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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五鸳的主殿,五鸳这些天没有见到岑蓝,就猜测个八}九不离十。 可真的见到两个人交握的手,他确确实实有些惊讶,也不得不佩服岑蓝,他们之间横亘了那么多的事情,她都能这般迅速地与阴郁了几百年的姜啸重归于好。 可他守着他的鸯鸟这么多世,却还是只能远远看着她与旁人成婚生子。 “五鸳,准备些吃食,”岑蓝笑着说,“我实在是饿。” 其实她不饿,只是馋,神仙不吃东西也不会饿,更不存在饿死,可岑蓝这些年去过的低灵力世界比较多,那里别的不说,美食真是遍地开花,不知道多么丰富,且每换一个地方,都不相同,实在让她欲罢不能。 而这属于她自己的世界,她却不知道有什么好吃的,因为她从前修行了辟谷之术,自苦到令人发指,根本不知这世间万般滋味如何。 现如今正好尝一尝,毕竟这些天一直只吃姜啸,不够解馋。 姜啸有些不习惯旁人的注视,对着五鸳微微点头,便一直肃着一张脸,站在岑蓝的身后。 这主殿内鸟雀所化的小侍送上了食物,岑蓝拉着他坐下的时候,他才拘谨地坐下。 其实单从外观举止上来看,他当真和从前判若两人。 只有岑蓝知道他和以前一样,没有丝毫的改变,哪怕知道他也修习了辟谷之术,许久不曾吃东西,这具莲子所化的身体也不需吃东西,却还是将筷子塞在他手中。 岑蓝还顺手弹了下他的鼻尖,“吃,吃过了我带你下山去玩。” 五鸳看她逗小孩一样的举动,神色有些无奈,他沉吟了一下,对姜啸说,“你确实也该下山去活动活动。” 姜啸对着五鸳十分礼貌地点头,嘴唇动了动,低声道,“多谢五鸳地仙这些年的照顾。” 五鸳连忙摆手,他还真没照顾姜啸什么,他笑着摇头,姜啸也没再说话。 岑蓝发现姜啸几乎不会自己夹东西吃,可她给他夹的,他都会乖乖地吃了,这焦山之中也无甚稀奇的好东西,多是些鸟雀喜欢的坚果粮食,还有青菜,倒是蛮适合吃荤吃了好几天的岑蓝胃口。 因此她吃了不少,吃过之后便当真带着姜啸下山,打算先把他这身沉闷的衣物给换了。 她本也可以亲自炼制,只是那需要几天时间,她一时片刻也见不得姜啸穿这黑沉沉的颜色,和他那沉郁的神情搭在一起,叫人看了无端心疼。 两个人一路御剑去城镇,去的便是天庭驻人间办事处,红宫居住的临安镇。 时间还未到正午,清晨的阳光明媚,岑蓝和姜啸一同进了热闹的临安镇,在市集上直接寻找成衣店。 姜啸面上的刀疤尽去,曾经血脉之中的妖异影响也不在,现如今这幅眉目实在是俊逸逼人,连岑蓝这一头在这世界当中极具异域风情的卷发,都没有他吸引人的视线。 他面具戴得久了,不习惯也不喜欢这样打量的视线,可岑蓝一直就在他身侧,时不时的回头同他说话,对着他笑,他便努力将自己钉在原地,阻止自己想要逃离天光的欲望。 他的眼睛没有看任何的东西,只看着岑蓝跳动的卷发和她好看的笑,她拿着衣服在自己的身上比划,要他去换,姜啸便乖乖地去换。 折腾了几套,他的额角生出了一些细密的汗,岑蓝看着他略微露出些泄露情绪的无奈神色,终于像个活人了。 他不会再是阳光找不到的样子,岑蓝最后选定了许多件,都放进了自己的法袍当中,要出门的时候,她瞧见这门口停了马车,车上有贵女撩起车窗的车帘,以扇遮面,悄悄地朝着他们这边探头探脑。 显然是在窥视姜啸,甚至还能听到她们低声交谈着,“好俊俏的小公子。” 岑蓝顿时点头,十分赞同,且生出些许骄傲来,这大街上的,直接拉姜啸的手实在腻歪,于是她下台阶的时候,故意装着脚下一绊。 姜啸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自然及时地揽住了她,担忧地看她,紧张地低声询问,“怎么了?” 岑蓝朝他的怀中一靠,对着那两个遮面的贵女歪头,快速吐了下舌头。 好看吧,我的人! 第53章 要疯了。(怎么……学?...) 买过了衣服, 把姜啸打扮成一个身着青衫的清肃仙君,岑蓝这才带着他去吃东西。 人间的美味千万种,从前那些苦大仇深的岁月错过的又何止是美食。 岑蓝和姜啸在一起, 好像一切都和四百年前彼此调换,姜啸哪怕身着浅色衣衫, 也还是有种沉郁挥之不去, 不太爱说话,只会时不时的盯着岑蓝看。 而岑蓝却在历尽千帆放下爱恨之后,变得活泼灵动起来, 和当初那个围着她讨她欢心的姜啸一样, 围着姜啸逗他展颜。 岑蓝很满足, 姜啸虽然看上去变得不苟言笑, 可在岑蓝的眼中,他还是一如既往傻兮兮的。 岑蓝此次带着姜啸出焦山, 倒也不光是要带着他吃喝玩乐买衣服,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 就是要回一次双极门。 岑蓝自然不是留恋从前的高高在上, 和双极门那尊贵无比的开山老祖之位, 她也并不打算走正道回去, 她要偷偷地回去。 去拿一些她从前搜集的好东西出来给姜啸用, 还有便是寻上几本最为精妙也进境最为迅速的双修功法, 助姜啸进境。 玩到天黑,两个人还在河边放了许愿的花灯, 这东西是姜啸要放的, 据说这里的河神很灵, 能够通天,若是河灯不沉, 就能将心愿送达到神明的眼前,得到赐福。 岑蓝身为真神,对于这个什么上达天听十分的无语。 天上那一帮一个个忙得要死要活,连觉都睡不好,管不过来什么人间疾苦,也没有任何渠道听从人间的所谓心愿。 可信仰这个东西,就是一个求心安的寄托,因此岑蓝也没有阻止姜啸,而是在他放水灯的时候对他道,“你有什么心愿,其实大可以对我说。” 岑蓝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只要是你的心愿,我定然竭尽所能的为你达到。” 姜啸却只是笑了笑,偷偷地写下了寄愿,然后不许岑蓝看上一眼,就以灵力推入了水中央。 岑蓝从来都不是个老实的,还是利用术法看到了。 那沾染了水汽,字迹已经有些晕开的花灯上,蝇头小字一笔一划端端正正地寄托着姜啸的愿望――愿与蓝蓝共白头。 岑蓝最近心酸的次数有些多,她像个时隔了三千五百多年,突然间情窦初开的少女,每一天满腔的浓情蜜意,可她心爱的郎君、她唯一的信徒,愿信她,却不敢再信她这个为他而来的神明。 共白头,这是无数痴男怨女在相爱相守之时唯一的寄愿。