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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是女儿的不周到。” 她的乖顺,让阮老爷稍微的气劲儿稍微下去了一些。 静漪目光一转,淡淡道:“不过…女儿也知道这样的信,是实在是失礼的,因此,女儿也不可能当真将信送出去,至多是写着解恨罢了。写完了,便压在抽屉里,再也不看。” 闻言,阮老爷依旧恼火:“就算如此,也太不妥当了!行多必失,更何况是写信这样容易落下口舌的事?也不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 阮老爷话音一落,静漪便微微叹了口气,道:“是女儿错了。”她的面色笼着淡淡的哀伤,有一层极淡的霜色。 阮老爷看着她的脸,忽而想起了一件事:静漪的生母很早就离开了。她一直是在老夫人膝下长大的。而静漪的继母韩氏,到底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因此在平日的言行上,定不如教导秋嬛一般上心。 如此一来,静漪会做出这样的事,也是难免。一个女孩儿家,碰上有权有势的男子死皮赖脸地追着,谁不惶恐? 这么一想,阮老爷竟觉得静漪也是情有可原,反倒一旁煽风点火的韩氏更叫人恼火。 “夫人,静漪也是你的女儿,平素你也要多关照关照!”阮老爷皱眉,如此叮嘱韩氏。 韩氏连忙道:“哎呀,段小公子的事,倒是妾身的疏忽了。” 静漪见父亲如此,便收整了面色,认真道:“父亲,也不必怪责母亲,是我太不小心了。不过,这封信平素压在抽屉里,无人翻看,但今日却到了父亲手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阮老爷哼了声,道:“怎么到我手里?你的丫鬟杨柳去送信,鬼鬼祟祟的,被家丁撞了个正着!” “杨柳?”静漪适时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她已被我赶去外院做洒扫了,我又怎么会让她去送信呢?” 韩氏笑道:“静漪,杨柳不是你最疼爱的丫鬟么?现在你来说她在外院洒扫,母亲也不好帮你说话呀。” 静漪摇头,道:“母亲有所不知,杨柳早就被我赶出去了,月例银子都降了。大伙儿有目共睹,管家那儿都可以问呢。” 闻言,韩氏的面色一僵。她一直知道静漪宠爱杨柳,没想到这杨柳竟也有被赶出去的一天!可如此一来,秋嬛的计谋不就落了空? 韩氏诧异无比,问:“好端端的,怎么把人家赶出去了?” 静漪轻哼一声,说:“我对那段齐彦烦的要命,她偏生还总是在我耳旁念叨人家的好,那可不烦得紧?耳朵都要起茧子了,就把人打发了。” 听了这番话,一旁的阮老爷目光微动,道:“来人。” 几个家丁闻声而入,在下头行礼:“老爷有何吩咐?” “桃苑的丫头杨柳,竟敢偷主子家东西,赶紧处置了。” “是!” 几声齐整回答,人高马大的家丁们脚步匆匆地离开了。静漪看着他们的背影,稍有不甘地说:“父亲,杨柳只是一个丫头,偷我的书信,又有什么用?恐怕她背后还有旁人。” “有什么旁人?也就是这丫鬟贪财,想要挟我们阮家的把柄。”阮老爷很笃定地说,又摆了摆手,“此事就这样处置吧!静漪也没什么大错,不过是不慎重。将那杨柳打一顿板子发卖了,也就是了。” 静漪微微咬牙。 看来,父亲是不打算再深究了。兴许父亲知道,此事背后有其他几位小姐的影子,但他不想坏了家中这份表面上的和气,便只挖到杨柳为止。 虽然心有不甘,但静漪还是行了礼:“是。” 将要走时,静漪对阮老爷道:“父亲,那封信能由我自己处置了吗?” “拿去吧,赶紧烧了。”阮老爷将揉皱的信递了过来。 静漪接过了信,看到上面写着的“段准亲启”,便暗暗咬牙切齿。 段准,你,丑人爱作怪! 18. 上京段某无以为报 情书一事,便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阮老爷爱脸面,怕此事传扬出去,叫有心人大作文章,便只说是丫鬟杨柳盗窃,被人捉住了,这才热闹了半宿,与大小姐阮静漪没什么关系。 他对管家吩咐此事时,韩氏尚在书房中。她有心作体贴状,可面上笑容到底显得有些勉强。 阮老爷见了,便问:“夫人怎么这幅脸色?” 韩氏怕被瞧出端倪,忙道说:“老爷,我是在担心呢。静漪险些被污了名声,我一想到此事,便觉得心底难受。” 她有心为自己树一个慈母的架子,可阮老爷却不大领情。阮老爷放冷了眼神,不咸不淡地说:“你不是静漪的生身母亲,就该对她更上心些。今夜闹成这样,你自己也该反省,是不是平日太过厚此薄彼了?” 韩氏垂下头,老实地挨了训:“是。” 她面上这般说,心里却尽是不甘愿。 这样好的机会,原本可将阮静漪这丫头按到尘里去,叫她再也没法子在秋嬛面前抬起头来。可最终,却是什么事儿也没能办成! 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就变了性了?明明她从前对那段齐彦最为痴缠不过,如今竟想写信去骂他! 韩氏一边在心里埋怨着,一边离开了阮老爷的书房,回到女儿阮秋嬛所居的枫院。 枫院的景致在秋日是最好的,红枫层染,美不胜收。但在春末之时,只有三两碧绿梧桐叶,外加一片横曳的潇湘竹,显得稍稍有些清寂了。不过,这正是秋嬛喜欢的。她不爱太花哨的,只爱空谷幽兰那般罕见的东西。 韩氏跨进小院门时,秋嬛正坐在小亭中,以一杆柳枝拂弄着亭下的池水。院子里的石灯光影愔愔,愈照得她形姿纤静,宛如幽昙。 听见母亲的脚步声,秋嬛将手里的柳枝递给贴身丫鬟百灵,语气清淡地开了口:“母亲,书房发生的事儿,女儿都知道了。” 韩氏脚步一顿,微叹一声:“真是天公不作美。” 秋嬛却一副并不意外的模样,拿帕子擦着手:“我猜,是段小公子总对大jiejie爱理不理,大jiejie由爱生恨,便故意写了信去骂人家。偏偏杨柳还笨,看不出这是封骂人的信;二jiejie也傻,连查都不查一下。” 提到“二jiejie”,阮秋嬛的语气里有轻微的不屑。 在阮家四姐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