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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幼萱的不接话,让他有点儿尴尬:“还生气呢?小淑女不兴脾气这么大的。” 关幼萱终于开口了。她依然不看他,声音娇娇地:“小淑女也会生气。你连自己夫人都认不出来,看我一眼就走,放在别人家,夫人是会被笑话的,被人在后面说闲话――一定是不得夫君宠爱,夫君才不认识她。 “我们成亲都快半年了,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认出你,你看我一眼就转开目光。你有点过分,我不原谅你。” 原霁滞一下。 关幼萱委屈:“我长得不好看么?我很丑么?为什么你会不认得我?” 原霁:“我……” 关幼萱往旁边挪,原霁跟着挪。他不肯让她走,因自觉心虚,而好声好气地哄:“我太累了嘛。咱们本来就没有那么熟……我就是、就是一下子忘了我娶妻了嘛。我整天在泥里土里滚,睁眼闭眼都是打仗,我脑子都木了……就是忘了啊。” 他博取她同情,观察着她神色。 见关幼萱抬眼一下,眼神中果然有些迟疑――她心软了。 她可真好哄。 原霁笑一下,无所谓地伸手就要来搂她,手被关幼萱打掉。关幼萱抗争又解释:“不是的……就算有理由,你还是错了。” 原霁脸微微沉。 他手指弹着桌案,还在努力忍。 原霁有些不耐地调.笑道:“那你换个角度想问题。这不正说明我没背着你乱搞女人么……我连女人的脸都认不出。” 关幼萱呆住,然后气:“胡说!那才更方便你了!你提上裤子就不认人!” 说“裤子”时,她腮帮红透,幸好只有原霁听到她小小的抗议声。 原霁怼她:“我认不出来,还不是因为你不肯和我睡。” 旁边的束翼边喝酒边偷看原霁,看他什么时候发火。束翼从未见过小七郎有耐性去哄谁,小七郎的习惯,向来是不解释,梗着脖子任你打――反正他不服。 关幼萱抿唇垂眼,望着自己的碗中水。她眸子滴滴答答地酝酿着泪意,差不多到了她鼻子酸楚、觉得自己可以掉下眼泪的时候,关幼萱便仰头,凄凄楚楚地望着原霁。 目光何其伤心欲绝! 原霁望着她波光粼粼的眼睛,面孔僵硬,呼吸一点点凝滞。 他头一下子发涨。 脱口而出就是求饶的话:“不睡不睡,咱们不睡!我该死,我混蛋,你可别哭呀……我最讨厌女郎哭了……不不不,我不讨厌,我一点也不讨厌……” 原霁手忙脚乱,最后无奈道:“那你要怎样,你说吧。” 关幼萱将眼泪吸回去,可怜地看他一眼:“我要惩罚你,这事儿才过去。” 原霁抿直唇角,颓废地瞥一眼她说收就收的眼泪。他心知肚明她在诈自己,可他又确实中了套……原霁心中有些不甘,却怕他又把她弄哭。 他自暴自弃的:“来吧。” 他又咬牙切齿地强调:“来过后这事就算了,再不能提了!我们家不兴翻旧账的!” 关幼萱:“你骗我!我问了二哥了,我们家根本没有奇奇怪怪的家规――都是你哄我玩的。” 原霁挑一下眉,咦一声,笑:“哟,发现了啊?” 他懒洋洋地张开手臂,将关幼萱往自己身边一揽。他低头在她甜甜的香腮上咬一口,小女郎捂住腮畔惊呼时,原霁才笑:“是我们家的家规――我和你的家。” 关幼萱迷迷瞪瞪地仰头,与他漆黑的眼珠子对视一眼。 她露出害羞的笑,乖乖地点头,垂下眼默许他抱了。她心中琢磨着如何罚他时,口上小小喃声:“夫君,你好像变成熟了。” 原霁道:“你也是……晚上我……” 关幼萱:“晚上什么?” 原霁:“没什么,晚上睡个好觉。” 他肚子里有一腔荤话逗人,学会了不少好的坏的东西。但是想了想,原霁又压了下去,只顾着和她嘻嘻哈哈地玩。 -- 西域中做生意的胡市中,木措一脸阴沉地拖着脚步踏入此地。 这里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即使木措身为漠狄的王子,也不敢在这里闹事,坏了西域的规矩。毕竟漠狄也需要交换东西,来将养一国的战事。 木措带着人进来这处胡市时,看到市铺门口的一张脏兮兮的矮桌旁,坐着一戴着白纱幕离的女郎,与一戴着半张面具的黑衣男子。木措粗略地看一眼,那男子应是练家子,那个浑身上下没有一根头发丝露出幕离的白衣女郎,应该是大魏人―― 只有大魏那些贵族女郎,有时候才讲究得过分,走哪里都要将自己遮得那般严实。 毕竟在西域,谁都觊觎大魏女郎的美貌。 木措到了自己要买卖消息的地方,对方扮作卖瓷器的小贩,一边热情地招呼客人,一边低声告诉木措:“没什么有用的消息。探子说,凉州军现在管得特别严,根本寻不到机会看人落单。” 小贩道:“客人,漠狄这仗,不好打吧?” 木措阴鸷地笑一声,想到了自己在可丹部攻不破的那条线。曾经凉州北部营是凉州军最弱的一条线,自从原霁去那里后,那里的军士风格都换了个样,变得格外难缠。 木措最烦原霁那种难缠的不死不休的打法。 沙漠中的狼和原野中的雄狮,到底谁更强? 木措问:“原七郎那里一点儿插放人手的机会都没有?” 对方无奈道:“原家那个小七郎,就是个孤狼崽子。除了和他一起长大的那个叫束翼的卫士,他就整天只知道打架,把军营管得铁桶一样。我们也接触不了那个束翼……原家选出的贴身卫士,我们怎么可能收买得了?” 木措道:“原七刚娶的那个夫人,也没办法接触到?” 对方答:“客人,你不知道!那个小丫头,真就不是凉州女郎那种风范!那就是个……大魏诗里说的那种‘窈窕淑女’。就什么都没好奇心,哪里都不乱跑,乖得不得了……我看原七说东,她不往西走。这种小丫头,搞到了好弄,但对方不上当,便根本搞不到。” 木措沉默了下去。 他心中焦灼,想己方和凉州的战争格外难打。虽然凉州军背后被他们朝廷拖着,总有各种限制;但是漠狄又好到哪里去?漠狄的天气一年比一年冷,若是再无法南下,整个漠狄人冬天冻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只有南下,占据凉州,才是漠狄唯一的活路! 为了能够南下,漠狄花费了多少心血! 木措焦虑地皱眉思考时,那小贩声音压得更低:“不过,原七那个夫人那里不好下手,原二那里却好下手。” 木措一怔。 他眯眼:“我记得原二郎没有娶妻吧。” 他嘲讽道:“原二郎可是一门心思地打仗,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