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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从前,她连下季裁了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会兴冲冲地跑来告诉他。 不知为何,段齐彦的心头有了一阵浅淡的不快。 /// 一摇一晃的马车上,阮静漪慢慢地打开了手里的匣子。匣中装着两颗明珠,这明珠打磨得圆滑剔透,光照落进来时,便折出曼妙陆离的颜色,显见并非凡品。 她知道这两颗明珠的来历——宜阳侯扫平西海匪寇,皇帝龙颜大悦,将此二颗明珠赏赐予宜阳侯。后来,小侯爷段准瞧上了这两颗珠子,生磨硬泡,将它们从父亲手中要来,用于装点剑鞘。 鞘携双明珠,雪马金鞍袍。但凡是京中人,多少听过这句话,它说的便是段准。 前世,阮静漪在丹陵别苑养病时,段准便将这一双明珠并一些珍贵药材一道送来,算作慰问之礼。丫鬟瞧见这一对明珠时颇为惊艳,就连静漪自己在赏玩时都爱不释手。 不过,她最后还是将这礼物退了回去。这样的礼物,于她而言太过贵重,她担当不起。 而且,这对明珠的寓意也不好。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阮静漪并非需贞烈之妇表达忠心的臣子,也不是会将明珠系在腰下的孟□□子。因此,她只能将明珠还了回去。 可谁知道,重活一世,这明珠竟以这种方式到了她手上呢? 方才,那戴着兜帽的藏青衣袍男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在那一刻,她瞧清楚了:这个忽然出现在此处的男子,竟是段齐彦的七叔段准。 她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可那样的眉眼面庞,又岂能有第二个?再加上手中这副稀世难得的明珠,她便愈发肯定了——段准来了丹陵,恰好瞧见段齐彦与自己争执,便出手阻拦。不仅如此,他还莫名其妙地将这一对明珠塞进了自己的手中。 这是为什么? 阮静漪靠在马车上,满心不解。 段准来丹陵做什么? 来就来了,他打扮的那么神神秘秘干什么?就连见了自己侄子段齐彦,他都要将兜帽拉得这么低,一副生怕被人认出身份的模样,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将这副明珠塞给自己干嘛?前世他送这明珠,是因为她久病在床,这明珠是探望的礼物。可今日呢?总不至于是心情好,便在街上到处施舍吧! 阮静漪心里嘀嘀咕咕的,抬手晃起了匣子。两颗明珠陷在红绒布里,闪着璀璨的光。 这两颗明珠,她还得想办法还给段准才行。前世她没有收的,今生便更不能收了。 11. 打听那人的消息 静漪捧着装有明珠的匣子,回到了阮府。 她想起方才在锦瑞阁外碰到的段准,心不在焉,上台阶时险些绊了一跤。还是芝兰眼疾手快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在大门口摔倒。 等跨进府门,静漪便对芝兰道:“芝兰,你去找几个信得过的人来,我要你们去打听一个人。” 芝兰点头。 静漪压低了嗓音,对芝兰道:“今日锦瑞阁外那兜帽男子,你也瞧见了吧?我觉得他有古怪,你叫人去打听他的行踪。” 闻言,芝兰露出忧虑神情:“大小姐,那人瞧着怪不好惹的,咱们还是别去招惹他了吧?要不然,便请段小公子出马。他也被那人冒犯了,想必也不愿放过他。” 静漪摇头:“不成,这个人得由我们亲自去查。” 开玩笑,她可是对段齐彦说过“我想嫁给你叔”这样的话,要是段齐彦当真去查了,还查到那人就是段准了,一时气恼,直接把这句话给捅出去了,那可怎么办? 芝兰点了点头,连忙去了。 芝兰走了,阮静漪欲回桃苑。刚迈了步子,眼前忽然走出两道人影。 “静漪,听你母亲说,你今天擅自出了家门?” 一道威严的嗓音,属于静漪的父亲,阮老爷。 静漪抬头一看,阮老爷站在影壁边,浓眉紧皱,满面不快地望着自己。他的身旁,是满身贤淑温婉的继母韩氏。她斜挽发髻,眉眼如黛,着一身湘妃色百褶锦裙,打扮合宜。 阮静漪眼帘垂落,心底已知悉发生了什么事——韩氏收到了自己去锦瑞阁的消息,想要阻拦自己收回这些铺子,匆匆赶来了。 “回父亲的话,正是。”静漪款款行礼,“女儿许久未去看母亲留下的铺子了,怕手下的偷懒,便去盯一盯。” 闻言,阮老爷更显不快:“你一介闺中女儿,往外面跑什么?市井街巷,那不是你该待的地方。这些生意上的事,你母亲来做就好。” 静漪故作诧异道:“母亲事务繁忙,怎么会有空管这些呢?” “说的什么话?”阮老爷缓和了面色,道,“你母亲再忙,也有手下人帮忙管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去做生意。” “哦……原来母亲是有余力管事的。”静漪意味深长道,“那锦瑞阁的掌柜,连着三四次送错布匹,将次等的东西拿来搪塞我。我原本以为是母亲事务繁忙,有所疏漏。听父亲这么一说,莫非是母亲特意为之?” 韩氏面色顿时有些尴尬。 锦瑞阁的布料之事,她是知情的。正是在她的授意之下,马掌柜才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将最好的布料送给秋嬛,而将次等的送给静漪。只是静漪明明从不在意此事,怎么今日忽然追究起来了? “静漪啊,这事儿,倒是我疏忽了……”韩氏讪讪道,“以后再不会如此了。” 韩氏虽道了歉,可一旁的阮老爷却略略有些起疑。 这些铺子他是知道的,乃是他元妻舒氏留给长女的东西。舒氏性情温婉,她留下的东西,基本就是阮家的东西。可韩氏不同,有一个偌大的娘家要扶持。 马掌柜将次等的东西送给阮家的大小姐,那最上等的东西,又去了哪儿?莫非,是去了韩氏的娘家? 想到此处,阮老爷便目光一转,道:“罢了,静漪说的也有道理。夫人你主掌中馈,繁忙得紧。一些小事,就放手让静漪去做吧。” “可是……”韩氏有心辩解。 “没什么可是,就这样罢。” 韩氏讨了个没趣,面色讪讪。她请阮老爷来,原本是想压制阮静漪,没想到最后反倒是自己被压制在五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