不会吃的,主要是给马匹补给粮草和喂水。 茶棚的老汉见过不少贵人,凡进出东都城的贵人们都在他的茶棚歇过脚。他先是被陈遥知的气质和长相所惊,现在又被裴元惜的相貌震得久久回不了神。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一下子能见到两位天仙般的姑娘。 裴元惜是第一次出远门,眼神不由地望着官道四周的景物。绿黄红三色树叶,挂在树上或是落在地上。有的草枯了,有的草还绿着,它们长在斜坡上或是长在路边。 明明是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