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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漪皱眉,不解地问:“怎么停了?” 外头传来了车夫有些无措的声音:“大小姐,这…您出来瞧瞧吧……” 见车夫的声音有异,静漪便打起了车帘,探出头去。却见左前方不远处,有几骑高头大马黑压压地立着。打头的骏马佩银鞍赤络,尾如拂尘;马上骑着个着玄衣的高挑男子,笑容微淡,甚是眼熟。 “小侯爷?”瞧见那男子,静漪皱眉,有些诧异。 “阮大小姐,你的马车赶跑了适才意图抢劫我的贼匪。我段某人真是感激不尽。”段准抱拳作揖,这样说道。 闻言,静漪只觉得一头雾水:“小侯爷,你在说什么呢?” ——劫匪?在这太平无比的丹陵城里?抢劫?小侯爷段准? 这句话的每个字她都认识,可连起来,怎么就这么不可思议? 段准悠悠牵了缰绳,再述一遍:“阮大小姐,方才我路过此地,竟有个轻功高强的劫匪意图抢劫于我。无奈我身小力虚,难以自保。眼看就要被那劫匪砍了脑袋,就在此时,阮大小姐的马车来了,那劫匪也被吓得落荒而逃。” …… …… 阮静漪的表情有些僵滞了。她甚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喃喃道:“我在做梦?” 见到静漪这副神态,段准似乎很满意。他笑了起来,说:“这等救命大恩,段某无以为报,恰逢家中又贫寒无比,只能……以身相许了。” 19. 护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阮静漪委实没想到,段准竟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他竟说自己被劫匪打劫,又为她所救;因家中贫寒,无以为报,只好以身相许! 这话说出来,他也不觉得好笑? 阮静漪紧紧攥着袖口,眉头轻皱,按捺住自己想脱下鞋子砸过去的冲动,道:“小侯爷,光天化日之下,丹陵城里怎么会有劫匪?我来时也没看到劫匪的影子啊。” 段准骑在马上,一副悠悠闲闲的样子,笑唇轻勾:“那劫匪轻功极好,你一来,立刻飞檐走壁地跑了,快得很。”说罢了,他遥遥一指南侧的墙头,道,“瞧见这堵墙了吗?他就从这飞走的,和只大鹏鸟似的。” 阮静漪的眉皱的更深:“可小侯爷体格强健,又威名远扬,怎会不敌区区一个劫匪?” 段准听了,答得游刃有余:“你别看我个头高,却是个外强中干的。劫匪一来,我就吓得双腿发抖,任人宰割了。多亏了阮大小姐,我才保下一条命。” 阮静漪被他的话噎了下。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她恼道:“就算当真是我救了小侯爷,那也不过是静漪的无心之举,不必言谢,更不必以这种方式言谢!” 小侯爷以身相许?谁敢受啊! 段准抚了抚马鞭,笑容自若:“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我段准再蠢笨,也学过这个道理。你救了我,这可是天大的恩德,那是一定要报的。既然我家中贫寒,那就只能以身相许了。” “……”阮静漪无话可说了。 真亏段准想的出来,竟说自己家中贫寒!也不知道段准的老父亲宜阳侯大人,知不知道自己最疼爱的幺子在外头这样败坏家声? “怎么样?”段准见她不驳了,慢条斯理地问,“我段准以身相许,阮大小姐受不受?” 静漪正想答一句“莫玩笑”,身后的车帘子便被撩开了。阮老夫人挂着一幅严肃的面色从车里探出了身子,很恭敬地说:“小侯爷的心意,咱们阮氏心领了。不过,静漪身份低微,匹配不得!” 老夫人在马车中坐了许久,将外头的事儿听了个分明。见来堵人的是小侯爷段准,她原本已是诧异非常,又听闻段准要“以身相许”,更是迷惑不解。 联想起宜阳侯府弹压孟家、派人打听静漪出嫁与否之事,阮老夫人当即便在心里下了论断:段准见静漪美貌,一时起意,便想收入房中做个妾。 宜阳侯府是个吃人不眨眼的地方,她可不想看到亲手拉扯大的宝贝孙女进去做小受罪。就算有可能会得罪宜阳侯府,她也不得不阻拦。当下,老夫人连忙出声。 “还请小侯爷莫要拿静漪开玩笑。” 见老夫人出来了,段准的面色稍微收敛了些。照理说,他的官职地位远在阮家众人之上,不过,他却在马上客气地和老夫人行了个平礼,道:“老夫人康寿。” 受了他这一声礼,阮老夫人的面色微变,只觉得想听见了黄鼠狼给鸡拜年。她正了正面色,郑重道:“小侯爷折煞老身了。不过,哪怕是会得罪小侯爷,老身也得说一句:咱们静漪委实低贱,与小侯爷不大相衬。” 老夫人年纪虽大了,但年轻时的精明执拗劲头却是一点都没散,眉头板起来,像是个手持牙笏的老学士一般难以通融。 段准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知悉这老太太倔强,便没有再往下说,而是改口笑道:“好吧,既然不愿受我这以身相许的报恩,那就容我护送你们这一路吧。你们祖孙二人是要上京城去,可对?” 老夫人迟疑地点头:“是,我们…去京中探望友人。” “京城与丹陵挨得近,时常走动也好。”段准笑得飒沓,勒着马缰绳转了方向,又扬起马鞭勒令身后的众护卫,“好好护送阮大小姐的马车!万不可叫刚才的劫匪再得逞了。” 那群护卫黑压压地应了声“是”,便左右散开了,当真如众星拱月一般护卫起了阮家的马车,阵列极为风光。阮家不过丹陵小门,素未有过这样奢侈的派头,阮静漪看了,都有些不知所措。 车夫被这群护卫吓到了,有些哆嗦地问:“大,大小姐,咱们还走吗?” “走,当然走,”阮静漪咬牙,“小侯爷要赏咱们护卫,咱们受着便是。不用白不用!”说完,她便瞪了一眼远处遥遥骑在马上的段准,掀了帘子坐回马车里。 在宜阳侯府侍卫的护送下,阮府的马车重新摇摇晃晃地启程了。 静漪一坐下,就听到一旁的老夫人困惑至极的声音:“小侯爷到底怎么瞧上了你?” 静漪稍稍有些尴尬,只好道:“兴许是两年前……我在球场上那一砸,叫小侯爷对我上了心。仔细一想,我可能还是这世上头一个敢打他的女人呢……”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